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上猎袭（1）

　　不知何时，一艘大船已然起火，火势蔓延的不快，但当人们注意到大火的时候，这条船已经有一多半被烟火笼罩。

　　但是，为什么了望哨没有报警？！红胡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也不怪那些了望的海盗，他们倒是很自觉的在上面放哨。只是，长时间的平静会让人精神松懈，而现在又是夜间，能见度本来就低。

　　而在海盗们没有看见的地方，一些淡淡的黑雾，更是加剧了这种半盲目的状态。

　　在黑雾的掩护下，可怕的袭击者一步步接近，直到三百米之内。这时候，那暗藏的爪牙才突然亮了出来。

　　猎犬，他们是兰德斯的猎犬，经受特殊训练，以强效高速的作战风格为目的产生的精锐部队。

　　红斧的船远在一公里之外，在那里，猎犬们从船上入水，泅渡这六百多米的距离，接近到三百米之内。紧接着，他们登上了离海盗临时营地两百米的一处小岛，在那里擦去水迹，从魔法口袋中取出油布紧包起来的迫击炮零件，迅速装配起来。

　　迫击炮的结构并不复杂，只要炮管的工艺足够精确，强度足够忍受高温高压，便可以了。真正麻烦的，是灵敏而安全的炮弹引信，和各种炮弹装药。

　　幸好，兰德斯是个不错的炼金术士，吉吉和小幽的手脚灵活，心细沉稳，是很优秀的助手。在三人小组的努力改进下，总算在实验室被完全炸毁前，捣鼓出了符合要求的引信。

　　至于不同的炮弹装药，反倒显得异常轻松了……毕竟，小幽早已习惯了制造爆炸时附加恶性状态的炼金道具了。

　　“燃烧弹装填，高低机……方向机……调整完毕。”五个小组几乎是同时将迫击炮架好，调整准确。

　　“准备……放！”

　　在海盗们发现前，五发迫击炮弹便同时落在最外圈的船上。这一次，这些炮弹可没有在表面涂上能发出火光的表层了，因此直到船支燃烧起来，了望哨也仍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影。

　　于是，海盗们立刻大乱。

　　迫击炮仍然有条不紊的射击着，它的射速虽然慢，但此时已然没有人会影响到猎犬们，他们放得很轻松，状态也就出奇的好。

　　两百五十米以外，炮弹落点误差均在十米之内，考虑到迫击炮的爆炸范围，这十米的误差已经足够了，更何况，打击的目标是一条条大船。

　　很快，在海盗们组织起来灭火的时候，已经有四条船陷入火海了。

　　此时，远处隐约出现了船影。

　　红斧的船队杀气腾腾的出现了。

　　说到海战，红斧的船队和红胡子的海盗团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粗略的估计，若是海上遭遇战，红斧的手下至少要四十条船才能吃掉红胡子的十条船，而红斧的船，却只有十五条。

　　他的船不够大，速度也不如海盗船快，水手们虽然也算是熟手，但和擅长跟踪突击的海盗相比，却还不够。而且，这十五条船上装备的床弩和抛石机，以及石炭投弹，都不如对方船上来的多。

　　然则，在猎犬们的远程打击干扰下，吃亏的竟是红胡子。

　　一方船只混乱，来不及出港，船员们疲于奔命，忙于救火，另一方则是蓄势待发，杀气腾腾。这样的战，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

　　“炮击结束。”猎犬们静默的收起放完炮弹的迫击炮，将它们就近藏在岛上，作上标记。

　　“计划B，登岛作战，目标红胡子首级。”

　　放下了背包，猎犬们便像是脱去束缚的猎狗，欢快的跳入海水中，迅速的向海盗们的岛上游去。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冲过了两百多米远的海域，从侧面避开主战场踏上了小岛。

　　一上岸，猎犬们便从背包中取出长弓，剥开防水油纸，飞快的挂上弓弦，迅速将其调整到实战的状态。

　　一名海盗发现了正在登岸的人影，然而在他开口前，一枝长箭破空而来，径直钉穿他的额头，一箭致命。

　　海盗们本就乱成一团，竟也没人注意到，二十头凶兽正出现在自己的侧面。

　　猎犬们杀人的速度很快，他们的武技说不上有多好，但简单有效，手中的鲨齿匕首总不离敌人咽喉，心脏，肾脏，一击致命。即使有少数身手出众的海盗能警觉的逃过第一刀，也会被接踵而至的肘间骨刺划破咽喉。

　　猎犬们的关节上，可是特别改造过的锋利骨刺，这些看起来又轻又薄的骨质平时收于体内，一旦弹出，却有着削断手臂粗硬木的锋利。

　　即使断了，用不了多久也能自己长好。

　　而且，大多数生物对于天生武器总是格外有天份。猎犬们在移植了这些骨刺之后，稍作练习便掌握了这些阴损但极有效的武器。

　　匕首一挥，顺势肘击，膝撞，蹱击……一连串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除非对方是白银骑士般的重甲，或是实力高超的强者，否则，大多数对手都会在这样的攻击下束手无策的。

　　所以，猎犬们杀人的效率很高。当海盗们发现的时候，这二十人已然冲破了海盗们的混乱防线，冲到红胡子的旗舰上了。

　　“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一柄冰凉的匕首。转瞬间，四名海盗便倒在猎犬们的爪牙之下，他们睁大眼睛，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带着疑惑与不甘死去。

　　分明……那些人的实力并不比我强，为什么连一回合都撑不下……这是战死者们的疑惑，然而，在这铁与血交织的舞台上，却不给人回味的时机。

　　一交锋，就有一方要倒下。

　　“目标确认，红胡子，十二级战士资格，擅长弯刀，力量型攻击倾向战术。”猎犬们回忆起兰德斯事先交给他们的情报，显然，面对这样的对手，正面硬拼并不是个好主意……

　　二十人同时解下背上的弓，弯弓搭箭，飞快的交织出一片箭网。

　　十二级战士资格的海盗而已，就算是二十级的强者站在这里，也不敢说不畏箭雨。猎犬用的并不是普通的短弓，无论是力量还是贯通力都胜过专业的长弓，这样的箭雨，绝不是一个力量型武者能够挡得下来的。

　　虽然红胡子卖力的挥着弯刀，劈飞了数枝锉骨长箭，但多的箭枝蜂拥而至，转眼间，便将红胡子射得如刺猬一般。

　　一击得手，猎犬们毫不犹豫的将长弓抛入水中，径直跳水逃走。

　　兰德斯告诉过他们，像他们这样经过特殊训练培养起来的人才，绝对要远超过武器的价值。所以，为了方便逃走，他们可以毫不可惜的扔下手中的精制长弓。

　　岛上更是混乱，没有了红胡子的指挥和压制，人数与士气都处于劣势的海盗终于崩溃了。

　　……

　　“红胡子被干掉了？十条船，没有一人逃出来？”老人大惊失色，一向不动声色的他终于动容了。

　　红胡子的武技也许不算太高，但作为海盗船长，他却拥有指挥十条船与帝国海军正面对抗的实力。

　　这样的人，居然在海上，连人带船被吃得干净？

　　“消息可靠？”老人很快沉静下来，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东方传来的茶砖价格昂贵，这微微发苦，香气淡雅的饮料并不是所有人都消受得起的，而老人手中的茶杯，虽然看起来并不惊人，却是价钱堪比等重黄金的白瓷。

　　这些，都是走私者运来的，只是现在，这样的东西并不像以前那么好买到了。因为其中一个重要的走私港口，椰岛的浊流港，已经不在老人的控制之下了。

　　虽然那只是帝国众多港口之一，但是，在老人看来，这是不可容忍的。

　　此例不可开。

　　然而，让老人惊讶的却是，那个勋爵，无权无势，竟然化解了自己的多次进攻。

　　第一次，红胡子的锁港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被人偷袭了一艘船。

　　第二次，紧接着，对那个勋爵精心制订的狙击行动也失败了，暗杀队员全军覆没，而对方却毫发无伤，只损失了一些杂鱼而已。

　　第三次，阿格利商会与风暴海盗团携手合作，对粮价的冲击也未能奏效。

　　老人的下属商会也试图吸引走私者的目光，只是，他们所做的似乎有限。毕竟，黑道的生意，与明面上的生意往来有所不同。

　　兰德斯在浊流港的武力优势很明显。

　　等老人重视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损失了两个接近十五级战士实力的好手，以及数以千计的金币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海盗团，一个有正规海军实力的海盗团。

　　现在，老人终于明白自己轻敌了，那个能反掌间覆灭掉红胡子的对手，绝对不是普通的敌人。

　　“现在，才是战争的开始啊……”

　　兰德斯并没有满足，虽然，他做得很不错，所得的成绩甚至超出自己的想像，但他仍然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自满。

　　目前的胜利，只是对手的轻敌。那个暗藏的对手，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实力。

　　现在，虽然他损失了不小的实力，但综合实力仍然远在兰德斯之上，一旦对方醒过神来全力发动，以兰德斯一个小小的勋爵，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

　　兰德斯需要时间，需要将战利品转换成实力的时间。

　　可是，他有很多事要做啊……

　　首先，小灰……我是说那个造魔，灰烬，就是个麻烦的家伙，它虽然口口声声叫着“我的主人”，但实际上，兰德斯对它的控制力并不高。

　　这麻烦的怪物，好战，嗜血，还时不时的喜欢溜出去乱转。幸好兰德斯现在是混黑道的，有一个暴燥爱打架的手下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问题是，这丫打架的次数太多了吧……

　　短短一周时间，灰烬至少干翻了十六个颇有实力的好手，近百的流氓或是海盗，砸烂了不下二十间店铺，让兰德斯狠狠的赔了不少钱这才了结。

　　好在，这家伙总算还有一点造魔的本能，知道要服从兰德斯的命令。可是兰德斯哪有办法总是跟在他后面呢？

　　除了这个麻烦之外，兰德斯还有新的想法。

　　吉吉体型细小，手指灵活，显然不适合近战。但小有小的好处，他至少要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操纵者。

　　操纵什么？蒸汽坦克！

　　没错，兰德斯正在试图制造一台蒸汽坦克。

　　因为吉吉体型小，所以，兰德斯可以减小蒸汽坦克的体积，而不需要像人类所驾驶的坦克那样巨大。这是一个实验品，而吉吉，正是实验品的一个零件。

　　说起来，蒸汽机的原理并不复杂。在兰德斯提出其中几个关键的设计思路后，小幽和吉吉便很快制造出第一台蒸汽发动机模型。

　　它的体积不大，结构怪异，噪音巨大，出力不足，但毕竟，它是这个世界第一台蒸汽机呢。

　　结构的问题不大，因为是实验品，所以吉吉和小幽都没有太在意美观的问题，在证实这样的设计可行之后，他们很快就修改出适合装配于机器内的蒸汽机了。

　　噪音的问题不容易解决，虽然在发动机外布设了吸收震动的材料，但这蒸汽机开动起来，仍然是震耳欲聋的吵闹。

　　发动机的出力……蒸汽机与燃气轮机其实原理类似，只不过一个喷的是蒸汽，一个喷的是火焰，重点在于，如何让蒸汽喷发的动能更大。

　　兰德斯很快想出了法子，他让吉吉试验了几种不同的液体，很快，他们便找到一种新的物质，其在加热时所产生的蒸汽，具有比水蒸汽更强的动能。虽然其成本要数百倍于水，但这蒸汽坦克本身在这个世界就是昂贵的奢侈品，不在乎这点成本了。

　　除了汽化剂和相应的添加剂之外，兰德斯还突发其想，在蒸汽室内以秘银和风属性材料做了一个简单的魔法阵，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让空气变成泡泡，然而放在蒸汽室内，它却竟外的能让蒸汽喷发的速度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