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善缘
作为金华洞元天当代最为杰出的弟子之一，姜堰曾受邀前往珍珑小世界参与玄黄玲珑塔试炼。
在前往珍珑小世界之前，姜堰便得到了身为洞天道君的姜家老祖告诫，让他不要妄想能一步登天成为玄黄玲珑塔主人。
玄黄玲珑塔早已被一位上界的大品天仙视为囊中之物，之所以留在玄黄界也只是想借助玄黄界生灵的试炼磨砺至宝，以寻求突破开界至宝的契机。
诸多洞天福地皆知晓此事，那位大品天仙也与诸多洞天福地背后道统有过交易，默认了大品天仙的行为。
所以玄黄玲珑塔虽然是一件珍贵的极品仙器，其试炼却并未得到太多的重视，每一届都只有一部分天骄会参加。
老祖话语打消了姜堰原本试图争夺至宝的念头，只当这次试炼是走个过场。
谁曾想在这一场试炼之中，竟然真有人攀登上顶峰，获得了玄黄玲珑塔的认可。
不过稍作思索，姜堰立刻打消了心底那一丝念头。
再加上之前得罪了小有清虚之天，对方知晓自己的踪迹说不定也会有所作为，还是早点离去寻一个僻静之所潜心修行。
“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无数强者想要知道落云道子身上的隐秘，小有清虚之天更是以落云道子斩杀传法大长老为由，派出现世真仙亲自在两界山开启十界追魂法坛，试图寻找到落云道子的下落。
自己都跨越万载时光回到后世了，区区一座法坛能够找到才是怪事。
此事之后，整个修行界的上层皆知晓了落云道子之名。
东煌神系的正神在无上道子之前都没有撑住一剑，同为炼神境的外门长老到此想必也是一样的下场，这和自寻死路没有任何区别。
在场七位化神城主听到姜堰的话语，顿时如梦初醒般看向了沈渊，目光之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姜堰见到沈渊神情变化，再次开口说道：
“除却小有清虚之天以外，这东煌神系也还请道子要小心。
在场众人可都是见过那时间倒退让整座庭院恢复如初的景象，沈渊能够如此之短时间便发挥出那般神异之能，证明那一件时间异宝的价值甚至可能超出原本的预计。
有关落云道子的所有信息在众人心底闪过，在场的诸多化神城主一时之间汗如雨下。
眼下法力紊乱的梳理也只是稍有成效，并没有完全稳固下来，更别提修为恢复之后还要花费时间突破阳神之境。
可其他修士虽然心怀恶意，但终归并未出手。
而就在此时，姜堰却一咬牙主动开口道：
落云道子失踪三年之久，姜堰也不曾想到竟然在这里能够遇上这一位传奇道子，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兴奋。
沈渊瞥了一眼在场的众多修士，声音冷漠问道：
“尔等前来，究竟有何目的？”
如化羽山神这般主动寻衅出手的，沈渊将其斩杀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沈渊声音平淡地问道。
他敢在这种情况下主动与沈渊搭话，也是因为亲眼见过与沈渊有所交集的两位幸运儿，知晓沈渊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对方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在神侍的引导下踏入了群山神殿的一座偏殿之中。
但仅仅是下一秒，姜堰心中的兴奋瞬间化作恐惧，神魂与真灵皆在此刻战栗。
右手食指轻抬，一缕缕元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七位为首的化神城主之身。
在偏殿主座上，一尊身高千丈的石巨人俯视着那渺小的黑袍人，话语间大地动摇、群山震颤。
十界追魂仪轨持续了足足一年时间，在这期间耗费了小有清虚之天堪称海量的资源，却依旧未曾搜寻到落云道子的下落。
姜堰言辞诚恳，倒是让沈渊眉头微挑，忍不住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渊离去，代表着这化羽郡所带来的纷乱暂时告一段落。
就连七位封绝了元炁感知的城主也不敢久留，纷纷主动行礼之后告退，整片城区顿时为之肃清。
更令人惊讶的是，绝世天骄并未选择成为玄黄玲珑塔的宿主，而是主动放弃了这一件玄黄界至宝。
向着沈渊拱手一礼，随后化作一道遁光疾驰向远方。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沈渊心底也忍不住有些无语。
而屠戮一城消息一旦暴露，引来的就不止是洞天福地了，人道皇朝会亲自下场，大胤境内再无容身之地。
道子斩杀了对方一位香火正神，必然已经被东煌神系盯上了，再加上那件时间异宝珍贵无比，东煌神系很有可能会有强者出手。
沈渊自然也不会站在洞天福地与人道皇朝的对立面上。
三年之前玄黄玲珑塔试炼结束后，小有清虚之天曾立下十界追魂法坛寻觅道子踪迹，最终在耗费了大量资源后一无所获放弃了追查道子。”
沈渊目送姜堰离去的背影，指尖在身前划开一条空间通道，随后大步踏入其中。
“当然，这只是小有清虚之天明面上的态度，暗地里或许另有算计，还请道子小心。”
几位化神城主面面相觑，根本不敢开口回话。
不过只要离开东煌域，便应当无须顾忌对方。
脸上撑起一抹笑容，姜堰恭敬开口道：
那一战之后沈渊下落不明，但落云道子之名传遍整个玄黄界，与十大洞天圣地的诸位天骄圣子齐名。
东煌域核心之地，一座以群山开凿出的宏伟神殿直入云霄，此地正是东煌神系最重要的根基，众神汇聚的东煌神殿。
登顶之人甚至并非洞天福地传人，而是出身于一个籍籍无名的落云宗，整座珍珑小世界都为之轰动。
可若是落云道子背后也有一座洞天圣地，那便有了与小有清虚之天平等对话的资格。
可即便是在层层宝物防护之下，姜堰心中依旧没能感觉到丝毫的安全感，那锋锐的剑意好似已经穿透防护刺入他的皮肤。
如果落云道子只是一个普通的天骄修士，冒犯小有清虚之天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你认识我？”
这位化羽山神自持东煌神系出身，动用六阶破虚符破除了道子布下的阵法强行出手，试图抢夺时间异宝。”
恐怖的危机感瞬间散去，姜堰忍不住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声音颤抖地回答道：
其上大半信息都已缺失语焉不详，但只是从留存的部分只言片语中，便让不少真君怀疑落云道子背后的落云宗乃是道门隐脉，其体量未必会逊色于十大洞天圣地。
沈渊目光偏转望向姜堰，姜堰顿时心神一凛，怀中原本已经恢复的寻宝鼠再次僵硬进入了装死之中。
姜堰身为金华洞元天真传弟子，不可能在眼前这种环境下说谎，这代表着对方真的斩杀过炼虚真君。
不过沈渊并没有出手，而是冷淡道：
“看在你之前主动交代的份上，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在下不过是想与道子结一个善缘罢了。”
身上金光法衣显现出其上铭刻的上百道金光咒，金阳宝镜立刻挡在了身前，其内部所孕育的赤阳好似要降临现世。
说到这里，姜堰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
七位高高在上的化神城主惊恐地发现，他们竟然无法感知到元炁的存在，好似那无处不在的元炁拒绝了他们。
“要不要动用传讯符？”
十界追魂法坛失利，更加印证了这一猜想。
在姜堰怀中的寻宝鼠此刻已经不再颤抖，而是宛若一具僵硬的尸体一般直接开始了装死。
而且人道皇朝也不会允许一尊香火神祇随意前往其他州域。”
现在看来，珍珑小世界中传出的消息并非虚假。
既然踪迹已经暴露，沈渊也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意思。
这不找不知道，一找却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在此期间，久久未曾寻到落云道子踪迹的小有清虚之天试图另辟蹊径。
“数日之前落羽城外层爆发过大范围的时空异象，有人认为这是异宝诞生之象。
“三年前，珍珑小世界中，在下曾有幸见到道子斩杀于长明真君的英姿。”
正欲施展神通离去，而就在此时一旁不曾离去的姜堰突然开口：
“还请落云道子留步！”
沈渊若是全部斩杀，一次性陨落数百位修为不低的修士，陨落足以引起整个修行界震动。
为了得到登顶玄黄玲珑塔的隐秘，小有清虚之天的传法大长老于长明亲自下场，试图活捉那位试炼者。
除非有人能够屠戮全城将消息封锁，不然终究难逃一劫。
虽然是偏殿，但其内部依旧广袤无比，仿佛能够容纳一片秘境之地。
所谓的时间异宝消息已经传出去，即便自己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后续必定会有麻烦接踵而至。
小有清虚之天撤去了十界追魂法坛，整件事情让小有清虚之天成了整个修行界的笑柄，就连本就不稳的第一洞天圣地宝座也隐隐有跌落迹象。
沈渊平淡地话语响起，在场的众多修士心神一震，连忙转身离去。
玄黄界终究还是洞天福地所代表的正道所主导，严禁在城池内进行大范围杀戮，一旦发现会将其打入魔道被各方宗门围剿。
姜堰的话语让沈渊脸色稍缓，对方主动提供消息，还是让他升起了几分好感。
时间陷入了短暂的趁机，无形的压力蔓延在所有人心头。
“无知者，说明你的来历！”
“落云道子三年不曾现世，有可能对这三年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不清楚。
眼神不善地目光掠过在场的众多修士之后，沈渊稍作思考还是收回了手中的晦明剑。
最终双方在玄黄玲珑塔前爆发了一场举世皆惊的战斗，姜堰作为旁观者亲眼见证了仅有炼气境的沈渊借助玄黄玲珑塔，斩杀了那位传法大长老于长明。
自己在跨越时空之时弄出的时空乱流逸散，竟然会被认为是异宝出世的异象，甚至为此打断了他原本的清修。
刚刚找到一丝恢复法力紊乱的契机，却被化羽山神强行打断，沈渊一气之下直接拔剑将其斩杀。
姜堰轻声一笑，姿态颇为洒脱。
这一座宏伟的东煌神殿前，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眼前这位可是一剑斩杀炼神真人，甚至杀死过炼虚真君的绝世凶人，若是真知晓他们是为了图谋时间异宝而来，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将他们全斩了。
于长明跨界降临珍珑小世界却惨遭反杀，这件事情本就不占理，若是继续追究下去很有可能引动洞天圣地之间的大战。
“略施惩戒，十年之后元炁封绝自行解除。”
其门中众多真君、道君翻找典籍，试图寻找到落云宗的痕迹，以确认落云道子的身份。
至于那个十界追魂法坛搜寻无果，沈渊心中也大致清楚了其中缘由。
东煌神系香火神祇在东煌域内能够发挥出全部实力，可一旦离开东煌域便是大胤香火笼罩的范围，其自身实力会大幅削弱。
天空之上巨大的阳神法相与神祇之身正在缓缓崩溃，香火正神的意志早已在那一剑之下湮灭。
这件时间异宝，很有可能是道器层次的宝物，足以引得真仙心生贪念。
因为落云道子手中那一柄曾斩杀炼虚真君的青铜古剑，此刻已经指向了他。
汗如雨下，姜堰正欲开口解释，而那位庭院之中的落云道子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晦明剑。
看着消散于天空中的阳神法相，沈渊心中的郁闷舒缓了不少。
以他的实力，斩杀在场的众多修士不是难事，可一旦大开杀戒性质就完全变了。
周边数座城修行者前去搜寻无果之后，意外找到了道子阁下的踪迹，认为时间异宝在道子手中。
为了区区一個破坏了规矩的于长明并不值得。
小有清虚之天内部众多的真君、道君趁此机会，提出了反对搜寻落云道子的意见。
可在化羽郡之外，影响才刚刚开始。
姜堰顿时心中一松。
不少真君、道君从古老的道藏典籍、法脉传承，找到了几份疑似落云宗的记载。
黑袍人缓缓摘下了兜帽，显露出了下方年轻面容与那完全不匹配的满头白发。
“在下小有清虚之天于轲，拜见巨岳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