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海战之前（1）

　　“其实海盗们的眼光不用太好，这样，最值钱的货色才能便宜我们，你只要让他们知道，艺术品其实可能比普通金银制品值钱就好。”兰德斯摊手道，“还有，这些事先放一放吧，我交待你的那件事做好了没有？”

　　“那些事么，只要有足够的钱，还有足够档次的奢侈品和艺术品对症下药的送到那些人手里。”卡利斯答道，“很容易的，收买那些花花公子，再容易不过了，毕竟，我就是其中的一员，站在潮流顶端的花花公子。”

　　兰德斯大笑，他拍拍卡利斯的肩笑道：“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人比你更有资格说这句话，花花公子之王卡利斯大人。”

　　“只是我不太明白，这样，真的能带给你你想要的‘势’么？”

　　“相信我，那些人，就如同之前的你一样，虽然被看轻，但影响力却并不低。”兰德斯笑道，“我又不用他们做什么很大的事，只要一些小小的影响而已。比如，往城卫军里塞一两个下级军官，或是让我们的商会可以走私进入某个郡，很简单的，以他们一贯受的宠爱，要在这种程度上影响父辈并不困难，也许还可以绕开父辈，找到想要巴结他们的其他人。”

　　“的确，如果我有一个身为侯爵且在法刑署作署长的老爸，我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找到一大票中低级官员替我办事。”

　　“那么就很明显了，他们能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艺术品，或是用来讨好美人的流行服饰，而我得到了一些他们看不上的中低级职位。卡利斯，你一定猜到了我想要什么对吧？”

　　“你太瞧得起我了，我的聪明从来都不在这个方面。”

　　“中低级的军官，官员，掌握着这个帝国的命脉。他们的力量看似微小，但是……”兰德斯嘿嘿笑了起来，“有我控制的话，这些不起眼的小牌就能连成一连串威力巨大的连牌呢。”

　　“你是特意来和我炫耀的吗？”卡利斯瞪了兰德斯一眼，“我可不像你那么闲，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好吧，只是来问下你的进度而已，那么我先走了，第二步计划可以开始了，卡利斯，让这个世界看到你的不凡吧。”

　　“我会的。”直到兰德斯走远，卡利斯才轻声道，“这是我最擅长的，我一定会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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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帝国的一些不起眼的职位上安插了自己的亲信之后，兰德斯能做的事就多了起来，不过，这些棋子不会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他信步沿着环港的公路，一路走到港口，那里，远远的停着几艘大船，而数十艘小船正在迅速的围着那些大船，为船上搬运补给，卸下货物，以提高港口的效率。

　　在那些大船中，有一艘船引起了兰德斯的注意。

　　“那是英格利的风格吧……难道说，对方已经盯上了我这个港口了？”兰德斯挠挠头，“真是不幸，我还不想成为对方攻击的第一目标。要不，先把他们的探子灭掉吧。”

　　兰德斯弹了个响指，轻轻转了转，正在不远处巡逻的两名寻宝者立刻跑了过来，他们早就注意到，年轻的领主大人正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海上。

　　于是一听见响指声，这两人就立刻迎了上来，满脸堆笑，谄媚的点头哈腰。

　　好吧，对于这些流氓海盗出身的汉子们，兰德斯也不指望他们有什么气质可言了。他简单的指了指那艘英格利风格的船，问道：“知道那艘船吗？”

　　“是生面孔。”寻宝者们都是地头蛇，尤其对大船他们一向特别注意，尤其是这瘦高男子本来就出身于海员，对船上的营生更是熟稔。

　　“他们是新手，买卖货物不太懂行情，虽然没什么不妥，但多半赚不到什么钱。”他解释道，“我们注意那艘船一段时间了，他们应该不是海盗。”

　　“不是海盗，也许只是外国的密探，想看看我们的岛。”兰德斯冷笑，“你们，找点麻烦去试探下那艘船。”

　　“小的明白。”瘦高个子眼前一亮，他很久没有玩这种游戏了，自从成为寻宝者的一员，兰德斯的要求虽然不高，但轻易不允许他们打那些商人和海盗的主意——毕竟浊流港的繁荣都是建立在那些来访者的生意基础之上的。

　　想要试探很容易，不多时，一队寻宝者便以检查的名义上了那艘船，这队人很认真的寻视着，有时候笨手笨脚打碎船上的器皿，有时候调戏船上的女客，或是把船上的货物翻得乱七八糟。

　　那艘船并没有什么不妥，即使是货物被翻乱，即使是船长室的水晶烟灰缸被打碎，那些人都没有什么表示，只有让某个寻宝者试图调戏船上那位据说是会计师的女士的时候，才有两名强壮的“保镖”上前拦住了他，只是出手便将那名寻宝者推开老远。

　　“有趣。”兰德斯笑了起来，他示意手下撤退。

　　显然是有问题的，普通的商人，见到这样的检查一定会自觉的送上贿赂，他们没有。普通的商人，在货物被乱翻的时候不会无动于衷，至少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被打碎的时候，不会一点心疼的表情都没有。但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能忍住前面两种挑衅，为什么会因为对女士的调戏而动手？

　　那个女人，是很重要的人么？一个会计师……哼。

　　兰德斯没有调集一堆人冲上那船，浊流港有自己的规矩，如非万不得已，兰德斯不会自己去破坏这种规矩。

　　他绕过港口，沿着荒凉的海滩走出数里，便看到一艘隐没于礁石之中的快船。

　　一艘海盗船，属于红斧的海盗船。

　　“大人，您来了。”

　　“那艘船，看到了吗？”

　　“看到了，他们显然不是商人，虽然努力在扮演商人，但毕竟不是吃这行饭的，很多细节做的不够完美。这些密探看起来很少接触迷德洛的海上商人，我猜想。”

　　“以我的标准来看，不能漂亮的扮演需要扮演的角色，光光有战斗力还称不上密探。”兰德斯冷笑，“他们当中身份最低的两人，也有六级战士的实力，可想而知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弱。”

　　“大人，您是想……”

　　“我不想破坏浊流港的规矩，不过这些人，不能让他们轻松的将我们的底细泄露给英格利人，那样会让英格利人将椰岛成为主攻方向的。所以……”

　　“我明白了。”

　　当夜，一艘小船在满载着石炭和粗粮向附近的一艘商船运输的时候突然被另一艘小货船擦了一下，失去方向的小船一头扎向那艘英格利船。

　　小船狠狠撞上那艘大船，在撞击的瞬间，船上的石炭和粗粮不知为什么燃烧起来，这些易燃物以惊人的速度将大火带上整艘大船。

　　“将它隔开，隔到外海去！”便有人大喊道，于是几艘拖船从附近开了上来，以投石机将数根粗大的铁锚抛上那艘船，五六艘船同时发力，拖着那艘船向外海开去。

　　英格利人似乎有所警觉，但他们并没有动，只是默默的准备好了武器，表面上依然是一付任由寻宝者兄弟会处理的模样。

　　只是看起来，一切都像是意外，只是意外而已。看着那几艘拖船上架起水龙，从海中抽水喷出，英格利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专门用来海上救援的船只并不多见。于是，有人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本，偷偷在上面记了几笔。

　　火势渐渐小了下去，但大船侧面的破洞仍在漏水，虽然在英格利人的努力下，那破洞正在渐渐减小，但船只进水的速度仍然要高过排水的速度。

　　就在此时，几个黑影无声的从海中蹿出，飞快的冲进那破洞之中，刀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