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香港“舞王”

　　高高砸落！

　　陈笑棠整个人砸在下面的护垫上，虽然有护垫保护，可是砸下的震荡力道，还是让陈笑棠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血气翻腾，五脏六腑移位，耳朵嗡鸣不止……

　　“你没事儿吧？”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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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笑棠嗡鸣的耳朵听见有人在急切地问自己，就摇了摇头。

　　就又有人在骂那走神的剧组成员：“你干什么吃的？差点出事儿知不知道？！”

　　“你也太大意了，差点搞出人命！”

　　那个家伙拼命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打了一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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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还在嗡鸣，陈笑棠被人搀扶到一边休息，此时那股血气翻涌的难受劲儿渐渐过去，整个后背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

　　虽然已经做龙虎武师半个多月了，可现在陈笑棠算是感受到了龙虎武师的艰辛和苦楚。

　　一句话，这些人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血汗打拼来的！甚至于有时候还要搭上性命！

　　香江这个东方好莱坞从不缺乏演员，不管你做什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为了生活，为了生存，你只能拼命！

　　此时的陈笑棠很羡慕前世所看的小说，什么男主角穿越过去以后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射，男女通杀，不管是四大美女还是猛男悍将无不拜倒在他的胯下。再不济，抄袭一两部小说，或者歌曲，搞个电影剧本，风风光光发家致富，一路奔小康。

　　但事实是这样吗？！

　　不！就像陈笑棠现在这样，卖命写着【寻秦记】，只是能混口饭，香江人不是傻瓜，尤其作为武侠小说的发源地，你真以为写本破书就可以逆天了吗？

　　狗屁！大家顶多认为你创意不俗，在大神的道路上，永远都有金庸，古珑这样的牛人挡在你面前，你只是一个卖字为生的穷书生！

　　陈笑棠也想过写歌曲，可是你真以为写出来以后立马就会有人欣赏，夸你是天才，是才子，是不可多得的歌坛作曲达人？！

　　还是狗屁！歌曲要对症下药，你写一首歌曲，要有能欣赏得动你才铧的伯乐才行，要不然这首歌就分文不值！同样，就算陈笑棠创作再精彩的剧本也是一样的道理，你必须要有门路，必须要有人脉，必须要有能欣赏你的人！

　　天底下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天才埋没？中国十几亿人口难道就出不了一个诺贝尔？

　　究其原因，没有伯乐，谁能识货？！

　　还是那句话：天下无庸才，遇伯乐方显英雄本色！

　　有人要说了，你干嘛不去毛遂自荐呢？！

　　这就像你揣着一个剧本找到张一谋，找到冯晓刚说：“大师，你拍这部戏吧，我保证你能卖大钱，成为经典，获得奥斯卡！我是未来来的，你信我！”

　　你说大师们会有什么反应？！

　　神经！

　　秀逗！

　　轰出去！

　　乱棒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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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笑棠摇头苦笑不已，正因为如此，自己虽然一肚子的“私货”，却不能拿出来，只能为了生活，在这里跑龙套，做龙虎武师，为了一口饭流血流汗拼命打干……

　　不过，陈笑棠却觉得这样才真实，因为这，才是生活！真真正正的生活！！！

　　“阿棠，你真的没事儿吧？”与陈笑棠关系较好的刘兴波过来关切地问道。

　　“胸部还有些气闷！”对着好友，陈笑棠毫不隐瞒自己的感受。

　　刘兴波笑笑道：“正常现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要说咱们这些肉体凡胎了，就算是四大金刚也要内伤。”说着递过一瓶水，道：“喝一口吧，活活气血，不至于那么难受！”

　　陈笑棠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像他们这样的龙虎武师，一般不会怎么关心人，看见人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要么拍拍肩膀，要么直接丢过去一瓶跌打酒。像刘兴波这样深度关怀的，少之甚少，谁让陈笑棠和他们混得熟呢。

　　又休息了三两分钟，刘兴波对陈笑棠说：“下面还要开怕，你坚持得住么？要不要我代替你上场？”

　　陈笑棠摇摇头说：“你我体型不像，再说就这一点小伤，我还扛得住！”

　　两人这边说着，那头导演身边的场记朝他们喊喊道：“那个谁谁谁，没死吧？没死就快点开工，我们还要赶戏呢！”

　　“蒲你阿母，催命呢！阿棠，别理他！”刘兴波说。

　　陈笑棠摇晃着站起来，“波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真的没事儿，你看，还活蹦乱跳的，要不要给你打一趟拳？！”

　　“臭小子，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就哼一声，没人会笑话你的！”

　　“我真都没事儿！”陈笑棠说着朝那场记喊道：“好了，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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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上系着威亚，将陈笑棠勒得紧紧的。威亚一点点向上拉，陈笑棠直觉自己整个人缓缓上升，每上升一厘米，自己的气闷就加重一分。

　　“好了，各就位，准备开拍！”导演在乘坐着升降机，在上面拿着喇叭喊道：“记住，这个镜头要一气完成，我要求做到连贯，动作戏精彩，就这么两点要求，OK？！”

　　所有人都埋位成功。

　　导演又检查了一下具体情况。

　　陈笑棠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整个人难受之极。心中默念：“快点开拍！快点开拍！”

　　终于，听到导演喊了一声：“艾克神！”

　　陈笑棠整个人在威亚的悬吊下，直直朝那重新立起来的竹竿飞去！

　　这次那竹竿没有出状况。陈笑棠一手抓住它，依附在上面，做了一个探俯的姿势。当然，由于他是替身，只能给他的背影来一个特写。

　　抓着竹子停顿了三四秒以后，下面扮演敌军的演员开始挥刀砍竹子。

　　竹子哗啦倒下。

　　陈笑棠吊着威亚飞泻直下。

　　然后一刀斩敌，随即落地。开始凌空倒翻，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据说在香江龙虎武师这行列，最能翻跟斗的要数“七小福”中的排骨仔……“元铧”，此人能一口气翻足五十个跟斗不带歇气的。而一般人能翻十个已经不错了。翻足三十个就很了不起了，更别说五十个。

　　这时候陈笑棠已经翻了足足十个跟头，按照原来他的体质，别说十个，就算二十个也能轻松拿下，可是刚才这么一摔，把他摔得很惨，翻跟斗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再次开始翻滚，气闷的想要吐血，这且不说，就说那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再装起来，装起来后再拆散，说不出的酸痛难忍。

　　原本轻松的十个跟头，对于他来说却像是要命一样难受。

　　幸亏这样的状况才持续了三四分钟，在他翻完跟斗，一刀劈死一名敌人，之后，双脚蹬地，威亚拉起，再次腾空飞走！

　　导演在远处大喝：“CUT！OK，拍得很不错！”

　　威亚缓缓落下，感觉自己只剩下半条命的陈笑棠，总算是吐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苦和累，还有血与汗！

　　这，就是龙虎武师的生涯！

　　剧组临时搭建的更衣处，陈笑棠一边摘下头套，头发已经湿淋淋的了，还有嘴唇上黏着的胡子，咬着牙，开始脱下自己的戏服。

　　拍摄这部【十三太保】虽然很苦，可是陈笑棠一直都很想看到黄日华这样的明星，此时也不例外，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在更衣室四下张望，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小伙子，你在看什么呢？”眼看陈笑棠一边脱着戏服，一边四处乱看，饰演朱温的老戏骨刘兆铭禁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怎么没看见铧哥他们？”陈笑棠答道。

　　“呵呵，你是说黄日华他们吧，他们现在都很红，一个人接了几部戏，经常是这个片场转转，那个片场转转，很难碰到的！”刘兆铭笑眯眯道。模样很随和。

　　对于这个前世在张国荣版【倩女幽魂】里面饰演过“姥姥”的老演员，陈笑棠一直都是很敬佩的，尤其听说过此人“舞技”高超，想当年为了学习舞蹈，宁可在邮轮当仓底工，也要到法国苦练舞蹈。尝尽艰苦辛酸，终成大器，成为首位为法国舞蹈家编舞的铧人。也是第一位在国际间崭露头角的香江舞蹈家。被业内人士尊称为“香江舞王”，很多大明星都拜他为师学习舞技，像郑少秋，汪茗荃，还有四哥谢显等，这些大牌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铭sir”！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笑棠露出失望表情。

　　“小伙子，你很不错啊，叫什么名字？”刘兆铭似乎对他很感兴趣，问道。

　　“我叫陈笑棠，你叫我阿棠好了。”陈笑棠很有礼貌地说。

　　“阿棠是吗，呵呵，很谢谢你啊，帮我挡了一劫。”

　　“啊，什么？”陈笑棠一诧异。

　　“本来那场戏我是要亲自上马的，只是他们觉得我年纪大，才让你做了我的替身。也幸亏是你上马，若不然就刚才那样摔下来，恐怕我早已经散架喽！”刘兆铭颇有些戏谑地说道。

　　“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这些龙虎武师该做的，不值一提！”陈笑棠谦虚地说道。

　　“不不不。”刘兆铭笑道，“对于你来说是工作，对于我来说却是运数。呵呵，不要笑话我，年纪大了，就有些信命信运气了。”

　　笑完，刘兆铭又道：“你一直在找黄日华他们是不是很羡慕？”

　　陈笑棠也不掩饰，点点头，“是啊，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在无线能走红的小生毕竟不多。”

　　“你也可以啊。”刘兆铭笑着说，“那黄日华也好，周润发也罢，都是从跑龙套开始，然后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你们年轻人最大的优势就是够年轻，够激情。年轻让你们毫无畏惧，激情让你无往不利！记住这句话，阿棠，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你不断争取演出，终必能演得更出色、更熟练、更自然，到那时候想不红都难！”

　　陈笑棠愣住了，似乎在思索刘兆铭这句话。

　　刘兆铭见他发呆，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说了一句话：“做人，一定要有奋斗的目标，小伙子，我看好你！”说完离去。

　　“做人，要有奋斗的目标？”后面，陈笑棠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