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问心无愧
就在林平之还在感伤的时候。
白秋霜却说道：“你虽未杀五岳盟主与嵩山掌门，但因你之故，却有千万人命丧屠刀之下，你为自己的富贵，甘愿给昏君充当鹰犬。伱虽未杀人，但因你而死的人却如尸山血海，你这等助纣为虐之辈可谓是罪大恶极。”
白秋霜的话语一时之间让林平之摸不着头脑。
林平之此时不禁问道：“伏白姑娘何出此言？在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做的每一件事均是为国为民。收归火耗让百姓减免了税负，减轻了百姓们的压力。让家家有余钱。而我谏言推广种植番薯等作物，让无数饿肚子的百姓们，可以吃饱。我所谏言之事均是为国为民，何来助纣为虐？况且当今万岁乃是明君圣主，不可多得的中兴之主。又何谈昏君？”
白秋霜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哦？看来林大人是不肯承认了？那么好，我便将林大人做过的事情都谈一谈。”
白秋霜说道：“之前京城晋商的钱庄伙计得罪了林大人，而林大人却小题大做，查抄了晋商的钱庄，之后更是牵累八家晋商满门近万人被杀，被流放。可有此事？”
听到这件事林平之坦言回答道：“有！这件事确实是在下侦办的。”
白秋霜望着他说道：“好！既然你敢承认，便证明你还是条好汉。”
听到白秋霜说这件事，不少的江湖人也安耐不住了，纷纷开始声援白秋霜。
纷纷高呼白姑娘说得好之类的奉承话，然后开始大骂林平之无耻。
不过这并非是他们真心声援白秋霜的，只是因为他们在八大晋商的钱庄银号里存了不少的银子吃高额的利息。
毕竟做生意是需要本钱的，资金链是不能断的。八大晋商也跟这些来钱容易的江湖人有金融上的往来。他们这些人这些年靠着往八大晋商的钱庄里面存钱，可是吃了不少的利息。
从本质上将，这些江湖人们也是八大晋商卖国利益的受益者之一。只不过他们作为储户，朝廷没找他们的麻烦罢了。只是将他们的银子全部归纳为藏银，然后全都查封了。
一般的平头百姓们，能做到衣食无忧收支平衡已经十分不易了。也没有余钱存到钱庄里。
而一些富商们怕受到八大晋商获罪的牵累，也不敢去讨。只能吃个哑巴亏，当做是做生意赔钱了。
而这些江湖人们，多年来的钱财尽数被朝廷充了公，他们的心中窝火。现在白秋霜说起了这件事，他们自然也要跟着痛快痛快自己的嘴了。
林平之说道：“姑娘对此事存有误会。那晋商钱庄的收债人确实得罪了我。而他们放高利贷，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我派人查查为民除害这何错之有？若是姑娘不信的话，那些被这黑心钱庄卖进青楼的女子名单就在我北镇抚司的大堂之上。姑娘可按图索骥，找这些被解救的姑娘们问问。是不是这样。”
白秋霜闻言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林平之的话跟她娘白玉衡所说一点也不一样。
八大晋商在白玉衡的口中是八家老实本分的商人，只是朝廷看中了他们的财富，才给了他们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小题大做，查抄了他们的家财，将三族满门抄斩。
为此她还特意带着白秋霜看了八大晋商全家灭门问斩时的惨状，还让她看了八大晋商家中女眷被大明的官差们凌辱时的样子。以及她们充了官妓之后的悲惨生活。
因为白玉衡的刻意引导，避重就轻，断章取义，才让白秋霜不曾问过来龙去脉便下意识的认为八大晋商是好人。
她只看到了八大晋商倒台后的凄惨，却没看到他们平日里是如何卖人卖人，逼良为娼，放高利贷逼的其他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不过见到林平之言之凿凿，甚至还有人证物证，她的底气也减了几分。
随后白秋霜说道：“即便其门下有这等不法之辈，但惩处了元凶首恶便罢了，为何要小题大做杀人全家？你可知道八大晋商被满门抄斩时的惨状，他们的妻女被人凌辱时的样子！这一切全因你而起。”
林平之闻言之后回答道：“不错，此事确实因我而起，八大晋商的家眷也确实凄惨。但这件事全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犯了抄家灭族的王法，林平之作为北镇抚使自然要秉公执法。纵使殃及池鱼，我也是问心无愧。”
白秋霜闻言气的浑身颤抖指着林平之骂道：“你好狠的心！”
林平之依旧是淡然的说道：“并非是我心狠，而是他们确实该死。如果只是放高利贷，赚些黑心钱的话的确罪不至于抄家灭门，但我北镇抚司的同僚们在查查他们放高利贷的这件事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八大晋商资敌的证据。”
“他们多年来勾结朝中贪官污吏，屡次倒手倒卖朝廷配发给边军的物资。而且他们还勾结外敌，将朝廷运送粮草物资的路线告知了敌人。”
“之后敌人来劫杀官军物资，之后敌军再低价把这些被劫物资低价卖还给他们。而朝廷物资被劫自然要另行筹备。而他们又将这批物资转手高价卖给朝廷谋取暴利。这一来二去他们将一批物资，最多倒卖了五六次。所获不义之财何止千万？”
“眼下播州之乱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我大明万千将士在前线流血流汗，却得不到物资军饷的补给。他们此举无异于帮助叛贼，谋害我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助敌人荼毒我方百姓。此等可谓奸贼！恶贼！逆贼！”
“而且他们不单单资助播州的叛贼，根据朝廷查抄的账册，他们之前甚至于东瀛倭寇有所往来，他们将火药等军需卖给了东瀛藩主丰臣秀吉，以此来让他攻打高丽。此等无父无君的卖国之贼，灭其三族已经是皇上天恩浩荡了。若是按照律法，当诛九族才是。而那些贪官污吏与这等奸商勾连，收受贿赂，自然也是该死之辈。”
“而这些也都是有账可查的，这些物证也都在北镇抚司当中。若是姑娘想看的话，在下倒是可以用职权将这些证物账册给姑娘一观。根据我北镇抚司的查抄，他们贩卖人口，逼良为娼，放高利贷，通敌卖国的账册均在，而那些被杀，被抄家的朝廷官员贪污腐败的证据也在，只是不知道姑娘想不想看了。”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白秋霜，就连江湖众人也都是哑口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