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暂时的平静
“就在过去，我耍了个小手段，赢得了这场未来的战争！”
在大声宣布了胜利之后，布莱克一把推开塞菲尔掐住他脖子的手，又有些放肆的伸出手，帮塞菲尔整了整衣领。
他摆了摆手，如告别一样。
“心有不甘的龙小姐，你可以杀了我，送我去我该去的命运，然后迎接世界线无可逆转的崩溃，或许回去时光之穴。
借助那里的时间之门，返回七天之前，阻止我把那封信交给纳萨诺斯。
别试图在那时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在七天前干掉我，你就不可能在七天后从我这里得到这个消息。
这就是时间悖论。
很麻烦的东西，对吧？
你是一头青铜龙，你在时光之穴里学会的第一课，就是要避免因你的鲁莽行动，导致时间悖论的出现。
你们是青铜龙，你们是很特殊的存在，你们在任何时间点上都是独立的，但正因为如此，一个因你而引发的错误，就会衍生出无数个错误。
你们的力量让你们强大，也让你们束手束脚。”
布莱克在冻结的时光流里，拉开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被冻结于时光中的小塔雷莎对面，这丫头脸上还残留着那傻乎乎的笑容。
看的布莱克一阵摇头。
他一边伸出手，试图帮小塔雷莎拨一拨头发，但手指探出去却摸了个空，他不是青铜龙，他没有操纵时间流的能力。
现在虽然和塔雷莎位于同一个时间流里，但两人明显处于不同的维度中。
这就是青铜龙的力量不讲道理的地方。
时间……
这种最上级的力量，是凡人很难触摸到的层次。
据说有一些大法师，能参透一些时间的奥秘，但他们掌握的属于时间的知识，在青铜龙看来，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布莱克没有回头，就能感受身后巨龙小姐的愤怒，不甘与无奈。
他用一种尽可能不刺激到这位经验不足的幼龙小姐的语气，说：
“相比一头传奇的巨龙，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为了我能在一头巨龙的追捕下活下来，我还做了另一个小小的‘预备’。
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我，埃德拉斯·布莱克摩尔少校的命运也会被改变，他不是个重要节点，但他的命运与萨尔相连。
没有他的保护，萨尔根本活不到成年！
当然，你可以用更粗暴的方式解决这一团乱麻，但我也知道青铜龙的一些准则，在重要时间节点之外，你们是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的。
一旦你跨过了身为时间守护者最基础的准则，成为滥用时间之力的幼龙，那么你会惹下比眼前更可怕的麻烦。
所以，请把这当成一个小小的教训，龙小姐。
提醒你下次在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麻烦之前，最好提前确认你真的能赢。
这是一个真心的提醒。
工作经验严重不足的你，最好离我远点，这次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别逼我真正的动手伤害你，你们青铜龙确实强大。
但你们远非无敌。”
在布莱克身后，高等精灵形态的塞菲尔，已经在砂石飞舞的土黄色流光中，化身一头青铜巨龙，它硕大的龙眼紧盯着下方的布莱克·肖。
在巨大的龙吻中，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沙尘龙息在酝酿。
只需要一次吐息，就能把这个人类化作时光之沙的灰烬，但……
它最终没有这么做。
布莱克说的对，青铜龙军团有自己的准则。
粗暴的用杀戮解决一切，是不被时间行者们允许的。
它们履行的是一份需要极度认真和精巧思维才能完成的使命，会被忽视的细节，将会决定一切成败。
就在刚才和七天前，布莱克用实际行动给它上了一课。
“你赢了。”
塞菲尔的身影，遁入时间之流中，周围的时光冻结在飞快的重启，龙小姐带着疲惫的声音，在布莱克耳边回荡，就像是一种警告。
“我会盯着你的，下一次！下一次不会再这么轻松了。”
“下一次？”
布莱克轻笑了一声，他在心里说：
“我现在还在，就意味着你在未来已经尝试了无数次，但依然没办法从源头终结我的重生……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
龙小姐，我说过，我已经赢了。
你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海盗刺客转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目送着塞菲尔消失在沙尘般的时光流中。
那头幼龙带着无尽的疲惫离开时的眼神在告诉他，它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它会一直关注布莱克，就如不散的阴魂。
但布莱克并不把这经验不足的幼龙放在心上。
一方面。
他已经找到了对付这幼龙的办法，在萨尔身上的尝试取得了近乎完美的成功，这种通过制造时间悖论来取得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另一方面，今夜这场交锋，只是某种更危险的尝试的一次‘预演’。
青铜龙并非真的强大到无所不能。
就如布莱克对塞菲尔的警告一样，这个世界能杀死青铜龙的东西太多，而就布莱克所知，就在他脚下的这片大地上，就存在着那种深藏的力量。
而且不止一种。
如果这头幼龙不顾劝阻，决意违还要对布莱克的人生横加干扰的话，那么海盗不介意再给它“上一课”。
嗯。
折断的骨头，将是最好的课本，其实能在这里干掉塞菲尔，他的麻烦会小很多，但问题是……就靠刃拳这武器，估计连龙鳞都破不开。
真是让人头疼。
但不管怎么说，从这时的时光冻结消散时起，布莱克·肖终于能暂时摆脱来自青铜龙塞菲尔的威胁。
好好过一段时间舒心的日子了。
……
时光之穴里，数个小时之后。
横跨无尽之海飞回来的塞菲尔，并没有浪费时间，就联系到了自己正在另一个重要时间节点里忙碌的好朋友。
“克罗米，我需要借用你的时空权限，回去七天之前。”
精灵形态的塞菲尔，站在不断于时间之流中来回变换的绯红色光幕前方，那是通往各个世界线节点的时间之门。
只有依靠自己通过了时光试炼，加入流沙之鳞的成年青铜龙才有资格使用。
而她的请求，很快得到了回应。
伴随着一个咯咯咯的清脆笑声，一个矮小的时空幻象，浮现在塞菲尔身边，那是一个牧师打扮的侏儒。
穿着一身洁白的圣光法袍，手里抓着一把白色四芒星法杖，法杖要比侏儒本身高一倍。
而且这身看似普通的打扮，其实大有问题。
因为侏儒太聪明了，这个种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涉足工程学中，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只相信科技的力量。
这个种族可以诞生法师，术士，战士，盗贼，他们有近乎无限的发展可能。
但惟独不可能诞生需要信仰支撑力量的牧师。
“什么事啊？小塞菲尔。”
那个叫克罗米的侏儒牧师用侏儒特有的清脆，和孩子一样的尖锐声音问到：
“我现在有点忙哦，那些捣蛋鬼又来斯坦索姆捣乱了，他们试图干涉阿尔萨斯王子的黑暗命运，我必须击退他们。
所以，如果是找我玩，那你可以去找过去的我，或者未来的我。”
“不，是急事，克罗米。”
塞菲尔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遭遇到的事难以启齿，但克罗米虽然是个从小欺负塞菲尔的讨厌鬼，却又是塞菲尔在遭遇到问题时，最亲近最信任的求助对象。
她低声将自己遇到的问题，告诉了克罗米。
后者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不，你不应该按照那个时间残渣的说法，回去七天前，你不能按照他给你设下的步骤走，那或许也是个陷阱！
你要解决问题，就得直击源头！
塞菲尔，去卡兹莫丹海域！
找到德雷克·普罗德摩尔重生的那一瞬，在他引发波澜之前，就把他摁回他的命运里！”
克罗米很有经验的对塞菲尔支了个招。
幼龙眼前一亮，立刻点头，说：
“但我没有权限……”
“用我的！”
侏儒牧师虚幻的身影，这一瞬变得凝实，她的本体从另一个时间流中跳了过来，暂时放下了斯坦索姆的麻烦，来帮助自己的好朋友。
她挥起只有四个指头的手，一阵如沙尘飞舞的光，就渗入眼前的时间之门里，那绯红色的光幕迅速旋转起来。
一抹抹卡兹莫丹海战的倒影，在两人眼前浮现开。
“去吧！”
克罗米狡黠一笑，挥起法杖，如打棒球一样，打在塞菲尔挺翘的臀部，在幼龙的惊呼声中，她整个人都被推入眼前的时间涡流里。
克罗米别看个子小。
但她可是成年巨龙，不管在各个方面，都碾压塞菲尔这头幼龙。
几秒之后，灰头土脸的塞菲尔从时间涡流里逃了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被一群兽人揍了一顿一样狼狈。
她满脸黑灰的对克罗米尖叫到：
“快！来帮忙！我的时间节点崩溃了！”
“什么？”
正在无聊的玩着一个古怪的小球的克罗米立刻瞪大眼睛，这个留着大号双马尾，又把马尾盘起来的白发小侏儒从地上跳了起来。
她大叫道：
“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能让一整个时间节点崩溃掉？”
“我只是按你说的，在德雷克·普罗德摩尔重生的时候，把他又摁回了海渊里，然后就……”
塞菲尔也一脸茫然。
她完全是按照前辈克罗米的指点做的。
“不会啊！”
克罗米瞪圆了眼睛，咬着牙上前将时光涡流再次回溯到十秒之前，然后挥着法杖，对正在擦脸的塞菲尔说：
“你这笨蛋幼龙，肯定是不小心扰乱了时间线，才引发了蝴蝶效应，留在这！看我给你表演。”
说完，小侏儒雄赳赳的挺起胸，迈步踏足涡流中。
五秒之后。
一脸狼狈，法袍都被烧掉小半的克罗米，也是满脸黑灰的逃出了再度崩溃的时间涡流里，她瞪着塞菲尔。
说：
“事情不妙了。
看来德雷克·普罗德摩尔在你这个时间节点里，已经延伸出了新的时间支流，这意味着他在以后会成为和萨尔，阿尔萨斯一样重要的世界线节点。
他在重生的那一刻，个人的命运就已和世界线交融在一起……
这不是你，或者我能处理的麻烦了。
我们必须上报给流沙之鳞。”
“好。”
塞菲尔这会已经麻爪了。
六神无主的听从克罗米的安排，两头青铜龙化出龙形，正要前往流沙圣地，但在它们起飞的一瞬，风暴一样的沙尘突兀卷起。
有时光之力一闪而逝。
“啊，是时间之王，他……”
在克罗米的惊呼声中，沙尘下一瞬停歇。
克罗米和塞菲尔被送回了几分钟之前，最可怕的是，两头青铜龙对自己身上的时间流变化毫无察觉。
“他说是在七天前？”
克罗米摩挲着下巴，小侏儒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子，说：
“行吧，那就去七天前，记得别太粗暴，要用点技巧，不必直接夺下那封信，我们不能干涉已经发生的历史。
但只是一封信罢了。
一团火苗足以毁掉它，或者改变一下兽人斥候的行动路线，别让他撞上那个时间残渣。
你懂我的意思吗？
从细节入手，只要世界线大体不变动，小小的瑕疵是可以忍受的，顺便把你留下的痕迹都抹掉，免得以后发生麻烦。
别问为什么。
这是你这头幼龙还不该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