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衣卫

    听到老朱这么说，王德化心中虽然惊惧万分，但却也充满了庆幸，因为老朱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着这次不会杀他了。


    “多谢万岁爷开恩，多谢万岁爷开恩。”


    王德化连连叩首谢恩。


    只是他心中也很清楚，这次老朱不但没有杀他，而且还没有任何处罚，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做事。


    若是这次老朱交代的事情他做不好的话，恐怕剥皮填草这话就不只是威胁了。


    想到这项太祖时期最为出名的刑法，王德化心中就不由得一阵胆寒，“万岁爷放心，老奴保证此事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司礼监出去的那些税监，确实要么是跟他有点关系，比如他的干儿子什么的。


    要么就是背后有后台，他需要卖人面子，不然他也不会将这些肥差交给他们。


    只是现在既然老朱要严查这件事了，他也顾不了什么后台背景，什么关系了，都必须的下狠手了。


    为了他自己的小命，别说是干儿子了，就算是他亲爹都得死。


    “你做事，咱还是放心的，尽量把动静弄小一点，别闹出什么乱子。”


    “还有，你东厂是负责监察百官的。”


    老朱将王德化拉起来之后，语气淡然的说道：“下次咱再问你东厂事务的时候，咱不想再听到你说没什么事这句话。”


    “明白了吗？”


    “明……明白。”


    王德化心中再次一颤，知道老朱这是打算让东厂加大对官员的监察力度，但他根本不敢多想，只是颤声说道：“老奴知道，此事老奴会安排的。”


    “嗯，你去做事吧。”


    老朱看着腿都被吓软的王德化，强撑着离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有些气闷。


    按照他的性子，这些贪污的，盘剥百姓的，不管是官员还是宦官，有一个算一个，他都得给剥皮填草了不行。


    但严刑峻法是需要足够的实力作为支撑的，以大明现在的军力，若是都杀了的话，那恐怕不等李自成打到北京，大明就要提前亡国了。


    所以老朱只好忍住心里的杀意，一点一点的来，暂时先杀一部分留一部份，震慑住这些剩下的大的，然后再将盘剥百姓最凶的那些小的给清掉。


    重症需要下猛药这话是不错，但若是药下太猛了，恐怕病还没治好，人就先死了，所以老朱只能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来。


    等王德化走后，老朱唤来了王承恩，开口说道：“咱信不过他，回头往东厂和司礼监插点人手，给咱盯着他带点。”


    同为内廷宦官，王承恩若是往王德化手下安插探子，八成瞒不过王德化。


    只是这事根本就没必要瞒着，只要让王德化知道，老朱在盯着他，就足够了。


    而王承恩也明白老朱的用意，点了点头，开口应承道：“老奴明白，等回去老奴就安排人去做这事。”


    “承恩，咱信得过你，以后需要你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老朱看着王承恩，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以前的事，咱就不计较了，往后要记得守住本分。”


    “老奴明白，老奴不会让万岁爷失望的。”


    王承恩心中十分通透，他只是老朱这是在敲打他，毕竟作为崇祯的贴身太监，在这个朝堂环境下，他不可能清澈如水。


    但不管他以前如何，从朱元璋说出这句话之后，以后他就只能清廉如水了。


    “明白就好。”


    老朱微微颔首，能做到秉笔太监这个职位，说明王承恩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只需要点他一下，以王承恩的忠诚，以后自然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咱要回宫了，你去派人把骆养性找来，咱找他有事。”


    骆养性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但真正的实权却是掌管锦衣卫，如今崇祯朝的锦衣卫，都归骆养性掌管。


    只是此人生性谨慎，但却是个软骨头，北京城破之后，被李自成抓了就投降李自成了，


    后来满清入关，这家伙又转头投降了满清。


    只是看在他有几分能力的份上，老朱不打算因为一些没发生的历史就直接砍了他，而是准备给他一个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乾清宫中，骆养性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老朱回来，骆养性立刻跪下行礼，道：“臣骆养性，见过陛下。”


    “嗯，起来吧。”


    老朱坐回桌案后面，看着骆养性开口说道：“咱听说，陈新甲有意与满清议和，此事你收到消息了吗？”


    “议和？”


    骆养性有些懵，显然并不知道此事，“回陛下，此事并未收到消息啊。”


    “哦。”


    老朱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开口问道：“咱听说，潼关附近有位游医，叫吴又可，治疗瘟疫颇有成效，声名远播，此时你可曾知道？”


    “这……”


    骆养性更懵了，问前面那句还靠点谱，毕竟是朝中大事，归他锦衣卫管辖，他没打探到消息，也能算他锦衣卫办事不力。


    可后面问这个游医是什么意思？他在京城，怎么可能知道潼关附近的一个小郎中的事。


    因此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陛下，潼关太远，此事臣也不知。”


    “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打探情报的。”


    老朱突然暴怒，厉声斥责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咱养你们这些锦衣卫有何用？”


    说实话，老朱对于骆养性手下的锦衣卫相当不满。


    在他大明初期，锦衣卫人数虽然不到，但却相当精干，说句夸张的话，若是他有心的话，下面大臣放个屁，他都能让锦衣卫查出来这屁是有味的还是没味的。


    结果现在可好，锦衣卫号称十五万众，结果连朝廷大事都打探不出来。


    这样的锦衣卫，还要他何用。


    听到老朱的责骂，骆养性心中十分憋屈。


    他锦衣卫人是多，但那大多都只是线人。


    可现在，有多少年没给他们拨过款了，别说是线人了，就连他们这些正职的锦衣卫都时不时的有欠响的情况发生。


    没有钱，谁给你提供情报，没有钱，怎么收买那些大臣的仆役亲属，没有钱，他们怎么安插人手。


    但即使心中憋屈，他也不能跟老朱诉苦，因此只得低头认错。


    “锦衣卫进来多有懈怠，是臣之过，臣回去就整顿锦衣卫，还望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