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问罪

　　司空慧兰坐在双子星大厦东楼最高层办公室，表面看去她的眼睛聚焦在电脑上，其实却在思索着跟商业无关的问题。

　　她在想跟秦焱第一次相遇以来，每一次冲突和交锋的过程。

　　为什么会这样呢？

　　凭自己的才智，凭自己掌握的力量，一次又一次不管是正面冲突，又或是暗算陷害，最终却都被那个混蛋化险为夷。就像这次，自己把他突破到神武境界的消息，通过一些渠道传递给“天命”，原本想着紫微会不惜一切代价灭了秦焱，可结果竟然连偌大的“天命”，都毁在了他的手上。

　　那可是全球势力排名前十的存在，实力绝对不下于她所掌控的“湮灭”，却落得个全军覆没的惨状。

　　如果……

　　当然，她也知道这次“天命”的覆灭，不知秦焱一个人能做到的，炎黄有几股势力参与其中。如果秦焱把“湮灭”当成目标，这些势力中的大多数都不会帮他，但覆灭“天命”已经证明了他的影响力。

　　换做另一个人，不等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她早就已经放弃了。

　　她是个商人，她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斗气，不是为了一点小矛盾，搞得双方都有损失。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屡次让冲动战胜理智呢？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想跟他对着干，就是想看到他输，虽然她知道这种想法要不得。

　　咚！咚！咚！

　　就在这时，落地的防弹玻璃窗传来声响，她扭头看去，再一次忍不住火气上升：那个混蛋竟然不走正门，此时此刻正趴在窗户外面，关键他敲窗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极其让人讨厌的笑容。

　　她告诉自己要理智，她强忍着没有发飙，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毫无表情的打开窗门。

　　嗖！

　　秦焱从窗外跳进来，无声无息落地，然后很自来熟的走到酒柜旁，把手伸向酒柜里摆满的名酒。

　　“想喝点什么？”他问道。

　　“这里不是你家。”司空慧兰皱眉。

　　“我是客人，主人家招待客人，不是很应该的吗？”

　　他拿起一瓶年份很高的路易十六，随手打开瓶盖，直接对着嘴巴灌了一口，然后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忘了帮你倒了，要不我拿个杯子，你也喝点？”

　　司空慧兰不喜不怒的看着他，面外表情，如同蒙着人类皮肤的机器人，心里却恼怒之极。

　　这个混蛋！

　　他都已经对着嘴巴喝了，竟然还问自己喝不喝，他有一丁点让自己喝的诚意吗？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那瓶路易十六，是酒柜里价值最高的一瓶，自己都舍不得喝，他却当成白开水一样牛饮——这个暴殄天物的王八蛋！

　　“你大概没弄清楚自己的位置，这次是你来求我，不是我求你。”司空慧兰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我求你？求你什么？”秦焱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药材。”

　　“什么药材？”

　　秦焱一副很惊讶地样子，惊道：“谁告诉你的？我这次来跟什么药材可没关系，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嘎！

　　这下子把司空慧兰弄晕了，之前凤凰主动跟她联系，说是想收购她这段时间收集的那批药材，价钱比她的收购价高一倍。可是她没有答应，她的回复是：想要药材就让秦焱来求我。

　　所以，当他出现时她就感觉到胜利的契机，她在想他会怎么求自己，是让他跪地相求还是磕头赔罪呢？

　　可是……现实跟预料中怎么不一样呢？

　　他根本没有提起药材的事，当自己提出来时，他竟然否则，并摆出一副根本不知情的样子。

　　还说是兴师问罪，他想问什么罪？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没有看到任何诚意。”司空慧兰转身面向落地窗外，摆出送客的架势。

　　“我说了，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兴师问罪还需要诚意？”秦焱笑道。

　　“滚出去。”

　　“把我的消息出卖给紫微，莫非你以为我忘记了，或者不打算追究了？”秦焱没有离开的意思。

　　“没错，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她没有否认。

　　“你很强。”

　　秦焱从沙发上站起来，轻笑道：“我承认，你的那种能力很强大，根本不是我所能抗衡的。如果你能持续发动那种能力，只要两击就能要了我的命，可惜你只能发动一次。一次，只能让我重伤，你猜接下来我会怎么做？”

　　司空慧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经过上次的交锋，她很清楚秦焱说的没错，上次自己差点被反噬身亡，就是他在受伤之后施救，才让自己活了下来。

　　他受到自己一击之后，既然能出手救自己，同样能做其他事！

　　“你想怎么样？”她转身盯着他。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从窗户进来了吧？”

　　秦焱笑眯眯的看着她，耸耸肩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不介意抱着一个大美人一起死。”

　　“你不会。”司空慧兰说道。

　　“如果你连一击都无法发出呢？”秦焱笑的更灿烂了。

　　“什么意思？”

　　“有一种，天生对自然之力存在某种感知，并且能对其进行操纵。可惜，由于这种能量级别太高，一旦使用将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荷……恰恰由于这种能量级别太高，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根本不可能修炼古武，体质跟普通人无异。如果相隔时间太短连续动用这种能力，就会因为反噬而导致心脏、经脉、血管爆裂身亡。”

　　“你……”

　　这是属于她的最大秘密，虽然有极少数知道，但了解的却非常少，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秦焱却把她的这个秘密，说得头头是道，怎不让她震惊万分？

　　“别急，这些还不是重点。”

　　秦焱的目光转向酒柜，指着酒柜上的一个角落：“你大概没有注意，我刚才拿酒的时候顺便放了点东西在那，一个开瓶器。当然，就算你看到了也不会多想，毕竟它只是个开瓶器，只是它的材质有点特殊，那是一种叫百香木的东西……你知道百香木是干嘛的吗？它是龙酥蛊的蛊引。”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空慧兰有些慌张。

　　“你应该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我不想当救蛇反被蛇咬的农夫。”

　　秦焱的笑容更加亲切起来，说道：“所以，救你的时候我顺便下了点蛊。你知道的，有些蛊必须要蛊引才能发动，龙酥蛊就是这种蛊。它是一种不会致命的植物蛊，中蛊后不会有任何感觉，一旦接触百香木的气息才会发作，而它的作用就是，通过对中枢神经的麻痹造成精神恍惚。”

　　“你敢对我下蛊？找死！”司空慧兰已经感觉到了，脑子有点昏昏涨涨的，脚下有点发飘。

　　“你是不是想，即便这样还是能对我发动攻击？”

　　“去死吧！”

　　“如果你这么做了，一定会后悔。”

　　秦焱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轻笑道：“对于你的身体情况，我比你了解的要多得多。拥有你这种特殊体质的人，之所以能控制自然之力，正是源于一种很玄妙的感应。人类是通过什么感应的？毫无疑问是大脑，是精神，是思维。以你目前的状态，即便能释放出那种能力，攻击力也将大幅度下降，根本不可能让我重伤。你只有发动一击的机会，如果你连伤我都不可能，你猜我会对你怎么样？”

　　“你……秦焱！你太无耻了！”司空慧兰少有的发怒了。

　　“跟你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

　　拿起酒瓶重新做到沙发上，秦焱笑眯眯的说道：“你先是在我身上扣黑锅，让我跟三井重工为敌，后来又直接派出杀人去平江对付我，甚至把我突破到神武的消息告诉紫微。别忘了，在那之前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知道古人是怎么报答救命之恩的吗？你不以身相许就算了，竟然还借刀杀人害我，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人品？如果你不是司空御的孙女，我早就把你杀了——别以为你有那种能力，我就杀不了你，除了只能释放一次的能力，你本身就是个普通人。”

　　听着秦焱这一大段话，司空慧兰神情有些扭曲，厉声喝道：“别跟我提司空御，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杀就杀，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

　　“就因为他把你逐出天池？”秦焱问道。

　　“你……”

　　“不用怀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知道真相也不足为奇。”

　　就在秦焱正式加入“影”之后，凤凰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关于司空慧兰和司空御之间的秘密。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屈指可数，恐怕除了司空御本人，就只有凤凰了，甚至连剑尊等人都不知情。

　　没错，司空慧兰是司空御的亲孙女！

　　听到凤凰说这个秘密时，最让秦焱难以相信的是，司空慧兰七岁的时候，就被司空御逐出天池了。当时秦焱还在想，先不说司空慧兰是司空御的亲孙女，即便只是个普通门人，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犯下什么滔天大错，让他做出把她逐出师门的决定？

　　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离开家人之后，在外面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也难怪司空慧兰对司空御心存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