秋风漫过兰亭之颠,三方朱亭中衣冠簇簇。

  外围,观聆者甚众。

  西亭,十几个郎君环围落座。

  刘浓缓步踏入亭中,左右一瞅,随意落座于一方空案,轻轻一拂袍摆,淡然掠过四周,无有熟识者。

  自那老儒唱名,亭中众人的目光便一直随其步伐而起伏。若在半月前,会稽之地,兴许甚少有人得知华亭在何!但如今,尚有何人不知华亭有美鹤?!

  种种眼光纷至沓来,心羡者有之,觊觎者有之,不可逐一尽述。

  刘浓视若无睹,面上神情云淡风轻,懒懒的靠着亭柱,微眯着眼睛,静待辩玄开始。

  一对多,得有人开启谈端,而开启谈端者犹为重要,需引经据典佐证自己的论调。此时,谈坐者便会依据各自对其谈端的理解进行驳论、深论。谈端开启的越妙,清谈问难便越是激烈;辩到深处,令所从之人酣畅淋漓,自然可博得满堂华彩;反之则味同嚼蜡,令人恨不得扫席而去!是以,开启谈端者皆是通晓《老》、《庄》、《周》、《儒》之辈,否则谁敢妄为?

  稍徐。

  北亭、东亭皆已有人侃侃作言,唯有西亭犹自静默。

  西亭中,有人皱眉沉吟,有人面面相窥,亦有人跃跃欲试,几番欲言又止,终是不敢轻易尝试;更有人将目光投向刘浓。

  美郎君仿若未见,只顾提壶续盏,悠然饮茶。

  “噗!”

  便在此时,左侧有人将手中麈轻轻一扫,踏案而出,徐步行至正中央,朝着四方一个团揖,笑道:“余姚虞楚,见过各位郎君!”

  众人见他迈出来,面各色异。虞楚家学渊源精通《周易》。会稽学馆的教导老儒虞喜便是其族叔;他来开启谈端,必是择《周易》而述。然老、庄四类之中,《周易》最是隐晦难明!虽然汉时郑玄有《易论》,西晋大名士王弼亦有《周易注》可以作考。但清谈辩论旨在新、奇、正,三者合一。若是老生常谈之言,岂非令所从诸君昏昏欲睡乎!有人暗悔:早知如此,当初我便应该抢先一步,以儒作论。再引老庄……

  “见过……”

  “见过,虞郎君……”

  一时间,众人虽纷纷起身还礼,但却尽皆暗自戒备。

  “嗯!!”

  见得众人面色,虞楚神情颇是洋洋,缓缓挥着黄毛麈,略略一顿,干放了一声嗓子,成功将众人心神提起,而后淡淡笑道:“易言: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贞!”言至此处,再顿。

  果是《周易》!众人心下一沉,反倒静下心神,且看他如何论端。

  少倾。

  虞楚环顾亭中,折麈在手,揽着双手再度一揖,朗声道:“此道,乃变化之道!道转乾坤。互化阴阳,方能得正其命,各落其盘;是无末而逐本,是本生立性。是性从太和,是以利也。圣人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故,道生于变化之有也!自然则本也!各位以为然否?”

  一语震惊四座!然此惊非彼惊,而属哗然!

  “非也,此乃窃道也。吾不敢苟同矣!”

  当即有人拍案而起,朝着四方一个团揖,面呈兴奋之色,随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虞楚之论驳得体无完肤。殊不知,此举恰合虞楚之意!开端已成,且将谈端漫开,非聚一点,非事一言;如此一来,正好合他精通《周易》全局的优势。

  踏前三步,抓住其言语中的漏洞便是一阵穷追猛打,直至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失魂落魄之时,方才挥着黄毛麈,慢悠悠的问上一句:“各位,以为然否?”

  “非也!”

  “非也……”

  霎时间,西亭之中冠带激涌,一个个的郎君愤然起身,与其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轮番争夺。但无一例外,皆被其逐一驳倒,竟无人能锁端!

  满场皆怔,便是东、北二亭亦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纷乱的西亭中。刘璠坐于西亭外侧,见得此景,嘴角微微一裂,提起酒壶,浅浅斟得七分,举杯徐徐作饮。

  中亭。

  谢裒眉头微皱,举至嘴边的酒杯拿起又搁下;纪瞻面色依旧不改,缓缓的捋着银须,目光投在亭角;王侃面色微惊,虞楚此举将自身对《周易》的领会解析尽显无疑,但竟将世家郎君们激至这般田地,委实有伤风雅。不过,亦难言其纠,玄谈辩论本就如此:若是据理,当仁不让矣!

  屏风内传出一句话:“依三位之见,西亭将由何人拔筹?”

  闻言,三人齐齐一顿。

  王侃微微侧身,稍作阖首,低声道:“回,道畿,依王侃观之度之,西亭众人已呈颓势,唯虞楚势气正虹,若无差池,此子定当拔筹!”

  “哦?”

  屏中人再问:“纪俊、幼儒先生,认同否?”

  谢裒沉声道:“若再无人能行锁端之举,西亭将由此子论胜而出。”

  纪瞻笑道:“然也!”

  “哈哈……”

  屏中人一声轻笑,缝隙处隐见白毛麈挥扬:“若是如此,道畿便与三位作博约……”

  “道畿!”

  纪瞻将手中酒杯缓缓一搁,侧首笑道:“纪瞻尚未言止,若无人能锁端,西亭自是此子论胜;然侧,纪瞻敢断言,其必败也!”

  “何故?”

  三人皆疑,纪瞻缓笑不语。

  “哼!”、“碰!”

  小谢安捏着双拳重重擂案,震得案上三枚青果乱蹦乱跳,目光狠狠的刺了一眼刘浓,撇着嘴巴,侧首问道:“阿姐,那美鹤莫非痴妄了,一直愣着不作声,怎生赢得?”

  “安弟!”

  谢真石一声娇嗔,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小谢安的鼻子,眸子斜斜扫进亭中,略作打量,声音悠幽:“安弟。若言辩谈,汝可及得刘郎君否?”

  小谢安嘟嚷道:“略,略有不及!”

  “嗯……即是如此,他为何不作一言?”

  “痴妄了!”

  “哼!你才痴妄了!”

  谢真石再刮了一下小谢安的鼻子。见其神情颇是委屈,悄悄塞过去一枚青果,拉在身侧,软声笑道:“华亭美鹤擅咏、擅鸣;其咏之诗,澈不见物;其鸣之琴。足至天听;其之辩识,你亦自问莫及!其为何敛言旁观?阿姐时常教导与你:事若不挂怀,便可洞悉其迹!莫非你皆忘了?”

  “咔嗤!”

  小谢安猛力咬了一口青果,雪白的牙齿在果面上挖出一条糟,闪动着眼睛,闷声闷气地道:“我自未忘,恐美鹤忘矣!”

  闻言,谢真石神情微微一滞,缓缓侧身,注目西亭。默然凝视半晌,心道:唉,然也,恐美鹤身在局中,未能脱身得窥其迹,忘矣……

  西亭。

  虞楚将黄毛麈掖在腋下,脸上盛满笑意,朝着众人慢慢一个揖手:“各位,以为然否?”

  此时,亭内众人除刘浓外。皆已与其交锋过,非是无人锁端,实是无人可将其端锁住;清谈辩论时,此等情景并非未有先例。此为主客双方悬殊甚盛之由也!而愈是难以锁端,众人愈是心焦难耐,尽皆暗叹:唉,学不如人,教竖子得以正名……

  纵观在座者,无人面呈酣畅。尽皆焦眉苦脸,更有甚者如座针毯、拔耳搔腮却只能徒呼奈何。

  便在此时,虞楚眼光悄然飞出亭中,与东侧刘璠目光一对,相互微作点头,而后撤回,漫不经心的一掠,在刘浓身上倏然一定,神情恍似惊愕致极,踏前一步,轻呼:“咦,原是华亭美鹤矣!”说着,擒麈揖道:“适才虞楚一心致理明知,竟不知美鹤列席在此也,莫怪,莫怪!”

  场面瞬间一静!

  “美鹤……”

  “然也,美鹤亦在此,为何不作言?”

  “你我皆战,美鹤不前,此乃畏难小人行径……”

  “唉,美鹤此举,实不可取……”

  转眼间,溃败众人纷纷将目光直刺刘浓,道不悟则不透,理不辩则不明,若惧乾坤之高远、自然之深奥,便畏足不前,乃高雅之士所不齿矣!

  有人终是按捺不住,皱眉沉声问道:“君惜于言,何故列席于此?”

  “然也!”

  有人拍案而起,挥袖寒面,冷声道:“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匿形于角,莫非欲行利而忘义乎?”

  “然也……”

  须臾之间,各色指责众说纷纭、杂沓往来,尽皆扑向刘浓。

  刘浓安坐于亭角,把着盏的手微微一顿,徐徐抬起头来,环眼一掠,见众人皆避得远远的,深怕与他坐得近了,沾染小人之气!唇左微裂,捉着茶盏缓缓续饮,对身侧诸般责言置若罔闻。而此景,恰若怒海孤舟,倾刻间便有沉没之险,然其飘来荡去,恁是不沉。

  需得再撩一把浪!

  虞楚见刘浓神情镇定、举止间旁若无人,眉心微微一皱,暗吸一口气,将黄毛麈往左一打,左足踏出半步,微昂着首,慢慢笑道:“刘郎君好定力!看来定是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也!而今……”

  “噗!”

  恰在此时,刘浓三指轻轻一拂盘着的袍摆,按膝而起,顶着各色目光,徐徐踏入中央,朝着虞楚半半一揖,淡声道:“然也!”

  然也……

  短短两字,恰若利剑横空一切,一半浮天,一半落地,众人面面相窥,落差太大,不知何意。

  稍徐。

  呼……

  虞楚暗暗吐出胸中之气,沉声问道:“然在……”

  “然在然也!”

  刘浓侧踏一步,朝着亭外红日重重一个揖手,而后向着四方观围者一个团揖,唇左笑启,朗声道:“然在然也!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也!此器,形而上,为道也!此时,神而明,乃变化也!周知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此乃乾坤之正也!圣人有言: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此美为何矣?此理为何矣?圣人再言:美之为美也……”

  语声锵锵,抑扬顿挫;其人时尔望天深问,倏尔垂首自释;间或上指朗乾、下询幽坤。弹指间,但有所闻者,皆为其声、形、势所携,无人不从!

  虞楚几番忐忑插言,皆被美郎君以滔滔之洪,瞬间淹没于沟渠之中。

  “故!”

  美郎君剑眉飞扬,环指众人,一字“故”,犹若天外飞来,于众人心海轰然炸响,继尔,朗声滚雷若啸:“故,道生于有,道生于无,皆变化尔!此有,非彼无!此变化,即为道之一体矣!”

  稍稍一顿,美郎君神情渐尔归复,双眼则如星投静湖,令人不可逼视;慢慢,尽敛于眼底,淡淡揖手道:“诸君……以为,然否?”

  道之一体……

  众人皆迷,众人皆醉。

  虞楚身子擦着亭柱软软下沉,嘴里喃喃自语:此何论矣,道之一体乎?

  “然也……”

  有人瘫坐于席,魂犹在外,不知口中吐言也!

  “然也,妙也!”

  有人酒洒满襟而不觉,缓缓抚掌,深怕声音过大,惊走此道也!

  亭中虽有声,然,静默致极!

  “谢过!”

  美郎君微微一笑,默然团揖,而后一撩袍摆,跨步而出。

  出亭七步!

  “妙哉!”

  “妙哉!!”

  “此论,可开章也!”

  赞声、掌声四起。

  闻赞,美郎君脚下未停,头亦不回的向左一个揖手,行经刘璠之侧时看亦未看,缓缓摇头;直直踏至来时之案,徐徐落座,侧首笑道:“青果,何在?”

  “果子……”

  “啪!”

  小谢安愣愣的看着美郎君行来,手中果核坠落,在案上蹦了两下,跳入草丛中;回过神来,目光顺案垂流,沾缚于丛中果核,眨了眨,喃道:“果子?果子!果子入腹也!”

  “噗嗤!”

  谢真石宛尔一笑,捏着团扇轻拍其头。

  “我尚有一枚!”

  刘浓将手掌摊开,掌白若玉,中有一枚青果,两相一衬,各作其辉。

  半炷香后。

  东、北二亭决出拔筹者,东亭乃谢尚,北亭为夏侯弘;谢尚神态懒懒,从东亭慢慢摇出来时,未见丝毫喜色,眼光一直绕着林间边缘。

  夏侯弘面白唇红,年约二十七八,头顶高冠,身披宽袍,蓄着三寸短须,怀抱一柄乌毛麈。其与琅琊王氏交好,自其胜出迈至王氏子弟之案时,王羲之等人纷纷起身恭贺,言称师兄。而其人竟淡然以对,缓缓抱麈落座,目光则慢悠悠的环掠四野。

  清风浸来,颇有几分仙姿。

  五斗米道……

  刘浓双眼微眯,冷锋暗聚,徐徐将茶碗一搁,阖目沉神。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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