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88章 夜闯睿王府
皇上的情况，实则比她之前预想的更坏。
倒也不是指身体。
毕竟，只要解了毒，皇上就能安然无虞。
可解了毒之后呢？
且不说宣和宫外有禁军把守，便是如今整个皇宫的禁军都已经投了皇后。
只要皇后一声令下，不管是皇上还是她，都跑不掉。
所以，她接下来该考虑的，或许是怎么将皇上救出宫。
可，就算是出了宫之后，又能如何？
皇上手中可有兵权？朝中能有多少人站在皇上这边？
出了宫之后，是能很快回来，还是从此这江山就换了主人？
一切，都是未知数。
莫大的一个责任压在了肩头上，只让乔念心口慌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无视这一切，如此，这责任便能被卸下，如同这宫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附庸于皇后。
就凭她这一身医术，凭着皇后也想拉拢她，她不会有事的。
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她不知道江山落入皇后手中会怎么样，但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更何况，皇上是楚知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让皇上有事的！
想到了楚知熠，乔念的眉心又紧紧皱了起来。
楚知熠离京，已经多久了？
想着，她不由得伸出手指算了算，大半个月了……
他一人策马而去，脚程应该不慢，为何还没回来？
药王谷在何处？
很远吗？
还是说，他被药王谷的谷主为难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可他若是回不来，这靖国的江山怎么办？
萧何怎么办？
越想，乔念的脑子便越乱。
末了，她也只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宽慰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就算不能救出皇上，不能拨乱反正，也至少得撑到楚知熠回来……
思及此，乔念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满腔的浑浊都给重重吐了出去。
大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庆幸的事，唐御医制药的过程很顺利。
到傍晚时，便趁着旁人不注意，将一颗小药丸以及一块沾了药汁的汗巾送到了乔念的面前。
药丸自然是吃的，那汗巾则是为皇上擦拭脓疮所用。
只是在交给乔念之前，唐御医却是担忧问道，“大人，这药服下后，皇上体内的毒就解了？”
乔念摇头，“没这么快，得连续服用七日左右，才能彻底解毒。”
听到这话，唐御医才将两样东西都交给了乔念，却到，“若是被皇后发现皇上的毒已解，恐怕会对皇上痛下杀手。”
听到这话，乔念只觉得有道理。
原本中毒的人突然就好了，那必然是有人给他解了毒。
而这皇宫上下，除却她之外，又有什么人能有这本事呢？
若被皇后发现，她必死无疑。
就听着唐御医道，“所以，大人七天之内，得想办法将皇上送出宫才行。”
乔念面上毫无情绪，心口却烦闷的厉害。
七日之内送出宫。
这话说出来自然是容易，可当初送徐美人出宫，用的都是假死是法子，如今又该如何送皇上出宫？
且不说，皇后似乎并不打算杀了皇上，就说皇上真死了，谁能保证，以皇后对皇上这般狠毒的手法，她不会‘虐尸’呢？
正想着，乔念的脑子忽然就灵光一闪。
“皇后……并不想杀了皇上。”
这个她一直都知道的信息，竟然在此刻才占据了思绪最重要的位置。
唐御医一愣，随即也才明白过来，“对啊！皇后若是要篡位，为何不直接杀了皇上，而后造一份假圣旨，传位太子？”
虽然不知道如今扮演皇上的那个是什么人，但皇后毕竟是太子的生母，只要太子继位，她就是皇太后，位高权重，说不定还能垂帘听政。
哪里需要如今这样偷偷摸摸的？
乔念眉心紧拧，“玉玺……她找不到玉玺！”
圣旨之上，需得盖上玉玺方才有效。
如若没有，那便是假的，别说是满朝文武，只怕是整个靖国的百姓都不答应！
所以，她留着皇上的性命，就是为了要得到玉玺！
想到这儿，乔念看着唐御医送来的两样东西，忽然就到，“将这两样都丢了吧！”
闻言，唐御医一惊，“丢，丢了？为何？”
他可是做了一下午才做出来的！
就听着乔念道，“皇上体内的毒，名为流觞。此毒会令中毒者全身无力，满身毒疮，但还有最重要的一样，就是口不能言！但皇上若是一直不能说话，又该如何告诉皇后玉玺在哪儿？所以，流觞之毒，不需我去解。”
她想着，皇后如今定是想要折磨皇上一阵子，让他生不如死，摧残他的精神，令他崩溃。
然后再解了皇上的毒，逼问出玉玺的下落……
唐御医眉心微蹙，“乔大人说得有道理，但皇上的毒若是不解，最后岂不也还是会遂了皇后的意？”
乔念缓缓摇头，“我会另外想法子的……”
夜幕降临。
乔念终究是没再去宣和宫，而是与其余的御医们一起出了宫。
坐上回平阳王府的马车，乔念才压低了声，道，“睿王府外的看守如何？”
耿叔的声音便从马车外传来，“府外约有十人左右。”
“武艺如何？”乔念又问。
耿叔如实应道，“应该只是些小喽喽，是为看着有人去医治萧何的。”说罢，耿叔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姑娘可是想趁夜去睿王府一趟？”
“嗯。”低低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耿叔可有把握？”
此番前去，绝对不能让皇后知道。
耿叔当即应了声，语气很是自信，“姑娘放心就是。”
虽然有耿叔如此自信的保证，但乔念为了确保万一，还是等过了子时才与耿叔一起翻墙出了平阳王府。
夜深人静，二人身穿夜行衣，一路往睿王府的方向而去。
倒是十分顺利。
二人很快便翻墙入了睿王府，只是他们都是头一回来，一时也不知萧何如今是在哪个院子里住着，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找到萧何的住处。
却不想，刚一推开门，一把长剑就抵住了乔念的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