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活人自选

    云栖市的古玩街，每到周末总是要热闹上几分，趁着空闲，散客会来这边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小钱博个好运。


    若是真淘到一件好东西，那可就发达了。


    与热闹相反的是古玩街尾端的几个店面，门可罗雀。


    一间纸扎铺子，一个卖包子饺子的小摊，还有个棺材铺。


    除开没人敢吃的饺子小食店，其他两铺子若无必要，本来就是没人光顾的。


    不过今日不同，有人径直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欸？到底在哪儿啊！看我朋友发来的图片，显示这附近就是有个纸扎铺子啊，据说里头的东西做得很逼真。”


    中年妇女自顾自说完，继续举着四个摄像孔的手机比对着经过的铺面，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她的穿着倒像是个富贵太太模样，不但是名牌，还是限量款的，只不过眼里的算计，破坏了这份富贵打扮。


    在她身后两人，有她的丈夫霍平，以及继子霍时渊。


    霍时渊身材高瘦，甚至称得上是单薄，面色惨白，唇色偏淡，一看就是个身体不好的病秧子，黑色的发丝映衬着细黑的眼眸，眸黑如曜石，流转间都是一股阴沉的意味。


    他抬起眸子，本不欲搭话，但想起今天来是为了来买母亲祭拜的祭品，他古井无波的双目转动了几下，眉毛一挑，锁定目标，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招牌。


    “在那里。”声音清冷，不粗不细，稍微有些带电杂音般的沙哑，那是属于青年的声音质感。


    “来喜工艺纸扎小铺，对，对就是这个名儿！就是这里了。”中年女人-也就是陈梅，嘀咕了一句，就是个卖丧葬用品的纸扎铺子，做死人生意的，搞什么工艺的名头。


    陈梅带着两人就这么进了纸扎铺子，随便一扫，瞧见里头各式元宝、建筑、交通工具都有，都是纸扎的，精细程度确实不错。


    店里面有个身影背对着她们，粗布麻衣上衬下裤，颇具年代感。


    客人都进门了，这人也不说招呼，就在桌台那边忙活着什么，袖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写字。


    怪人。


    陈梅另有目的，也没在意，嘴角隐晦勾了一下，道：“啊渊啊，你可要好好挑选，今天的选品，可千万要选你合心意的才行。”


    霍时渊一如既往的对她沉默。


    见自己被忽视，陈梅故意说：“老霍啊，其实也不是我着急，咱们不趁阿渊还能动，把事情都给办好了，好歹他过来亲自挑选，起码确定烧掉的东西都是他喜欢的嘛。”


    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让一个活人，来为自己挑选陪葬品！


    霍时渊冷笑一声，难怪陈梅进铺子就开始阴阳怪气，倒是小看了这两人的无耻。


    忽的，角落里一个玻璃展柜引起了霍时渊的注意，他径直走了过去，只见电脑桌大小的玻璃柜内，全是大大小小的玩偶，它们像是全部用纸做成，服饰却精美得不似凡物。


    “为什么，都没有眼睛。”


    “纸人有眼睛，就麻烦了。”有人回应他。


    霍时渊倒吸一口气，扭脸看去。


    不知何时，身边竟多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