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回到原点

　　“将那把剑交给我。”

　　身后传来那个男孩的声音，但是此刻我已经收回了手，原本冲天而上的黑色光柱也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被分裂成两半的青铜像在向人们宣告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转过身看去，那个男孩双手拿着火把，对准了我们。

　　“将那把剑交出来，我们已经受够这种生活了。”

　　四周不断出现杂乱微小的脚步声，抬头望望左右前后，发现许多和这个男孩一样衣着破旧不堪的孩子。他们瘦弱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但是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敌意。那是一种贪婪而饥饿的，狼的眼睛。我好笑的摊开双手，冲着他们晃晃。“很抱歉，我可什么都没有拿到啊。”

　　“你说谎！！！”

　　男孩挥舞着火炬指向空无一物的青铜像内部。

　　“我明明看见你把那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把它交出来！！！它让我们无法离开这里，再这样下去，我们会饿死的！”

　　“交出来！！交出来！！交出来！！”

　　剩下的孩子们也开始齐声喊道，看着这个场景，爱莉莎不由有些害怕的躲在我的身后。

　　“喂，凖，这些家伙怎么办？”

　　“你今天被阳光晒过头傻了吗？”

　　我将她从身后提起，又放回了前方。

　　“当然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这是我的最后一句话，而听到这句话的爱莉莎，则已经冲上前，抓破了为首那个男孩的喉咙。接着轻轻一甩，尚有一丝呼吸的尸体就以美妙的曲线划过天空，重重的跌在地面上。那对干瘦的腿在毫无意义的挣扎踢打了几分钟后，终于停了下来。整个广场顿时一片寂静，只有那从气管不时冒出的丝丝漏气声。那些黑暗中的孩子们都惊恐的看着原本应该活着的他们的同伴，不约而同的后退了几步。

　　“好了，别玩的太过火，我们走吧。”

　　我拍拍爱莉莎的头，然后向村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股强劲的风夹杂着嚎叫声从我的身后传来，即便不用回过头去，我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个孩子已经跳出人群扑向了我，但是那不过也是无谓的攻击而已。

　　“死吧。”

　　我轻轻的叹息了下，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这也是测试我的魔剑究竟还有没有战斗力的唯一方法。想到这里，我的左手平伸，黑色的光线从掌心射出，当我感觉到那冰凉而坚硬的剑柄部分时，它那锋利的剑刃已经在那孩子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永远无法修补的伤疤。

　　“真是可惜……”

　　我抚摸着光滑的剑身表面，看了一眼已经被拦腰切断的尸体。

　　“你们还有谁要来吗？”

　　我晃晃手中的剑，但是那些孩子中却没有任何人敢回答我的问题。

　　“哼，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居然还敢阻挡我们的路。”

　　爱莉莎走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衣服轻轻拉了拉。

　　“你确定要全部杀掉他们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会阻止的。”

　　那些孩子眼中流露出的绝望和恐慌并没有动摇我的决心。他们也不过是那些东西而已，在为自己活下去而奋斗，但是最终必须得有人来为他们收拾这一切。也许当初将他们父辈带来这里的我，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我举起手中的剑，看着鲜血顺着凹槽流下，渐渐消失在根部，我可以感觉到它因为许久没有品尝鲜血而开始兴奋的心情。

　　“那么……我们开始吧。”

　　这不过是一场屠杀，在我和爱莉莎的追逐之下，那些孩子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他们只能尖叫着四处逃跑，试图躲在破烂的木屋和一些狭窄的缝隙中，以避开我们两人的屠杀。但这是徒劳无益的，我手中的剑可以只用光线就穿透世界上的一切物质，他们中的很多人被钉在了墙壁上，许多人被爱莉莎的双手撕裂，当最后一声微弱而悲惨的嚎叫消失后，在这个破败的村落，已经再也看不到活着的生命了———除了我们以外。

　　“感觉如何？”

　　我甩掉剑身上的鲜血，接着那原本固体化的剑变成了一团黑雾，就这样消散在空气中。爱莉莎满足的舔食着指尖上的鲜血，然后冲我点点头。那身白色连衣裙已经被染成了红色，看来不换是不行了。

　　“不过，你也真是坏。人家帮你看守了那么多年，结果还落了这个下场。”

　　说着，爱莉莎踢了下脚边已经开始僵硬的尸首。

　　“最后不打个招呼不行啊。”

　　我笑了笑，拉起爱莉莎的手。这一次我们穿过了广场，来到一座二层楼的后面，那原本应该是一个大的菜园，但是现在那里除了数百个七歪八扭插在土壤中的木牌以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我领着爱莉莎走到其中一块木牌前，上面刻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罗迪·利特———食人族最受尊敬的巫师，爱尔西欧的管理人，古老的诅咒与他同在。》

　　“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孩子吃掉。”

　　我看着那块墓碑，苦笑着摇摇头。

　　“这就是原因，他们不能走出这里，不能去伤害人类。但是他们终有一天会灭绝，就是这样。”

　　听着我的说话，爱莉莎歪着头，似乎有些不解。

　　“你不觉得该有解除诅咒的方法吗？”

　　“那东西？”

　　面对爱莉莎的问题，我耸耸肩膀，指指上面。

　　“大概只有那家伙知道。”

　　我们在村中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剩下的所有东西，那座青铜像依然屹立在那里，我们也没有特别去对它下手。就当给这些死去的可怜生灵留个纪念吧。我和爱莉莎站在外面，看着熊熊的大火无情吞噬着一切。我将爱莉莎抱在怀中，可以感觉到她有些发抖。吸血鬼怕火，这种生理本能上的反应即便意志再如何坚强，也总会是有的。仿佛感觉到我的怀抱，爱莉莎紧紧靠在我的身体上，似乎在寻求一丝温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低声问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好答案了。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