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退让

    温六娘母女走在回家的路上，陶青瑶红着眼睛说：“娘，你真不觉得陶青碧太肥了？”


    温六娘是真的不觉得陶青碧长得肥，哪怕当着女儿的面，她也说不出否认的话。


    她其实是喜欢白白胖胖的孩子，瞧着就是一脸的福气，谁见谁都会欢喜这个的孩子。


    何况陶青碧真心容貌不错，她的眼睛大，对谁都能够绽开笑颜。


    前几日，她生病好不了的消息，刚刚传了出去。应家老爷子听说后，都不用陶作染夫妻上门求，他老人家接了旁边人的一句话，主动上门去探望孩子了。


    温六娘知道女儿给家里人纵得有些任性，在小事情上面，她一向顺着女儿的心意行事。但是在大事情上面，她还是会为女儿多着想十分，也愿意把事情揉碎和她说里面的利益关系。


    温六娘想着事情，心思一下子就有些飘远了。


    “娘，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肥妞妞？”陶青瑶一路嘟囔着，最初温六娘还会回应她一两句话，后来她不回话了，陶青瑶回头瞧见温六娘面上若有所思的神情，便有些恼怒起来。


    她停下来跺脚，温六娘赶紧四下瞧了瞧，嗔怪道：“瑶儿，你现在年纪大了，你在外面要注意仪态，可不能像小时候由着性子来。我一直在听你说话。”


    陶青瑶立时不敢跺脚了，温六娘瞧后也安心下来，哄道：“你把妞妞带出门去，她回来生了病。你叔祖一家都是好性子的人，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可是我们家的人，为人处事不能太不识趣了。


    你现在要当一个好姐姐，日后有空的时候，多去你叔叔家店铺里，哄一哄她，也让四邻八舍的人，知道你是一个贤淑大方的人。”


    陶青瑶最初有些不服气，也不想去哄小孩儿，但是瞧了瞧温六娘面上的神情，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面带几分羞涩的低垂了头，她现在的年纪，有了好的名声，日后亲事也会有好的选择。


    温六娘见到女儿懂了，觉得女儿骨子里像了自个，非常的聪明识时务。


    她和陶青瑶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话，还时不时笑着和路过的邻居们打招呼，顺带提了提陶青碧已经好了的好消息。


    当天晚上，陶家二房热闹了，孩子们都归家了，兄弟们围在陶青碧的身边，想着法子哄这个妹妹高兴，当弟弟的人，也会挨在陶青碧的身边，努力出声：“姐姐，乖。”


    陶青碧伸手摸了摸弟弟们的头，夸赞：“乖，你们比姐姐乖。”


    晚上，陶永能对平三顺笑着说：“我现在明白大哥大嫂为何会特别疼爱瑶儿了？”


    平三顺从前对侄孙女陶青瑶是疼爱的，只是经了陶青碧这一场病后，她对侄孙女的感情跟着淡了下来。


    “家里面孙子多的时候，自然会多疼爱一下孙女。妞妞出生后，瑶儿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喜欢妞妞这个妹妹，后来她大了一些，听了外面的闲话，对妞妞便没有那么的喜欢。


    妞妞出生后，我们这一房的人，是有些偏爱了妞妞。可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过错，大哥大嫂一样是偏爱瑶儿的。”


    陶永能一下子不说话了，为了妞妞这个小名字，当年陶青瑶闹得两房人不得安宁，他们这一房最后还是顺了她的心思。


    陶永能在心里面默默叹一声，他父亲去世前，一再交待他，兄弟同心，陶家才会一直兴旺下去。


    陶永能记住了他父亲的交待，一直要求三个儿子要遵从祖父的嘱托，要真心对待伯父一家人。


    平三顺见他不说话了，想了想叹息道：“我理解你的想法，明白你的心思。你认为兄嫂只有侄子一个儿子，独木撑不起一个家。


    现在侄子有了五子一女，而且侄媳妇还年青，她还可以继续生下去。我们现在一样有十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们要读书，他们当中可不能再出现一个老二了。


    当年我们家染儿多会读书，我们一家人怎么会供不起一个读书人？梁儿爹啊？你也是当爹的人当祖父的人，你仔细的想一想吧。”


    陶永能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平三顺瞧后于心不忍扭头过去了，然后再一脸坚定神情转头瞧着陶永能：“已经分了家，现在谁敢来挡我孙子们的前程，我就让别人家的日子一样过不下去。”


    陶永能不发一言的起身去了内室，平三顺叹息着跟上前去，低声说：“孩子们如果能读书，只要他们爹娘愿意供他们读书，我们让他们一直读下去吧。”


    陶永能没有出声，平三顺心里面放松下来，至少他没有出声反对了。


    他们夫妻说着话，他们大儿子陶作梁夫妻也一样说着家里面孩子们读书的事情。


    “我小哥和我说，家里面如果不困难，让程儿多读几年书吧。他说二弟多读了几年书，为人见识就比一般人强。”


    陶作梁瞅着妻子季八姐：“你少听外面妇人的闲话，我们兄弟都想孩子们有出息。分家后，我们兄弟和爹娘说过，日后在外面接了活，我们往公中交五成。


    这样一来，日后孩子们只要想读书，我们手里面也有银子供他们一直读下去。”


    季八姐瞧着他叹息道：“这是二弟和你们兄弟商量的结果吧？可惜你们当年的年纪太小了，要不，我们这一房也能够出一个读书人，在外面行走，别人也愿意给你们兄弟几分面子。”


    “你和我随便说都行，可不要去了老二家的说这样的闲话。以前家里面的日子不好过，二弟读书是不错，可是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供出来。


    二弟和我说了，幸好当年没有继续读下去。否则不管他能不能读出头，长房都会以一家人辛苦供他读书为理由，对我们这一房的要求多。


    我爹历来敬重大伯父大伯母，我们小辈遇到长房的事，除却退让外，又能说什么呢？”


    季八姐想到公公婆婆的为人行事，叹道：“这一次，我们都知道瑶儿把妞妞带出去，让妞妞受到惊吓，才有这样的一场病。


    伯父伯母来看了妞妞，他们不说什么，我们当小辈的人，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但是堂兄堂嫂明知道自个女儿的行事，对二弟和弟妹都没有任何交待，也太让人心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