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巷中恶犬

    从九天商会逃出来，林渊那翻腾的气血总算平复了些，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直犯嘀咕。


    月清霜这女人，简直就是行走的劫难，前一刻还是杀伐果断、气场全开的女王，下一刻就变成了勾魂夺魄、让人理智崩断的妖女，这角色的切换速度，比翻书还快。


    至于那个什么副会长的头衔，他更是没放在心上，对他而言，这不过是月清霜为了将他绑在九天商会这条船上，抛出的一个华而不实的枷锁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用管事，只享权力，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思绪，陈玄一党被清洗，虽然大快人心，但也意味着自己彻底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那老家伙绝不会善罢甘休，报复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就在这时，一个憨厚的身影猛地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他这才想起，周莽那个傻大个还在等自己，而且之前用来淬炼身体的那些药材，包括那最关键的第三桶封存的黑牛血，都还放在城西那间破屋子里。


    虽然现在自己贵为九天商会的副会长，可以随意调用任何资源，但那些东西都是精心准备的，尤其是那第三桶血，更是后续修炼的关键，可不能浪费了。


    打定主意，他便迈开步子，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走出没多远，林渊的脚步便微微一顿。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自己。


    林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只是他前进的路线，却在不经意间，拐向了一条愈发偏僻、人迹罕至的小巷。


    小巷狭窄而幽深，两侧是高耸的墙壁，地面上满是污水和垃圾，一股混杂着尿骚和腐烂食物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显然是许多过往之人图方便的绝佳场所。


    林渊对此毫不在意，他径直走到了巷子的中段，这里光线最是昏暗，也是最佳的动手地点。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巷口的方向，淡淡地开口道：“跟了一路了，不嫌累么？出来吧。”


    片刻的寂静后，一道身影从巷口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他双臂抱胸，一步步地逼近，一股初元境五重的威压，毫不客气地朝着林渊碾压而来。


    林渊认出了他，此人叫林虎，是林骁身边的另一条忠狗，为人更是嚣张跋扈，在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可没少受他的欺辱和殴打。


    “呵，脊梁骨断了都能活过来，命还真硬啊。”林虎咧嘴一笑眼神戏谑地上下打量着林渊，“不过，能察觉到我在跟踪你，倒也算你有点长进，说吧，你想怎么死？”


    在他看来，一个初元境一重，而且还是个公认的废物，收拾起来，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劲。


    林渊看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林骁就派了你这么一条狗过来？那也太没意思了。”


    林渊那风轻云淡的态度，和那句充满挑衅的话语，彻底激怒了林虎。


    “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林虎怒喝一声，脸上的戏谑瞬间被狰狞所取代，“对付你这个废物，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他以为林渊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懦弱少年，只要自己一句话，就足以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然而，他想错了，不等他凝聚玄力，对面的林渊却先动了。


    林虎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完全没看清林渊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劲风便已扑面而来。


    这废物怎么会这么快？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只能凭借本能，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格挡。


    可是，已经晚了。


    “砰！”


    一只看似并不强壮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脸上。


    巨大的力道传来，林虎只觉得自己的鼻梁骨瞬间断裂，整个人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中，向后倒飞出去。


    “噗通！”


    好巧不巧，他摔倒的地方，正是巷子里最湿滑、味道最浓郁的一片区域。


    他的脸，与一堆不知是谁不久前方便过还尚有余温的秽物，来了一次亲密无间的接触。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和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林虎的理智。


    “啊——！废物，我杀了你。”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满脸的污秽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只快到极致的脚。


    林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欺近，一记干脆利落的鞭腿，精准地抽在了他刚刚抬起的脸上。


    “嘭！”


    比刚才更加沉闷的响声传来，林虎的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混合着几颗带血的牙齿，再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次，是摔在了另一边的墙角。


    他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嘴都是血腥和污秽的味道。


    一个初元境五重，在一个初元境一重的废物面前，甚至连一招都没走过，就被彻底碾压。


    林渊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回去告诉林骁，这只是利息。他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完，林渊不再看地上那条死狗一眼，转身从容地走出了这条充满恶臭的小巷。


    巷子里，只剩下林虎躺在污秽之中，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看着林渊消失的背影，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对这个废物有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