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湖无常

    微胖白衣弟子让开大门，请方泽进入。


    方泽进入义庄。


    交谈之间，他得知微胖的莲华剑派男弟子叫何召，另外脸上有婴儿肥的少女叫赵纹，都是莲华剑派的内门弟子。


    另外那个中年人，是此处看守。


    方泽看得出来，这是莲华剑派是在用小任务给门中弟子积累经验。


    他也没说什么，随着何召进入义庄。


    何召一边走一边说着情况。


    “方师兄，金风镖局的少镖头袁也，在天外城莲华剑派地界出事，也是我们完全没想到的。”


    “袁少镖头是肉身九变第四变的境界，此番游历到天外城，也是积累江湖历练，同时金风镖局袁总镖头和我莲华剑派郝门主有旧，少镖头代父顺路拜见郝门主。”


    “只是谁也没想到，袁少镖头在天外城之中，偶遇最近风头很劲的左道年轻高手怜花公子侯少临，两人因为女子之事争风吃醋，动起手来。”


    “袁少镖头，虽然是肉身九变开了第四变，可侯少临这半年时间，竟然不声不响达到第六变的境界，境界差异，加上两人当时打出火气，侯少临下了重手，袁少镖头……当场毙命。”


    “侯少临也知道惹了祸事，立刻就离开天外城，我莲华剑派得知此事，郝门主当场下令剑派捉拿侯少临，可是对方实在滑头，不知道躲去哪里。”


    “可惜袁少镖头刚刚游历江湖，还没有展露头角，就已经身死，唉……说起来真让人唏嘘。”


    何召将情况介绍了一番。


    方泽微微点头。


    他本就了解情况，此时听了之后，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江湖之中，少年任侠，败尽敌手的传说很多，听着让人心生向往。


    可惜，真正能在江湖上少年成名的，终究还是少数的幸运儿。


    那些实力不强，或者不那么幸运的，才是大多数。


    方泽这些年见过的江湖侠少，同等实力境界，大概二三十个里面才有一个能成名，其余的人，有的经历江湖险恶心寒胆裂，有的有一定实力却始终无法出头，最甚的，运气极其不好的，就如同这袁少镖头，还没展露头角，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方泽身为万里归宗派大师兄，这几年这些事看的多了，对那袁少镖头略有同情，却也很难再激起更多的情绪。


    江湖从来如此，人人都看得到最光辉璀璨的侠客，却没谁记得住耀眼璀璨者阴影之下的那些‘代价’。


    说话间，方泽几人已经走到义庄房舍门口，义庄的中年看守上前用一串钥匙打开房门，方泽和何召几人进入房舍。


    房舍之内，有两盏光线昏暗的油灯，灯光忽明忽暗，房舍里面听着大概二三十个木台，大概三分之一的木台上面都是尸体。


    在昏暗闪烁的油灯灯光照耀下，房舍内显得阴气森森，后面那莲华剑派的女弟子赵纹见到，脸上不由有些还害怕恐惧的神色，手不自觉的按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何召也有些不自然，但似乎不想在方泽面前出丑，强自镇定。


    倒是方泽，脸上毫无异色，似乎已经是习惯了这种场景。


    “袁少镖头的尸身在这里。”何召稳定一下情绪，指着一张木台上的一口棺材，对方泽说道。


    方泽点头。


    他其实早就注意到那里，毕竟义庄房舍之内，十多具尸体只有一半是放在棺材里的，其余都是裸露在外，仅仅是盖了一层草席，有棺材的大多都是普通的薄棺，只有一处是上好的楠木棺木。


    方泽走过去，只见黑色的楠木棺材没有盖棺，而在棺木之中，一个年轻男性尸体在其中。


    这尸体看起来十八九岁，身量颇高，只是相貌……勉强的说，也只能说是很普通。


    尸体躺在棺木之中。


    见到此人面目，方泽微微点了点头。


    “我两年前在徐州乐陵见过袁少镖头一面，是他无疑，还记得当时袁少镖头雄心壮志，意气勃发，却没想到再见已经是生死两隔。”


    方泽说道。


    “唉，是啊，人生无常，江湖更是无常。”何召听了，不由动了情绪，伤感了片刻。


    方泽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说道：“袁少镖头尸身的事，我算是与何师弟交接完毕，此后的事就是我负责，将袁少镖头送回徐州。”


    “好，那我和赵师妹也返回莲华剑派向门主复命。”何召点头说道。


    何召说完这句话，脚步挪了一挪，却还没走。


    他脸上似乎带着一丝好奇，还带着一丝犹豫，显得有些纠结，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师弟还有事？”方泽看出何召的古怪，问道。


    何召犹豫了片刻，最终看神色还是没按捺住，他带着好奇问道：“方师兄，有句话算我唐突冒昧了，只是我心中好奇，还是想开口一问，师兄若是觉得我多嘴，可不必答我。”


    “但说无妨，若是可以说的事，我自然不会隐藏。”方泽说道。


    方泽这回答颇为客气，不过也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不能说的我也不会说。


    何召听了，鼓起勇气，带着小心和好奇的语气，对方泽问道：“方师兄，我听说万里归宗派经营的事务，收取费用不是小数目，师兄是不是早已经积累足够，不会为练武的资源劳心了？”


    “师兄是不是已经修炼资源自由了？”


    方泽听了，微微笑笑，并不对这个问题感觉到意外。


    实际上，这些年江湖中一些人，对类似问题，也是问过方泽不少。


    不少人都对万里归宗派大师兄的收益颇感兴趣，区别只是脸皮厚脸皮薄，问的出问不出的差异。


    对这种高频率被好奇的人问到的事，方泽早就有丰富的回答经验。


    方泽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哪里会不劳心，谈不上修炼资源自由，就是宽裕一些。”


    “哦……”何召露出恍然神色，他明显还想再问，可是又觉得那样有些过分，最终还是没问出来。


    “方师兄，我和师妹就先告辞了。”最终，何召还是没问出那句话。


    方泽点头。


    目送莲华剑派两位弟子走出房舍，方泽哑然失笑。


    刚才何召问的修炼资源自由，这源头还是来自方泽。


    那是方泽刚来到此方世界不久，开始慢慢适应的时候，一次和江湖好友喝酒，谈到武道修炼耗费不菲，资源难得的时候，顺口说出了一个修炼资源自由。


    结果这话不小心就传出去了。


    虽然没几个人知道这词汇最初源头是出自方泽之口，但修炼资源自由，成了少年侠客之间颇为流行的词语。


    而方泽乃是万里归宗派的大师兄，万里归宗派本身颇为神秘，外界传言他们收益也颇为不菲。


    但谁又不知道具体收益如何。


    结果，就是方泽在外面，也被问过好几次，是不是修炼资源自由了。


    方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


    何召和赵纹走出义庄大门。


    刚才一直没说话的赵纹，忽然发出一声感叹。


    “何师兄，真的没想到，万里归宗派的大师兄，竟然如此相貌堂堂，卖相如此英武，还风度翩翩。”


    “真的是完全出乎意料呢！”


    “我还以为，万里归宗派的弟子，都会鬼气森森，看起来怕人呢。”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如果是白天在天外城见到，我一定以为方师兄是哪位世家公子出游，而想不到他是万里归宗派这样神秘门派的大师兄。”


    “师妹，你这样的话不要多说！”听到赵纹的话，何召不由一惊，连忙语气严厉却压低声音的喝止。


    见何召态度严厉，赵纹被吓到，一时间没说话。


    直到两人走出义庄百米之外。


    何召见吓住赵纹，似乎觉得刚才太过严厉，回头看了看义庄，见那边没什么异样，才继续用压低的声音说道：“师妹，你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薄！这样背后议论人的话怎么可以说出口？”


    “他又听不到……”赵纹有些委屈。


    何召神色严厉，说道：“你怎么知道听不到？”


    “方师兄修为很惊人，已经开了肉身第七变，眼耳口鼻神通均开，耳聪目明，凝神之下，方圆百米范围内的细微声音都可察觉，你怎知他没运功听你说话？”


    赵纹听了之后，更是被惊吓，惊道：“方师兄竟然已经肉身境第七变了？”


    惊声说出后，她才意识到不对，连忙又捂住自己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