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地球人与异界人 第八章 立场与爱情

    面对菲雅的质问，玲美毫不犹豫地指着由加奈说道：“她是莱茵的恋人。”


    “诶？！”同时发出这惊讶声的是菲雅与由加奈，菲雅是因为听到了眼前这人是莱茵的恋人而惊讶，由加奈则是因为不明白玲美为什么要说自己是莱茵的恋人而惊讶。


    “不信的话现在莱茵就在城主府之中，你去问他就知道了。”玲美觉得现在这个状态能够帮她们解围的也就只有莱茵了，也就只能够想到这个办法了。


    对于她们说的话半信半疑，菲雅只好说道：“那么你们跟我去一趟我家，看看你们是不是在说谎。”


    城主府之中。


    莱茵前来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为了打听一下城主是否知道泽特的下落，毕竟听说哈理伦的城主利贝与泽特似乎是老相识了，而菲雅又跟着泽特在一起。


    但是在见到了城主利贝之后，却得知了此时菲雅已经回家来了，而她也没有对别人说起泽特的下落。这让莱茵感到有些困扰了，能够得到的最后的消息就是泽特最后的位置是在卡姆依村，但是那已经是五天之前了，如果按照泽特那满世界到处跑的习惯，此时在什么位置谁都不知道。


    “泽特那家伙……就不能乖乖地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天吗？”


    利贝见莱茵这焦虑的样子，于是问道：“莱茵阁下，你有什么急事需要找泽特吗？”


    “啊，是这样的。”莱茵对利贝解释说：“泽特那家伙与他的两个同伴走散了，那两个同伴是因为他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边的世界的……然后被我遇到了，她们两个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我才想快点找到泽特，不然泽特找不到她们，她们见不到泽特，肯定心里都很着急啊。”


    利贝点了下头说：“原来是这样啊……唉，想当初泽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没想到他的来头这么大……”


    “正常，谁都不希望向不熟悉的人透露真实的自己嘛。就算是我对我兄弟塞茵也会有所隐瞒……”莱茵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到了由加奈与玲美，说到底自己对于她们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利贝阁下，请问一下菲雅小姐现在何处？”


    “那丫头啊……自从五天前朗乌姆把她送回来之后她就每天闷闷不乐的，这时候估计是去酒馆喝酒了吧。”利贝当然知道菲雅那丫头是因为泽特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但是很明显泽特对于菲雅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菲雅注定只能是单相思。


    “酒馆？哪个酒馆？我现在就去找她。”莱茵忙道。


    “唉，我哪知道她去了哪个酒馆啊？那丫头想去哪这城里谁都不敢拦着，也不能跟着。我要是派人去跟踪她，她不出一分钟就能把跟踪她的人甩掉。”利贝对于菲雅是毫无办法，要怪也要怪在泽特头上，要不是八年前泽特教了菲雅那么多奇怪的东西的话，此时的菲雅也许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小姐而已。


    而就在这时候，利贝的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了两个利贝完全不认识的女生。


    “嗯？你们是谁？”利贝刚问完话，就看到菲雅也跟着走了进来，“菲雅，这两人是谁？”


    “她们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与泽特走散了的同伴。”莱茵对利贝解释道，又看向由加奈她们问：“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菲雅一见莱茵似乎真的认识这两人的样子，于是又问道：“莱茵，听说……这个人是你的恋人？是吗？”


    见菲雅指着由加奈这样问自己，莱茵老脸一红忙说道：“你、你胡说……胡说些什么呢？”


    “哦？不是吗？但这可是她们亲口说的啊。”菲雅眼神古怪地看着莱茵，弄得莱茵浑身不自在。“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在骗我咯？”


    “我们要是不这么说，刚刚那个情况你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啊。”玲美说着躲到了莱茵身后：“我们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莱茵可以作证。”


    莱茵连忙点头说：“是啊，菲雅小姐。由加奈她们与泽特认识的，只不过走散了而已。”


    “我和泽特哥分开才五天的时间，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两个的事情。”菲雅对莱茵说道：“而且她们还会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她们是什么人？”


    “由加奈她们是与泽特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莱茵忙辩解道：“她们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来到这了这个世界，她们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那么她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因为什么原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呢？”菲雅继续问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泽特哥他们走散了呢？”


    莱茵不知道，这些事情由加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无法回答菲雅的话。


    “不知道吗？光是这样就足够可疑的了……现在布伦米瓦大陆之上有来自异世界的人类，或许这两个人就是从那上面来的间谍呢。”


    莱茵看向由加奈与玲美，他或许有怀疑过，又或许没有这种想法，但是菲雅说的不无道理，由加奈与玲美的身份在见到泽特之前是无法确定的，如果她们两个真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间谍的话……那该怎么办？


    没有回答，由加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坦白的话那么她们就完蛋了，但是要欺骗莱茵的话……


    “莱茵！”玲美对莱茵问道：“你难道不相信由加奈吗？”


    “但是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下你们都不能反驳，都无法拿出一点证据，莱茵就算想要相信她们也没用啊。


    莱茵看向由加奈，此时的由加奈双眼雾蒙蒙的，纠结的神情让莱茵无法对她质问什么，这种情况下……


    “我相信由加奈！”莱茵对菲雅坚定地说道：“我相信由加奈不是什么间谍，我们会去找到泽特，然后向他问清楚一切事情的！”


    书房之中异常宁静，利贝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莱茵坚定地与菲雅对视着，表明了他的决心。菲雅神情凝重没有发言，玲美一脸庆幸莱茵是站在她们这边的，由加奈则五味杂陈地抓着莱茵的衣角，她此时或许是在内疚吧。


    终于，菲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暂时就相信她们了……不过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一切后果由你一个人承担。”


    “我知道。”莱茵回答说：“我会尽快找到泽特，然后还给由加奈和玲美一个清白。”


    “既然你要去找泽特哥……”菲雅突然笑道：“那么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我也要去找泽特哥。”


    这下糟糕了……有这个女生跟着的话绝对不妙！玲美与由加奈同时感到了危机，女生一般都比男生敏感，对于事物的观察也会比较仔细，如果与她一起赶路的话随时随地会被抓住破绽，但是玲美和由加奈又没办法拒绝，这时候还要拒绝的话不是表明自己心虚了吗？


    “没问题。”莱茵说道：“就算你跟着，也不可能找出什么把柄的，由加奈她们绝对是清白的。”


    “我又没说我跟着是要去抓她们的把柄。”菲雅说道：“她们是不是间谍和我无关，我只想要找到泽特哥。仅此而已。”


    一旁的利贝独自叹了口气，感叹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翌日。


    “我最后得知的泽特哥他们的行踪是往北方去了，但是泽特哥的目的是什么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了。他说她是要准备将两块大陆全部走遍，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让依洛娜带着他到处飞，速度自然也就是平常马车的速度。”菲雅推理道：“既然是要走遍全大陆，那么他去北方的目的应该就是穿过冰雪森林，去格拉斯王国了。他已经出发了五天了，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现在泽特哥应该还没到冰雪森林。我们现在也往北方出发的话应该可以在途中遇到从北方回来的泽特哥才对……”


    “你为什么能够确定一定就遇得到泽特呢？”莱茵不解地问道：“你知道泽特走的是哪一条路线吗？这概率太小了吧？”


    “当然有办法。”菲雅说道：“那就是我的直觉。”


    “……”莱茵放弃了，菲雅这家伙竟然想用直觉就找到泽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难道除了这个意外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莱茵无奈的说道：“既然你觉得你以直觉就能找到泽特的话那就听你的吧，反正我们跟着你走就行了。”到时候找不到也是你负责，莱茵心里暗暗想着。


    就这样，跟着菲雅的直觉，四人一路向北，终于在七天之后到达了冰雪森林。


    由加奈穿着莱茵给她买的用于防寒的大衣，紧紧地贴在莱茵身边，虽然两人一直没有对对方表白过，但是这种身份似乎是已经默认了的一样。


    莱茵虽然在赶马，但是被由加奈这样挽着手他的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看来爱情的力量是真的可以让曾经那个冷静聪慧的鬼族变成一个木讷呆滞的青年的。


    “莱茵……”由加奈突然对莱茵问道：“那天……那天在哈理伦城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地相信我？万一我是在骗你的话该怎么办？”这几天由加奈一直都很想问这个问题，但是一直都开不了口，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这么问。


    “不知道。”莱茵思考都不用思考就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只有我能够相信你们……我也必须相信你们。”胡说，莱茵绝对是在胡说，他也在事后仔细推理了一番，觉得菲雅说道真的没有错，由加奈她们是布伦米瓦大陆的间谍的可能性十分大。但是莱茵又能有什么办法？这位情犊初开的鬼族青年，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之中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爱情，他自然是选择相信了由加奈。即使他明知道由加奈很有可能在说谎。


    由加奈抓紧了莱茵的手臂，头靠在莱茵肩膀上说：“莱茵……如果有一天……如果呢，我们有一天因为不同的意见而产生了分歧……然后必须与对方对立……甚至争斗的话，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莱茵陷入了沉思，莱茵也知道了，由加奈这是在间接性告诉莱茵，她是地球那边派来的间谍。


    “对不起！”由加奈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刚才的话就当我没问过……”


    “由加奈。”莱茵突然看向由加奈，那深邃的眼中的感情绝对不是虚假的，“由加奈，这句话我一直憋着……或许是从那天被你抓着衣服做了一晚上的时候我就产生了这种感觉，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的吧？”


    那眼神，那语气，由加奈自然知道莱茵想说什么，但是……为什么在现在？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由加奈问道。


    “因为我害怕以后会没有机会……就算有了机会能够说出这句话，那也是在一个不应该的场合……”莱茵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如果为了由加奈而背叛整个人类的话，莱茵无法做到。莱茵知道这样的话或许会对不起由加奈，但是他更不愿意对不起整个人类，甚至这整个世界。


    由加奈愣了一下，随即露出释怀的笑容说：“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的回答了……”


    完了……莱茵心里暗想，自己的初恋或许还没有正式开始就要葬送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


    “那么……”由加奈突然凑到莱茵面前，轻轻地吻了一下莱茵的脸庞。


    “诶？”莱茵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自己刚才那番话应该已经将自己的后路彻底断了才对啊。为什么由加奈还要这样？哦，或许这是道别的闻吧……


    由加奈继续挽着莱茵的手臂，嬉笑着说：“虽然我可能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但是我应该算是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的吧？”


    这是什么情况？莱茵愣愣地看着由加奈，不知道由加奈到底想做什么。


    看见莱茵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由加奈又说：“接下来的日子，哪怕是一分一秒我也会十分珍惜的，所以……请你也不要嫌弃这样的我，好吗？”


    莱茵明白了由加奈的意思，虽然两人最终的立场不同，但是就算是现在的一分一秒也好，能够以这样的形式交往，那就是由加奈想要的。


    “好的……”莱茵笑了，满足地笑了：“就算是一分一秒，我也会永远记住，至死不渝。”


    不同世界不同立场的一男一女，他们的这份感情注定只有一方可以永远保存下去，至于是哪一方谁都不知道，但他们都希望是对方。


    这是甜蜜的时刻，莱茵与由加奈刚才通过特殊的形式告白成功了，这世上又多了一对情侣，少了两只单身狗。虽然是只得庆贺的事情，但命运之神就是喜欢在这时候开个玩笑，给他们搅搅局。或许是因为命运之神也是一只单身狗吧。


    不远处突然传来奇怪的叫声，紧接着前方一只巨大的怪鸟出现在他们眼前。


    蛇鳞鼠尾与蝙蝠的翅膀，站立起来有足足七八米高，那巨大的脑袋之上似乎有一只眼睛受了伤，但是仍旧让人感到胆寒。


    “怎么又是这种怪物？”莱茵立马拉住马车对由加奈与车里的两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解决掉那只怪物。”


    莱茵刚想跳起，由加奈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有些不解地看向由加奈，莱茵问道：“怎么了？”


    “没……”由加奈顿了顿，说道：“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没事的。”莱茵笑道：“我可是鬼族，就算受了伤，很快就可以恢复，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由加奈扭过头去，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如果受了伤……我会心疼的……”


    “……”莱茵老脸又是一红，活了将近三十年有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啊，今天由加奈以莱茵的女朋友的身份说出这句话，这种感觉……


    “你快去吧！”车里的菲雅忍不住说道：“就知道秀恩爱，烦不烦啊？”


    菲雅这是将自己的脾气发在了莱茵身上，为什么莱茵的恋情就可以这么顺利呢？哦，他们这个是两情相悦，而自己那个就……菲雅自然知道泽特不是什么木鱼脑袋，也知道泽特并不喜欢自己，至少没有以男女交往的那种喜欢看待自己。


    世界真是不公平，同样是两个世界的一男一女，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他们两个之间立场不同所以导致了彼此更加珍惜对方吗？菲雅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自己做出与泽特对立的事情，泽特是不是就会注意到自己，然后开始重视自己的感情呢？


    不行不行……菲雅连忙摇着头，好奇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