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贤者，翼之主

　　老头看了看匕首，突然开口说了一串单词。那是史前语言，兰德斯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他猜出了其中几个关键词。

　　兰德斯摇摇头道：“不用，用拇指抵住中间的晶体圆球，它便会自动吸收水汽，将圆球上推，则干燥的程度上升，下推则反之。”

　　老头似乎很满意，他点点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兰德斯挠挠头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想问的话，那就是关于法则。”

　　“法则？那东西，是一切智慧生物的禁忌。”老头摇摇头道，“我自己所知道的，也仅仅是一丝法则的皮毛。”

　　“先知？”

　　“是的，预言的法则。我用了两百四十年的时间，才了解预言的法则这一丝肤浅的皮毛。但就是这一丝皮毛，令我成为一切强者不得不重视的对像。”

　　“预言术，能做到哪种程度呢？”

　　“怎么说呢……预言，就是一种计算。时间越近的事，计算的便越清晰，所谓的预言术，只是通过特殊的方法得到最大的可能性。即使是神谕，也只是比较高级的预言而已。”

　　“人类的智慧不可能超过神灵，所以，预言的推演便有极限？”

　　“是的，你很聪明。”老头点点头道，“任何一项法则，都是如此，人类总是有极限所在。”

　　“人类有一项是即使神灵也无法比拟的。”兰德斯微笑道，“想像力。”

　　“想像力？”

　　“是的，神灵习惯了对一切了如指掌的感觉，所以，他们缺少想像力。”

　　“那有什么用？”

　　“某些法则，会有用的。”

　　显然，兰德斯成功的引起了贤者的兴趣，两人交谈起来，便忘了时间。

　　小幽好动，见兰德斯和老贤者搭上了话，便偷偷扯了扯奥洛菲和阿莉希雅的衣袖，拖着她们跑出了木屋。

　　“兰德斯哥哥一定有很多事要问吧，我们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好玩的东西吧？”小幽建议道。

　　“你们两个去吧，我留下。”奥洛菲想了想道。毕竟，兰德斯和伊赛蒙都不是纯粹的战士，没有一个守卫保护仍然是很危险的。

　　那个贤者？谁知道他除了预言之外还会什么……

　　预言术最精通的便是计算，没有强大的逻辑学和推理能力，不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预言师。而成功的预言师，多半还要有更多的知识，比如宗教，地理，天文……

　　这名自称为‘翼之主’的贤者，就显然是其中的达者。他仅仅收集了六件奇迹物品，便从中推算出史前语言的一些基本句式。

　　对于法则，翼之主所知并不比兰德斯多多少。因为他应用的只是一个庞大而高深的法则，所触及到的仅仅是法则的肌理。而兰德斯却掌握着一整个低阶法则。

　　正是因为低阶，且完整，所以，兰德斯虽然不如翼主擅长计算推演，却也模糊的感觉到法则的一些特性。

　　因此，两人交谈起来，对彼此都是很有帮助的。

　　只是他们谈的东西太过枯燥，若是一一引述，只怕大家要抄砖头砸我了……于是，就让我们看看那只虫母吧。

　　虫母是特殊的造魔。它没有收到兰德斯的指令，于是便在完成兰德斯下达的目标后，开始自主发展。它本能的选择了尽可能扩张领地，于是，它制造的士兵便开始向外探索。

　　虫母的第一批士兵，是一群半米长的“虫”，它们形如猎犬，全身披着甲壳，虽然只有四足，也没有触须，但身体结构显然更倾向于昆虫。这些虫兵跑起来一蹦一跳，颇为滑稽，一双眼全是血光，虽然体型小，但凶悍的气势却是十足。

　　这些虫子论战力仅比普通人略强，但胜在体型小，速度快，虫母仅用了一会儿工夫，便繁殖出一大窝，数量足有数十，分成四队向四个方向跑去。

　　在大致查清了周围的地形后，虫母便感觉到这里是寒带地形。于是，它指挥着那些虫子开始清理周围的生物。在士兵们杀死一切可能造成威胁的生物之后，数十头微型化的奴隶魔便像蚂蚁一般四散开来，将死兽，植物等可供利有的材料一并般回虫母身边。

　　收集了足够的材料后，奴隶魔们便一拥而上，将所有材料吃下肚子，这些扁平的多足虫子有着惊人的消化力，它们迅速将有机物消化，制成粘稠的胶体吐了出来。而虫母则用部份胶体，制造了一个个形如树冠的蕈类。

　　利用这些蕈类吸取能源的特性，虫母能够更有效的获得能源，而不仅仅是消化有机物生产能量。

　　有了材料和能源，虫母很快制造出新的兵种。这些冰蓝色的虫子形似蝎子，与蝎子不同的是，它们的大钳更为狭长，尾部上也没有毒刺，而是一枚细小的冰晶。

　　六只冰蝎，就让虫母耗尽了能源。于是，这六只冰蝎便带着数十只跳虫，浩浩荡荡向之前发现的一支雪狼群扑去。

　　跳虫一拥而上，疯狂的扑向落单的雪狼，而冰蝎们则远远的落在跳虫之后，甩着长尾将末端的冰针甩出，射入雪狼体内。

　　尖啸山脉中的生物多半耐寒，然而，冰蝎的冰针不仅仅带着低温，本身也是毒液凝成，毒液入体即融，被冰针射中的雪狼立刻会变得肌肉僵硬，转眼间便被蜂拥而上的跳虫们咬成白骨。

　　雪狼本身也不算是强大的生物，一向占着数量的优势横行，只是，这支落单的雪狼小族群并不比跳虫的数量多，加上冰蝎是雪狼群从未见过的诡异敌人，那些阴险的冰针，简直是雪狼们的克星。

　　有了这些冰蝎在后压阵，虫子大军以战死三十只跳虫的代价，全灭十六头雪狼。随后，奴隶魔们便及时出现，将这些狼尸和跳虫尸体分割开来搬回母巢。

　　魔法生物的血肉和普通的有机物有所区别，用这样的材料制出的魔虫，很容易出现强化的变异种。

　　当兰德斯和翼主聊天的时候，虫母的虫子大军已经更换了数次新血了。虫子们不断挑战附近雪狼群，昆虫，鸟兽，在不断有虫子战死的同时，虫母也在不断的利用收集到的材料和能源制造更多的虫子。

　　很快的，冰蝎的数量达到了十二头，跳虫也在虫母的不断改进下进化成耐寒的亚种，除此之外还多出新的虫子，冰原蜘蛛和投弹甲虫，以及臭云甲虫。

　　冰原蜘蛛皮糙肉厚，是典型的肉盾，能够在行进路线上洒下蛛丝减低敌人速度。投弹甲虫能够制造黏液，令敌人滑倒。而臭云甲虫则是会走路的炸弹，一旦受击爆炸，便会形成可燃性的臭云，将敌人熏昏，甚至爆炸。

　　不过，这些种类，虫母很少派它们出动。因为虫母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控制能力，能够发挥出几种特殊魔虫的作用，如果任凭它们的本能战斗，虫母本能的感觉到那样的效率不高，浪费了这些花费大量材料和能量造就的特殊魔虫。

　　突然，虫母感觉到了兰德斯的召唤，于是它对所有魔虫下达了移动的指令，自己便响应召唤，回到造魔应该存在的空间去了。

　　兰德斯刚从木屋中出来，便感觉到了虫母的气息，他能察觉到虫母已然比当初强大了不少。考虑到让虫母继续发展下去，要控制它就需要更多的精力，于是兰德斯便将其召了回来。

　　一召回来，兰德斯便吓了一跳。

　　他知道虫母的智力极高，但没想到虫母竟然这么有战略意识，只是小半天的时间，这虫母便由当初的几只奴隶魔十多只跳虫发展到一支多兵种混同作战的魔虫军队了。

　　“奥洛菲，小幽和阿莉希雅呢？”兰德斯问道。

　　“她们两个闲不住，说是在附近寻宝去了。”奥洛菲微微抿起嘴角，答道。

　　不一会儿，小幽拉着阿莉希雅慌慌张张的回来了。

　　“怎么了？”

　　“虫子，这么大的虫子，好多，在那边爬来爬去。”小幽拍拍胸口，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起来并不是冲我们来的。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尽快离开。”阿莉希雅答道。

　　“难道说……小幽你怕虫子？”兰德斯忍着笑道。

　　“讨厌啦，人家只是……只是有一点点怕的说。”小幽脸上一红，躲到阿莉希雅身后。

　　说笑了几句，兰德斯等人便又上路。

　　“接下来，我们要找的是紫虫的卵对吧。咦？又是虫子？”小幽抱怨道。

　　“其他几味材料我都已经托人弄到了，所差的只有龙鳞和紫虫卵。不过，紫虫并不是小幽你想像的那样，它虽然叫虫，却是巨型魔法兽。”伊赛蒙更正道。

　　“巨型？那就是说……有好几十个人那么大？”小幽呆住了。

　　“长十五米，直径两米，头部有数个复眼，极为强壮，能喷吐毒液和酸雾。”伊赛蒙解释道，“不过放心，我带了足够的解毒药剂和中和药剂。”

　　“讨厌，小幽讨厌大虫子……”

　　其实，对于伊赛蒙大师来说，真正的麻烦是如何进入山脉深处，真正面对紫虫时的恶战却毫无亮点可言。

　　紫虫有三种攻击方式，一是喷出强酸性的毒雾，二是用长长的身体扫击，三是钻入雪地之下，从脚底扑出啮咬对手。虽然产卵后的紫虫因为护卵的天性而异常凶猛，但还是不敌兰德斯小队的默契配合。

　　阿莉希雅与小幽各持着一个自制喷雾器站在洞穴前吸引紫虫的注意，一旦紫虫喷出酸雾，则两个女孩一扳曲柄，便由喷雾器喷出一蓬碱性的中和药剂，令毒雾变质为无害。即使偶尔有毒雾漏过，小幽有谢肉祭法则化解一切恶性状态，阿莉希雅腰带上挂满着解毒药瓶，令毒素毫无作用。

　　顺便说一句，中和药剂是伊赛蒙的杰作，而这个喷雾器，则是小幽的发明。这不起眼的小圆筒结构简单，只要事先用手压杆令其中气压上升，一旦扳下曲柄，则气压会将液体挤向金属制成的雾化器，在压力的作用下将液体打散成雾状。

　　雾状的中和剂要比直接用瓶子泼洒效率要高，我们都知道，粉尘和液雾有着千百倍于原状态的表面积，更大的接触面积导致更快的反应速度，于是，紫虫赖以保命的致命毒液便成为无害的有机物。

　　紫虫的智力低下，直到喷完了毒雾，才开始抡动长长的身体扫击。只是它的力量虽然大得惊人，速度却不快，而阿莉希雅和小幽两个女孩无一不是速度惊人的类型，在神行术的光环下更是快得像风。紫虫尾部一扫能轻易击毙一头大象，却怎么无法打中两只小猫。

　　当紫虫想要钻入地面时，阿莉希雅立刻作势冲向虫卵。护卵的紫虫哪里肯让对手接近后代，于是便只能继续钻出地面，护住虫卵。

　　在这个过程中，兰德斯正在洞外不慌不忙的以自己最慢的速度施展强化魔法，奥洛菲与水晶骑士石盾战士挡在他的身前，静静的守护着。

　　片刻，当紫虫被两个女孩折腾得精疲力竭时，兰德斯的魔法也成形了。

　　一声大喝，强化十倍的火球术呼啸一声射入洞中，几乎是在同时便看到小幽拉着阿莉希雅嘻笑着溜了出来，从火球下方钻过，跳到兰德斯身边得意的只摇着脑袋，任长发摆来摆去，显然是兴奋得难以自制了。

　　轰的一声巨响，刚刚追出洞的紫虫便被一记火球术炸得发昏，紧接着奥洛菲的刚弓射出致命的透甲箭，趁着紫虫无从躲闪的机会径直射穿了它的头部。

　　紫虫的生命力却极顽强，被击中要害却毫不迟钝，怒吼着便向奥洛菲扑来。咣的一声巨响，只看到水晶骑士和石盾战士合力扛下了紫虫的撞击，虽然被推得滑动数米，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但还是将紫虫死死抓住了。

　　兰德斯默不作声抽出炎魔剑，低吟几句，猛一挥剑轻轻跃起，直斩向紫虫的伤口。

　　他的脚步轻盈，挥剑的姿势却仿佛挂了铅块，说不出的怪异。这，便是造魔·泰的帮助下，兰德斯训练的成果么？

　　炎魔剑之灵伊夫里特兴奋起来，它能感觉到对手的强大，对于这个自己一向不认可的主人，能够有勇气向如此强大的敌人挥剑，伊夫里特的心情便好了起来，所借给兰德斯的力量，便又多了一分。

　　一剑下去，紫虫痛得嗷嗷直叫，兰德斯并不打算给紫虫挣扎的机会，手中的剑由重转快，一剑快似一剑，至最后已然轻如鸿毛，只是在紫虫的伤口上划出一道道新的伤口。

　　这不是作战，是虐杀啊……

　　一剑，将紫虫钉死在地上。

　　兰德斯收手后退，示意小幽和奥洛菲收回魔宠后退。他知道紫虫在濒死时的爆发力更强，这种生物之所以危险，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那越是重伤快死的时候越是凶暴强悍的特质。

　　过了几分钟，估计着紫虫应该已经死透了，兰德斯才和小幽上前探查，只看见坚硬的山洞表面竟被紫虫的临时挣扎抽得遍体鳞伤，一地的碎石显然都是紫虫的杰作。本来就巨大得惊人的洞口，被紫虫差不多扩大了一倍……

　　“好可怕……”小幽吐着舌头说。

　　“那把剑。”伊赛蒙说道，“似乎是炎之魔神伊夫里特寄宿之剑？”

　　“是啊。”兰德斯缓缓抽出长剑，拿在手里，静静看着剑身上如活物一般的焰形纹饰，答道。

　　“传说伊夫里特之剑是第六代拉修恩王佩剑。”伊赛蒙看着魔剑，说道，“传说剑里藏着一个秘密。也许，只有得到伊夫里特承认的强者才能‘看’到那个秘密。”

　　“是这样吗？”兰德斯笑了笑，将剑收回魔法口袋，“可惜，伊夫里特的承认，远比六阶魔法更可望不可及。”

　　“说的也是，你毕竟还是个魔法师啊。”伊赛蒙微微一笑道。

　　“那么，收起虫卵，我们就回巴瑞尔城吧。”兰德斯看了看天色，“该死的，我不想在这冰冷的天气里再次夜宿在雪地里了。”

　　巴瑞尔城内，兰德斯百无聊奈的坐在旅店的房间内，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虫母。

　　通过虫母，兰德斯知道那群魔虫已然在城外的无人区进入冬眠状态。同时，兰德斯也发现那些蕈类——原来虫母所造的，不仅仅是虫，还包括植物。

　　奇怪的是，作为造魔，虫母竟然除了奴隶魔之外再没有制造过任何有恶魔特质的生物。即使是奴隶魔，现在看来，也渐渐在向昆虫化的方向演化。

　　不过兰德斯觉得，虫母的方向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昆虫，数亿年进化至今的生物，是经过历史长河不断优胜劣汰的产物，一种相当完美的机体。与植物的叶，茎，根系一样，它们也无一不是经过淘汰，最符合物理，化学，热动力学的模型。仿造昆虫和植物所生成的魔物，显然要比兽形甚至人形的魔物有更高的性价比。

　　兰德斯要的，并不是拥有漫长生命的士兵，而是短时间内就能培育起来，能适应某些极端环境，或是有特殊用处的消耗品。

　　没有智慧的昆虫，就不会让兰德斯倾注太多感情，用起来，也不会太心疼……而且，昆虫的生长周期短，数量大……

　　突然间心念一动，兰德斯收起虫母，看着房门。房门吱哑一声打开，只看到小幽探进头来，做着鬼脸。

　　“什么事？”兰德斯笑道。

　　“伊赛蒙老爷爷说，可以推荐我们去王立魔法学院进修哦。”小幽笑嘻嘻的说道，“你要怎么谢谢聪明的小幽？”

　　兰德斯和小幽等人用的身份证明几可乱真，但那仅限于佣兵的身份。想直接仿冒法师工会的身份证明显然是在找死，不过，有伊赛蒙的介绍，用那合法的平民身份弄到一个魔法学院的进修资格，并不算困难。

　　兰德斯与小幽进魔法学院学习，阿莉希雅便和奥洛菲一道，在附近随便逛逛。

　　奥洛菲是拉修恩人，阿莉希雅长在边境，大小美女对于拉修恩都相当熟悉。兰德斯也不担心她们会有什么事，她们的实力，应该不在兰德斯之下，如果兰德斯不公开使用造魔力量的话……

　　王立魔法学院，小幽和兰德斯拿着伊赛蒙的介绍信，走进了学院办公室，不多时，他们便拿到了长袍和徽章，和炼金术进阶课程的相关教程。

　　本来，兰德斯是打算拿了书就走的，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所谓的教程语焉不详，果然，还需要有真正的炼金术大师指点才行。

　　如此，他便放松下来，带着小幽开始参观学院。

　　只是……在某种恶俗的规律下，带着美女参观学校的穷小子，总会遇上麻烦的。

　　然而幸运的是，兰德斯遇上的麻烦，并不是贵族子弟带着一票小弟趾高气扬作威作福，要挑战决斗之类的俗套，而只是一个对小幽很感兴趣缠着不放的苍蝇。

　　从装束上看，这只苍蝇身份应该不低，试探之下，便发现原来这厮竟是一个炼金术士，而且，似乎是兰德斯和小幽的学长。

　　小幽何等机灵，立刻甜甜的向苍蝇先生请求炼金术的知识。苍蝇激动之下，差点连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底细都卖了。可惜此人虽然学了许久，却似乎没什么天份，询问几句，便开始支支吾吾。

　　小幽适时露出失望的神情，苍蝇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要替小幽借来高年纪同学的炼金术课笔记和导师的详细资料。小幽这才开心起来。

　　苍蝇兴冲冲的跑走了，临走前，他终于还是俗套的带着威胁的眼神盯了兰德斯一眼。

　　兰德斯面无表情，直到苍蝇跑开，这才揉揉小幽的头顶，大笑起来。

　　苍蝇虽然炼金术学得一般，但显然还是有点本事的，他居然借来了一整套从初期到高级的炼金术授课笔记，显然记笔记的学生相当用功，笔记不但详细，还有自己的思考，对兰德斯和小幽来说，其价值也许还要高过那些炼金术专著。

　　而导师的教案则更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兰德斯不由多看了那苍蝇两眼。

　　小幽甜甜笑着，一边夸奖着苍蝇的人缘和能力，一边好奇这些资料从何而来。苍蝇倒是毫不隐瞒，他直言这是因为自己在学院内刻意结交所有有实力的学生的结果。

　　兰德斯开始对苍蝇感兴趣了，他记下了苍蝇先生的大名，安亚拉·里索那斯。

　　“亲爱的优莉娅学妹，明天，是学院里的魔像搏击赛，你要参加吗？我正好有两张前排的票。”苍蝇……我是说安亚拉，急切的问道。

　　“可是，我要和哥哥一起去附近租房子，买日用品，还有很多事要做的说……”小幽抬起脸，绝对是天真无邪的说道。

　　“没关系，这些事交给安亚拉学长就好了……等一下，你说哥哥？”

　　“兰德斯哥哥啊。”小幽眨着眼睛，似乎不明白安亚拉为什么惊讶的样子。

　　“是哥哥啊……”安亚拉突然后悔自己没有仔细看看，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可能冷落了那不爱说话的年轻人，想想可爱的优莉娅与她哥哥之间的亲密，安亚拉真想咬自己两口。

　　“两位后辈，这些事，交给学长吧，我认识的人多，你们等我消息。”说完，安亚拉急急忙忙告辞了。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学员名单中寻找兰德斯和优莉娅的名字，果然，他看到，两人的姓氏都是席瓦，这么说，果然是兄妹？

　　“搏击赛？听起来很好玩，我们也去参加吗？”小幽仰着脸问道。

　　“明天就开始了，我去哪给你找炼金傀儡？”兰德斯笑着问道。

　　“把水晶宝宝装成炼金傀儡行么？”小幽两眼一亮道。

　　“唔……说起来，见识一下拉修恩的魔像技术，也是不错的。”兰德斯笑了笑道，“走吧，去伊赛蒙大师的实验室，借点工具。”

　　兰德斯本来的炼金术就相当不错，来拉修恩求学，只是希望取长补短，以拉修恩派系的知识与自己所知融会贯通，相互映证，也许能让自己有所突破。

　　无论是炼金傀儡还是魔像，和这里的学生相比，兰德斯的滚石显然是绝对优势的，甚至连水晶宝宝也具有相当大的优势，这样强大的战力与他们的身份并不相衬。

　　虽然是高级炼金术的学员，但兰德斯的实力，应该可以和几个教授炼金术的老师相比了。

　　兰德斯突然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他叫来小幽，两人溜出城去。

　　小幽好奇的看着兰德斯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也不见怎么动作，便从附近召集了一群完全不认识的虫子，吓得女孩直往兰德斯背后躲。

　　这些虫子发出听不懂的怪异声音，似乎是在交流着什么，不多时，它们便即散开了去。兰德斯皱着眉想了想，回头让小幽回城，买一大车的燕麦和干肉前来。

　　然后，将马车打发回城之后，小幽便看到兰德斯将那个奇怪的东西放在地上，不多时虫子们叼着形形色色不知名的物事前来，将其放在那奇怪的东西前，很快的，小幽讶异的看到，那足有一人高的大堆燕麦和少量干肉，连同那些五颜六色的固体物一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兰德斯，那是什么呀。”小幽揪紧兰德斯的长袍，低声问道。

　　“它啊？它是虫母。那些是它的粮食和材料，这些五颜六色的，是蕈类浓缩的高能量物质……”

　　“什么是高能量哦？”小幽追问道。

　　“就像是猛火油之类的，只要一点点就能烧很久的那种东西。”兰德斯笑道。

　　“唔……”

　　在小幽疑惑时，虫母已然控制着奴隶魔将全部材料全都消化掉了，转化成幽绿色的胶泥，吐了出来。不多时，虫母便将触须伸入胶泥中，只见那团胶泥渐渐的汇成球状，缓缓开始变化。

　　过了小半天，虫母的制造工作终于完成，站在小幽面前的，是一个像十岁小孩一般的身体。

　　“这个呢？”

　　“这是半成品，用它来代替炼金傀儡那麻烦的身体炼成。”兰德斯解释道，“虫母与我的精神是相通的，所以，它造就的有机体便好像是我用精神力打造滚石的身体一般，接下来，我只要对其使用炼金术做好最后的整备，就得到一个成品了。”

　　“嘻，这样好快哦。”小幽夸奖道。

　　“好了，我们把它运回实验室。把最后的部份做好，然后小幽你去报名参加明天的比赛，嘻，一定很有趣。”

　　“可是兰德斯哥哥，炼金傀儡不是只和制造者心灵相通吗？我怎么指挥？”小幽反问道。

　　“你拿着虫母即可。”兰德斯答道，“虫母的精神力与我同调。”

　　比赛的规则很简单，赛场有一个结界，控制者站在赛场两端，控制着各自的魔像或是炼金傀儡相互战斗，直到一方认输或是被击倒。结界能隔绝精神力，所以，在结界中的控制者并不限制控制的数量，也就是说，你大可以控制一百个魔像与敌人作战，只要你的控制力足够强大……

　　或者有人说，是对手而不是敌人？我想你错了，普通的对手，又怎么会选择这动轭上千金币的游戏呢？事实上，傀儡搏击赛的成绩，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导师的注目程度，对于男生来说，比赛的明星显然是大多数女孩关注的焦点。

　　这样的背景下，对手变成敌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反正对于小幽来说，不管是谁，若是把她价值上千金币的傀儡打坏，那就是她的敌人了。

　　只是看了几场比赛，小幽便对比赛规则有了概括的了解，加上身边的苍蝇——我是说安亚拉事无巨细的解说，小幽很快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