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锦衣卫王国兴

    王国兴，锦衣卫指挥使，在名义上算是锦衣卫内最高的官职了，但也只是名义上的，因为左都督骆养性，才是锦衣卫真正意义上的主官，他最多只能算个二把手。


    此人对大明忠心耿耿，在大明亡国之后，自杀殉国。


    也正是因为如此，老朱才会秘密召见王国兴。


    有他的重用，锦衣卫势必会重新成为大权在握的一个机构，但他对骆养性不放心，这大权他不可能这么随意的交给骆养性。


    若是骆养性用心做事那就罢了，若是骆养性胆敢阴奉阳违的地方，那王国兴将会是骆养性的掘墓人。


    作为正统的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的身材完美诠释了锦衣卫的选拔标准，虎臂蜂腰螳螂腿，身形矫健，孔武有力。


    以这种标准选拔出来的锦衣卫，行军打仗可能不算太强，但若论捉对厮杀，天下很少有人能胜得过锦衣卫。


    而王国兴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整个锦衣卫中，实力能超过他的绝不超过三个。


    “锦衣卫指挥使王国兴，见过陛下。”


    王国兴看到老朱之后先是行了一个礼，得到老朱的示意之后，他这才站起身来，“陛下，您深夜召臣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嗯。”


    老朱点了点头，然后将锦衣卫即将整顿一事，大概说了一下。


    这些事情，刚才他跟骆养性都没有解释这么清楚。


    “锦衣卫整顿，势在必行，但咱担心骆养性会处事不公，所以才把你叫来了。”


    “整顿锦衣卫？”


    王国兴心中微微一惊，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锦衣卫的现状了。


    锦衣卫的组成途径分为三部分，其中最多的就是世袭，也就是老子是锦衣卫，等老子退了，儿子不用选拔，直接就能入选锦衣卫。


    虽然这些世袭来的锦衣卫，实力参差不齐，但因为家庭的影响，这些人中还是有不少精干之辈的。


    除了世袭之外，便是选拔，原本来说锦衣卫的选拔标准十分之高，除了体格要达标之外，还要是能识文断字。


    可惜的是，随着大明逐渐崩坏，只要能花钱，是个人都能加入锦衣卫。


    这只是底层，问题还不算太大，在王国兴看来，最严重的问题则是那些宦官塞过来人手。


    那些太监虽然是阉人，没有后代，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亲戚，因为以前东厂势大，所以把亲戚塞进锦衣卫挂职，都快成了那些太监的常规操作了。


    甚至不只是亲戚，就连他们名下一些受宠的人，他们都会直接塞进锦衣卫挂职，而且往往官职还都比较高。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对外号称十五万的锦衣卫，刨去这些挂职的和那些酒囊饭袋，真正可用的人也就三四万人而已。


    而就这三四万，如今大多也都混迹在锦衣卫底层，郁郁不得志。


    说白了，以前的锦衣卫想要出头是拼能力，拼资历，有实力你就能出头。


    而现在的锦衣卫，则是拼背景，拼后台，没有好的靠山，任凭你立下泼天之功，到最后这功劳也落不到你身上。


    王国兴这些年已经见过了太多这种事，舍命立下大功的锦衣卫士卒，运气好的话，上面的人把功劳吃完之后，还能给你留口汤喝。


    但若是运气不好，上面的吞掉功劳，然后反手就把你做掉，你连哭都没处去哭。


    所以要想彻底整顿锦衣卫，且不说其中的难度有多大，就单说要得罪这么多人，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了。


    而自己那位老上司骆养性呢，他的性格说好听点叫谨小慎微，说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


    因此王国兴觉得，骆养性八成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全面整顿锦衣卫吧。


    想到这可能又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心血来潮，王国兴心底忍不住有些失望。


    说实话，王国兴是很希望看到锦衣卫整顿的，但这事牵扯太广了，真下狠手整顿，不止需要骆养性有魄力，还需要崇祯有大魄力。


    说句大不敬的话，但王国兴觉得……在魄力这方面，可能这俩人都要稍微差那么一点。


    虽然心中对这次整顿不抱什么希望，但既然老朱说了，他这做臣子的自然没有置喙的余地。


    “陛下需要臣做什么，臣定当万死不辞。”


    “咱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一共就两件。”


    看着王国兴的表态，老朱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一，帮咱盯着骆养性，别让他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第二，咱听过周奎这些年借势敛财，家产不下万金，你从锦衣卫中选一些好手，帮咱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国丈周奎？”


    王国兴听“崇祯”这么说，心中不由得有些茫然。


    国丈周奎可是当今皇后的亲爹，陛下如今让他收集周奎敛财的证据，这是打算大义灭亲吗？


    只是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啊，毕竟他们这边把证据找出来了，回头皇后那边再吹点枕边风，皇帝再一心软，到时候周奎没什么事，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锦衣卫。


    算了，怕得罪人当什么锦衣卫，若是到时候皇上真心软了，大不了脱了这身飞鱼服不干了，皇上还能因此斩了他不成。


    想到这里，王国兴把心一横，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陛下放心，此事臣亲自去办，最多三日，必定给陛下一个结果。”


    “好。”


    老朱用欣赏的眼神看着王国兴，开口说道：“骆养性的性格咱也知道，他不适合当锦衣卫的统领。”


    “想要统领锦衣卫，就得有与百官为敌的勇气。”


    “王国兴，不要让咱失望。”


    老朱并不是在给王国兴画大饼，而是真的看好王国兴。


    一个能以身殉国的人，必定不乏对抗百官的勇气，让这样一个人来执掌锦衣卫，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陛下。”


    听到老朱这近乎是直接许诺的话，王国兴心中不免有些心潮澎湃。


    他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太硬的靠山，能爬到锦衣卫指挥使这一职，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之前就算是骆养性从锦衣卫掌权人的位置退下去了，锦衣卫的掌权人也轮不到他这个指挥使。


    但现在现在有老朱亲口的亲口许诺，只要老朱回头不改主意，那这锦衣卫主官的职位，他就有希望去碰一碰。


    想到这里，王国兴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陛下回头会不会改变想法，他都要努力试着去争取一下锦衣卫主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