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皇城犬吠

    琉璃雀的速度远超林渊的想象，他盘坐在宽阔的鸟背上，心绪却渐渐沉静下来。


    从重生到这具身体至今，不过才短短一月，却发生了这么多事。从林家弃子，到搅动凤鸣城风云的神秘炼丹师，再到如今即将踏入整个星落域的权力中心。


    拍卖会上的运筹帷幄，广场上的当众揭秘，月清霜的暧昧……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圣教……”林渊摩挲着怀中的紫炎符，眼神变得深邃。


    那个隐藏在鬼医背后的势力，绝非等闲之辈，能研究出‘速效聚玄丹’这种榨取生命本源的歹毒丹药，其在丹道和生命领域的理解，已经触及到了某种禁忌的层面。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显然远比他想象的要恐怖。


    正思忖间，一股与凤鸣城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渊抬眼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如果拿凤鸣城与这里相比的话，那前者确实只能算是一个偏远小镇。


    “这便是星落皇城么……”林渊喃喃自语，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土包子进城’的感慨。


    但他此次前来不是来游玩的，而是有着关乎整个星落域存亡的大事而来，没有时间多做停留，直接按照云飘飘的指引，控制着琉璃雀直接飞到皇室所在的位置。


    林渊刚从琉璃雀背上跃下，还未站稳，两道身影便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这两人皆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着华贵长袍，一人身着明黄，一人身着靛蓝，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料子，腰间佩戴的玉珏、悬挂的香囊，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他们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养尊处优的贵气，以及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两人似乎正在闲聊，看到突然出现的林渊和琉璃雀，都是一愣。


    明黄长袍的青年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番，当他看到林渊那一身廉价的白色长袍，以及感受到了他那初元境八重的玄力波动时，眼神中的好奇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林渊不想节外生枝，此行的目的是面见皇室的最高层，揭露圣教阴谋。


    他收起琉璃雀，上前一步，对着二人拱了拱手，态度不卑不亢：“两位大哥，在下林渊，从凤鸣城而来。我与飘飘公主有约，敢问公主现在身在何处？可否让我先进去？”


    “林渊？凤鸣城？”明黄长袍的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对身旁的靛蓝长袍青年说道：“我说六哥，你听听凤鸣城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能直接叫出十一妹的名讳，还说跟她有约，真是奇闻啊。”


    靛蓝长袍的青年附和着笑了起来，他瞥了林渊一眼，眼神如同在看路边的蝼蚁：“九弟，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咱们这位十一妹，最近就喜欢这种调调呢？尝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想试试乡下的野菜嘛。”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林渊听得清清楚楚，其中的嘲讽与侮辱之意不加任何掩饰。


    林渊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还没见到云飘飘，就先遇上了这种蛮横无理的皇室子弟。


    他压下心中的不悦，平静地重复道：“我确实与飘飘公主有约，事关重大，还请二位行个方便。”


    “放肆。”那位被称为‘六哥’的靛蓝长袍青年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十一妹的闺名，也是你这种乡下野菜能叫的？一口一个飘飘公主，叫的倒是亲热，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皇室攀关系？”


    他向前逼近一步，一股真灵境的威压若有若无地朝着林渊压迫而来。


    “看你这穷酸样，再看看你这可怜的修为，初元境？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种废物也敢来我们皇室撒野？”他眼神中的鄙夷更浓了。


    那个身着明黄长袍的九弟也是上前一步，他绕着林渊走了一圈，像是在观赏什么稀奇的动物，啧啧有声：“六哥说的没错，就你这身衣服，怕是连咱们皇室里扫地的下人穿的都比他好。这样的人，也敢说认识十一妹？我看八成是想混进皇城来偷东西的毛贼，打断腿扔出去都是便宜他了。”


    林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忍了下来。圣教之事迫在眉睫，他不想在这种地方，因为这种人，而浪费时间和精力。


    “二位殿下。”林渊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克制，但称呼却从‘大哥’变成了‘殿下’，无形中拉开了距离，“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受飘飘公主之邀前来，有要事相商。如果二位不信，可以派人去通报一声，一问便知。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任由二位处置。”


    他以为自己的退让能换来对方的理智，却没想到这种退让在对方眼中，却成了软弱可欺的证明。


    “通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们为你去通报？”九弟指着林渊的鼻子，愈发嚣张，“我看你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乡巴佬，我告诉你，皇城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跟他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六哥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把他当条野狗赶走便是了，九弟，别为了这种货色，脏了我们的眼。”


    他们一唱一和，言语间的轻蔑与侮辱，如同针尖一般，一下下刺在林渊隐忍的底线上。


    林渊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嗤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荒诞可笑的笑。所有的克制与忍让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我再重申一遍，我来此地只为见飘飘公主。”林渊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没兴趣，也没时间，在这里听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乱吠。”


    “你说什么？”六皇子和九皇子同时脸色一变，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他们身为皇子，在皇城之中向来是横着走，何曾被人如此顶撞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他们眼中的乡巴佬、废物。


    九皇子指着林渊的鼻子，怒极反笑：“你刚才说什么？乱吠？你竟敢骂我们是狗？”


    林渊的脸上，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摇了摇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暴跳如雷的九皇子，缓缓说道：“这位皇子，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说，不想听见乱吠声，可没指名道姓说谁是狗。”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困惑：“当然，我初来乍到，不懂皇城里的规矩。或许在某些高门大院里，就是有这种自己非要抢着承认，还叫得特别大声的习俗？若真是如此，倒是在下孤陋寡闻，唐突了。”


    “你……你找死！”


    九皇子和六皇子二人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林渊这话，没有一个脏字，却比直接骂他们是狗还要狠毒百倍，这不等于明着说他们自己上赶着承认自己是狗吗？


    两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变得比吃了十个臭蛋还难看。


    “混账东西！”六皇子眼中杀机毕露，“在本皇子面前还敢耍嘴皮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皇家的威严，不是你这种贱民可以挑衅的。”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来人，给本皇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拿下，打断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话音刚落，十几道身影瞬间从宫殿两侧，将林渊团团围住。这些侍卫个个气息沉稳，玄力都在凝玄境五重，其中为首的两人，更是达到了凝玄境七重。


    为首的侍卫对着两位皇子躬身一礼，随后转向林渊，眼中不带丝毫感情：“小子，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林渊环视一圈，将这些侍卫的实力尽收眼底，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非要动手……”


    “那就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右手光芒一闪，先前在九天商会拿来的重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