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残暴拳（2）

　　麦吉士迟疑着，半晌说到：“我似乎看到了某个人的一生，从出生，拜师，努力学习，成为魔法师，直到战死……我似乎看到，大人您的身影？难道？”

　　“不用说出来，这可是一个禁忌呦。”兰德斯笑了起来，“把它交给你，代表着我的信任，你能想明白我的用意吧？”

　　“是的大人，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若是有第三者知道，便是我的责任……我明白。”麦吉士虽然年少，但作为流浪儿挣扎到今天，便证明了他有足够的聪明和实力。

　　兰德斯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表达对他某种程度上的信任。灵魂，一向是禁忌，即使是死灵法师，也不敢轻易沾染亡者的灵魂。而现在，兰德斯居然就这样向自己显露那种禁忌的能力……

　　麦吉士当然明白兰德斯的意思，只是，他并没有想过要背叛兰德斯，所以，他表现的相当坦然。

　　“这个灵魂已经没有了意识，但它的记忆与经验仍在。”兰德斯解释道，“虽然他只是个初级的魔法师，但是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你要学会在需要时融合它，并在不必要时将它的记忆与你自己的分辨清楚，这样，你便获得了力量。”

　　“力量？”

　　“对于魔法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

　　“我明白。”麦吉士点头道，“它会告诉我如何训练，如何战斗，如何成为合格的魔法师。”

　　“其实我有更出色的灵魂……不过，考虑你自身的精神力强度，只能接受这种程度的灵魂了。”兰德斯皱眉道，“好了，有这个灵魂作为后盾，你可以将一部份精力抽出，放在学习炼金术上。要知道，炼金术对精神力强度的淬炼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用灵魂来代替技巧上的学习，专精于精神力的修为吗？”麦吉士有些兴奋的说道，“这样一来，我的进步将会比普通魔法师快上数倍。”

　　“当然，你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天才的头脑加上十倍的努力，嗯，你可以这么解释自己的进步。好了，你找个机会去椰岛，我会让吉吉作你的老师，他的炼金术不在我之下，幻术上的实力更是椰岛第一。你就安心的做我的专属法师吧，麦吉士·席瓦。”

　　“向您奉献我的忠诚，并以此姓氏为荣，大人。”麦吉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麦吉士哦，年轻的从者，不要让我失望，脆弱的信任……人类的关系真是麻烦呀，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堕落成真正的恶魔，会更好些呢……”兰德斯喃喃自语道。

　　日落月升，碧绿山脉的夜总是凉意沁人，即使是盛夏也不例外。

　　冰凉的乱石堆中，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疾掠而过，若不细看，这道影子几乎是溶化在周围环境中一般，即使动得飞快，也毫不显眼。

　　那只是一只蝎子，一只体长两米，高耸着一条长尾，形貌凶狠的巨蝎。

　　它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周围，双钳大张，长尾一伸一缩，显得相当焦燥。

　　“这怪物倒是机敏。”全身漆黑的蒙面男子从阴影中冒了出来，冷笑着看着那头巨蝎，“这便是魔族么？和我国的品种大不相同啊。”

　　“魔族有进化的能力，也许是新制造出来的品种也说不定。别管那么多，尽量抓活的，我们还有任务。”

　　“是，大人。”

　　寒光一闪，巨蝎拼死甩出的长尾从中斩断，切口平滑如镜，过了半息才有腥臭的体液喷出——好快的刀！

　　然而巨蝎却并不打算就此被擒，它将双钳向前一张，猛挟向袭来的利刃，在蝎钳也如螯刺一般被一刀两断时，它突然自爆了。

　　对手显然没想到蝎子会有这样的能力，猝不及防之下，他竟被那炸裂的甲壳碎片射得如刺猬一般。大怒之下，那名持刀的黑衣人爆发出全部的实力，只见刀光如电，眨眼间将蝎子的残躯削成粉末。

　　“走吧，这便是轻敌的教训，好好记住吧。”

　　“知道了，大人。”黑衣男子忍着痛答应道，眼中满是怨毒。

　　兰德斯闭目倚在长椅间，脸上却带着微笑，刚才，兰德斯感觉到虫母的精神波动，他发现，似乎有人现在碧绿山脉中搞什么大行动。

　　人数虽然不多，但实力却不可小看，以迷德洛帝国的平均实力来说，达到六级以上的成员都可以称之为“好手”，而这一次虫母发现的不明身份者个个都在十级以上。

　　十级，便是普通战士和高手的分水岭了。

　　“看起来，有人惦记着碧绿山脉中的魔族巢穴呀，他们有什么想法呢？我很好奇呢……”兰德斯站了起来，微笑着望着星空。

　　第二天，茨凯尔前来拜访，他带来了关于碧绿山脉中魔族异动的情报。同时，情报上也指出，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在山脉中出没，他们通常会杀死目击者，只是这一次，由于对方低估了茨凯尔一家的实力，才反被茨凯尔击杀。

　　茨凯尔将对方的随身物件摊在地上，小幽好奇的捡起其中的两瓶药剂，抛弄着，不多时，女孩便站了起来，向兰德斯说道：“嘿，都不是本地货色哦。”

　　“你们……认识这个？”玛法好奇的问道。

　　“当然咯，小幽虽然不做这个，但好歹也是个炼金术士嘛，它用的材料和炼金术都和我们用的不太一样呢。”小幽嘻嘻笑道，“我猜，大概是他们用习惯了这一种吧。”

　　兰德斯接过药剂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杂物，说道：“看起来是这样，这些东西上没有任何标识，显然不是市面上流通的。如小幽所说，这些人，也许习惯于相信自己用习惯的物件，而不会轻易换用其他装备。”

　　“这柄剑，应该是英格利的式样。”阿莉希雅拿起对手的武器说道，“不是普通佣兵能买得起的，而是贵族们常用的佩剑。但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贵族，大约，也是类似于家族骑士之流的人物吧。”

　　“英格利人，家族骑士……习惯使用制式装备……”兰德斯抿起嘴角，弹了个响指，“很明显的线索啊。”

　　“啊，你是说那个……”小幽惊叫道，“在拉修恩遇到的？”

　　“看起来，也许就是那一位呢。”兰德斯笑道。

　　“你们在说谁？”玛法越发疑惑起来。

　　“英格利皇子，努修尔·伽修特。”兰德斯答道，“他所掌管的，正是英格利皇家机密行动部。”

　　“你们怎么知道……”

　　“因为被他追杀过，所以一回来就查了他的资料。”兰德斯答道。

　　玛法倒没什么，维兹林却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兰德斯一眼：一回来就查了对方的资料，这是准备报复吗？敢向一国皇子报复……这也算得上是胆大包天了吧。

　　“皇家机密行动……那种程度的资料，应该很难获得吧。”茨凯尔沉吟道。

　　“是的，除了惯用制式装备，行动诡秘之外，没有太多的线索了。”

　　“仅凭这个……恐怕很难断言对方就是英格利皇家机密部吧？”

　　兰德斯摊摊手道：“我又不是法刑署，讲什么证据。不管是不是他们，我都要向那小白脸有所表示，这是我对某个值得敬意的敌人所做的承诺。”

　　“您真不愧是……”茨凯尔摇头苦笑道。

　　“那么，即以吾兰德斯·席瓦男爵的名义，邀请‘茨凯尔一家’佣兵团协助调查碧绿山脉神秘人袭击事件。报酬五百金币，战利品自行分配，即日生效。”

　　“接受。”茨凯尔行了一礼，答道。

　　“准备一下，午后出发。”

　　兰德斯这边在准备出战，那一边虫母已然在兰德斯的命令下做好了准备。

　　魔虫们缩回巢穴，巩固防线，另一方面虫母又制造了大量体型正常的“小虫”，散布在巢穴周围数公里的范围内警戒。这些共鸣虫没什么优点，不过它拥有天生的心灵传感能力，将无数复眼所看到的景像传达到任一同类这里。

　　而虫母只要盯住最近的几只共鸣虫首领，就能将方圆几公里的地区尽收眼底——好吧，虫母其实没有眼，但虫母是天生的战争机器，它所有的智能地，都只为战争而服务。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敌人出现。

　　很快，便有了发现，虫母发现，有一队四人组成的小队正在向着巢穴所在东北方行进。它很快标出对方的可能路径，但是，在那数十条可能的路径中，似乎并没有有战术价值的目标。

　　虫母的思考范围只在战术层面，所以，它迷惑了。但幸运的是，它有一个相当聪明的主人。

　　兰德斯接到虫母的信息，便立刻下达了命令。很快，魔虫巢穴中便派出一队蚂蚁，浩浩荡荡的向魔族巢穴前进。

　　蚂蚁的步行速度相当快，除了魔族当中少数品种，大多数魔族部队都无法跟上那六只飞快的腿脚。然而，脆弱的强酸魔与蛇颈魔并不足以和成队的蚂蚁对抗——蚂蚁是数量越多，便越聪明的特殊昆虫。

　　如果没有专门指挥，单独的蚂蚁可以被一两个普通人类干掉，而一队百只以上的蚂蚁则是连同正规军的精锐部队百人支队也无法抗衡的对手。

　　这些蚂蚁很快冲入最近的一个魔族巢穴的防御范围，魔族显然不会放任这样的对手冲进自己的大本营，伤害到脆弱的奴隶魔和重要的巢穴附属组织。它们很快派出两百只前哨魔以钳形夹击的姿态堵了上去，同时，空中的眼球魔在蝙蝠魔的保护下紧盯着蚂蚁部队的附近，以排除虫子们偷袭的可能性。

　　这个魔族巢穴的实力相当可观，看起来魔族已经学聪明了，在实力足够强大之前，它们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只可惜，虽然人类没有注意到这个巢穴，而虫母却早就在关注这里了。

　　很快，一百多只蚂蚁便减员三成，同样的，魔族的两百前哨魔也损失了二十多只。巨蚂蚁强大的战力引起魔族的重视，它们很快调来更多更强力的魔族，企图将蚂蚁部队包围吃掉。

　　蚂蚁的反应也很快，在虫母的指挥下，兵蚁队长立刻领着部下快速冲破对方薄弱的侧翼逃走。不幸的是，它们逃走的方向，正是那支神秘部队的位置所在。

　　那四人小队正在林中隐秘的行进，突然听得树丛间沙沙作响，越来越近。猛然间眼前灰影一闪，便看到一头一米来长的灰黑色蚂蚁从树林中猛扑出来。

　　一头，两头……七十多头……如此数量的蚂蚁，体型又是如此惊人，迎面扑来时，即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皇家机密局精锐，也不免呆了一呆。

　　“布阵，三角！”幸好，队长的反应快，很快下达了命令。

　　为首的战士拿起剑与盾，一盾砸飞扑来的蚂蚁，手中长剑闪动着妖异的红茫，猛挥了出去，偷将三只蚂蚁切碎。另一名战士手持重武器，并不擅长对付这样成群的对手，他奋力挥动长柄斧，驱赶着想要靠近的敌人。

　　正面不行，还有侧面。蚂蚁们立刻放过了这危险的敌人，改向侧后方包抄，这时候，另一名冒险者打扮的男子举起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念出咒语，便是一团火球落入蚂蚁当中，将数只蚂蚁炸成灰渣。

　　蚂蚁们攻了两轮，都没能冲破战士与魔法师的防线，而对方还有一人未动。在虫母的指挥下，蚂蚁们立刻放过了对手，四散逃走。

　　四人小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发觉数量更多的魔族正向这边冲来。出于对魔族的敌意，魔法师不假思索的抛出一枚火球。

　　这一下，魔族的注意立刻转到了人类身上。

　　蚂蚁好吃，还是人类好吃？显然，魔族们更喜欢人类这样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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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法羡慕的看着小幽身后的炼金傀儡，两眼放光盯着不放，喃喃自语道：“好多钱，四千，还是一万金币？”

　　“小幽也不知道哦。”小幽笑嘻嘻的看着自己重新炼成的冰蓝之星，说道，“兰德斯帮我做的底子，我自己重新炼成一次的哦，小幽也不知道冰冰值多少钱的说。”

　　“单单是它的核心，就值四千金币。”兰德斯答道，“这是成本，事实上，努修尔大约愿意用两倍以上的价钱买回去。”

　　说完，兰德斯便看着茨凯尔一家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