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资格……之类的

　　冬天转眼就到了，这几天下雪下得很大。稍微有点冷。稍微有点兴奋。因为昨天的时候，春日总算原谅了我，SOS团终于再次聚在了一起，热闹的吃了一顿火锅。在这时候，春日犹豫了一下，还是想要我搬到SOS团里面住。那种“你过来住的话，我就任你处置”的感觉强烈到了让人受不了的程度。

　　稍微有点动心了呢。

　　不过，如果我真的搬来住的话，芙兰妹妹肯定会宰了我……还有你的。

　　所以不能。

　　……好吧，这只是我的借口而已。真正的理由是春日太过强势，而且太过自我中心，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感觉的确不错。但是人多起来的话就糟糕了。特别是在多起来的人和我关系暧昧的时候。她绝对不会给我留面子的。

　　所以说，如果要往外带的话，我宁愿带实玖瑠出去，虽然很有可能丢脸，但也比春日强。当然，如果是佐佐木或者鹤屋学姐的话，她们肯定会给我涨面子。就算是妹妹也好，至少会让人觉得很可爱……但是春日不行。

　　“这就是说，我们之间结束了么？”虽然没有答应春日的要求，但是作为补偿，今天夜里我留在了SOS团。

　　深夜，其她女孩儿都很识趣的躲开了。我和春日两个人坐在房顶上，看着漫天的星星。春日这样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我心里稍微有点不祥的预感。之后这样问。

　　“自然是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啊。”春日这样说道：“和我在一起很别扭吧。”

　　我无言以对。

　　“我就是这种性格啊。盲目自大，目中无人。这辈子想改也改不了了吧……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应该不会结束了。这也是托你的福呢。”

　　“非常对不起。”我这样道歉。

　　“用不着道歉吧。而且如果真的是抱歉的话，是不是稍微晚了一点？”

　　“……非常对不起。”除了这一句话之外，我再想不到应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即使你毫不留情的利用了我，之后又把我像是用过的抹布一样丢掉了。来这里好几个月之后光顾着找新的女人，甚至连看我一眼都欠奉……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一会儿工夫，我连说对不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低着头，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

　　“因为我爱你啊。”春日抱住了我，之后这样说道：“你是我的爱人。所以，哪怕你杀死多少多少的人，毁掉多少多少的世界，乃至到最后完全抛弃了我，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你……因为我，爱你啊。阿虚。”

　　说到这里，春日终于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我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却让她很严厉的制止了。

　　“不要回应我！”春日这样喊道。

　　“……为什么？”

　　“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会让我产生不该有的希望——我受不了同时两次的伤害。我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我会死的。”

　　我再没有说话，安静得很，甚至没有再动弹，就好像是泥塑木偶一样，任凭春日用很难受的姿势抱着我。让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我真的真的很想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我还是神的时候就不可能了。如今我已经失去了那份力量，那就更不可能了……”春日继续一边哭一边说：“所以，结束了，不可能了，完了。我们两个之间，已经完了——”

　　“——不是这样的。”我很没有底气的反驳了一句。

　　“怎么可能？！像我这样除了一张脸好看之外，性格糟糕的可以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会一直喜欢着我？！”春日这样说着，之后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

　　好痛。

　　春日非常非常用力的咬着，哪怕以她的力量，连我最外层的表皮都咬不透，但她仍然极为用力的咬，就好像要将她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说什么不在乎，完全是假的啊。怎么可能不在乎。

　　稍微有一点要流泪的感觉了呢。我这样想着，之后终于伸出了手，抱住了春日已经开始变冷的身体。

　　春日似乎消气了似的，并不在用力咬了。但是仍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

　　累了么？的确稍微有点晚了呢。我这样想着，之后想要抱着春日回去睡觉。却发现完全掰不开春日抱着我的手臂。

　　“春日？”我试着叫了一句。春日完全没有回答。

　　睡着了么？这可不行啊。在这么冷的天气下睡觉会感冒的。我又提高了一点音量，贴着春日的耳朵喊她的名字。

　　仍然没有回答。

　　这时候，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外面稍微冷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啊。

　　春日她，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深夜，人之里的绝大多数居民都被这一声突兀的惨嚎惊醒了。

　　紧接着，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情况发展的SOS团一众人等马上冲了出去，之后对着现在的情况不知所措。

　　“……”有希很冷静的蹲了下去，检查了一下春日的状况。之后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眼巴巴的看着有希，希望她能说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哪怕是骗我也好……

　　有希对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个劲儿的向下坠。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过去了。

　　“离开吧。让他们两个单独待一会儿。”鹤屋学姐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之后拉着实玖瑠的手就要离开。

　　“凉宫同学……怎么会？！”实玖瑠惶惶然，就好像没了主人的小狗一样，完全不知所措了。

　　所以，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我和春日就这样在冬雪之中呆了一整个晚上。春日抱着我的动作就好像凝结了一样。非常用力，好像在用全部的生命来拥抱我。其中透露着无尽的遗憾和不舍。

　　但是最终她仍然选择了死亡。

　　我早该知道了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和其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如果她还有那份力量的话，她绝对会选择毁灭一切。如今她没有了那份力量，所以她选择了毁灭自己。

　　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第二天，我抱着春日的身体从房顶上下来了。之后坐在SOS团屋里面，同样感觉茫然不知所措。

　　看着春日不甘心的脸，我觉得我好想失去某种东西了。不单单是春日本身，还有更重要的，某种资格。

　　悲剧了啊。

　　我苦中作乐的惨笑起来。让得知消息过来跑过来的妹红觉得更加气愤了。

　　或许是因为相性极佳吧。春日在人之里混的这几个月里，已经和妹红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而妹红也相当在乎春日。毕竟对于她来说，朋友这种生物弥足珍贵。

　　既然是无话不谈，那么有关感情方面的事情，自然也谈得相当多，妹红对于我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渣相当不满……

　　好吧，只是稍有不满而已。

　　毕竟幻想乡目前还处于封建的中世纪。藤原妹红更是来自极为土鳖的中古日本。在那时候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就不只有一个老婆，妹红早就见怪不怪得了。甚至还把帮着老爸追后妈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某neet拒绝了自己老爸的求婚很是恼火。

　　所以说起来，妹红也只是一直劝解春日罢了。用的自然是中古世纪女孩的传统思想。

　　然而，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春日接触的却是一套完全不同的理论价值体系。自然不可能回被妹红说服。

　　不过这一点小事并不能影响她们之间的友情。说起来妹红如今也算是SOS团的准成员之一。春日一想要发什么疯，也会把她叫住。

　　“我的确有感觉出来，她对你的怨念颇深，却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种傻事。”

　　这一会儿功夫，妹红把其她女孩都支开了，说是有话要单独对我说。

　　说起来，这一段时间我来来往往的，也在人之里见过妹红很多次了。知道她虽然表面上很凶恶，好像小痞子一样。但实际上却是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尽管见了面之后绝对会斗嘴，绝对会说她是小痞子。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有所缓和。至少不会像刚见面那次一样，差一点打起来。

　　……

　　我低着头，看着春日的脸。强忍着泪水。并没有回话。

　　“你真的喜欢她么？”妹红问到。

　　我依旧没有说话。

　　妹红叹了口气，之后抓了抓头发。抱着腿坐在我对面。

　　“其实说起来，你的能力也很不错的吧。在地狱里面抢个人什么的，应该不难做到吧？”妹红这样说道。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她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已经被毁掉了。她的存在已经被抹杀。不会进入轮回的，死了就是死了。”我这样回答道。

　　“你想救她对不对？”妹红这样问。

　　我抬起头，稍显诧异的看着妹红。

　　“别管那些什么狗屁的存在之类的了。我只为你你是不是想要救她。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是。”

　　“很好——跟我走吧。我们去个地方。”妹红说完之后拉起了我的手。

　　“哪里？”我完全没有自主能力一样，被妹红拉了起来。

　　“自然是能把春日救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