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慌乱地抬起头,琳怡轻轻拍了全哥的后背,“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琳怡将全哥交给蒋氏,和申妈妈一起进去内室。


    郭氏正忙着让人抓药,床上只躺着周老夫人。


    丫鬟放下淡青色的幔帐,周老夫人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琳怡。


    周老夫人那双眼睛就像黑夜中燃起的一簇火苗,虽然微弱却挣扎着放出最后的光亮,终究燃烧殆尽顿时黯淡下来,想要张嘴说话,却一阵的咳嗽。


    申妈妈忙上前去给周老夫人揉胸口。


    好半天周老夫人的气息才平稳下来,却没有了太多的力气,只是微睁着眼睛,半晌才哆嗦着叹气,“没想到……这么多年……倒是我看错了人。”最终要将全哥托付给算计了一辈子的人。


    申妈妈站在旁边擦眼泪,老夫人一心对付王爷、王妃,没想到会被二太太算计。


    “你什么时候知晓的?”老夫人看着琳怡。


    郭氏对付周元贵的奶妈童妈妈就是利用了周老夫人和周十九,那时她就知道郭氏不简单,郭氏不过是掉几滴眼泪,人前低头伏小,就铲除了心头大患。对郭氏的认识她还要感谢琳婉,琳婉也是这般性子,只不过郭氏比琳婉手段狠毒。


    琳怡道:“大太太让人在屋子里设了佛龛,既然已经要退一步为什么会突然和大老爷起了冲突。”


    周老夫人脸上浮起一丝奇异的笑容,“那时候我只要仔细查看,元景说不得就不会落得那个结果,我对不起元景,对不起甄氏……”


    这是她和周老夫人之间第一次这样平静的说话。


    周老夫人说着向申妈妈摆摆手,申妈妈急忙走出去,片刻功夫就将全哥带了进来。


    全哥看到周老夫人的模样,眼睛立即红了,害怕地缩在脚踏上。


    周老夫人伸出手来去摸全哥的头顶,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以为……能看着全哥长大……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全哥黑亮的眼睛里更多了一层恐惧,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琳怡,然后转头去看床上的周老夫人。


    周老夫人拉住全哥的手,“原来是我想存些银钱在你叔父那里,等将来你长大了,给你完姻立户,刚才你也听到你二婶的话,别说留到你将来,就是眼下也是撑不下去,”说着声音中带着许讥诮,“这田产房业你是别想了,就算真的卖了屋子,你二婶的银钱也自有安排,你父母的事……你现在年纪小,我不和你说,将来你仔细问王妃,她不会骗你。”


    琳怡不由地有些吃惊,没想到周老夫人会这样和全哥说。


    全哥很乖巧地颌首。


    周老夫人十分满意,抬起头恳切地看向琳怡,“我手中还有一份梯己,给全哥用到成家不一定会够,还要看他将来肯不肯上进,全哥年纪小,我不能交给他,这份银钱还要你来管着,我走之后,全哥就要托付给你,万一他在祖宅不能生活,你和元澈看在老太爷的份上,要将他抚养成人。”


    周老夫人是对郭氏彻底死了心,琳怡颌首,“婶娘安心,我会尽量教养全哥。”老夫人病入膏肓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她心里早有准备,既然老夫人能将全哥亲手交给她,她也不能过度执着于从前的恩怨。周十九毕竟在老太爷和老夫人跟前长大成人,就算还这份恩情,也要帮衬全哥,更何况在周十九心里对周老太爷不止是报恩而已,是真正当做了自己的长辈。


    周老夫人听得这话,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紧紧地攥了一下全哥的手,“别哭,别哭……”


    这样一说,全哥“哇”地一声哭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闷,申妈妈也站在一旁抹眼泪。


    琳怡将全哥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全哥渐渐地安静下来,申妈妈这才将全哥带了出去。


    “婶娘,”琳怡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周老夫人,“您还记得王爷小时候的乳母吗?”


    周老夫人吃力地睁开眼睛,点头又缓缓地摇头,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见到还能不能认识。


    琳怡看向巩妈妈,巩妈妈颌首快步走了出去,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头发花白身体臃肿的妇人扶着个年过六旬骨瘦如柴的老太太。


    周老夫人微眯着眼睛看过去,正仔细辨认,那身体发福的妇人又给周老夫人请了安,“老夫人,您还记得奴婢吗?奴婢是陈香,王爷小时候是奴婢带的。”


    陈香笑的时候脸颊有两个圆圆的酒窝,周老夫人越发觉得眼熟起来,长喘一口气道:“我想起来了……陈香。”


    陈香颌首,周老夫人的视线又落在那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颤巍巍地给周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老身是卫婆,一直帮人接生,您生大老爷的时候找过老身,那时候老身去了通州没能赶上伺候您,”说着顿了顿,“康王爷是老身亲手抱出屋的,老身记得清楚,当年康王爷先天不足,老身还提醒老郡王爷,要寻太医院里御医来医治。老郡王爷急的不得了,这是郡王府唯一的子嗣万不能马虎,老郡王妃也是因过于担心康王爷才落下了月子病,老身接生的虽多,却次次都能记得清楚,更何况伺候的是宗室营的主子。”


    旁边的陈香也道:“接生了康王爷不久,卫婆一家就搬回了泽州府,要不是去年卫婆进京投靠老儿子,奴婢也不会遇到卫婆。”


    周老夫人先是有些吃惊,逐渐的情绪平稳下来,皱起的眉宇也渐渐松开。


    陈香和卫婆告退出去,周老夫人颇有深意地看向琳怡,“你有心了。”她一直不能释怀的是,怀疑元澈是兆佑和外面女人生养的,现在有陈香和卫婆在她床边说清楚,她也可以真正放心地闭上眼睛,琳怡让人去查是想要让元澈安心,能告诉她也是不计较她从前的作为。


    周老夫人颌首,疲倦地闭上眼睛,争了一辈子,没想到却落得这样的结果,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起周元景小时候的模样,长得圆圆滚滚让人喜欢,谁见了都说有福气,是她太过偏爱疏于教养元景才落得那般结果,可论起来不光是她这个做母亲的错,兆佑又何尝在两个儿子身上多费些心血,如果能多有些关爱,她又何必那般愤恨。周老夫人长长地叹口气,眼角微湿。


    申妈妈将琳怡送走,回到屋子里,欠身问老夫人,“药熬好了,您喝了再睡。”


    周老夫人颌首,看向申妈妈,“单子给了王妃?”


    申妈妈应了一声,“王妃让奴婢一起清点之后,誊抄两份单子,一份放在奴婢这里,一份王妃保管。”


    周老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没想到琳怡虽然精明,却为人这般直正,这份梯己留在她手里,将来一定会原封不动地交给全哥。”


    老夫人说将东西交给王妃保管,申妈妈也吓了一跳,这样一来岂不是羊入虎口,可如今的情形看来,老夫人这一步还是走对了。


    周老夫人思量片刻,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申妈妈,“不能轻易饶了郭氏,就算我肯,枉死的甄氏也不能答应。”


    申妈妈目光一凝,弯身道:“您放心,奴婢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琳怡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正和蒋氏说老夫人的情形,郭氏红着眼睛迎上来,“您说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娘就是不肯信我,王妃也知晓家中的情形,宗室营的长辈若是上门,王妃可要替我说说话。”


    这是劝她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狠狠地踩老夫人一脚。


    郭氏擦了擦眼角,“我是竭力撑着这个家,教养几个孩子,从前管家的底子在哪里,就算要改也要有些时日。”


    这话一语双关,不但将大太太甄氏推到了前面,更提醒她,全哥还在祖宅中,若是有什么闪失,全哥说不得就要她来抚养。


    不要说全哥的正经叔叔婶婶是郭氏,这样用全哥威胁她让人有些啼笑皆非,就算不计这个,她也不会因为想要推开全哥,就和郭氏同仇敌忾。


    琳怡微微一笑,劝说郭氏,“二嫂要好好和婶娘商量,婶娘也是在气头上。”


    郭氏惊讶的目光一闪而逝。


    琳怡和蒋氏上了马车,蒋氏才问,“说的怎么样?是不是要将全哥托付给你?”


    琳怡颌首。


    蒋氏侧头看过去,“你可答应了?”


    琳怡迎上蒋氏的目光,“全哥已经懂事了,可以自己选在祖宅还是和我们去王府里住。”


    蒋氏笑着看琳怡,“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要是旁人恨不得借机对付老夫人。”


    对付老夫人却不是全哥,生了孩子之后,她对小孩子也格外心软起来,全哥也不是任性的孩子,只要她真心相待,想必她们定会相处的很好。


    回到王府,琳怡刚走到垂花门,一个小人儿飞快地冲过来扑进她怀里。琳怡还没顾得上看怀里的恒哥,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薄荷。


    琳怡立即皱起眉头,“恒哥,你又去折薄荷了。”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立即伸到她面前,手心里是蔫蔫的枝叶,“母亲我香不香。”


    小小的胳膊顿时缠上琳怡的脖子,手还在琳怡身上卖力的搓着。


    琳怡站起身,恒哥就手脚并用地攀在琳怡怀里,活像一个吊着的小蜘蛛,胡桃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抱恒哥,“二爷,二爷,奴婢带您去洗一洗。”


    说着话,奶子和两个妈妈也到了,恒哥将琳怡抱得更紧,边躲边呼喊,“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跟着母亲。”


    才三岁多的小孩子,虽然不沉可是扭起来却让她吃不消,琳怡小声地喊恒哥,“好了,好了,母亲抱你回去。”


    恒哥立即笑起来,“母亲回去之后用薄荷给我洗澡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昨日晖哥去族里听学长了痱子,她才让人用了薄荷给晖哥洗澡。


    琳怡看向旁边的奶子,“一会儿拿薄荷叶给二爷洗一洗。”


    奶子应下来,神情颇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琳怡问过去。


    奶子和几个婆子都绷着脸,还是旁边的妈妈开口,“二爷去了您屋里,摘了您新种的薄荷。”


    她屋子里的薄荷是市舶司新送给张御医的,姻先生特意留了两盆给她,闻起来有一股苹果的香气,怪不得恒哥身上的味道她觉得熟悉。


    “妈妈,薄荷长好了,我帮你摘下来,恒哥好不好?”


    上个月周十九带了一株兰花回来,将长好的一朵簪在她头上,恒哥看到了也去摘兰花,将一整盆兰花抓的惨不忍睹。有了从前的经验,她不用去看也知晓那几盆薄荷成了什么模样。


    毕竟是三岁的孩子,她还能因为薄荷生气不成?琳怡抱着软软的小恒哥只好认输,“好,恒哥最好了,不过下一次不能自己去摘,要等母亲回来一起摘。”


    恒哥小脸上露出软软的笑容。


    琳怡一路将恒哥抱到长廊,就再也抱不动了,母子两个坐在亭子里歇了一会儿,旁边的小丫鬟鲜儿编了草蜻蜓来逗恒哥,想让恒哥自己回去院子里,恒哥动也不动将头挨在琳怡肩膀上,使劲地磨琳怡,两条小腿蜷起来,怎么也不肯下地似的。


    鲜儿伸过头来,恒哥像鲜儿做了个鬼脸。


    琳怡忍不住笑,将恒哥抱过来,“母亲抱不动你了,你下来和母亲一起走。”


    恒哥不肯答应,腻着琳怡,“不,我不要,我要母亲抱着。”


    恒哥特别黏她,这一点不像晖哥,她有时候想对恒哥严厉些,可是想想这么大的孩子,就狠不下心来。在她面前,不论是晖哥还是恒哥都很随意,周十九严父也做得有模有样,晖哥小时候虽然怕周十九,现在父子俩却相处的很好,倒是恒哥,牙牙学语的时候喜欢在周十九怀里笑,现在父子两个一见面,情形就变得有些奇怪,父子两个都有一样的傲气骄纵。


    琳怡说了好久,恒哥才撅着嘴从琳怡怀里爬下来,慢吞吞地跟在琳怡身边走。


    过了月亮门,晖哥也让乳母跟着跑过来,见到琳怡高兴地去拉琳怡的手,本来走的好好的恒哥却一下子返身抱住琳怡占了晖哥的位置,晖哥自动停下来看着弟弟。


    恒哥调皮地嬉笑,晖哥十分规矩谦让,这两个孩子性子完全不一样,琳怡放开恒哥一只手,另一只手拉住晖哥。


    恒哥不高兴地撅起嘴,眼巴巴地看着晖哥,晖哥一时心软放开琳怡的手,乖巧地站在一旁,恒哥又赖在琳怡身边,“母亲,不是要给恒哥洗澡吗?母亲快走……快走……”


    琳怡蹲下来整理恒哥的衣襟,“让巩二媳妇带着你和哥哥去洗澡,母亲要去厨房看看,一会儿你们父亲就回来了。”


    恒哥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容跑了个干干净净,“我才不要巩二媳妇,我要母亲给我洗,母亲刚才答应的。”


    不管琳怡怎么说,恒哥就重复两个字,“我不……我不……我不……”


    琳怡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晖哥。


    晖哥也忍不住替弟弟求情,“母亲就答应弟弟吧!”


    恒哥倔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琳怡,琳怡板着脸恒哥也不肯低头。


    多大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将来大了谁能管束住,琳怡轻声道:“恒哥,你要和哥哥学,你看哥哥多懂事。”


    “我不,我不,我不和他学。”


    这孩子,琳怡还想要接着教育恒哥。


    “明日该请个西席教教他们规矩。”


    琳怡听到周十九的声音,转过头去。


    海棠色的官服衬得他有几分的威严,特别是在孩子们面前,周十九很少露出一贯的笑容。


    琳怡起身去迎周十九,“这么早就下衙了。”


    “李尚书要给儿子寻西席,向我问起晖哥,我们约好了一起去见赵先生。”


    只有在和母亲说话的时候,父亲的声音才会清澈悦耳,晖哥看了看恒哥,想要将弟弟领开。


    琳怡笑道:“要准备些什么礼物?赵先生可不是那么好请的,上门求学的不少,赵先生只是收两三个学生,”京中出类拔萃的子弟不乏少数,晖哥又不像那些书香门第家的后辈,两三岁就开始启蒙,将来要在科举上搏功名,不过父母总是想要给子女更好的,“其实赵先生在家中教授,晖哥去听也是好的。”不一定非要独占这么好的先生。


    “赵先生性子古怪,朝廷新设的书院请他去做博士,他也不肯。现在去求学的人越来越多,赵先生就有了出山的意思,这样一来想要去书院读书,就要赵先生答应。”


    琳怡笑,“李尚书也是想到了这个,才会急着和王爷一起去赵家。”


    听着父母的谈话,恒哥扯了晖哥的手,“说你呢,你喜欢那个赵先生?”


    母亲说过,赵先生是最好的。晖哥颌首。


    恒哥惊讶地看哥哥,“你想要去书院念书?那我怎么办?”


    晖哥不明白,要将先生请来王府中做西席,跟去书院有什么关系。


    “哥,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不学,你不是喜欢骑射吗?怎么不等过几年找个武功师傅来,去跟那个赵先生学有什么好。”


    晖哥皱着眉头思量,“母亲说学武还要等几年,外公就说可以寻个先生来先教我读书。”


    “你自己呢,你自己怎么想?”晖哥微抬起头问哥哥。


    晖哥有些诧异,这件事他从来没想过,晖哥十分认真都看着弟弟,“这样是不对的,我们要听长辈的话,你年纪小还不懂,将来你就会明白。”


    ……


    琳怡让巩二媳妇将给赵先生准备好的礼物拿来。


    赵先生喜欢柳佥的笔书,书画铺子正好收了一套柳派新书,琳怡就等着恰当的时候拿出来。


    琳怡服侍周十九换了衣服,宝蓝色的暗花长袍,将蛟冠换下来,戴上墨玉冠,少了几分逼人的贵气。


    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巩二媳妇将礼物拿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巩二媳妇才匆匆忙忙地进屋。


    没看到包好的礼物,琳怡看向巩二媳妇,“怎么了?”


    巩二媳妇有些着急,面如白纸,“要送给赵先生的书不见了,之前还好好的放在西侧室里,奴婢想着要将送去的盆景包好了一起拿过来,转眼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胡桃也带几个丫鬟进屋,“都找遍了,屋子里没有。”


    王府家规很严,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胡桃也是个谨慎的丫头,将小丫头约束的很好。


    府里还不至于会出家贼,琳怡正色问,“是不是忘了放在哪里,仔细找找看。”


    巩二媳妇颌首,胡桃也跟着一起下去找,过了一会儿又来行礼,“还是没有,书房也去找过了,今天没有书放回去。”


    那就奇怪了,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大家正四处寻找,门上的下人来禀告,“李尚书到了。”


    不能让李尚书等的太久,琳怡问巩二媳妇,“那套笔砚准备好了没有?”


    巩二媳妇忙颌首,“准备好了。”


    “先将这些礼物送过去,”那套笔砚也是她花了心思才选出来的,赵先生看了也会喜欢,琳怡说着吩咐胡桃,“还有那盒四君子的老墨,一起拿过来。”


    片刻功夫胡桃去而复返,惴惴不安地看着琳怡,“那盒老墨也没有了。”


    丢的不是一件东西,难不成是家中进了贼?


    巩妈妈听了消息赶过来,一脸的警惕,“奴婢还是让前院的管事进来,将府中搜一搜,混进来不守规矩的下人是小,有贼人在可怎么得了。”


    说到贼人,琳怡和周十九对视一眼,真的有歹人,能在周十九屋子里偷东西,就不会偷一盒老墨和藏书。


    周十九面色不虞,半晌微微一笑,“晚上回来不会太晚,准备些饭菜,李尚书说不得要上门做客。”


    赵先生那里是不会留他们吃饭的。


    琳怡颌首,将周十九送出去。


    待到琳怡回来,巩妈妈小心翼翼地商量对策,“若是不想大张旗鼓,就悄悄地查,奴婢一定能弄个清楚。”王爷和王妃不让家人搜府无非是怕闹出去让人笑话,特别是事出在主屋里,首先被怀疑的是王妃身边伺候的下人。


    屋子里的小丫鬟知晓了情形互相看着,眼睛里都露出惧怕的神情,管事要在内院里细查,自然也少不了要查她们的东西,没有偷东西并不代表不会成为替死鬼,特别是才进府的小丫鬟。


    “让大家都下去吧!”琳怡吩咐胡桃,院子里的小丫头个个脸色难看,没必要将她们吓成这个样子。


    巩二媳妇有些惊讶,胡桃虽然没有弄得清楚,却明白了琳怡的意思,忙让身边的弄影、弄月两个去安排。


    琳怡坐在临窗大炕上,端起茶来喝,丢的两件东西都是要送给赵先生的,不想让赵先生做西席的人是谁?能在众人眼皮底下拿走东西,谁也不会防备的又是谁。这样静下来一想,能做到的无非就是……琳怡抬起头看巩妈妈,“是不是晖哥不想读书?”


    晖哥身边的奶妈是巩妈妈找来的,平日里常和巩妈妈在一起说话,如果说晖哥的事有什么琳怡不知晓的,巩妈妈也应该听到些风声。


    巩妈妈怔愣了片刻,“不会啊,世子爷很好学,要不然您也不会这么早寻先生给世子爷启蒙。”


    她本来也没想给晖哥启蒙,是伺候过周十九的妈妈陈香说起来,周十九三岁就识字了,她这才想到晖哥,反正不过是旁听赵先生讲课,没有真的要将西席请进来。她和晖哥商量,晖哥对读书也很感兴趣。


    她不想晖哥这么小的时候就强迫他。


    巩妈妈明白过来,“您是说……是世子爷……王妃今天出了门,世子爷没有……来屋里。”


    那会是谁?


    琳怡微微思量,“今天都有谁过来。”


    胡桃还没想好从谁说起。


    琳怡又问,“恒哥有没有过来玩?”


    二爷?胡桃和巩二媳妇对视一眼一起颌首,王妃去郑家二爷就过来玩了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捉了只臭虫吓得小丫鬟东躲西藏。世子爷和二爷是两个性子,一个好静一个有些过于活泼。


    不过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拿那些东西做什么。


    琳怡想起听说要去赵先生那里,恒哥奇怪的表情。


    琳怡吩咐巩妈妈,“去将世子爷叫过来。”


    巩妈妈迟疑着,“还是问问屋子里的下人,问清楚再说。”万一因此委屈了世子爷可怎么得了。


    巩妈妈向来喜欢晖哥,生怕她会猜疑到晖哥头上。


    “我不会说他,就是和他说说话,”她是晖哥的母亲,还能有别人比她更在意自己的儿子不成?不要说她一点都不怀疑是晖哥做的,即使是晖哥,她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来质问。这一点她还是和小萧氏学来的,小时候不论她和哥哥做了什么错事,小萧氏不会先发脾气而是耐心地询问。


    ……


    恒哥将一把糖洒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看蚂蚁搬家。


    一会儿工夫,鲜儿来道:“世子爷让王妃叫去了。”


    恒哥来了精神,“什么事?”


    鲜儿摇头,“不知道,可能和送给赵先生的东西有关。”


    恒哥顿时将嘴里的草叶吐出来,站起身就向母亲院子跑去,鲜儿几个丫头忙跟在后面。


    才进了院子,恒哥就听到母亲略带严厉的声音,“和我说说为什么要这样?”


    恒哥鼓起脸一下子将门推开。


    来了。琳怡抬起头来,故意诧异,“恒哥,你怎么来了?母亲正和你哥哥说话,你等一会儿再过来。”


    赶他走是因为要训斥哥哥。


    恒哥皱起眉头,“是我将那些礼物藏了起来,就在后花园的石洞里。”


    旁边的晖哥也争着,“不是弟弟,是我,是我……”


    琳怡不去看恒哥,仔细看着晖哥,“为什么是你?你不想和赵先生读书?”


    晖哥使劲摇头,“我想……我想……我想和赵先生读书。”


    明明是想学骑射,却说想读书,恒哥跑过去挡在母亲和哥哥中间,一手拉起母亲,“母亲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琳怡也想知道恒哥到底都在想什么,带着晖哥去了恒哥的院子。


    地上放了一把糖,蚂蚁在上面打转。


    “母亲,你不觉得哥哥是这些蚂蚁吗?因为一把糖就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被拘束在这里。”


    琳怡不禁惊讶。


    “哥哥总是要学父亲,其实哥哥只对骑射感兴趣,为什么一定要勉为其难地学文,赵先生是好,可是对于哥哥却不一定好,”恒哥眨着眼睛,“哥哥的事,能不能让他自己做主。”


    “做个好人还是坏人,忠臣还是奸臣,都是自己的事,谁说奸臣就不利于社稷。”


    琳怡眉头缩紧,她到底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孩子,竟然连忠奸都要不分。


    “忠是忠,奸是奸。”


    “那母亲说,父亲是忠臣还是奸臣,为何五王爷一党说父亲是奸臣,临阵变节,皇上却夸父亲是忠臣,是栋梁之才,”恒哥很是认真,“若我有孩子,我就放任自流,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能立于不败之地,做什么都是对的。”


    琳怡忽然觉得头疼,她从未想过,有一天教育子女她会束手无策。


    恒哥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的子女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这已经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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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年前,仙界与黑暗源头惊天动地的一战中,仙界之祖姬梦月光荣殉道,其徒沈易于千钧一发之中,神功大成,修成至高剑道,将黑暗动乱的源头势力一举击溃,救万界众生于水火,继承了新一任仙尊之位。 一万年后,一座藉藉无名的小竹林中,姬梦月意外醒来,虽然她记得前世的一切,却毫无修为。且灵根被封,无法修行…… 姬梦月觉得十分不甘! 她有仇,未报; 她有惑,未解; 她追求的大道,还未彻底掌握…… 可偏偏,重生在一具无法修炼的身躯内,这让数万年来始终淡定如一的仙尊,也不由来了火气! 于是,姬梦月抛弃淡漠性子,从最底层开始,一步步四肢并用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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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妖魔圈养了十八载

三战之后,废土荒原,百年沧桑,本以为自己生活的避难都市是世外桃源,然而一方【剑主印】却揭露了此地妖魔横行,早已沦为无间地狱。 道藏古籍中所记载的妖魔鬼怪,一一显露,视人类为圈养之畜。举头三尺有神明,妖魔在人间,神明在何处? 无名道藏曰:“身中神,三部八景,其数三万六千,点亮可有万神随身之能,以达万邪不侵之效。”玄门剑修无上正法【太上饮劫歌】,对应身神命图【劫海浣剑录】。 劫海淬剑,灾波弄浪,成法皆空,旧例全无,一概神通应变尽凭自求。 千般欲求,剑上可取。万般苦楚,剑下可绝。入了剑修道途,就别想轻易超脱这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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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秘书辞职后,竟和顾总有了崽

乔云曦下定决心离职,不再做小顾总的牛马秘书。却没想到在她递上了辞职信的当天,一个三岁多小男孩找上门来,说是她的儿子。 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乔云曦觉得自己有儿子是天大的笑话。尤其是这个小男孩还说他的爸爸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小顾总,顾时修。 乔云曦以为这是个恶作剧,带着小男孩去做了亲子鉴定……事实竟然证明了这孩子真的是她与顾时修的孩子! !!谁能告诉她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自己是怎么会有一个亲生孩子的? 顾时修更是懵,刚毕业才回国半年他怎么可能会在三四年前就和乔云曦生下了孩子? ??--温柔乔秘书VS炸毛小顾总。乔秘书比小顾总大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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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军西北,大小姐搬空家产嫁大佬

【大小姐+空间+先婚后爱+男主他超爱】宋柠穿越到了年代文里的炮灰身上。 原主被继姐抢了工作下乡后惨死。宋柠决定逆袭,开启灵泉空间,吃苦受罪? 那不能!暴风雨来临,渣爹想变卖家产跑到香江吃香喝辣是吧?那她就搬空渣爹家产。 想算计我是吧?反手将继姐一家发配下乡。好消息,嫁给娃娃亲就不用下乡。 坏消息。娃娃亲想退亲。某大佬邪魅一笑:退婚正合我意,媳妇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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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流放?我与神棍王爷互相飙戏

【末世异能穿越女主/异世神棍穿越男主】【人狠话多江以宁/嘴欠戏精时鹤年】【1v1双洁身心干净,男德男主】·末世8年,丧尸围城,江以宁拉着丧尸王同归于尽。 刚穿越就遇抄家流放,有异能有空间的她丝毫不慌。流放岭南,江以宁已规划好上树摘果下海捞鱼,海鲜自由。 时鹤年生于乱世,能见阴阳。开局一面幡,皇位全靠抢。结束战乱,称帝三年励精图治,却被小鬼坑死。 再次醒来,就遇被诬陷谋反抄家流放,没比上一世开局好到哪去。·一开始,江以宁在努力柔弱,刀人了还得躲时鹤年怀里哭一场,避免被人发现她换了芯子。 一开始,时鹤年在努力伪装,学原身对江以宁每日的嘘寒问暖,避免被人发现他换了芯子。 直到夜深人静,夫妻俩相遇乱葬岗。一个抛尸,一个招鬼。四目相对,只剩沉默。 时鹤年:刀人就见血,往日我哄着你,给你擦的泪算什么?江以宁:算你善。 江以宁:招鬼就死人,往日我护着你,给你的安慰算什么?时鹤年:也算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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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我气运?我发疯带飞修仙界!

【微群像+癫癫癫癫+温馨治愈+非传统修仙+爽文+系统】苏忘忧穿书了,穿成了一本修仙癫文里的早逝小炮灰。 女主是人人口中拥有天灵根的天才,原主却是拥有天生剑体却五灵根的废物。 而这一切,只因她是这本癫文里的搞笑来源。原主当牛做马十几年,不仅被夺气运还被一掌拍死……不好意思,她不是原主,这个炮灰,她不干了! 你说我五灵根废材无宗可要?那我自立新宗门自己当老板不就好了?你说我宗门不会有人加入,那我直接化身猎头公司挖人不就行了? 你说宗门大比我们必败无疑,不好意思……我有系统,直接拿热武器轰死你们! 众人:这是什么炼器之法锻造出来的灵器!苏忘忧:想知道,加入我忘忧宗! ……谁能想到,当年修炼十几年才炼气期的苏忘忧,直接带着一众炮灰师弟师妹们将新宗门做大做强……而且这做着做着,不仅做到了宗门第一,还全都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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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武侠世界玩养成

有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还有人说,想要成为高手就必须耐得住寂寞,忍受得了日复一日枯燥的苦练。 可对于杜永来说,以上这些统统都是毫无营养的屁话。苦练武功?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人生是用来享受的。只有脑子坏掉了才会没苦硬吃。可每当有人问起杜永的武功为什么那么高,而且无论多么难得武功招式总是一学就会时,他总是会看一眼自己悟性999、根骨999、福缘999的人物属性面板,面带微笑回答:“这一切都是努力付出与辛勤汗水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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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十四爷家的娇丫头

曲迆进了十四爷的后院之后没多久,就发现十四爷这货……八成是重生的! 瞧他看四爷时候的劲儿,恨不得吃人。 瞧他看自家皇阿玛和额娘时候的眼神,哎哟您要暴露了! 曲迆还得小心捂着,别叫这重生回来的十四爷看出个好歹来。不过好歹她只是个丫鬟,问题不大。 可十四爷不让做丫鬟了,说必须给她塞进后院,曲迆哭出声来了。 后院里这配置也是……清一色的满人,曲迆一个汉军旗混的是小心翼翼。十四爷是想通了,各种放飞。看谁都不爽。也不跟亲亲八哥混了,也不跟亲亲九哥亲了。成天怼天怼地怼空气。把四爷怼的直运气。 看的曲迆是心肝儿都颤,以后四爷做了皇帝你怎么办啊? 怼了好几年,大概十四爷也想到这一点了,他努力争太子之位了…… 这要是失败了可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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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挟太后以令天子

【权谋·魏武遗风·爽】穿越成董卓,开局兵临洛阳城下!但历史上的董卓废帝弑后,火烧洛阳,丧失民心,最终身死族灭。 刚穿越过来的董良表示:这剧本我熟,但我不演!手握逆天曹贼系统,谁还要走那条死路? 这一次,我要换个活法,玩点更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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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罗之金银龙枪

穿越到斗罗大陆,看过原著的秦七很慌。 一个很少出现的系统 一个被唐昊捡走的秦七 唐三是我哥 唐昊是我爹 我的老婆还在娘胎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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豕兆丰年

豕,猪的甲骨文,象形文字。猪,预示富足,丰年留客足鸡豚;猪,可化神龙,群豕化神龙,洿池变灵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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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农门小当家

清闲的临时工祁九里,一朝醒来,成了古代家庭低配,日子艰苦,外加被退亲的豆蔻少女,好在同名同姓,样貌一样,又多了兄弟姐妹,收获也不少。 本以为没什么本事,可简单的口诀算法,一跃成了倍受欢迎的账房先生,咳咳, “男先生”。这位时常来酒肆的 “独眼”有型男子,真是祁九里的菜啊,既然是自己的菜,那就下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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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后,和反派官宣了

《穿成炮灰后,和反派官宣了》 穿书前她是顶流小花,集万千粉丝宠爱,幸运加倍,人间锦鲤。 穿书后她是倒霉炮灰,被迫绑定无情系统,倒霉值二百五,喝凉水都塞牙缝。 系统让她接近目标人物,获取好感可以咸鱼翻身。 什么?反派大佬?还有这种操作? 这有何难?不就是一个小可怜,看我来会会你! “触碰手腕,好感值-1” “不明原因,好感值-1” “记错生日,好感值-1” “水性杨花,好感值……” 柳言希彻底爆炸,水性杨花? 这个反派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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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中因果

三炷青烟,一世循环;观香预事,善恶难辨;求于香火,止于灰烬;举头三尺,福祸由天。 一位看香卜算之奇人,一段抽丝剥茧之奇事,到头来,这香炉中的因果……其实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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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全家都是反派

苏黛穿到一本名为《农女青云路》的书里! 原剧情中,相公是大反派,儿子是小反派,她自己则是终极反派! 一家子结局惨死,贡献好一波热度。 刚穿过来,她是拒绝的,不想惨死,也不想做反派。 后来却发现,大反派相公宠妻如魔,小反派儿子懂事贴心。 一家仨反派,各个都可爱。 于是乎,扛起外挂,扭转剧情,左手相公右手儿子,走上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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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还哭呢?我改嫁你宿敌显怀啦

【1V2//追妻火葬场//雄竟修罗场//高岭之花为爱当三】乔怜翠穿越的第四年,清心寡欲的夫君从魔窟带回一位女子。 听闻是他的白月光。阔别半年,重逢当天夫君对她说—— “翠翠,你要懂事,别为难她。”全剑宗都知道,清阙道君寻回了他魂牵梦绕的神女。 至于翠翠?这个小结巴是神女的转世,所以道君才会娶她。现在神女复活了,她想要翠翠的灵根。 清阙道君手持染霜长剑,眉目冷寂:“翠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今日只取你灵根,不伤你性命。”乔怜翠心死,她亲自将腕上的灵根剜出:“欠你的,全都还你了!”转身,跳下万丈悬崖! 再重逢,清阙道君林疏鹤看到,他的翠翠被宿敌抱在怀里,这个让全修真界都恐惧的灭世魔头晏云灼,正低头宠溺的亲吻少女眼角的泪痣。 那一刻,林疏鹤的心犹如被万箭贯穿,他向来清冷疏离的脸上出现了痛苦之色。 他收起长剑,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向她伸手:“翠翠,跟我走。”少女看着他,秀眉微皱:“你谁啊?”-PS、女主没失忆,单纯不想搭理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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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国医:从九族危机到洪武独相

穿越到大明开国前一年,胡翊发现,他有个叔父名叫胡惟庸。洪武四大案之一的 “胡惟庸案”,洪武帝朱元璋祭起了屠刀,胡家的九族们,连带几万颗脑袋一起落了地。 胡翊也很懵,怎么我穿过来就变成九族了?好好好,总算大明开国之初,从不缺乏向上攀爬的机会,还有时间,稳住别浪! 胡翊只是想保命罢了,怎奈他的官衔一加再加,从民间游医做到六品承德郎,再从承德郎做到驸马都尉、光禄大夫、大明第一国医,最后领上柱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恍惚间,当他再回过头来时,已为大明独相,直面着洪武皇帝朱元璋和文宗皇帝朱标。 后《明史·胡翊传》载其遗书有言:臣本江淮布衣,幸蒙圣恩,以医技入仕。 昔督烧酒制酒精,萃蒜素愈伤兵;试牛痘克天花,皆仰天威。开海禁通商路,浙东文臣虽劾,然市舶岁入百万,饥民得活。 臣宅仅桑田三十亩,城郊薄田皆公主所赠。子孙该当勤勉,以护汉人正统。 惟愿海禁不复,商达泰西,则臣含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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