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法身之争

    花落雨和袁追日不约而同，被眼前巨大的身影所吸引，顺着他的双腿慢慢朝上看去，直至脖子仰到了直角，才得以见他的全貌。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白色的巨猿，此刻他闭目而立，不带丝毫情绪，甚至身上还带有几道极为醒目的伤口。但仅从那伤口中所流露出的气息，就让二人心神震颤，他的强大毋庸置疑。就在花落雨想出声询问的时候，旁边的袁追日竟然率先开口了。


    花落雨扭头望去，只见袁追日与他同样，带着震撼之色，喃喃道，就像是在自语一般，可他的话音却一点也不小，就像是在解释。


    “我以前在族中资料得知法身的伟岸，但如今亲眼看到依旧使我心惊。我们现在的修行，只不过见过七境之上的法相，但与法身相比仍是萤火之光。因为法身乃圣境之上才可以凝聚的，其威力要强法相太多，也可以理解为他是法相的实体化。”


    说道这里，袁追日停了下来。但花落雨已经明白，对方是在给自己讲解，不由得心中感激。感慨法身强大的同时，也不忘感谢。


    “多谢袁兄！”


    袁追日没有在意，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巨猿，仿佛志在必得。花落雨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计较。实际上对他来讲，能得技法与如意已经是莫大的气运了。至于法身，他并不强求，但若是能得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他认为这些毕竟是外力，况且照袁追日刚才所言，再加上白如玉曾经说过，七境的质变，如今看来，无疑就是法相了。这他自己以后也可以凝聚，不过眼前的白猿法身倒是可以借鉴。至于自己的法身，那以后也依旧可以自己凝聚。


    想到这里，一股强大的自信和向往，由心而起。


    就在这时，一旁的袁行空突然开口了。


    “你们两也不必将法身看得太重，这毕竟只是外力，这一点你们已经有人明白了。而且，就算得到我的法身，他也只是会变成与你们同层次的存在，并不能直接获得圣者之力，但他会随着你们慢慢成长，这一点希望你们谨记！”


    这番话令二人心思各异，但还来不及表达，就听袁行空继续说道。


    “现在，你们全力运转各自的功法，白猿自会做出他的选择。”


    袁追日心中稍有失落，他并不能一步登天；而花落雨只是心中惊奇，果然没有白来的实力。但随着袁行空的话音一落，二人就各自收回了心思，全力的运转起了各自的天赋功法。


    此时，在白猿的面前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同时升起，但白色光芒明显比黑色光芒要若上一些，这明显是境界所致。然而这样的状况并未持续多久，就见白猿突然低下了头颅，二人虽然感知到了，但依旧不敢分心，全力运转功法。


    就在此刻，二人身上突然射出两道光柱，竟分别直通白猿的双眼，而白猿的双眼也就在这一刻睁开了。深邃而又残暴，凶威赫赫。但他的双眼很快就被一黑一白两种光芒分别填满了。


    此刻巨猿的脸上突然有了动静，竟然渐渐凝聚成了表情，但却十分怪异，因为一半是享受，一半却是纠结。


    在光芒与巨猿相接的一刹那，花落雨就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凶戾和残暴，朝着自己扑面而来。那并非是主动，而是无意散发。此时花落雨心中已经有了退意了，并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他觉得这个白猿的气质与他不符。


    而袁追日当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但他并没有拒绝这样的情绪，反而像是自身也收到了影响，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凶戾残暴起来。


    一旁的袁行空见状，不由得一喜，终究是与他猿人族有缘啊。


    然而就在此时，花落雨终于是做出了那个令人吃惊的操作，他在停止功法，想要将自身气息收回来。但让他惊奇的是，根本就停不下来，反而越转越快，好像这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此时的白猿也发生了巨变，原本凶戾残暴的气息竟然在慢慢地泯灭，脸上的享受之色也在慢慢同化着纠结之色。最令人震惊的是，闪耀这白色光芒的那只眼中，竟然浮现出两片莲花花瓣的图案。


    这一变化，让一旁观看的袁行空也是心惊不已。莲花！莲花！难道是白莲？这怎么可能，传说中的天赋功法为何会在这个时代现世？要知道当年的顶尖强者也是寻而不得啊！他突然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人族少年，或许他真能开辟圣路。


    再看一旁的袁追日，此刻他身上的凶戾之气，也在随着白猿的变化在慢慢退去。而后那道链接白猿的黑色光柱竟然慢慢变得稀薄起来。转向白猿，那原本被黑色光芒占据的眼瞳，此刻竟然也有白光透出。


    然而最奇怪的是，花落雨在拼命地停止功法，试图退出争夺；而袁追日却在拼命的运转功法，力求将其拿下。


    但两人的到的答案都是事与愿违。因为运转过快的缘故，花落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快被撕裂了。而袁追日那边，无限输出的属性被一一退回，堵在了身体里，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被撑爆一般，连面色也变得极为痛苦，但他强忍着没有出声。


    一旁的袁行空则早已经，从对花落雨的思考中回过了神。当即就发现了二人的情况不秒，随即面色大变。原本只需要一方被认可，一方被拒绝即可，但现在竟然变成了吮吸，这白莲的诱惑力是在是太大了，连他也是始料未及。


    此时要是不想办法改善这种情况，这两人恐怕还没等白猿归属，就要先行双亡了。一时间袁行空的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焦急之色。但毕竟是千万年的老怪物了，只是一瞬，他就沉静了下来，陷入了思考。


    既然天意使然，那就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现在也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下二人了。心念一定，只见袁行空目光当即一凝，随后留恋似地看了眼周围的景色，这是他无数年来的家啊。稍时就见他朝着花落雨的身体冲去，眼神之中竟带着决然之色。


    正陷入挣扎的花落雨，突然就感到自己身体之中，冲入一股强悍的能量。来不及思考，随即就听到袁行空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


    “小友，摒息凝神，切莫分心，请认真听我最后的留言。之前从你的口中得知现世的情况，其实是与我那个时代截然不同的，甚至可以说是极致的黑暗，但你要记住黑暗的极致就是光明。”


    花落雨虽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也按照了对方的意思去做，但那句“最后的留言”，还是让他忍不住心中一颤。但此刻他容不得他分心，郑重而紧迫地声音也还在继续。


    “我的时代有太多东西我亦不明，但我知道的也有许多不便告诉你，以免对你的修行造成影响。但你要记住一点，无论黑暗的源头是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甚至于无敌，那样你才可能有击溃黑暗的希望。”


    “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大陆浩瀚，即便身为大圣的我，也不知其穷尽。但在我那个时代，人族几乎是大陆的最强种族，没有之一，至于现在为何只能偏安一隅，这个答案只有你去寻找了。”


    “我的时间快到了，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若是可以，请帮我照顾一下猿人族，不求有多么鼎盛，只要他们能安稳生存就够了。好了，就说这么多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谢谢！”


    就在这个慈祥的声音消失的一瞬间，花落雨就感到，之前那股强大的能量，终于是发挥了作用。此刻它一边稳定花落雨的肉身，一边填补法身的汲取，花落雨的状态瞬间就稳定了下来。


    但他来不及思考袁行空最后的嘱咐，反而是陷入了心痛之中，没错他此刻就是在心痛。虽然他早就知道袁行空会消散，但是亲身感受这一幕还是让他不能立即接受，况且还是为自己而死。他的内心，比自己想象的要弱多了。


    约么只有三息，花落雨就挺了过来，并非是他假意无情，而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辜负老祖的期望与生命的代价。心中虽然还在流血，但他只能先忍着不理会。


    然而天渊中的如意却在此刻微微清颤，显然袁行空的突然逝去让它不能平静，但它又必须忍耐着，因为此刻花落雨的状况不容它再添乱。


    而另一边的袁追日早在花落雨之前，就收到了老祖的留言。


    “追日孩儿，你认真听我说，对力量有追求没错。虽修行是逆天而行，但也有命数之说，有的力量仍然不可强求。眼下法身已经选择了花落雨，这一点我也不能改变，你就放弃吧。强行坚持下去，只有玉石俱焚的下场。”


    “不，不能说是玉石俱焚，我要去帮他，结果只是你会被法身之力强行碾碎。你也不要心有怨言，花落雨乃大气运者，甚至连我都低估了他。你不要有与之为敌的念想，要与之交好，方能使我族平安。这一点，我也会交代他的。”


    “往后你要好生体悟血脉之力，其中就有我族对于意志的控制之法，若是修行到了顶峰，你依旧可已成为绝世强者，甚至成圣，凝聚你自己的法身。我的法身毕竟是旧时代的产物，说到底，对你们也只是有辅助作用罢了。”


    “要知道力量只有自己修行的才真正算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望追日孩儿能谨记，此番我就要消散了，待回去了告知现任族长即可，在我族没有绝对强大之前，不要告诉族人，免得打击他们的信心，而你要多努力，早日成为族群新的支柱。”


    这番话语十分的温和，就像是一个长辈，在耐心地教育他的孩子一般，虽然语速稍快，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做不得假。


    而此时袁追日的神志，也已经恢复了清明，当即就着手收回了自己的力量，慢慢停止功法运转。老祖的解释让他明白了现状，所以他并未急忙收回，而是给了花落雨缓冲，这样一来或许老祖那边能好受一些吧。


    不多时他就完全退了出来，看着花落雨苦楚的神色，他明白老祖已经去了。此刻他的心中就像是被人用刀子狠狠的戳了几下，比花落雨伤的更重。虽然他有时候比较二缺，但他无疑是一个感性的孩子。无声的泪水已经将他的脸，淹没了！


    于此同时，青铜门外，竟然也发生了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