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左良玉的悔意

    “梅儿......”


    “小姐，您快将这解毒丹服下！”


    床上的左良玉见左羡梅溢血，才强行抬头开口，就被对方的婢女打断。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左羡梅，心中立时涌上一股愧疚之情。


    原来左良玉先前因急于攻占陕西，又苦于银钱不足，加之担心与多尔衮有往来的范永斗借机闹事，便以游览为名，将山西的富户强行带往陕西。


    他原计划是占据陕西后，再让山西富户将家业搬过去，这样他便可以依靠陕西的地利和山西的富户稳住关中，画地称王，待时而动。


    不曾想老奸巨猾的范永斗看破他的谋划，竟以替身前往，之后更是趁翟堂、王登库等掌舵之人离去之机，大肆吞占他们的资产。


    范永斗初时虽占了不少便宜，但由于他不分敌我的攻击，其他家族纷纷联手反击，因此在山西引发了一场商战风暴。


    因范永斗一向与左良玉走得较近，让其他家族以为是左良玉暗中授意，纷纷向朝廷靠拢。


    左良玉见事与愿违，加之陕西战事不利，便又急忙将翟堂等人送回山西，才暂时化解了这场风波。


    没想到一波才平，一波又起。


    在商战余波未平之际，山西的瘟疫再次爆发，以致百姓流离失所，纷纷逃往京城、河北等地。


    左良玉虽查出此事是山西富户为弥补损失所为，但他因先前已与之交恶，加之陕西之战尚需他们支持，在他们献上钱财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并未予以理会。


    只是加紧推进陕西的战事，想尽快摆脱这个是非之地。


    可惜天不从人愿，尽管左良玉在陕西战场上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却因高杰的掣肘和叛军的反击，不仅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反而陷入了僵局。


    就在他泥足深陷，为钱财发愁时，卢九德找到了他，并主动送给他五十万两黄金。


    随后又表示只要左良玉应允朱由崧与左羡梅的婚事，会再送给他五百万两黄金。


    左良玉虽不相信朱由崧会有那多黄金，但见卢九德出手就是五十万两，认为对方纵使拿不出五百万两黄金，剩余钱财应也多余五十万两。


    加之当时战事已到最紧要关头，而他已无钱可用，便佯作应允，准备夺取陕西后再理会。


    没想到卢九德也十分狡猾，他虽将藏宝图交了出来，却只说出了其中两处的具体地点，至于其他宝藏所在地，则委婉表示要等左羡梅与朱由崧成婚后才能告知。


    无奈之下，左良玉只得传信让左羡梅北上，同时暗中派人去探查。


    没曾想左良玉的人才从藏金洞中取出了三万两黄金，就被高杰的人发现，并仗着人多，占据了藏金洞，发了一笔横财。


    左良玉得知后大怒，立刻令惠登相率兵南下，一边借机责问高杰，一边暗中挖掘另一处宝藏。


    他虽未想到高杰会承认此事，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趁双方对峙之时，再次强抢宝藏。


    高杰此举彻底将左良玉激怒，正当他准备亲率大军去教训高杰时，却接到刑氏的一封密信。


    刑氏在信中声称先前之事皆是流寇所为，他们并不知情，并表示若左良玉有需要，他们愿意全力协助。


    随后又委婉地表示，现今国库空虚，河南突然出现数额巨大的藏宝洞，应尽早查明来源，上报朝廷。


    最后刑氏直言他们无意于陕西，并已将兵马全数撤回，只愿得一片养兵之地......


    左良玉自也看出信中的威胁之意，不过他一向看不起高杰那等降将，更不用说是不守妇道的刑氏。


    加之左梦庚接连催饷，他本想大军压境，将高杰铲除，好专心挖掘宝藏。


    不曾想他正在整军时，京城那边突然传来败报，让他心生忧虑。


    随后不久，他又接到了朱元璋的圣旨，让他解释瘟疫之事，否则便率军前来。


    与此同时，因李五哥高价募兵之事传开，他麾下的兵士纷纷遁逃。


    左良玉在此内忧外患之下，只得再次与卢九德协商，让其再交出一些藏金洞。


    卢九德的态度虽十分和善，却委婉表示他来前，朱由崧只告诉了他那两处藏金洞，建议等朱由崧和左羡梅都来后，双方再做商议。


    左良玉知身边不少人与左羡梅关系匪浅，对方应已知晓忻州之事。


    加之左羡梅一向不喜朱由崧，纵使他再催促，左羡梅也不会前来。


    但他自知理亏，而且急需卢九德的援助，无奈之下，只得以病痛为由，派人催促左羡梅。


    他原是打算做做样子，好有借口再与卢九德周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左羡梅竟真的来了。


    左良玉大喜过望，一边将困境告诉左羡梅，劝她以大局为重，一边邀朱由崧前来商议。


    他这边尚未说服左羡梅，没想到朱由崧那边又提出要求，说要成婚后，才能将其他藏宝地点告知。


    就在他忧愁之时，左梦庚又跑来忻州催饷。


    左良玉见左梦庚突然返回，便怀疑陕西有变，在他的逼问下，左梦庚才半真半假地将实情讲出。


    原来左梦庚在退出西安不久，就遭到了高一功的追击。


    幸亏他误打误撞下遇到了王允成，才侥幸击退了高一功。


    左梦庚经此一败，已是胆战心惊。


    他本想率军返回，又担心抛弃其他各地的兵马，会被左良玉责罚。


    可让他再领兵作战，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时，暗探传来消息，说先前逼近西安的并非叛军，而是李若琏和堵胤锡的兵马。


    现今李若琏不仅收复了西安，还在追击叛军。


    左梦庚得知此事后，懊悔不已，当即整军赶往西安。


    不曾想他尚未到西安，就再次被高一功包围。


    就在他的兵马溃败之时，李若琏和堵胤锡突然率军杀出。


    左梦庚在李若琏的帮助下，得以冲出重围，但堵胤锡、王允成及其大军却未能脱困。


    好在李若琏勇猛，一直率军在外游斗，让高一功无法全力进攻。


    而在内的堵胤锡先前在渑池时，曾率领这支兵马阻击过袁宗第，与军中的不少将领皆十分熟识，指挥起来颇为得心应手，才暂时挡住了高一功的攻势。


    只是大军虽未败退，却也无法撤离战场，加之两支兵马人数众多，消耗甚大，左梦庚才接连催饷.......


    左良玉虽不甚聪慧，却也是久经战场之人，当他听完左梦庚的讲述，便知李若琏等人是在借他之力养军。


    他想到这些天夙夜忧心，竟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恨不得立时将左梦庚活活打死。


    只是他想到早年许州兵变时，他已全家被戕，现今就只有左梦庚这点骨血，若左梦庚真有个闪失，那他左家也就绝后了。


    恰在这时，左咏梅上来劝解，并给他送上了一杯参茶。


    于是他便借坡下驴，边喝参茶，边想善后之策。


    就在他喝完茶，准备对左梦庚小惩大戒时，突然一阵眩晕，随后就不省人事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竟是左羡梅在他身边伺候。


    左良玉虽有些诧异，却因牵挂战事，本想强撑病体，替左梦庚善后，没想到他此时竟连卧房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