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24章 试验
乔念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徐美人说，宽慰的话方才也说了不少了，也保证了，可徐美人还是不信她。
却也怪不得徐美人不信，毕竟她的确是想过要放弃徐美人的。
以至于这会儿听着徐美人那略显嘲讽的话语，乔念心中只剩下心虚。
末了，也只能淡淡道了声，“美人好好休息。”
说罢，方才出了屋去。
心口因着徐美人方才的那句话而一阵阵的难受着，乔念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将这股异样给压了下去。
其实她从前，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特别是在浣衣局的时候，她自顾不暇，哪有那闲工夫去理会别人。
便是当初将柳娘从浣衣局里捞出来，也不过是德贵妃给了机会而已。
可自从开始学医之后，她的心思好像就要变了。
总觉得，既然成了医者，就该能救则救。
思及此，乔念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怪就怪，她只是个‘神医弟子’，而非神医。
她的能力有限，真的救不了那么多人。
便，尽力而为吧！
于是，乔念比平日里更用心地制药，每日里几乎天不亮就开始折腾起来，直到亥时，甚至有时直到子时方才会停歇。
期间，小福子来过几趟，眼见着乔念竟然如此尽心尽力，便回去如实禀报了舒元公主。
舒元公主听了，却只道乔念是个废物，这般久了竟然连一个媚药都制不出来。
可转念一想，乔念所制的媚药必然是与众不同，这才又忍了几日。
如此，半个月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
这一日，乔念看着自己新鲜制出的药丸，不论是从颜色还是气味，都与府医所言相差无几时，心下不由得一阵激动。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哟，制成了？”
乔念一惊，这才发现小福子不知何时来了。
看着乔念手中的药丸，小福子也满脸的高兴，“乔大人终于制成了，您可是不知道，若再不成，公主那边可就……”
说话间，小福子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暗示舒元公主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乔念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多谢福公公提醒，但这药，还未制成。”
闻言，小福子当即露出惊讶的神色来，“那乔大人手中的是？”
药丸就在这儿，若是乔念非说这药不是舒元公主想要的，等小福子回去禀报舒元公主之后，她定是会遭殃。
于是，乔念淡淡道，“此药还未试验，算不得成功。”
“试验？如何试验？”小福子想着，总不能就找两个人来当众吃了试吧？
就听着乔念道，“还请福公公为下官寻两只兔子来。”
闻言，小福子这才了然，“哦，兔子，这好办，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多谢公公。”乔念当即行了礼，便又道，“还请公公莫要告知公主殿下，若是试验结果未能成……”
小福子当即点了点头，“奴才明白。”
说罢，便是行了礼退下。
眼见着小福子走了，乔念这才慌慌张张地进了徐美人的屋。
她将手中的药丸展示给了徐美人看。
徐美人一脸不解，“这是什么？”
“这是龟息丸。”
乔念压低了身说着，“服下人，人会陷入假死状态，到时我就能借机将你运出宫去。”
听到了‘出宫’二字，徐美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有些意外地看着乔念，“所以，这段时日以来，乔大人日夜辛苦，就是在做这个药丸？”
乔念微微一笑，“我说过，不会放弃你的，这些可以信我了吗？”
徐美人的眼底瞬间流露出了感动，却也很快想到了什么，“如若被公主知晓……”
“我有法子应对，只是这药丸才刚制出来，效果如何我还不知晓，方才哄骗了小福子去替我寻了兔子来，回头咱们再试试！”
乔念一边说着，一边将药丸小心存放了起来。
看着徐美人眸中的感动，她想了想，再次开了口，“就算龟息丸当真制成了，要用它之前，你也得先吃一顿苦楚，这你应该能明白，对吧？”
既然是要假死，那假死前的戏却得做得真了。
徐美人半个月前就有了滑胎之相，这半个月来，乔念虽然一边制药一边替她保着胎，但也已经尽力全力。
恐怕，也就是这段时日的事了。
对于乔念所说的这些，徐美人自然是明白的。
当下便是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不管多大的苦，我都吃得。”
乔念这才上前，行至徐美人的床边，伸手握住了徐美人的手，“你信我一次，我定会竭尽全力，保你平安的。”
“嗯。”徐美人眸中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甘愿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乔念的手中的。
不多久，小福子便带了两只兔子来。
乔念道了声谢，便要将兔子接过去。
却不想，小福子忽然开口道，“乔姑娘就在这儿试吧！行与不行，也得让奴才亲眼瞧见了才好去回公主的话。”
乔念心下微微一凛，倒是没想到这小福子会有如此心机。
可试药的事显然不能被小福子看见，当下便道，“福公公明知我这是什么药，竟还要留下来查看，如若是被皇上知道，福公公你根性未净，恐怕……”
“你胡说什么？”小福子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乔念却只是淡淡一笑，“下官也是为了福公公您好，毕竟，这人言可畏……”
闻言，小福子紧紧皱了眉。
转念一想，自己一个没了根的小太监若是执意要留下看这种事儿，的确是不太好，当下便是轻咳了一声，道，“乔大人所言甚是，那奴才就去外头等着，成与不成，还往乔大人一会儿出来知会奴才一声。”
乔念想着，当初府医说过，龟息丸服下后一个时辰内会气息全无，这媚药再好也绝不可能有一个时辰之久，小福子若是在外等着，也不太好。
于是，乔念笑道，“不如福公公就先回去，下官等试验结束后，亲自去禀报公主殿下。”
闻言，小福子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乔念一眼，这才道，“也好。”
说罢，便是离开了福和宫去。
只是走出福和宫后的小福子脸色瞬间一变。
这个乔医女，做事鬼祟，摆明了是要支开他。
此事定有不妥！
不行，他得赶紧去告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