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术大师（2）

　　兰德斯凝望着怪物，如果不是死人般的皮肤，脏乱的痕迹，它的确有着人类女性的身姿与脸型，说不定，还是个美女。

　　只是现在这样子……很难让人有观察它的欲望。

　　“你想找过去。”兰德斯说道，“它不在这里，它在圣约翰城。只是，以非人的姿态，是很难进入人类社会的。”

　　“我的身体……在变化，阻止它，我不想……”

　　兰德斯歪着头想了想，他拿出一瓶治疗药水，扔给了怪物。

　　怪物偏着头，拿起来，喝了一口。

　　“好烫……不过，似乎……熟悉这种感觉……”

　　“它应该能延缓你完全变异的速度，不过要回复那种……唔，要变回人类的姿态，这还不够啊……”

　　“要怎么……”

　　“我也不清楚呢。”兰德斯吁了一口气，“让我想想吧，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它沉默着，过了半晌，回过身来，缓缓离开。

　　治疗药水有刺激身体回复的能力，而对于半死灵化的芙兰，这种力量的确能回复它的变异，但也会对其造成痛苦。希望，它能撑下去，直到变回她为止吧……

　　兰德斯回到赤冠，不引人注意的重新潜回自己的房间。他知道以赤冠的防御能力，应该也能察觉到自己曾经出去过，不过那有什么关系，没有证据，兰德斯便可以不承认。

　　这不是一个法制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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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个好觉，当兰德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这时候有人上门拜访，并传达了消息：法师塔下午要见他。

　　要见我？兰德斯皱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口气。

　　不多久，又有人送信来，说德弗洛公爵要见他，并邀请他参加晚宴。

　　又是这种口气。兰德斯更加不爽了。

　　但是再不爽，也得去，实力摆在那里，兰德斯虽然有时候傲慢，但那只是针对比他弱小的家伙。

　　对于比自己强大的家伙，无论是武力还是势力，兰德斯都很清楚傲气的尺度。一点点傲气，会让某些人欣赏你，而再多一些的傲气，也许会让所有人厌烦。

　　一上午，兰德斯在做着准备，虽然相信法师塔内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是，有备无患一向是兰德斯的传统。

　　想想看他不惜以五阶造魔的代价，只为制造一个容量足够大的仓库……便知道兰德斯对于准备二字有多么深的执念了。

　　下午很快就到了，兰德斯独自一人，前往晶石堡的法师行会，晶石之塔。

　　晶石之塔高悬于城市一角，远远看去就好像是悬空一般，走到近处，才能看见晶石之塔下有一座金字塔状的石山，支撑着整座魔法塔。

　　从物理学的角度上看，晶石之塔显然是那种很不稳定的结构，它不但座落在山峰顶端相当小的接触面上，本身的高度也自惊人，塔身上环绕着几个大的圆环，圆环中还套着圆环。其间云雾迷茫，充满神秘感。

　　上山的路并不困难，即使是普通人也能轻易走到，然而要进入神秘的晶石塔，却是非常困难的。

　　兰德斯看着站在门口的两座魔像，发出赞叹的声音。在前头领路的中年魔法师不由皱眉，心里疑惑为什么魔导师们要见这么一个乡下贵族。

　　兰德斯赞叹的却是，不愧是帝国首都的魔法师，连造魔像，都要造得金碧辉煌，雕饰华丽，观赏性重于实用性。

　　“欢迎你，来自海岛的年轻人。”负责接待的是个老魔法师，兰德斯点头应是，丝毫没有面对上位者的畏惧，这种态度，倒是让以为他是乡下贵族的中年魔法师有些讶异。

　　但他很快就震惊了，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老师，也就是面前的老魔法师赞赏的称年轻人为“奥法研究学院高阶会员，十年后的大魔法师，发明捕网球等开创性的魔法物品”，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兰德斯·席瓦。

　　那个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很好奇，年轻人，你的魔法水平，到底是一个什么程度？我经常看到关于你的信息，从上面，我甚至看不出，你擅长哪一类魔法。”老魔法师微微皱眉，很迷惑的说，“虽然，我的实力在大魔法师当中只算是中下，但我的知识，并不应该如此贫乏才对。”

　　“我擅长火的魔法，不过偶尔也会用用风的魔法和黑魔法就是了。”兰德斯答道。

　　“火的魔法？对了，听说你有炎之魔剑伊夫里特，是真的吗？”

　　兰德斯大大方方的将剑抽了出来，横在面前。中年魔法师上前想捧给他的老师，只是还没伸手，就被老魔法师呵斥住了：“蠢货！我没有教过你吗！”

　　中年魔法师露出迷惑的神色，老魔法师生气的嚷道：“以骄傲著称的伊夫里特，怎么会容许主人之外的人碰它？你有绝对的实力抵抗它的燃烬之炎吗？”

　　兰德斯耸耸肩，他倒是一时走神，没想到这个。

　　兰德斯想的是，兰德斯·席瓦的蜇伏，似乎应该结束了，现在，已经有不少眼睛注视到自己，再低调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么，就让所有人知道我，重视我，神化我吧！

　　当然，自己的真实实力和底牌，不能轻易让人摸清，其他的，对手高估或是低估自己，都随便吧。

　　“我想对你做个测试，年轻人，好吗？”

　　“如您所愿，大师。”

　　“叫我卡利蒙就好。”

　　“是，卡利蒙大师……”兰德斯突然睁大了眼睛。

　　卡利蒙？卡利蒙·克蓝索顿？那个给自己启蒙，并在克蓝索顿家族覆灭时莫名失踪的老魔法师？

　　面前的卡利蒙并没有露出特别的表情，只是继续说道：“那么首先，是你的精神力强度。”

　　卡利蒙没有特别的表情，本身就是特别的事，换了旁人，见到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便面现惊容，至少会问一句：“您在哪里听过我的名字吗？”

　　卡利蒙的名字，还没有出名到随便什么人都知道的程度。

　　“那么，你准备好测试了吗？”

　　“啊？哦……好吧，开始吧。”

　　“首先是精神力强度，当然，我不会要你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冥想的……”卡利蒙说了个冷笑话，“那么，请你使用这个咒语，以免手势施法的方式将它使用出来。”

　　“什么咒语？”兰德斯疑惑的听完卡利蒙念出的简短咒语。

　　“一个没有攻击力的咒语，不过，能够很好的反应出施术者的精神力状况。当然，前提是他不使用特殊的施法技巧。”卡利蒙看着兰德斯笑道。

　　“唔……如您所愿。”淡紫色的光芒闪亮了起来。

　　“一百四？！”中年魔法师叫出声来，他经常负责精神力测试，自然知道如何从咒语的反应看出施术者的水平。兰德斯的精神力竟然高达一百四。

　　普通人的精神力通常是五十到六十，魔法师们的精神力量通常在八十左右，而精神力成长到一定程度后，再向上提升的难度就要高得多。

　　如果说一个魔法师通过冥想，训练将精神力由八十提升到一百，其中花费的努力可以称之为“一”的话，那么由一百提到一百一十的难度，就可以称之为“十”。

　　一百四，只有少数很有天份的魔法师，经过长期训练才能达到。然则眼前的年轻人才多少岁？二十岁？还是二十一岁？

　　不，兰德斯的年龄……十六岁，只是魔法学徒的年龄而已。

　　“唔……你的精神力强度很优秀，凭这一点，你成为大魔法师的道路，就要比别人宽阔得多。要好好利用这一项优点，年轻人，但请别骄傲自满。”卡利蒙耐心的说道。

　　“谨受教。”

　　“下一项测试是施法技巧，你擅长哪一种施法技巧？”

　　哪一种，兰德斯偏头想了想，要是问哪些倒也好答，哪一种……混沌施法，倍化叠加，复数叠加，哪一种才是最擅长的呢？

　　见兰德斯犹豫，中年魔法师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个年轻人只是精神力出众而已，若没有施法技巧，精神力的优势在实战中并不算太明显。

　　“混沌施法。”兰德斯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己用的最多的一种特殊技巧。中年魔法师一听之下便如被雷击，差点直接摔倒。

　　卡利蒙也很讶异，在他看来，兰德斯能学会默发或是瞬发魔法，就已然对得起他的精神力了，即使学不会这样，只学会加长咏唱或是缩短咏唱，以他的精神力来说也算过得去了。

　　但这孩子居然会混沌施法……那种冷门的，少有人学会的技巧！

　　“那个……就试一试吧？”卡利蒙笑笑道，他低声念了一段咒语，便在附近生成一道魔法结界，以吸收元素伤害。

　　“好吧……”兰德斯飞快的聚集起一团火元素，熟练的从中挑出几团适合施法的因子将其转化成魔法，只见红光一闪，一道灼热射线伴着一枚火球术一先一后，同时攻击了两个目标。

　　“唔……这种程度，的确兼有速度与威力的优势，只是不能事先确定施法的具体项目，会降低魔法的利用效率的，这不是学院派法师的习惯啊。”卡利蒙疑惑道。

　　“显然，即使是奥法研究学院这样讲究精确的施法者集团，也会有像我这样的异类出现的。”兰德斯微笑道。

　　“你的实力，超出了我的预估，看起来……我会把以上情况报告法师工会的高层，并给矛你合乎实力身份。真是奇怪，那些人，难道看不出你的实力远远不是普通魔法师所能达到的程度吗？居然会说你只是一个炼金术士而已……”卡利蒙碎碎念着自语道。

　　“那么大师，我告辞了？”

　　“嗯。你可以参观一下晶石之塔，对了，我记得你兼职炼金术士，而且是很优秀的炼金术士。那么在第五层的第四支环上，有一间炼金室还空闲着，那里准备着充足的材料，只是一直以来没有足够优秀的炼金术士……我很愿意看到你好好利用它。”

　　“那么多谢了。”兰德斯微笑道。

　　炼金室内，兰德斯保持冥想的姿势静静坐在那里，不用看，他也知道附近有窥探的眼睛。显然，晶石之塔内有人对自己的炼金术很好奇，他们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炼金术，才能造就一个如此年龄就能制造出捕网球这样开创性的作品，并能在炼金技术出色的同时成为一名准大魔法师。

　　这样的成就，即使是一个百岁的老魔法师也足可夸耀。更何况是个年轻人……呃，准确的说，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个世界，真的有天才存在，还是……有极大的阴谋？

　　也难怪他们会好奇。

　　兰德斯突然睁开眼，左右张望了一下，他随手从材料当中挑了几件，看也不看就扔在一旁的炼金釜当中，弹指点燃了其下的火焰。随着红色的火焰腾起，兰德斯迅速抓起另一把材料，就这么直接扔了进去。

　　这种近乎粗暴的炼金方式，显然吓着了偷窥者，不过，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在兰德斯双眼凝视之处，火焰变得微蓝，看起来似乎小了不小，然而熟悉火焰的观察者却知道，那是火焰温度聚焦到一个相对集中的区域所表现的现象。

　　单凭这一点，便可证明兰德斯是个出色的炼金术士。

　　兰德斯没有显露出自己全部水平，他使用的只是次一级的纯化炼金，凭这个，他已经可以炼制出自己想要的大多数物品了。

　　看似随手乱抓的材料，蓝色且集中的火焰……短短几分钟，炼金釜中便冒出诡异的蓝绿双色雾气，在炼金釜上方汇集成形。兰德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炼金釜，那两团雾气竟仿佛被巨力击中一般消散开来，但转瞬便又凝集，只是这一次，它们便混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