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衣僧人化虹来到边境云海,看到那个盘膝坐剑面朝东方的猩红身影,李当心骤然而停,行云流水一般,他静止站在天空中,就像一幅山水画。

  白衣僧人望着远方因为剑阵破空而造成的风云激荡,道:“这仅剩的十二万把意气飞剑,注定半数都到不了太安城。北凉尚且有贫僧替你挡下天上仙人的趁火打劫,太安城更是如此,多此一举,还不如省下你那点意气,用来固本培元。”

  徐凤年手中还握着那锐气尽失但锋芒犹在的两截断剑,轻声道:“一下子没忍住。”

  “还是年轻啊。”

  白衣僧人摇了摇头笑道:“将心比心,若你是家天下的离阳皇帝,眼睁睁看着江湖人和读书人携带各自气数涌入北凉,你能忍?太安城的初衷,不过是要以这一剑削去你的气数,只是谢观应添了把柴火,才变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按照京城齐阳龙桓温殷茂春这些中枢重臣的想法,就算要你死,那也应该等到北莽大军跟北凉铁骑打成两败俱伤,你死太早了,不利于从张巨鹿手上就谋划完毕的离阳既定大局。”

  徐凤年抬起手肘胡乱擦了擦脸庞血迹,“谢观应是打定主意要这天下大乱了,不止想要从广陵道战场捞取名声,似乎还想让陈芝豹接替我成为这西北藩王。也对,只要我暴毙,北凉三条战线都会随之动荡,距离北凉最近的淮南道节度使蔡楠,别说拿着圣旨接任北凉边军兵符,恐怕燕文鸾都不会让他顺利进入幽州,而在北凉口碑一向不错的蜀王陈芝豹无疑是最佳人选,离阳朝廷就算内心百般不情愿,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毕竟有陈芝豹坐镇西北大权独揽,总好过北凉一盘散沙各自作战,最终被北莽踏破边关,过早染指中原。当然,如此一来,陈芝豹坐拥北凉铁骑之外,又有西蜀南诏作为战略纵深,等于完成了我师父李义山当初设想的最好形势。对离阳赵室而言,无异于鸠鸠止渴,但实在也没法子,没这口毒酒来解渴降火,死得更快。”

  白衣僧人摸了摸光头,无奈道:“听着就让人头疼,你们这些庙堂人啊,也不嫌累得慌。”

  徐凤年对此一笑置之,转头咧嘴问道:“禅师接到东西和南北了?”

  白衣僧人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下文。

  徐凤年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半点动静。

  终于,白衣僧人转头看着这个坐剑悬空的年轻人,缓缓道:“你屁股底下那柄剑都打颤了,还要装高手装到什么时候?真把自己当作餐霞饮露喝天风的神仙了?”

  徐凤年脸色尴尬至极,白衣僧人抬起袖子轻轻拂动,徐凤年连人带剑一起掉头,往武当山那边掠去,白衣僧人在旁边御风而行,淡然道:“贫僧只把你送回逃暑镇帮东西还钱,别得寸进尺要贫僧帮你吓唬那祁嘉节和柴青山。”

  哪怕没有罡气护体,仍是清风习习,拂面而不觉半点寒意,饶是徐凤年也心中惊叹不已,这可是自成八方一丈小千世界的佛门神通啊,这一丈范围的金刚不败,当今天下谁能打破?是邓太阿的剑?还是转入霸道的儒圣曹长卿?徐凤年仔细思量一番,竟然发现好像都机会不大。

  大概是猜到徐凤年的心思,白衣僧人笑了笑,略带自嘲道:“贫僧也就这点挨打的能耐还算拿得出手,不比你徐凤年,连那一剑也给完完全全接下,换成贫僧,虽说那一剑伤不了贫僧分毫,可贫僧也绝对挡不住它闯入北凉。怎么,想偷学这份佛家本领?劝你还是放下这个念头,除非你哪天不当北凉王,剃成了光头……”

  徐凤年赶紧轻轻摇头,然后低头看去,横放在腿上这个罪魁祸首一丈剑,重创自己体魄,伤势看上去很吓人,但是胸口那个窟窿其实已经开始在赤红丝线的游曳缝补下,止住流血如泉涌的迹象。徐凤年预测大概要修养小半年才能彻底恢复,在此期间别说对阵拓拔菩萨,恐怕就祁嘉节这一线的宗师都谈不上必胜,只是相比自身那份易散难聚的气数受损,形势已经要好上太多,毕竟身体可以缓缓痊愈,气机神意也可以如池塘缓慢蓄水,终归有蓄满的一天,一座池塘的水量多寡,其池塘宽度取决于武人体魄的浑厚程度,而更加隐晦的深度,和虚无缥的气数运道有关。在黄三甲将王朝气运散入江湖后,王仙芝两者兼具,故而在武帝城称霸一甲子。拓拔菩萨呼延观音都属于前者,谢观应是后者集大成者。

  总能精准抓住徐凤年心意念头的白衣僧人,望向远方的武当群峰,感慨道:“以练气士来看,气数一物,人人皆有,但是多寡悬殊,帝王将相自然远超贩夫走卒,但为何依然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说?简简单单的民心所向四字早已透露天机。天地为父母,恰如一双严父慈母,举头三尺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地生五谷以养人,君子以厚德载物承恩。贫僧当初西行远游,出游时黄龙士送行,返回时又是黄龙士相迎,此人向来神叨叨的,一次无意间说过经他翻书看来,你徐凤年只是应运而走的人物,陈芝豹却是龙蟒并斩的应运而生之人,所以你应该早早战死边关,留下青史骂名千百年。”

  应该是知道徐凤年没办法痛痛快快开口说话,白衣僧人自问自答道:“贫僧这么多年待在两禅寺,经常问自己,为何有此生成了佛,有人来世也成不了佛?是不是成了佛的,让人不成佛?佛法东传,入乡随俗,大乘小乘之分愈发明显,贫僧斗胆提出顿悟一说,然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说,愈演愈烈。贫僧有些时候也担心这一步的步子,稍稍大了些。其实小乘舍离世间,乐独善寂自求涅盘,多好的事儿啊。大乘利益天人,度己度人慈航普度,更加是好事啊。”

  徐凤年艰难道:“不一样头疼?”

  白衣僧人点点头,“可不是。”

  临近武当山,滔滔云海中那朵荷尖变岛屿,白衣僧人突然说道:“以后你可能会去两趟太安城,但也只是可能罢了。你就当贫僧在叨叨叨装神弄鬼,不用太上心。”

  徐凤年笑道:“我以为只有一次。”

  这一刻,白衣僧人的僧袍肩头袖口等处都出现古怪动静,像是有钩子在撕扯僧袍。李当心只是随意地挥挥袖口,拍拍肩头。

  徐凤年脸色凝重,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握住膝上一截断剑。

  仙人高坐九天之上,持竿垂钓,那些恐怕连练气士大家也看不见的一根根鱼线,坠落人间。

  而此时就有许多鱼钩恰好钩住了白衣僧人。

  白衣僧人摇头笑道:“不用在意,身为三教中人,就是比较麻烦。”

  徐凤年难免心中腹诽,能不在意吗?被天上垂钓气运的仙人如此赤裸地拉扯衣服,搁谁也要沉不住气啊。不过看禅师你那这里一拍那里一弹的架势,就跟打苍蝇差不多,我也就只能跟着你一起不在意了。

  徐凤年没来由笑了笑,“禅师,你在吵架前弄出这么大动静,青山观的韩桂压力很大啊。”

  白衣僧人乐呵呵道:“这是闺女教的,说山下的江湖人打架,在拳头打到对手身上前,都要先在原地打一套威风八面的拳架子,既能给自己壮胆,也能赚到旁人的喝彩声。”

  徐凤年笑脸牵强,打哈哈道:“不愧是经验丰富的江湖儿女。”

  临近武当山脚的逃暑镇,白衣僧人轻轻一推,徐凤年坐剑斜落下去,身后传来声音,“见到东西之前,换身衣衫,否则要是被他知道你是在贫僧眼皮子底下这般凄惨狼狈,贫僧得被她叨叨叨好久,就别想耳根子清静了。要晓得贫僧闺女的佛门狮子吼,有她娘亲八分真传啊。”

  徐凤年闻声后会心一笑,转瞬间就落在了逃暑镇上空,站起身,那柄意气飞剑自行消散,徐凤年将两截断剑都握在左手中,祁嘉节在被自己拔断丈剑后,受伤之重还在自己之上,体魄还算好,但几乎算是剑心尽毁,此生就不要想在剑道境界上有所突破了。所以徐凤年真正要提防的是不知为何选择袖手旁观的柴青山。

  当徐凤年双脚落在街面上,没了白衣僧人一丈净土的佛法护持,顿时一口鲜血涌上喉咙,给他硬生生强行咽回去。其实从徐凤年御剑离去到此时御剑返回,不过小半个时辰左右,小镇事态也已经稳定下来,在角鹰校尉罗洪才的五百骑和隋铁山的拂水房死士镇压之下,差不多人人带伤的王远燃一行人已经拘禁起来,而祁嘉节也让殷长庚这些勋贵子弟返回客栈,他则跟李懿白以及柴青山师徒三人一同站在街道上,小镇内外不断有甲士赶到,连武当山辈分最高的俞兴瑞都来到小镇边缘,站在一堵泥墙上,虽未进入小镇跟祁柴两位剑道宗师直面对峙,但这个师兄弟六人中“唯独修力”的武当道人,明摆着是来堵他们退路的。

  当宋庭鹭单饵衣这两个孩子看到满身鲜血的徐凤年,呆若木鸡。在从师父嘴中以及跟祁嘉节的对话中得知大致内幕后,少年是震惊这个姓徐的竟能真接下那一剑,而白衣少女则是截然不同的心境,她差不多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那双灵气四溢的漂亮眼眸中隐约有泪光,双手十指关节泛白,死死抓住那本《绿水亭甲子习剑录》。

  徐凤年对罗洪才和隋铁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大可以退出逃暑镇,五百角鹰轻骑和七十余锦骑都如潮水瞬间退去,屋顶上那些死士和弓手也是纷纷撤掉,一气呵成,无声无息。这股恰恰因为沉默反而愈发显得有力的气势,尤其让曾经在春雪楼当过十多年首席客卿的柴青山感到惊心,广陵道也可谓兵马强盛,但是那么多支精锐之师中,除了藩王亲卫,大概也只有当时的横江将军宋笠调教出来的人马,勉强能拎出来跟这拨北凉境内驻军比一比。

  徐凤年没有看到东西姑娘和南北小和尚,应该是买完东西开始登山了。

  徐凤年对祁嘉节和柴青山说道:“咱们进客栈聊一聊?”

  柴青山笑道:“有何不可?”

  腰间又挂上了把长铗的祁嘉节默不作声。进了客栈一楼大堂,空荡荡的,住客显然早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了,徐凤年挑了张椅子坐下,柴青山和祁嘉节先后落座,宋庭鹭刚想要大大咧咧坐下,被李懿白拎着后领扯回去,少年只好老老实实站在师父身后。此时殷长庚一行人都站在了二楼楼梯口,但只有离阳天官之子的殷长庚独自下楼,走到桌子附近,不卑不亢问道:“王爷,有我的位置吗?”

  徐凤年把两截断剑轻轻放在桌上,一截长度已经远远超出桌面,一截短如匕首,他微笑道:“殷公子坐下便是,死牢犯人还能有口断头饭吃呢。”

  殷长庚脸色僵硬,当他看到徐凤年胸口那处鲜血最重的伤口,只是瞥了一眼,殷长庚很快就落座眼帘低垂。

  祁嘉节正襟危坐闭目养神,柴青山饶有兴致地仔细打量那两截断剑,虽然此剑出自东越剑池的大奉剑炉,但除了宗门内那群年迈铸剑师,哪怕是他这个宗主也从头到尾没能瞧上半眼。成剑之前,此剑如待字闺中的女子,但已经远近闻名,其剑气冲天,柴青山身在剑池,感受最深。但可惜这么一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代名剑,才“出嫁”便夭折了。此时断剑,就只剩下锋锐而已。

  徐凤年没有着急开口,客栈内气氛凝重。就在此时,那个没有跟随师父一起进入客栈的背剑少女,捧着一大堆刚买的衣衫鞋袜跑进来,其实不能说是买,铺子早就关门,是给她硬生生踹开大门,拣选了衣物再丢下一袋银子。单饵衣怯生生道:“北凉王,你赠送我一本秘籍,我还你一套衣服,行吗?”

  徐凤年笑了笑,“做买卖的话我亏大了,但如果是人情往来,那就无所谓了。单姑娘,你把衣服放在桌上好了,回头我登山前会换上的。”

  满脸焦急的宋庭鹭踮起脚跟,在身材修长的师兄李懿白耳边小声说道:“师兄师兄,咋办啊?师妹这个样子,该不会就留在北凉不回咱们剑池了吧?”

  徐凤年不理睬这个少年的忧愁,对祁嘉节开门见山说道:“这一剑若是成功,你能助长剑道,朝廷也能安心。其实挺佩服你们的,都说天高皇帝远,结果你们处心积虑来这么一手,也真看得起我这个都不在江湖厮混的家伙了。是有人在剑上动了手脚,你祁嘉节已经知道,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你祁嘉节今天就滚回太安城,十年之内不许出一剑,再帮我捎句话给你主子,我会找机会跟他聊一聊,就像我们现在这样。”

  祁嘉节猛然睁眼。

  “怎么,没得谈的意思?”

  原先一直用袖袍笼住双手的徐凤年,缓缓提起手臂,双指弯曲,在那截极长断剑上接连敲下,让人目不暇接。与此同时徐凤年轻轻出声笑道:“折柳送离人,不止是你们中原的习俗,我们北凉也有。只不过北凉跟你们不太一样,这边离人一去,很多人就回不来了。不知道你祁嘉节到了北凉,会不会入乡随俗?”

  长一丈余断剑,折断成了数十截。

  一截截断剑悬空升起,在桌面上轻盈转动,如柳叶离枝,随风而动。

  祁嘉节冷哼一声,看似发泄怒意,其实在座诸人都清楚这是京城祁大先生示弱了。

  “柳叶”缓缓落回桌面。

  一颗心吊到嗓子眼的殷长庚如释重负,年轻贵公子的额头已经有汗水渗出。

  但是下一刻,殷长庚只感受到一股清风扑面,紧接着就给撞击得向后靠去,连人带椅子都轰然倒在地上。

  整张桌子都被一人撞成两半,柴青山转头望去,只见祁嘉节被徐凤年一只手掐住脖子,这位祁先生整个人后背抵住客栈墙壁,双脚离地。

  祁嘉节腰间那柄长铗仅是出鞘一半。

  徐凤年一手掐住祁嘉节的脖子,一手负后,抬头看着这个体内气机瞬间炸裂的京城第一剑客,笑道:“受到同等程度重创的前提下,要杀你祁嘉节,真没你想得那么难。来而不往非礼也,回头我就让心中肯定对你颇多怨恨的殷公子,带着你的脑袋返回太安城。”

  随着剑主的气机迅速衰竭,长铗缓缓滑落回剑鞘。

  心思急转的柴青山最终还是纹丝不动,心中喟叹不已,这个年轻人,真是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啊。

  这个年轻藩王为了杀祁嘉节,别看瞧着这般轻松写意,身上刚刚有干涸迹象的鲜血恐怕又要多出个七八两了。

  徐凤年松开手,已经死绝的祁嘉节瘫软坐靠着墙壁。

  二楼楼梯口的男女,赵淳媛和高士箐都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惊呼出声,高士廉韩醒言两个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少年赵文蔚第一次重视这个既听调也不听宣的离阳藩王,而不是像先前那样更多留心白衣少女单饵衣。不同于哥哥姐姐们的震惊畏惧,这位只在书籍上读过边塞诗的少年,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少年反而居高临下第一时间打量起在座几人的反应,看似面无表情、但是左手使劲握住椅子把手的剑道宗师柴青山,双手微微颤抖重新扶正座椅、犹豫了一下才坐下的殷长庚,以及那个嘴角带着笑意缓缓坐回位置的年轻藩王。那一刻,自幼便对姐夫殷长庚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赵文蔚,心思开始急剧转变,以前不管爹怎么说都听不进去的隐秘话语,一下子都开窍一般,尤其是那句“文蔚啊,那殷长庚只是个太平宰相,做不成乱世首辅,我赵家有这样的女婿,未必是福。”

  徐凤年对柴青山笑道:“柴先生刚才能忍住不出手,让我很意外。”

  柴青山回应道:“王爷没忍住出了手,草民更加意外。”

  一身血腥气越来越浓重的徐凤年瞥了眼柴青山的两个徒弟,说道:“柴先生收了两个好弟子,东越剑池有望中兴。”

  虽然把这个风度翩翩却行事狠辣的藩王视为大敌,但是宋庭鹭听到这句话,还是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

  废话,被武评四大宗师中的一个亲口夸奖,这要传到江湖上去,他宋庭鹭就一夜成名了!以后再离开宗门行走江湖,还不是轻轻松松就知己遍天下?

  柴青山爽朗笑道:“那就借王爷吉言了。”

  徐凤年对少年宋庭鹭笑道:“听说你要做第二个在京城扬名的温不胜?桌上有这几十截柳叶飞剑,我送给你,你敢不敢收?”

  少年扬起下巴道:“有何不敢?!”

  柴青山无奈叹息,这个惹祸精。这样东西,何其烫手啊。

  徐凤年果真收回桌面上那些断剑,起身道:“殷公子,劳烦你领我去一趟祁嘉节的屋子,换身衣服好上山。”

  白衣少女看着徐凤年那双血肉模糊可见白骨的手,匆忙捧起衣服道:“我帮王爷拿上楼。”

  柴青山更无奈了,死丫头,这是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猜测剑池跟北凉不清不楚吗?

  殷长庚带着徐凤年登楼,少女紧随其后,楼梯口那些同伴在这之前就退回屋子。

  宋庭鹭脑袋搁在桌上傻乐呵。

  李懿白打趣道:“有了新剑,就不担心你师妹了?”

  少年始终盯着那些越看越喜欢的柳叶残剑,撇嘴道:“反正也争不过徐凤年,听天由命呗。”

  柴青山一巴掌拍在这个徒弟的后脑勺上,“瞧你这点出息!”

  在二楼走廊尽头停下脚步,殷长庚轻声道:“这就是祁先生的房间了。”

  不等徐凤年动手,白衣少女就已经很伶俐丫鬟似的率先推开房门。

  徐凤年站在门口,对殷长庚说道:“如果你有胆量,回到太安城就跟殷茂春说一声,蜀王陈芝豹如今有谢观应竭力辅弼,如虎添翼,一旦给他在广陵道树立起威望,此人对朝廷的威胁,不在我徐凤年之下。当然,说不说都是你殷长庚的事,况且我也强求不来。”

  殷长庚似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突然低声道:“王爷,我能否进屋一叙?”

  徐凤年愣了一下,笑道:“无妨。”

  俏脸微红的背剑少女正在欢快忙碌,不但那些衣物放下了,甚至连背着的那柄剑也一并搁在桌上,一点都不把当外人的意思,此时更是端着个木盆出去,她看到那殷长庚也跟着走进来,惊讶之后,也心眼玲珑地不问什么,只对徐凤年略带羞赧道:“王爷,我去帮你烧一盆热水,可能要王爷等一会儿。”

  徐凤年玩笑道:“去吧去吧,不过这次帮忙,我可没东西送你了。”

  少女低头小步走出屋子,到了走廊中,就开始蹦蹦跳跳了。

  给少女这么一打岔,殷长庚心境也平稳了几分,他亲自关上门后,在徐凤年坐下后,殷长庚没有顺水推舟跟着坐下,就那么站着,正要说话的时候,发现徐凤年伸手捂住嘴巴,触目惊心的鲜血从指缝间流淌出来,尤其是胸口那一大滩血迹,让殷长庚忍不住怀疑就算你是武道大宗师,流了这么多血真没事?徐凤年喉咙微动,放下手掌后,轻轻呼吸一口气,笑道:“你们那位祁大先生死前虽然没有出剑,但是他馈赠给我的十八缕剑气,正在肺腑中翻江倒海呢,只好请你长话短说了。”

  殷长庚尽量不去闻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快速酝酿措辞,说道:“王爷可曾听说坦坦翁有意要让出门下省主官的位置?”

  眼角余光中,殷长庚看到徐凤年伸出一只手按在腹部,五指弯曲各有玄妙,似乎是以此镇压那些剑气。

  徐凤年眼神玩味,点头道:“听说了,你爹和你老丈人都有可能接替这个位置,算不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殷长庚摇头沉声道:“赵右龄对我一向看轻,这其中也有赵右龄对幼子赵文蔚期望极重的原因。事实上王爷应该心知肚明,我爹当年第一个离开张庐,比赵右龄、元虢韩林等人都要更早,正是因为他在对待北凉一事上,跟老首辅起了分歧……”

  徐凤年笑着打断道:“分歧是有,不过你也别急着往张巨鹿是身上泼脏水,殷长庚当年率先离开张庐,有关北凉的政见不合只是一小部分,更多还是先帝的意思,先帝需要培植一个能够继顾庐之后、能够以文臣身份与张庐抗衡的人物,只可惜青党不争气,江南道的士子集团更是不堪,殷长庚两次暗中拉拢都没能成事,这才不得不待在翰林院这一隅之地,不但先帝大失所望,更失望的还是元本溪才对。”

  于是殷长庚说不下去了。

  言语间徐凤年时不时咳嗽一下,继续道:“读书人果然天生就不适合面对面地谈生意,幕后谋划倒是一套一套的。行了,你说不出口,我替你把话说了,你爹跟赵右龄虽然是亲家,但一直相互看不对眼,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爹真正的至交好友,愿意视为同道中人的官场同僚,就只有马上接任淮南道经略使的韩林吧?怎么,要我北凉照顾一下志向远大的韩大人?那么你们的回报呢?”

  殷长庚突然有些底气不足,轻声道:“韩大人在淮南道赴任后,会立即向朝廷提议将经略使府邸搬到蓟州和河州交界处……”

  徐凤年点头道:“明白了。”

  殷长庚松了口气,因为再说下去,有些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言语,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徐凤年挥手道:“行了,你放心返回太安城,淮南道和蓟州那边,你在回去的路上,也让那位经略使大人放宽心。”

  殷长庚欲言又止。

  徐凤年冷笑道:“该怎么做,北凉这边自然会权衡,总之不会让你爹和韩林难堪。这笔买卖,肯定是你们那边更划算。”

  殷长庚作揖道:“那殷长庚就静候佳音了。”

  等到殷长庚悄悄离开房间,发现不远处站着那个端了一盆热水的剑池少女。

  徐凤年当然没那脸皮让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女服侍自己,关上屋子独自脱去身上袍子的时候,也有些纳闷,年纪越大反而脸皮越薄是怎么个情况?一炷香后,潦草包扎完毕清清爽爽的徐凤年重新打开房门,少女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徐凤年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小姑娘,谢了啊,以后如果能等到北凉不打仗了,再来这儿游历江湖,关外风光,虽然比不得中原江南那儿的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但也很美。”

  少女眼神有些幽怨,他揉她头发这个动作,太像慈祥的长辈了。

  徐凤年突然一抱拳,笑眯着眼,学那江湖儿女大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白衣少女给吓了一跳,然后笑得不行不行的,怎么也遮掩不住,怎么也矜持不起来。

  徐凤年大踏步离去,到了酒楼外,罗洪才已经在门口牵马等候,身边站着束手束脚的锦骑都尉范向达,还有那个负伤后从凉州游弩手退回境内任职的锦骑伍长陶牛车。

  徐凤年接过马缰绳,上马前望向那个身负内伤而脸色苍白的陶伍长,伸出大拇指。

  年轻藩王一骑绝尘而去。

  罗洪才轻轻踹了一脚范向达,在翻身上马前,又重重拍了一下陶牛车的肩膀,大笑道:“好样的,这回给我长脸大发了!”

  差点给一巴掌拍地上去的陶牛车憨憨笑着。

  锦骑都尉范向达闷闷不乐。

  陶牛车转头说道:“范都尉,掐我一下,怕自己在做梦。”

  范向达给逗乐,笑骂道:“大白天做个鬼梦!”

  陶牛车豪气干云道:“范都尉,今儿我请你和兄弟们一起吃酒去,管够!”

  范向达讶异道:“就你那点银钱,还都给家里人寄去了,能管够?”

  陶牛车嘿嘿笑道:“这不有范都尉你帮忙垫着嘛。”

  范向达愣了愣,然后鬼鬼祟祟搂过麾下伍长的肩膀,“陶老哥,商量个事儿,反正今天就咱俩加上他罗校尉三个人,校尉大人这不跟着王爷去武当山了嘛,晚上喝酒,要不你就跟兄弟们说一声,说王爷是朝咱们俩竖起大拇指的?”

  陶牛车一本正经道:“范都尉,借钱归借钱,又不是不还,我陶牛车可是实诚人!”

  范向达叹了口气。

  陶牛车放低声音道:“借钱不收利息,这事儿就成,咋样?!”

  范向达哈哈笑道:“没得问题!明天我再请一顿酒!”

  为了照顾受伤的陶牛车,两人都没有骑马,都尉和伍长并肩而行走在这逃暑镇上,陶牛车突然眼神恍惚轻声说道:“我是胡刺史带出来的最后一拨游弩手,有些晚了,咱们标长都尉就都喜欢吹嘘他们亲眼见过大将军,在关外那些年,把我羡慕得要死。范都尉,等王爷带着咱们打赢了北莽蛮子,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跟更年轻人的小伙子说一句,想当年咱们也亲眼见过王爷的?就隔着这么两三步的距离?!”

  范向达点了点头,沉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

  徐凤年和罗洪才上山的时候,俞兴瑞也在。徐凤年跟老真人讨要了一颗丹药,让罗洪才回头送给那个锦骑伍长,别说是他的意思。

  当徐凤年来到茅屋前,赵凝神就坐在小板凳上,身边还有根空着的板凳,而那位白莲先生正帮着徐凤年搬书翻书晒书。

  徐凤年坐下后,跟叔叔赵丹坪同为龙虎山当代天师的赵凝神平淡道:“王爷如果要兴师问罪,贫道绝不还手。”

  徐凤年冷笑道:“不还手?你还手又能怎样?”

  赵凝神眺望远方,说道:“贫道愿意在武当山上结茅修行十年。”

  徐凤年瞥了眼那个忙碌的白莲先生,笑道:“怎么,为了能够让白莲先生安然下山,竟然舍得连天师府的清誉都不要了。”

  白煜缓缓起身,擦了擦额头汗水,走向徐凤年,蹲在两人身边,习惯性眯眼吃力地看着这个北凉王,笑道:“王爷,让赵凝神走,我留下,如何?”

  徐凤年笑了。

  这个白莲先生,明显比祁嘉节甚至是殷长庚都要识趣多了。

  白煜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只能留在北凉一年,在这一年间,我也会尽心尽力。”

  徐凤年伸出一只手掌,“五年!”

  白莲先生摇头道:“这就不讲理了。一年半。最多一年半!”

  徐凤年嗤笑道:“四年。就四年,给你白莲先生一个面子,再别说少一年,少一天就没得谈了。”

  白莲先生还是摇头,“四年的话,中原那边黄花菜也凉了,而且北凉根本就不需要我白煜待四年,王爷是明白人,一年半,足矣!天下大势,定矣!”

  徐凤年缩回两根手指,“三年。再讨价还价,我真要揍你……哦不对,是揍赵凝神了啊。”

  白煜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王爷就揍他吧,我反正帮不上忙,看戏就行。”

  徐凤年犹豫片刻,终于说道:“看在赵铸那家伙的份上,两年。你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揍!”

  也不知道这个读书人哪来的气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站起了身,身形矫健得很,这位白莲先生作揖道:“两年就两年。”

  徐凤年连忙起身扶起白莲先生,满脸笑意道:“先生还习不习惯咱们北凉的水土啊?还有先生啥时候去清凉山啊?”

  赵凝神一脸痴呆地看着这两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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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后妈在娃综靠反向贴贴爆火了

黎星晚穿书了,穿成了一个十八线满身黑料且已婚的小明星。<br/><br/>老公不祥。传言,是个又穷又老的偏瘫。不但如此,还得给人当后妈。<br/><br/>黎星晚她活活的就是一个寡妇。<br/><br/>对此传言,黎星晚本人保持着沉默。<br/><br/>网上叫嚣更浓重。<br/><br/>“那一会儿出镜的,不会是一个照顾偏瘫老公的妇女吧?”<br/><br/>“还有她那个丑八怪继子?”<br/><br/>“一家子一会儿不会在镜头面前,上演个什么苦情大戏吧?”<br/><br/>“黎星晚,她就是太不要脸了。为了钱,连偏瘫她都嫁。”<br/><br/>可…<br/><br/>镜头一转,<br/><br/>那清冷禁欲的人间佛子是谁?那软萌可爱的小包子又是谁?!<br/><br/>啊啊啊!要疯了!!

守一人

《守一人》 段影帝手腕上有一颗红绳系着的核雕一戴就是十年 他一直以为这是陈青梧单独送给他的礼物 直到某日同学聚会, 有个男生指着他手上的核雕说:“这玩意儿你还戴着呢?我的早就不见了。” 段影帝:“你的?” 男生:“对啊,毕业的时候陈青梧送的,她爷爷是核雕大师,高考前老爷子给咱班上的所有人都雕了一颗。” 段影帝:“……” 某天,陈青梧想对段影帝坦白核雕的秘密。 段影帝:“我知道,全班都有,都是你爷爷刻的。”

安陵容重生之金鹧鸪

历经生死,再睁眼,安陵容回到了初到京城的时候,重来一世,她要好好活。<br/><br/>恩宠,她要。<br/><br/>孩子,她也要。<br/><br/>前世她不曾得到的,这一世,她都要。<br/><br/>只是后宫凶险万分,即便已经历经一世,她依然走得步步惊心。都说这宫里容不下真心,可到头来,她却发现,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只是这一世,不再是她主动。<br/><br/>皇上剖出一颗心来爱她,不只因她的声音神似纯元,而是因为她就是她。<br/><br/>甄嬛全心全意爱她如亲妹,不是为了利用,而是为了在这宫里互相扶持。<br/><br/>还有沈眉庄、夏冬春、富察仪欣、曹琴默等等,纵使后宫风波不断,终是得以真心相待。<br/><br/>原来,她也可以被很多人爱着。<br/><br/>(早上八点更新,佛系日更,会有较多原创剧情和个人理解,不喜勿入)

分家后,我家衣柜通现代

地震又逢干旱,林小满姐弟被亲爷奶分家出来,住进塌了大半的老屋子。 家里的衣柜咋还成了通往现代的穿梭门?现代物资丰富,赚钱容易,可为啥人人都爱吃他们那里只有灾荒年才会上山采的野菜蘑菇? 姐弟俩灵机一动,走上一条倒买倒卖的经商路。种玉米、栽土豆、推广棉花,让天下百姓能吃饱穿暖! 种辣椒、栽瓜果、制作美食,大把金银财宝滚滚而来!名气太大,能力太强,成了皇上眼里的香饽饽,皇子公主随便挑。 哎哟哟,那个整日来家里混吃混喝的无赖小县令,咋敢冲进皇宫抢人了? 林二虎急得要头秃,小县令却摇身一变身着蟒袍,头戴紫金冠,皇子公主见了都要唤声小皇叔……

惹火红玫瑰

《惹火红玫瑰》 离婚前,许枝是容州市人人称羡的商太太。 都说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嫁给商既明这样的男人。 离婚后,她夜夜笙歌,泡吧玩男模,那叫一个花俏。 别人都说许枝是魔怔了,才撇了商太太的位置不要,要离婚。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年婚姻带给她如何的身心俱疲。 再后来,商先生看着醉倒在男模怀中的前妻,终于按耐不住,上前一把将人抢过,委屈的像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老婆,玩够了,就回来把婚合了吧。” 许枝冷笑推

年代文女配重生后踹了男主

【年代+小甜蜜+爱情事业双丰收】一朝重生,面对追了一辈子都没给自己结果的男人,陆静秋一个潇洒转身回城了。 有父母家人宠爱,有城里工作等着她,有大院里的优秀男人随便挑,她上辈子脑子抽的不止一点点。 哎呦,女主也是重生的?考了大学,和男主一起回了城,还偷偷做起了生意? 陆静秋搂着自家三花表示坐等看戏,只是身边出现的这人怎么回事?听说还是女主白月光? 长的不错,性格不错,还很会赚钱?哪哪都长在她心坎里,嗯…赶紧收编了。 本文女主重生回城后谱写华丽人生!

东宫掌娇

《东宫掌娇》 初入东宫,方玧顶着替嫁傀儡,叛臣之女的名头,活的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她清楚,自己这个庶女是被当做弃子,丢出来糊弄先帝遗诏罢了。 以便保住她那尊贵的嫡姐能做上大皇子的妾室,好搏给家中一个从龙之功,光宗耀祖。 父亲冷眼,“能入东宫是你的福气,家中养你多年,你当知恩图报。” 嫡姐嘲讽,“你本是卑贱庶出,替我入东宫,是你的福气。” 方玧垂眸遮住眼底的奕奕寒光,“父亲放心,养育之恩,女儿必定涌泉相报。”

渣爹宠妾灭妻?侯府嫡女宅斗逆袭

谢云姝那个因军功而封侯的爹终于想起来将她们娘俩和祖母接往京城了。 当初她爹离家入伍时她还在娘胎里,如今却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据说,在京城侯府中,他爹有个县主平妻,还有他与平妻所出的一双儿女。 县主平妻娘家势大,谢云姝的娘却只是个农家女。穿越后的谢云姝浅浅一笑,咱有吃瓜系统在手,无所不知,大家好便好,若不好了,那就试试!

隐身高手在校园(暧昧在校园)

刚考上大学的方宁,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隐身其他物品的能力。 这个似鸡肋的能力,却渐渐给他带来了无数意想不到的惊喜。   清纯美丽的校花,娇小可爱的萝莉,性感暴力的女警,知性端庄的老师,各种美女、艳遇,接连而至;方宁从此彻底陷入了香艳与暧昧的海洋,无法自拔……

帝胄

灭九国,铁骑纵横。伐西夏,踏吐蕃,扬远帆,三征契丹,大一统,权天下。江山锦绣,如歌如画。

我被冰冻了100年

被判死刑的主角张扬,被选中进行冰冻实验,一梦百年,醒来却发现百年前发生的一场生化病毒危机,颠覆了整个世界。不屈的张扬,将在百年后的末世中找寻属于自己存在的痕迹!用战意去践踏一切嘲笑他的面孔!用生命去捍卫曾经遗失的美好!或许前路,有悲,有喜,完全不同的末世时代的格局能否被张扬打破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末世梦。为了生存,唯有战斗,不断的进化才能打破生命的枷锁……

某魔法的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是个奇怪的地方。整容失败的魔王求职遭淘汰。套着两层羊毛袜的白发老头,夏天还嫌冷。从不洗头的魔药教授怕秃顶,钥匙管理员爱撸龙!威廉本想平凡度过七年,直到那夜,学院休息室的门把手被偷走……(书友群号:605848137)

锦衣御明

魂穿越到大明,成为一名驻辽东锦衣卫暗旗,在这个不曾记载过的神秘组织中,背后暗藏着无尽杀机,稍有动作就能影响到辽东的局势。   赵宗武看着自己所处的时代,这对于汉家儿郎来说,是一段极其不堪回首的历程。   在这中间有着太多值得人深思的问题。   建奴、汉奸、族群;东林党、阉党、党争;灾荒、流寇、瘟疫……   每一段经历的背后,皆是汉家儿郎的血泪。诚然这朱明皇帝尚存几分骨气,可如果不能改变汉家命运,那...

超级英雄附体

谢一凡是一个小业务员,一次醉酒后,拥有了英雄附体的异能。   什么华佗的医术,叶问的武技统统不在话下……   他从不附庸,却总有权贵找上门来。谢大官人表示很困惑!

渔人传说

我有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当其它人向往都市的繁华喧嚣时,他却选择回归荒废多年的孤岛老家!   当其它人感叹近海无渔,生活难以为继时。他每次出海都满载而归,赚钱比捡钱都容易!   看渔家子弟出身的庄海洋,如何从无垠大海中赚取财富。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主播,如何成为一名海洋达人。凭借天赐的奇遇,如何成为一名本应平凡,却又极不平凡以海为家的当代渔人,上演一段有关渔人的传说!

妖女入我怀

夏远穿越到了一部剧情向仙侠游戏里,成了大宁王朝七皇子。好消息,七皇子十年后登基为帝。坏消息,登基一年就亡了国,挂在了歪脖树上。十年后灭他国的反贼头子,人称血手人屠的乱国妖女颜冷秋,此刻刚被卖到皇城,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这个丫头不错,现在起就是我的通房丫鬟了!揪你小脸,让你灭我国!

天才鬼医

身带鬼将,手持五帝钱,是医生却能治邪,鬼怪见他匍匐需跪地。   张浩然道:我是天才,我以医入道成为鬼界帝王,征战三界,纵横天地。   佛为心!道为骨!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

虚空凝剑行

为什么修仙,修魔,修妖,修佛甚至是修神都要有境界的约束呢??什么境界的约束?全是狗屁,我只追求力量,只要力量达到了,境界自然会自已上去。杨亦风凭借自已所创出的《虚空凝剑术》誓要打破这狗屁的天地法规~!以力证道!!不信?进来看看吧~!!

人在柯南,有脑内选项系统

【如同密室般的汽车,身中数刀死掉的女人,愈来愈近的警笛声,疑似杀人凶手的你,将会做出何种选择?】【1.不做任何的处理,静静等待警察的到来,接着向警察自首,承认是自己杀掉了女人】【2.不做任何的处理,静静等待警察的到来,但是坚决否定是自己杀掉了女人】【3.逃之夭夭】【4.在警察到来之前,尽力掩盖掉你的杀人证据,逃避罪责】“当然选4了!”穿越东京,面对着突然浮现眼前的系统,秋川空介坚定地做出了决定。秋川空介坚信,只要自己度过眼前的危机,便可以收获平静安稳的生活。直到,他遇到了那个戴着红色蝴蝶结领结与圆框眼镜,自称侦探的小学生…(名侦探柯南同人,原创剧情,不会重复动画内容)

重生之小玩家

世事如棋,有人身在局中当棋子,有人手握棋子做玩家。   大玩家摆弄苍生,小玩家自得富贵。   秦风活过一世再重来,睁开眼,便要从棋子变玩家。   然则大玩家不好当,姑且,就做个小玩家,富贵一生吧。

骑士的战争

我,闪族的法普,从一介平民而入军旅,在南方休法战争中,失去平生最尊敬指挥官——夏亚大人后,很快就卷进了王国之叛乱。原神圣骑士团团长——德拉科普高举之叛旗毁掉了上千年历史的圣亚鲁法西尔王国,也迫使我和我的伙伴走上了流浪的道路。   命运之残酷将我们推进了一个又一个旋涡中,当遇到我之明师——兰碧斯将军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该走什么样的道路。在将军殉难后,毅然举起了光复亚鲁法西尔之大旗,龙骑兵、怀顿诺尔白银...

医道官途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隋末第一条好汉是李元霸,却没几个知道隋末第一圣手是张一针。 张一针不是个英雄,虽然医术高超,可是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张一针治好的富人多,基本上都是给了银子的,张一针治好的女人多,对于这种不良医生野史都羞于记载。 张一针死的很惨,武功已臻化境的他先是喝下隋炀帝的毒酒,然后被一千名御林军乱箭攒心,起因却是他不计报酬的救活了隋炀帝难产的贵妃,所以他很感到很冤枉,做好事...

超品公子

江山万里,我主沉浮!   不用怀疑,你打开本书,就打开了一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