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生

    周莽的效率快得惊人，不过四个时辰左右，便将林渊所需的一切备齐。


    “渊哥，您要的东西全在这了。”


    林渊睁开双眼，“很好，现在按照我说的做。”


    “将赤阳草和活血花的粉末，各取五斤，倒入第一桶黑牛血里。”


    “将所有铁骨藤，全部放入第二桶黑牛血里。”


    “至于第三个桶，用你的玄力在桶口布下一道屏障，封存起来，不要让血气泄露。”


    周莽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没有多问一个字，立刻开始动手。


    “渊哥，这……这是什么秘法吗？这些药一般不都是炼成丹或者直接外敷吗？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用法啊。”周莽忍不住好奇地问。


    “孤陋寡闻。”林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很快，周莽便按照林渊所说的准备完毕。


    “好了，扶我放到第一个桶里，你出去守着。”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记住，在我叫你之前，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进来。”


    脊骨断裂让人根本无法站立，要不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没用，就算玄脉没有枯竭的这么厉害，他都不用靠周莽帮忙进入第一个桶里。


    “好的，渊哥。”周莽重重地点头，眼神里充满了绝对的信任，他将林渊扶到了第一个桶以后便离开。


    “呃……”


    林渊的身体接触到药血的瞬间，一股灼热到极致的力量，疯狂地洗刷着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赤阳草的霸道阳气与活血花的破瘀之力，在黑牛血的催化下，让他身上的鞭伤和断裂的脊骨更加剧痛。


    此时的感觉，简直比先前被鞭刑时还要痛苦百倍，鞭刑痛在皮肉，此刻的痛，却是源自骨髓，源自灵魂。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换做其他任何人，哪怕是意志在坚定，面对这种非人的折磨，恐怕早已痛晕过去，甚至会因为药力过猛而爆体身亡。


    但林渊又岂会是常人，他曾是仙域医圣，对人体的理解，对药理的掌控，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常人若是玄脉枯竭的话，根本无法主动运转玄力去炼化药力，但林渊却可以做到，他开始尝试用自己所想的特殊方法来调动体内的每一丝玄力，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尝试，但他所想果然有效。


    在林渊吸收完这第一桶的药力时，已是能够勉强站立，这让他欣喜若狂，顾不得此时的疲惫，直接进入第二个桶里开始吸收药力。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林渊已将第二桶的药力也全部吸收。他深吸一口气，从桶中站起，这一次的动作比之前稳健了许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断裂的脊骨，已经被重新连接了起来。


    虽然还很脆弱，不能承受太大的力道，但已经不再是致命的伤势，身上其他的鞭伤，也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效果好得出奇。


    可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此时他的玄脉依旧枯竭得厉害，这点伤势的恢复，全靠药力硬堆和他高超的医道技巧，根本的玄脉问题，还没有解决。


    “接下来，必须要尽快炼制‘灵骨丹’，彻底稳固骨骼，然后才能想办法来修复枯竭的玄脉。想要炼制的话，就要先修炼‘九转炼神诀’，只要修炼到第一重便足够。”林渊喃喃自语。


    九转炼神诀能让修炼者对火系法则的亲和力以及掌控精度大幅提升，是施展强大火系玄技的根基，这是他前世的师尊偶然之间获得，他自己无法修炼，便将这功法送给了林渊。


    “九转炼神诀虽强，但也有不少的缺点，要不要……用太初神碑，先将其优化一番？”


    林渊正思索着这件事，但很快，他就强行将这个诱人的想法压了下去。


    “不行。”他摇了摇头，眼中恢复了清明，“优化‘裂石掌’那等粗玄技，都消耗了我不少精神力，‘九转炼神诀’是仙域顶级的功法，其复杂和深奥程度，是裂石掌的万倍不止，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强行推演，恐怕神碑还没做出反应，我的灵魂就先崩溃了。”


    还是先正常修炼九转炼神诀吧，等自己的精神力足够强大了，在推演优化也可以，上一世，将它修炼到了第七重，现在虽然玄脉枯竭严重，本不可能修炼，但凭借前世的修炼经验和对人体的理解、玄力的运转，应该能够调动出足以炼丹的火焰。


    想到这里，林渊不再犹豫，马上便开始尝试起来。


    此时守在外面的周莽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他能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林渊压抑的闷哼声，他好几次都想冲进去看看情况，但一想到林渊的命令，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只能在心中不断祈祷，渊哥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周莽的下半辈子，可全都押在您身上了。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房间内那压抑的气息悄然散去，林渊的声音传来，“进来。”


    周莽一个激灵，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四个时辰以前还需要他搀扶着，气息微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的林渊，此刻竟然站了起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也恢复了正常，哪里还有半分脊骨断裂的迹象？


    “渊……渊哥……您……您好了？”周莽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他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站得太久眼花了。


    就算是整个星落域里所有的医者加在一起，在用最珍贵的丹药，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将一个脊骨断裂的将死之人治到这种地步，这已经超出了医术的范畴，近乎于神迹。


    林渊没有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迈开脚步，缓缓来到周莽面前，这个简单的动作，落在周莽眼里，却让他心头狂跳。


    林渊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无比稳健，身体没有丝毫晃动，这证明他的脊骨真的已经恢复如初。


    不等周莽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林渊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周莽的眉心之处。


    “这是答应你功法中的玄技。”林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周莽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当场，一动不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玄技正在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


    这是‘裂石掌’？


    不，不对这跟他先前修炼的裂石掌虽然相似，但绝对不是裂石掌，林渊给的这玄技，玄力不再是狂暴地冲出，而是在掌心之中，以一种奇特的韵律，层层回旋，不断压缩、叠加，一掌拍出，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内含三重劲力，一重比一重刚猛，一重比一重霸道。


    这仅仅只是第一重，就让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能将这第一重修成，别说是凝玄境二重的林骁，就算是面对凝玄境三重的对手，他也有一战之力。


    林渊早已收回了手指，静静地看着周莽脸上一会儿狂喜，一会儿震撼，一会儿又陷入沉思的精彩表情，他传给周莽的，自然只是优化后的‘裂石掌’第一重。


    他可不会在傻到一股脑地把所有东西都交出去，人心难测，尤其是在自己没有修复枯竭的玄脉之前，必须留有足够的筹码。


    这第一重，就足以让周莽的实力在短时间内飞跃，先让他尝到天大的甜头，才能让他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而后续更强的部分，则像一个悬在他头顶的胡萝卜，让他永远有追逐的目标，永远不敢生出二心。


    “渊哥，这是什么玄技？”周莽的心神完全沉浸其中，越是体会，越是感到其中的博大精深。


    “我也不知道，我告诉过你，这只是残卷，你非要想知道名字的话，你自己取一个吧。”林渊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好了，现在你自己去领悟吧，我可不会指点你，你自己领悟出来的，永远只会比别人指点你后领悟出来要好，还有明日帮我准备好一件干净的衣服，跟我去九天商会。”


    周莽现在哪里还会思考林渊究竟怎么变成这样的，现在的他对林渊那叫一个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