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灯光照着燕南天的脸。燕南天只觉得这盏灯似乎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他想伸手掩住眼睛,但手脚却丝毫不能动弹。他头疼欲裂,喉咙里更似被火烧一般,他咬一咬牙用力瞪眼,瞧着这盏灯——灯哪里在转?

  于是他瞧见灯光后的那张笑脸。

  哈哈儿大笑道:“好,好,燕大侠果然醒来了,这里有几位朋友,都在等着瞧瞧天下第一神剑的风采。”

  燕南天也已瞧见高高矮矮的几条人影,但灯火刺着他的眼睛,根本瞧不清这几人长得是何模样。

  只听哈哈儿笑道:“这几位朋友,不知道燕大侠可认得么?哈哈,待在下引见引见,这位便是‘血手’杜杀。”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二十年前,杜某便已见过燕大侠一面,只可惜那一次在下身有要事,来不及领教燕大侠的功夫。”

  这人身子又瘦又长,一身雪白的长袍,双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已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

  燕南天忍着头疼,厉声狂笑道:“二十年前,我若不是看你才被‘南天大侠’路仲远所伤,不屑与你动手,你又怎会活到今日?”

  杜杀面色不变,冷冷道:“在下已活到今日,而且还要活下去,而燕大侠你却快要死了。”

  哈哈儿大笑道:“但燕大侠临死之前,还能笑得出来,这一点倒和我哈哈儿有些相似——哈哈,这一位便是‘不吃人头’李大嘴,燕大侠可听说过么?”

  一个洪亮的语声笑道:“久闻燕大侠铜筋铁骨,这一身肉想必和牛肉干一样,要细嚼慢咽,才能尝得出滋味,在下少时定要仔细品尝。”

  哈哈儿笑道:“李大嘴怎地三句不离本行,我为你引见名满天下的燕大侠,你也该客气两句才对,怎地一张口就是要吃人肉。”

  “我说燕大侠的肉好吃,这正是我李大嘴口中最最奉承的赞美之词,你们这些只会吃猪肉的俗人知道什么!”

  “说起来,猪又脏又臭,的确没有人肉干净,我哈哈儿委实也要尝尝燕大侠的肉是何滋味,哈哈,却又怕燕大侠肉太粗了,哈哈哈……”

  李大嘴道:“你又不懂了,粗肉有粗肉的滋味,细肉有细肉的滋味,和尚肉有和尚肉的滋味,尼姑肉有尼姑肉的滋味,那当真是各有千秋,各有好处。”

  一个娇美的语声突然道:“和尚的肉你也吃过么?”

  李大嘴道:“嘿,吃得多了,最有名的一个便是五台山的铁肩和尚,我整整吃了他三天……吃名人的肉,滋味便似特别香些。”

  那娇美的语声笑道:“你到底吃过多少人?”

  “可数不清了。”

  “谁的肉最好吃?”

  “若论最香最嫩的,当真要数我昔日那老婆,她一身细皮白肉……哈哈,我现在想起来还要流口水。”

  哈哈儿大笑道:“好了好了,莫要说了,你们瞧燕大侠已气成如此模样……”

  “正是,不可再让燕大侠生气,人一生气,肉便酸了,此乃我苦心研究所得,各位不可不知。”

  哈哈儿又道:“这位便是‘不男不女’屠娇娇……”

  那娇美的语声接口笑道:“我方才还替燕大侠端过菜,倒过酒,燕大侠早已认得我了,还用你来介绍什么!”

  燕南天心头一凛,暗道:“原来方才那绿衣少女,竟然就是‘不男不女’屠娇娇,这恶魔成名已有二十年,此刻扮成十六七岁的少女,不想竟还能如此神似。”

  杜杀的血手、李大嘴的吃人,都未能令这一代名侠吃惊,但屠娇娇这鬼神不知的易容术,当真令他变了颜色。

  忽听一人道:“哈哈儿怎地如此啰唆,难道要将谷中的人全介绍给他不成,还不快些问话,问完了也好到阴间来与我做伴。”

  话声缥缥缈缈,断断续续,第一句话明明在左边说的,第二句话听来便像是在右,别人说话纵然阴阳怪气,一口中气总是有的,但此人说话却是阳气全无,既像是大病垂死,更像是死人在棺材里说出来的。

  就连燕南天都不禁听得寒毛直竖,暗道:“好一个‘半人半鬼’阴九幽,真的连说话都带七分鬼气。”

  哈哈儿笑道:“哈哈,阴老九做鬼也不甘寂寞,燕大侠既已来了,你还怕他不去陪你。”

  阴九幽道:“我等不及了。”

  话声未了,燕南天忽觉一只手掌从背后伸进了他的脖子,这只手简直比冰还冷,燕南天被这只手轻轻一摸,已自背脊冷到足底。

  李大嘴大喝道:“阴老九,拿开你的鬼手,被你的鬼手一摸,这肉还能吃么?”

  阴九幽冷冷笑道:“你来动手也未尝不可,只是要快些。”

  “血手”杜杀突然道:“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屠娇娇笑道:“问呀,又没有人拦着你。”

  杜杀道:“燕南天,你此番可是为着杜某才到这里来的?”

  燕南天道:“你还不配。”

  杜杀居然也不动气,冷冷道:“杜某不配,谁配?”

  “江琴。”

  “江琴?谁听说过这名字?”

  哈哈儿道:“哈哈,恶人谷中可没有这样的无名小卒。”

  燕南天切齿道:“这厮虽无名,但却比你们还要坏上十倍,只要你们将这厮交出,燕某今日便放过你们。”

  哈哈儿大笑道:“妙极妙极,各位可听到燕大侠说的话了么?燕大侠说今日要饶了咱们,咱们还不赶紧谢谢。”

  话未说完,哈哈、嘻嘻、吃吃,各式各样的笑声,全都响起,一个比一个笑得难听。

  燕南天沉声道:“各位如此好笑么?”

  屠娇娇吃吃笑道:“你此刻被咱们用十三道牛索线捆住,又被杜老大点了四处穴道,你不求咱们饶你,反说要饶咱们,天下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么?”

  燕南天道:“哼!”

  屠娇娇道:“但我也不妨告诉你,谷中的确没有江琴这个人,你必定是被人骗了,那人想必是叫你来送死的。”

  哈哈儿大笑道:“可笑你居然真的听信了那人的话。哈哈!燕南天活了这么大,不想竟像个小孩子!”

  忽听燕南天暴喝一声,道:“好恶贼!”

  这一声大喝,宛如晴空里击下个霹雳,众人耳朵都被震麻了,屠娇娇失声道:“不好,这厮中气又足了起来,莫非杜老大的点穴手法,已被他方才在暗中行功破去了?”

  燕南天狂笑道:“你猜得不错!”一句话未完,身子突然暴立而起,双臂振处,捆在他身上的十三道牛筋铁线,一寸寸断落,撒了满地。

  阴九幽呼啸道:“不好,死鬼还魂了!”

  短短七个字说完,话声已在十余丈外,此人自夸轻功第一,逃得果然不慢,却苦了别人。

  只听“咕咚”一声,哈哈儿撞倒了桌子,在地上连滚几滚,突然不见了,原来已滚入了地道。

  屠娇娇呼道:“好女不跟男斗,我要脱衣裳了!”

  竟真的脱下件衣裳,抛向燕南天。燕南天挥掌震去衣裳,她人也不见了。

  李大嘴逃得最慢,只得挺住,大笑道:“好,燕南天,李某且来和你较量较量!”

  嘴里说着话,突然一闪身,到了杜杀背后,道:“不过还是杜老大的功夫好,小弟不敢和老大争锋。”

  其实燕南天人虽站起,真气尚未凝聚,这几人若是同心协力,齐地出手,燕南天还是难逃活命。但他算准了这些人欺软怕硬,自私自利,若要他们齐来吃肉,那是容易得很,若要他们齐来拼命,却是难如登天。但见阴九幽、屠娇娇、哈哈儿、李大嘴,果然一个个全都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杜杀木头般站在那里。

  燕南天真气已聚,目光逼视,却仍未出手,只是厉声道:“你为何不逃?”

  “杜某一生对敌,从未逃过。”

  “你居然敢和燕某一拼?”

  “正是。”语声未了,身形暴起,衣衫飘飘,有如一团雪花,但雪花中却闪动着两只血红的掌影。

  追魂血手。

  无论招式如何,这声势已先夺人。

  燕南天狂笑道:“来得好!”奋起双拳,直向那两只血掌击回去。杜杀心头不禁狂喜,要知他以“血手”威震江湖,只因他手掌上戴着的,乃是一双以百毒之血淬金炼成的手套。这手套遍布芒刺,只要划破别人身上一丝油皮,那人便再也休想活过半个时辰,当真是见血封喉,其毒绝伦。

  而此刻燕南天竟以赤手来接,这岂非有如送死。

  一声暴喝,一声惊呼。接着,“咔嚓”一响。

  燕南天双拳明明是迎着“血掌”击出,哪知到了中途,不知怎地,明明不可能再变的招式,居然变了,杜杀掌力突然失了消泄之处,这感觉正如行路时突然一足踏空,心里又是惊惶,又觉飘飘忽忽。就在这时,他双腕已被捉住,一声惊呼尚未出口,“咔嚓”声响,他右腕已被生生折断。

  燕南天不容他身形倒地,一把抓住他衣襟,厉声道:“谷中可有江琴其人?”

  杜杀疼得死去活来,咬紧牙关,嘶声道:“没有就是没有!”

  “我那孩子在何处?”

  “不……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怜你也算是条硬汉,饶你一命!”

  手掌一震,将杜杀抛了出去。

  好杜杀,果然不愧武林高手,此时此刻,犹自能稳得住,凌空一个翻身,飘落在地居然未曾跌倒。他雪白的衣衫上已满是血花,左手捧着右手,嘶声道:“此刻你饶我,片刻后我却不会饶你!”

  燕南天笑道:“燕南天几时要人饶过!”

  杜杀跺脚道:“好!”转身踉跄去了。

  燕南天厉声喝道:“先还我的孩子来,否则燕某将此谷毁得干干净净!”

  喝声直上云霄,四下却寂无应声。燕南天大怒之下,“砰”地一脚将桌子踢得粉碎,“咚”的一拳,将粉壁击穿个大洞。他一路打了出去,桌子、椅子、墙壁、门、窗……无论什么,只要他拳脚一到,立刻就变得粉碎。方才那精致雅观的房子,立刻就变得一塌糊涂,不成模样,但恶人谷里的人却像已全死光了,没有一个露头的。

  燕南天厉喝道:“好,我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冲出门,身形一转,飞起一脚,旁边的一扇门也倒了,门里有两个人,瞧见他凶神般撞进来,转身就逃。

  燕南天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背。

  那人一身武功也还不弱,但也不知怎地,此刻竟丝毫施展不出,乖乖地被燕南天凌空提起。暴喝声中,反臂一抡,那人脑袋撞上墙壁,雪白的墙壁上,立刻像是画满了桃花。另一人骇得脚都软了,虽还在逃,但未逃出两步,便“噗”地倒在地上,燕南天一把抓起。

  那人突然大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他还当这人要说出那孩子下落,是以立刻住手。

  哪知这人却道:“我等与你有何仇恨,你要下此毒手?”

  “恶人谷中,俱是万恶之徒,杀光了也不冤枉!”

  “不错,我万春流昔年确是恶人,但却早已改过自新,你为何还要杀我?……你凭什么还要杀我?”

  燕南天怔了半晌,喃喃道:“我为何要多杀无辜?我为何不能容人改过?恶人谷虽尽是恶人,也并非全无改过自新之辈。”

  手掌刚刚放松,轻叱道:“去吧!”

  那人挣扎着爬起,头也不回,一拐一拐地去了。燕南天瞧着他走出了门,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多杀无辜又有何用?燕南天呀燕南天,你二弟只有此一遗孤,你若不定下心神,熟思对策,你若还是如此暴躁,你二弟只怕就要绝后了,那时你纵然杀尽了恶人谷中的人,又有何用……”

  一念至此,但觉火气全消,于是他也就发现了此间的许多奇异之处。

  这是间极大的房子,四面堆满各式各样的药草,占据了屋子十之五六,其余地方,放了十几具火炉,炉火都烧得正旺,炉子上烧着的有的是铜壶,有的是铜锅,还有的是奇形怪状、说不出名目的紫铜器,每一件铜器中,都有一阵阵浓烈的药香传出。

  燕南天流浪江湖多年,不但见多识广,而且对医药颇有研究,闲时荒山采药,也曾配制过几种独门伤药。但此间,这屋子里的药草,无论是堆在屋角的也好,煮在壶里的也好,燕南天最多也不过识得其中二三。

  他这才吃了一惊:“原来万春流医道如此高明,幸好我未杀他,他若未改过,又怎会致力于济世活人的医术?”

  浓烈的药香,化做一团团蒸气,弥漫了屋子,有如迷雾一般,平添了这屋子的神秘。突然间,一条人影被月光投落进来,月光下,一个高瘦的黑衣人,一步步走了过来,走入了迷雾。他脚步比猫还轻,动作比猫还轻,那一双眼睛,也比猫更狡黠,更邪异,更灵活,更明亮。

  燕南天沉住了气,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黑衣人居然走进了这屋子,居然站到燕南天面前,他目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嘴角也带着狡黠的微笑。

  他拱了拱手,笑道:“燕大侠,你好。”

  燕南天道:“哼。”

  黑衣人道:“在下‘穿肠剑’司马烟!”

  “原来是你!原来你已来了。”

  “燕大侠还未来,在下便已来了,但燕大侠近日的故事,在下已有耳闻,所以燕大侠一来,此间便已知道。”

  燕南天瞪着他,瞪了足足有半盏茶工夫之久,突然厉声道:“你凭什么认为燕某不敢杀你?这倒有些奇怪。”

  司马烟笑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燕南天皱眉道:“你是谁的使者?”

  “在下奉命而来,要请问燕大侠一句话。”

  燕南天动容道:“可是有关那孩子?”

  “不错。”

  燕南天一把抓住他衣襟,嘶声道:“孩子在哪里?”

  司马烟也不答话,只是含笑瞧着燕南天的手,燕南天咬一咬牙,终于放松了手掌,司马烟这才笑道:“在下奉命来请问燕大侠,若是他们将孩子交回,又当如何?”

  燕南天一震,道:“这个……”

  “燕大侠是否可以立刻就走,永不再来?”

  “为了孩子,我答应你。”

  “一言既出。”

  “燕某说出来的话,永无更改。”

  “好。燕大侠请随我来。”

  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出去,夜色正静静地笼罩着这恶人谷,月光下的恶人谷,看来更是平和、安静。司马烟走在洒满银光的街道上,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音,他脚步不停,走到长街尽头一栋孤立的小屋。

  屋门半掩,有灯光透出。

  司马烟道:“那孩子便在屋里,但望燕大侠抱出孩子后,立刻原路退回,燕大侠乘来的马车,已在谷口相候。”

  燕南天情急如火,不等他话说完,就箭步蹿了进去。

  屋子的中央,有张圆桌,那孩子果然就在圆桌上。

  燕南天热血如沸,一步蹿过去,抱起孩子,惨然道:“孩子,苦了!”

  一句话未说完,突然将那孩子重重摔在地上,狂吼道:“好恶贼!”

  孩子?这哪里是什么孩子,这只是个木偶!但燕南天发觉时已太迟了,满屋风声骤响,数百点银光乌芒,已四面八方,暴雨般向他射了过来。暗器风声,又尖锐,又迅急,又强劲,显然这数百点暗器,无一不是高手所发,正是必欲将燕南天置于死地。这些暗器将屋子每一个角落全都占满,当真已算准了燕南天委实再没有可以闪避之地。

  哪知燕南天狂啸一声,身子拔起,只听“哗啦啦”一声暴响,他身子已撞破了屋顶,飞了出去。

  屋子四周暗影中,惊呼不绝,十余条人影,四下飞奔逃命,燕南天狂啸声中,身形如神龙夭矫,凌空而转。但听“咚砰、噗”几响,几声惨呼,一人被他撞上屋脊,一人被他抛落街心,一人被他插入屋瓦。

  三个俱是脑袋迸裂,血浆四溅,立时毙命,但别的人还是逃了开去,眨眼间便逃得踪影不见。

  燕南天跃落街心,厉声狂吼道:“如此暗算,岂能奈何燕某?若是想要燕某的命,何妨出来动手!”

  吼声远达四山,四山回音不绝,只听“何妨出来动手……出来动手!动手!”之声良久不息。

  燕南天龙行虎步,走过长街,叫骂不绝。但恶人谷中却没有一个人敢探出脑袋。孤身一人的燕南天,竟骇得恶人谷所有恶人没有一个敢出头,这是何等威风,何等豪气。但燕南天心中却无丝毫得意,他心中有的只是焦急、痛苦、悲愤。他脚步虽轻,心情却无比沉重。

  谷中的灯光,不知在何时全都熄了,虽有星光月亮,但谷中仍是黑暗得令人心胆欲裂。

  突然间,一道刀光,自黑暗的屋角后直劈而下。

  这一刀显然也是刀法名家的手脚,无论时间、部位,都拿捏得准而又准,算准了一刀便可将燕南天的脑袋劈成两半。这一刀刀势虽猛,刀风却不厉,正也算准了燕南天绝难防范。哪知看来必定猝不及防的燕南天,不知怎地,身子突然一缩,刀光堪堪自他面前劈下,竟未伤及他毫发。

  “当”,钢刀用力过猛,砍在地上,火星四射。

  燕南天出手如电,已抓住了持刀人的手腕,厉喝道:“出来!我问你!”

  突觉手上力道一轻,那只手虽被他拉了出来,却只是血淋淋一条断臂,那人竟以左手一刀砍下自己的右臂。好狠的人,他竟连哼也未哼一声。燕南天又惊、又急、又怒、又恨,取下钢刀,抛却断臂,随手一刀劈了出去,一扇门应手而裂。

  但门里却瞧不见一条人影。燕南天有如疯狂,一间间屋子闯了过去,每间屋子里都瞧不见一条人影,他急得要疯,但疯又有何用。

  他钢牙几已咬碎,双目已红赤,嘶声道:“好!你们躲,我倒要看你们能躲到几时!”

  竟搬了张椅子出来,坐在街中央,月光,照着他身子,照着他身上的血,血一般的月光……

  恶人谷中的若是恶鬼,燕南天便是镇鬼的凶神。

  忽听一人大笑道:“这臭孩子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要,就还给你!”

  燕南天狂吼而起,扑了过去。

  只见黑暗中人影一闪,一件东西被抛了出来,看来正是个襁褓中的孩子,燕南天不由得伸手接过。

  但他指尖方自触及此物,突然厉喝道:“恶贼,还给你!”

  手掌一震,那包袱又笔直飞了回去,撞上墙壁,“轰”的一声,竟将那屋子炸崩了一半。

  这襁褓中包的竟是包火药!

  回声响过,四下又复静寂如死,燕南天想到自己方才若非反应灵敏,指尖触热,便将襁褓掷回,此刻岂非已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一死纵不足惜,但那孩子……燕南天捏紧拳头,掌心已满是冷汗。

  毒计——恶人谷果然有层出不穷的毒计。纵是天大的英雄,只要稍一不慎,就难免死在此地。燕南天虽已逃过数劫,但他还能再逃几次?他精力终是有限,难道真能不眠不休,和他们拼到底?

  突然间,他心中灵机一闪,暗道:“他们能利用这黑暗暗算于我,我难道不能利用这黑暗来搜寻他们?”

  想到这里,燕南天又不觉精神一振,再不迟疑,微一纵身,也掠入黑暗里,消失不见。

  这正是以牙还牙,以毒攻毒,一时间他纵然寻不着那孩子,但恶人谷中的恶人,也再难暗算他了。

  燕南天身子潜行在黑暗中,就像蛇,就像猫——就算别人有着猫一般的耳朵,也休想听出他的声音;就算那人有着猫一般的眼睛,也休想瞧见他身影,有这样的敌人随时会到身畔,恶人谷怎不胆战心惊?

  只是燕南天却也找不着他们。

  每间屋子,似乎都是空的,人,竟不知到哪里去了。燕南天沉住气,一间间房子找了过去,他这才发觉这恶人谷里,屋子当真有不少。

  夜,很静,很静。整个恶人谷,就像是座坟墓。

  风,自山那边吹过来,已有了寒意。突然,风中似乎有了声音,有了种奇异的声音,似乎是人语。

  燕南天的心一跳,屏息静气,潜行过去。

  果然有极轻极轻的人语,自一栋屋子里传出来。

  一人道:“小屠果然有两手,竟将这孩子弄睡着了。”

  这人虽没有笑,却显然是哈哈儿的声音。

  另一人道:“幸好有这孩子作人质,否则……”

  忽听屠娇娇的语声道:“李大嘴,你要做什么?”

  李大嘴轻笑道:“我瞧这女的尸身皮肉细嫩,倒和昔日我那老婆相似。”

  屠娇娇道:“但这尸身已死了好几天了呀!”

  李大嘴道:“只要保养得好,还是可以吃的。”

  “好,你吃了她也好,这想必就是燕南天那厮的弟媳妇,你吃了她,也可替杜老大出口气。”

  燕南天怒火早已升到咽喉,哪里还忍耐得住,狂吼一声,闪电般掠下,一脚踢开了房门。

  屋子里连声惊呼,人影四散,李大嘴喝道:“给你吃吧!”竟举起那棺材,直掷过来。

  棺材里香料落了一地,尸身也掉在地上。

  黑暗中,只听哈哈儿狂笑道:“好,燕南天,算你狠,居然找到了咱们,但你莫忘了,孩子还在咱们手中,只要你追出来,哼哼!哈哈!哈哈!”

  燕南天身形已扑起,听得这语声,颓然而落,心中更是悲愤填膺,他方才一时不能忍耐,又坏了大事。

  月光自窗户外照进来,照着地上的尸身。这是孩子的母亲,那苍白而浮肿的脸,凌乱而无光的头发,被惨白的月光一映,真是说不出的恐怖凄凉。

  燕南天惨然道:“二弟,我对不起你,我,我……我非但不能妥为照顾你的孩子,甚至连……连你们的尸身……”他语声哽咽,实已无法再说下去,他跺了跺脚,扶正棺材,俯身双手托起那尸身,小心地放回棺材去。他热泪盈眶,委实不忍再瞧他弟媳的尸身一眼。

  他黯然闭起眼睛,喃喃道:“但愿你从此安息。”

  冷月,寒棺,无边的黑暗,可怖的艳尸……

  这尸身竟突然自燕南天怀中跃起!

  只听“砰、砰、砰、砰”四响,这“尸身”双手双脚,都着着实实地击中了燕南天的身子。

  燕南天纵是天大的英雄,纵有无敌的武功,无敌的机智,却怎么也想不到有此一惊人的变化。

  他惊呼尚未出口,左肩“中府”、右肋“灵墟”、前胸“巨阙”、腹下“冲门”四处大穴已被击中。

  这一代英雄终于仰天倒了下去。

  那“尸身”已落地,咯咯大笑道:“燕南天呀燕南天,如今可知道我的手段!”

  得意的笑声中,随手在头上扯了几扯,扯下了一堆乱发。月光,照着她的脸,那不是屠娇娇是谁。

  灯光,忽然亮起。哈哈儿、李大嘴、阴九幽、司马烟全都现身而出,纵然是在灯光下,这几人的模样还是和恶鬼相差不多。

  哈哈儿大笑道:“燕南天,你只当方才真是你找着咱们的么……哈哈,这不过是咱们的妙计而已,好教你自己送上门来。”

  李大嘴怪笑道:“燕南天,你只当方才真是咱们怕了你么?哈哈,那只不过是咱们知道你必已难逃性命,又何苦费力与你动手!”几个人言来语去,得意的笑声,再也停不住。

  燕南天叹息一声,闭起了眼睛,他知道自己此番再也难逃毒手了。

  只听阴九幽道:“你们还等什么?难道还要等他再跳起来?”

  屠娇娇叱道:“且慢!我出力最多,要杀他,该由我来动手才是。”

  阴九幽冷森森道:“若是早听我的,他此刻早已死了,哪里还需费这许多手脚,我瞧你们还是让我动手吧。”

  李大嘴大声道:“不行,你们不会杀人,一个杀不好他的肉就酸了,吃不得的,自然还是该我动手才是。”

  几个人七嘴八舌,要争着动手——能令天下第一剑客死在自己手下,自然是极大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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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全能女神美爆了》 新文《破产后,我捧红无数娱乐圈顶流!》已开 星际大佬紫漪重生了。 重生在明明是豪门千金,有德高望重的外公一家,却被继母故意养残,被挑唆得和外公一家疏远; 被圈子里面贴上“纨绔,大草包,不要脸,连自己堂姐男朋友都要抢”的无耻女标签。 面对如此境地,紫大佬轻笑。 大草包? 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最强大脑。 抢堂姐男朋友? 别以为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入紫大佬的眼? 一不小心就搅乱了世界金融圈,黑客圈,赛

大宋一把刀

常听穿越,一朝穿越,一起穿越的竟然还有个素不相识的老乡?本来还有些懵逼的张司九一下冷静了下来。 顺手指点了老乡蒙骗之路后,她也去熟悉自己的新身份。嗯,只有八岁? 啥?惊闻噩耗母亲难产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抢救下来一个,张司九主动扛起了养家的责任。 新生儿没奶吃怎么办?张医生卷起袖子:我来!一大家子生计艰难怎么办? 张医生卷起了袖子。大宋医疗环境差怎么办?张医生又卷起了袖子。张司九信心满满:只要我医书背得够快,一切困难它就追不上我。 至于老乡嘛——张司九礼貌询问:请问你愿意为医学而献身吗?

我把师门送上天

本文又叫《打回天界割韭菜》。花朝阳察觉自己进入死循环后,决定不再被命运割韭菜,她要反击她要打破命运的魔咒。 顺便带领师兄们奋发图强搞事业,把整个师门送上天,一起跟她去天界割韭菜。 爱情线:花朝阳捡到一个小男孩,感觉自己捡到一个爹。处处管着她不说,还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她。 后来,她发现,他会变身,每当月圆夜,就变回花样美男,来勾搭她。 司命告诉她:前世你欠下的情债,人家今生来讨回去,因果报应,你合该受着呀。 再说,人家为了救你离开循环魔咒,不惜动用元神来陪你,你不吃亏。 重回天界的花朝阳:不对啊,好像前世欠情债的人是他啊?

都市小花农

《都市小花农》 诗云的新书《女配拒绝当炮灰》已经签约,希望小伙伴们多多支持,谢谢! 洛桐在大三那年暑假出去旅游,无意中误入了一片原始森林,误打误撞地吞食了一颗碧绿色的果实,洛桐也因此拥有了木系异能。从此她不仅能看到植物的生命力,更拥有了与植物交流的能力。因此在毕业后,洛桐放弃了爸妈安排好的某学校的教师工作,转而不务正业的在她母校附近开了一家花店,闲时养花种草,撩猫逗狗,坐看云卷云舒,故事就从这儿开始了…… 诗云

大唐验尸官

《大唐验尸官》 一场大火,烧掉的不仅是所有证据。还有她的家人。 十年后,重新踏入长安城。 她,重操旧业,誓要让那些逝者诉说冤屈!

掐指一算,五婚临门

徐山山,天下第一神算的衣钵传人,师父在失踪前替她挑选了五位强大世家的子孙当夫婿。 然而偏在即将完婚前夕,五位未婚夫不约而同前来退婚……——了解到退婚等同丧命的徐山山瞬间变脸:等等,五位壮士,我这里有个阴谋骗婚,打算先与你们谈一谈。 #乙女向权谋爽文#

合喜

一个有点技能的拽巴女 × 一个总想证明自己不是只适合吃祖荫的凶巴男~ ****** 燕京苏家的大姑娘从田庄养完病回府后,似乎跟从前不一样了,她不仅令顽劣反叛的亲弟弟对其俯首贴耳,还使得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秦三爷甘心为其鞍前马后地跑腿。 与此同时在锁器一行具有霸主地位的苏家却正面临发家以来最严峻的考验:京城突然间冒出一位号称“鬼手”的制锁高手,传说制出的锁器比苏家的锁具更加复杂精密,已令城中大户不惜千金上门求锁,名气已经直逼当年苏家的开山祖师爷! 东林卫镇抚使韩陌有个从小与皇帝同吃同住的父亲,打小就在京城横着走,传说他插手的事情,说好要在三更办,就决不留人到五更,朝野上下莫不谈“韩”色变。 但韩大人最近也霉运缠身,自从被个丫头片子害得当街摔了个嘴啃泥,他丢脸丢大发了,还被反扣了一顶构陷朝臣的帽子。所以当再次遇上那臭丫头时,他怎么舍得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呢? 只是当他得偿所愿之后,前去拜请那位名躁京师、但经三请三顾才终于肯施舍一面的“鬼手”出山相助办案之时,面纱下露出来的那半张脸,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穿越之败家福晋

女主版大纲: 富察盈玥被脑抽的乾隆陛下赐婚给了十一阿哥,没错!就是那个大清有史以来最抠门皇子、守财奴爱新觉罗永瑆,富察盈玥累觉不爱…… 于是决定,你当你的守财奴阿哥,我做我的败家福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某守财奴一声大吼:没门儿! 男主版大纲: 年逾的古稀的长寿皇子爱新觉罗永瑆寿终正寝,没想到眼睛再睁开,却回到了幼年时代。 三岁丧母、后妃虎视眈眈,重活一世的永瑆发现,自己除了自污,依旧别无选择。 罢了罢了,反正演戏是什么的,早就业务熟练了~~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福晋竟然换了魂,而且还不想嫁给他了! 某守财奴一声大吼:没门儿!

凡女仙葫

凡人少女莫清尘,是资质低下的四系伪灵根,修真之旅步步艰辛。幸亏随身酒葫芦,能催熟灵草,能……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天门。 且看平凡少女如何携仙葫,玩转修真大陆,踏上问天之旅!感谢《极品赌后》的作者我叫李脸脸给本书作得封面,柳叶大爱啊。 另外补充一句,柳叶已经有一本百万字的完本作品,所以坑品优良,童鞋们可以放心跳坑。

清穿皇妃要娇养

穿来清朝,温馨基本上就绝望了!在这个清穿多如狗,主子遍地走,前有李氏恶虎拦路,后有年氏步步紧逼,还有福晋四处放火,想要安安逸逸的过日子,简直是难如登天。 论想要杀出重围,安稳度日,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四四一本正经表示:“……来撩我啊,撩到就是你的,爷让你安稳一辈子!”温馨泪奔:“四爷,求不约!”撩了你,更绝望啊。

天后她多才多亿

《天后她多才多亿》 【事业感情两手抓,主角双强】 出生即巅峰的南曦,从小被团宠长大,谁知在她20岁突然家道中落。 一时间,骄纵张扬的南曦沦为上流权贵们的笑柄。 当人们都在等着,想看落难千金在娱乐圈里如何垂死挣扎,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成为南曦的垫脚石。 你可曾想过?如果有天你爱上讨厌之人,那才是最致命难舍的感情。 南曦坚定回答:我不会,打死不会。 张亦辰满目包容,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哂笑:呵,夫人向来嘴硬爱面子。 【舍我

退婚后大佬她又美又飒

《退婚后大佬她又美又飒》 貌丑无颜的死胖子苏南卿被退婚了,一时成为全城笑柄。 前未婚夫:“看到你这馒头脸、大象腿,我就恶心!以后别再来纠缠我!” “傻叉。”苏南卿转身,勾唇低嘲。 后来,苏南卿瘦身成功,逆袭后容颜惊人,前未婚夫手捧鲜花来到她面前:“卿卿,以前是我错了,只要你愿意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南卿手托下巴,笑:“好马不吃回头草,懂?” 前未婚夫恼羞成怒:“苏南卿,你一个被退婚的草包,还带着拖油瓶,除了我,根

小千岁

沈却做了一个梦,梦里江山倾覆,皇室被囚,锦衣华服的青年高坐玄堂之上,眼尾轻挑时,皙白指尖杵着脸侧朝着下方说道:“都杀了吧。”京城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二十六岁的他被迫自尽于沈家祠堂。 醒来后,沈却只想找到梦里那人,早早杀了这狼子野心之人以绝后患,可谁也没告诉过他,那个视人命如儿戏的小千岁。 她居然是个女人!

香归

带着记忆的荀香投了个好胎。 母亲是公主,父亲是状元,她天生带有异香。 可刚刚高兴一个月就被了调包,成了乡下孩子丁香。 乡下日子鸡飞狗跳又乐趣多多。 祖父是恶人,三个哥哥个个是人才。 看丁香如何调教老小孩子,带领全家走上人生巅峰。 一切准备就绪,她寻着记忆找到那个家。 假荀香风光正好……

仙炖

不是炒菜文,不是蒸菜文,不是炖菜文,真的不是做菜文啊啊!------一个怕脏怕疼,怕虫怕鬼的女纸,穿越到了竞争残酷,动不动死人,遍地妖兽的修仙世界该肿么办? !林卿:“漫漫仙途,且看我如何坚强起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吃瓜女配之路!......不过,五四,我真的没有聚财的血脉吗?”

富贵不能吟

镇北王燕棠作风端正守身如玉,从小到大眼里只有清纯可爱的青梅,不想马前失蹄被个妖艳贱货揩了油,从此他的人生不止有了黑点,简直已黑成了一幅山水画……(本书非宅斗! 女主不是谨守规矩的大家闺秀,不接受宅斗文规则!)

啊?宫斗系统也能修仙

渡星河穿越成了修仙团宠文里的工具人师姐。遇事她挡刀,好事全给小师妹。 她浑身是血的回来,三个师兄只对师妹嘘寒问暖。好在,女配也是有尊严的,她在穿越当天就激活了属于她的金手指。 笑死,这工具人谁爱当谁当,她带着系统和九阳宗恩断义绝,今晚就走! 下山途中,渡星河才发现,她绑定的叫宫斗无敌系统。看着新手大礼包里的暖情丹,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造孽啊!……然而,暖情丹催迫经脉涌动,修炼事半功倍,谁说只能用到风月之事上? 要孕育万年才破壳的仙兽废蛋,被她施以催产多胎Buff,挂名到自己的 “玉牒”上,破壳即认主。偷偷在系统里把宗门徒弟全部认证成自己的干儿子,荫及子孙,回馈自身! 系统怒了:宿主你别太过分,谁家宫斗文主角有99+干儿子?她理直气壮,这是99+宝的正宗宫斗!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修真界所有叫得出名号的宗主、长老、年轻才俊,纷纷跪倒在渡星河面前。 其中,也包括曾经弃她如敝履的众师兄。而渡星河看也未看他们一眼,负手而立,对系统笑说:“你看,他们追我火葬场了。”系统万分怨念地道:“是啊,谁让你是天道之下第一人呢?”

逆徒跪下!白月光师尊在清理门户

【团宠+1v1+万人迷】九幽剑尊时雾死了。但是她又活了。她穿越到了五百年后,一身的修为也没了。 此时她的五个徒弟都成了大佬。老大接手她的宗门,老二成了药王谷谷主,老三杀回魔界,老四统一妖族,小五上位仙盟盟主。 但不幸的是他们都因她的离去而黑化成了反派。没错,这是一个小说世界。 在她死去多年后,女主出现,凭借和她相似的容貌救赎了她的徒弟们。 她前四个男徒弟纷纷爱上女主,小五成了女主的闺蜜。五个人为了女主大打出手,自相残杀,把修真界搅得一团乱。 最后真正的男主出现,将所有势力收入囊中。时雾知道后气笑了。自相残杀,残害同门,好好好! 都长本事了!时雾死而复生后只有一个目标:把这些黑化的崽子们全部掰正! 于是修真界众人便看到,各方大佬对一少女言听计从,纷纷直呼怪事! 经过她 “爱的教育”后,黑化大佬们化身乖巧小白兔,听话得不行。可是为什么最后男女主也变成了她的毒唯? 徒弟们和男女主为了争宠斗得不可开交,这剧情好像有亿点不对!复生后,时雾还问了一个人的情况。 得知对方已经成亲,时雾洒脱地歇了对他的心思。可对方为什么老是在她身边晃? 哦,原来和他成亲的人是她呀!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

《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 末世女顾诚玉穿越到了古代架空王朝,成为家中最受宠爱的农家子。 既然穿成了男娃,那就带领全家赚钱发家吧! 谁知老娘却非要做诰命夫人,这事儿咋整? 本文有强大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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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走上人生巅峰的李南风,万没想到这一生会突然中断在晏衡那黑心竖子的手上,重生之后她准备了长达四十页纸的谋杀攻略,矢志要为己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