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罡不可窥
琅嬛福地，书仙阁内。
古老坐在一堆书山之中，周围往来的小书妖们不断搬运着这些有关历史的书籍。
作为琅嬛福地超脱世俗的书仙，古老本应没有多少凡尘俗事缠身。
然而从昨天开始，古老便枯坐在这书山之中神情烦躁，连自己的胡子都揪断了几根。
至于原因，自然是坐在古老面前手持着《秦史》翻阅的钦天监正钟不问。
古老满脸纠结，看着专心阅读的钟不问几次欲言又止。
自从古老用鬼市之上出现登仙道子踪迹的消息换取了一块琅嬛阁碎片之后，钟不问便借着这个理由直接赖在了书仙阁当中。
钟不问也没有向古老提出任何要求，也没有揭穿古老诈骗琅嬛阁碎片的行径，只是坐在这里静静地翻阅书籍。
按钟不问的说法，他这是在等候古老的信息，以便于第一时间锁定那位登仙道子。
按照古老与大夏朝廷的交易，钟不问的这般做法并没有任何问题，可这番姿态却让古老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现如今灵气潮汐回归，大汉正是局势动荡之际，你身为钦天监正理应坐镇大汉监察天下才是，怎么有心思泡在我这书阁里看这些闲书？”
犹豫了良久的古老还是选择开口了，充满嫌弃之意的语气驱赶钟不问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然而钟不问似乎对此毫无所觉，而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在下看的可是《秦史》，以史为镜照见古今又怎能称其为闲书？”
“再者说了，在下留在这书阁中是为了从古老这边等候关于那位登仙道子的信息。
现如今的大夏，没有比那位登仙道子更重要的事情，纵使是陛下也会体谅我的举动。”
古老满脸不屑地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钦天监历代监正都是这个德行，这句话骗骗其他人就好，可别把你自己骗进去了。”
“再者说了，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那位登仙道子的身份，你真就如此确定我这里能够他的信息？”
钦天监正没有立刻回答古老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向古老问道：
“不知古老对于那位登仙道子鬼市中现身之事有何看法？”
古老双眼微眯，冷笑一声道：
“这才是你在这里等候的目的吧？
为了问一个问题而等到现在，还要偏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们人类当真是虚伪的生物。”
钦天监正没有回答，而是用着双目紧紧盯着古老。
漫长的沉默之后，古老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书妖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
“现身鬼市，打破鬼市规则救下上百人，在这灵气潮汐回归的初期，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能有如此手段，倒也勉强符合那位登仙道子的实力。”
“勉强！”钦天监正的话音重了几分，强调了古老口中那一点细微的偏差，神情变得无比郑重道：
“按照之前对那位登仙道子的算计，这一位从万年前存活至今的大能者已然登临地仙之境，执掌一方洞天能够随意降临现世不受拘束。
这等实力面前，鬼市纵使自身拥有特殊规则，也远远不能与之对抗。”
“可鬼市事件的结局却是鬼市遁逃，留下了上百民众于荒山之中。
在整件事情当中，登仙道子所表现的实力似乎与我们的猜测并不相符！”
“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古老脸上露出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轻蔑
“纵使没有直接杀死鬼市，就一定能够证明登仙道子的实力存在问题？
莫非大夏朝廷已经沦落到想要通过这些荒谬的猜测，来贬低登仙道子的实力？这种做法当真是愚不可及！”
钦天监正丝毫不为古老的言语有所动摇，而是继续认真道：
“这只是一个存在一定可能性的猜测。
虽然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只要存在，大夏面对登仙道子的态度就应当有所转变。
大夏朝廷不应当被那些无法真正确认的信息牵着鼻子走。”
“若是登仙道子是一位合道境道君、是一位纵横逍遥的人仙，大夏都不会如此重视他。
一位道君、人仙能够影响天下大局，却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
可他偏偏是能够鼎定天下的地仙，是能够扭转局势的大能者，一切的运转都要跟随着他的意志进行。”
“一切已成定局！
这是我与陛下都不希望见到的，所以哪怕存在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会对他的身份与实力提出质疑。”
古老脸上的轻蔑消退了几分：“所以这就是你等候在此的原因？”
钦天监正认真点了点头道：“那位登仙道子突然出现在鬼市一定有其目的，后续有很大概率牵扯到其他事情当中。
琅嬛福地作为玄黄界中消息最灵通之地，必然能够第一时间捕捉到关于登仙道子的信息，从而在逐步的间接接触中确定他的真实底蕴。”
“贸然直接窥探一位疑似地仙的存在，毫无疑问是最为愚蠢的做法。”
古老点了点头，眼神陷入了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上那一册巨大的《遂古》之书震颤，厚重的书页翻开一串清晰地字体记录其上。
“建元五十七载，济渎龙宫大太子执掌祷雨神通现身洞庭湖中，千里之地大雨磅礴，欲重现云梦大泽之水域！”
古老意外地看了一眼遂古之书上的内容，神色严肃了几分。
“地煞神通前十位，皆有改天换地之力。
这位济渎龙宫大太子蛰伏多年，降下千里大雨，怕是洞庭危矣。
你身为大夏钦天监正，难道就没有丝毫作为的想法？”
钦天监正目光沉着面色如常。
“纵使让其入主云梦大泽，最多也不过是一尊走上古水神之道的四渎龙君罢了。”
“大夏，耗得起！”
“等！”
记录着济渎龙宫大太子那一页仿佛神临洞庭湖中，书页上不断有雨水滴落，就连这书仙阁中都带上了几分潮湿之意。
片刻之后，《遂古》书页再次翻动，一个个闪耀的金色字体开始书写。
“建元五十七载，**现身洞庭湖中，执”
“撕拉！”
字迹还未完全显露，刚刚翻动的那一书页顿时被撕裂，整张书页彻底化作齑粉，剧烈的动荡引起整个琅嬛福地动摇。
“天罡不可窥！”
“洞庭湖水域，有天罡神通现世！”
古老与钦天监正再也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四目相对，一个不约而同的念头出现在了两人脑海中。
“难道是登仙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