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八十三章谁是旧身

    其实就在刚刚，在那些生灵猎杀者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古青阳就已经感觉到不对了。


    因为，那些生灵猎杀者在出现之后再面对他的时候，简直就是对他毫无杀意。


    这可不像是生灵猎杀者的作风。


    虽然对于这些东西，他见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他明白，这东西只是法则的具现化产物。


    也就是说，只要法则不灭，就算他有手段将这些家伙全部磨灭，到头来一样还是会有别的家伙杀他。


    因为冥土的法则才是它们的真实面目，它们不过是冥土的法则利用冥土的力量塑造的兵器而已。


    而它们要维护的，就是均衡。


    何为均衡呢？


    古青阳对于这“均衡”二字的理解很简单。简单到同样只有两个字作为他的解释，那就是轮回。


    冥土，看似是已经脱离了大荒世界。可实际上，它本就是大荒世界的一部分，也一直都没有变过。


    而之所以会有冥土出现，就是因为这大荒世界里出现了生灵。


    更为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大荒世界里出现了灵魂。


    生灵死去，代表着躯壳的灭亡和腐朽。而灵魂，便成了那所谓的无家可归之物了。


    如此一来，若是没有一个地方能将灵魂妥善安置。


    那么随着生灵因为各种原因接连不断地陨落，渐渐地，游魂的数量只会变得越来越多。


    这样的话，就不要说均衡了。到了最后，这些逝者的灵魂真正因为无处可去而聚集在一起，就是灾难。


    世界在变化，法则在演化。


    为了让世界长久地存在着，为了应对变化，法则自然也要变化，也要为了应对变化而改变世界。


    所以，像冥土这样的传说之地自然诞生了。


    自此，无主的灵魂有了归处，有了通过轮回再成生灵的方法。


    而如此一来，当一个生灵经历一生的时光洗礼再陨落之后，也会有新的生灵将其代替。


    如此一来，随着新旧生灵不断地交替，这个世界看上去自然也是越发地欣欣向荣了。


    冥土意志和天道意志，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但不同的是，冥土意志并不需要担心谁会造它的反。


    毕竟，冥土之内全部都是灵魂。


    即便有的灵魂会不甘会愤怒，无名之地也会吞噬灵魂的情绪，然后让这些灵魂痛快地去接受轮回。


    而一经轮回，一个人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生灵也要变成另外一个生灵了。


    如此，问题便不复存在。


    而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按理来说这冥土自然是要抹杀他的。可就在刚刚，冥土没有这个意思。


    他从那一刻开始便察觉到了冥土意志的不对，他猜测这冥土一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化。


    而他思来想去，所能想到的变数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樊琳琅。


    既然，樊琳琅的前世身可以在这冥土之中为所欲为。


    那么，樊琳琅的今世身自然也能做到一样的事情。


    尽管樊琳琅的今世身还很弱，可无论怎样，她毕竟还是樊琳琅。只要她是樊琳琅，这个理由便足够了。


    樊琳琅的前世身，生前修为是十六境不假。但那终究只是生前，在死了之后，她只是一个灵魂。


    在现实世界里，日月轮转一次便是一天。但在冥土，是没有时间的概念的。


    而且，灵魂这东西也不曾拥有永恒的寿命。时间久了，再强大的灵魂也会渐渐消亡的。


    所以时至如今，樊琳琅的前世身也终究只是看起来很强大。


    实际上，她这前世身的真实实力如何，还真是不好琢磨。


    而相比之下，樊琳琅今世身虽然是看似弱小。但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樊琳琅，是那个活着的人。


    也许，在冥土的法则定义里，樊琳琅的前世身从陨落的那一刻，便已经不能再被算是“大冥主”了。


    因为，像他们这种万灵大冥骨的拥有者，从陨落的那一刻开始便也就只剩下一个使命。


    那就是等待，等待下一个万灵大冥骨的拥有者来到冥土。


    然后，再将该传承的东西通通都给传承下去。


    只有完成了这些事情，他们这些前辈才算是完成了所有事，才算是真正做到了尘埃落定。


    古青阳并不知道樊琳琅的今世身究竟做了什么，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当他察觉到变化已经发生的时候。他也曾为这件事，而进行过一些大胆的猜测。


    就比如说，樊琳琅的今世身是否已经掌握了某种手段，可以使得她从她前世的手中，夺回整个冥土。


    ……


    这倒不是因为古青阳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疯狂，而是因为，眼前情况就只有这一种解释才能解释的通。


    否则的话，即便是他，也不敢断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的猜测倒也不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有关时间的问题，在今生今世他可是想了不止一次。


    按理来说，现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经历过重生的人了。


    他现在是活在八千年前的人，身体里住着一个八千年后的灵魂。


    可不管是天道的处处针对，还是其他的一些细节之事，这些事情都无不在向他证明。


    前世的一切，都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不然的话，天道就不应该还记得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一世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重生并穿越到八千年前。


    他这个样子，更像是在最后一战之后，通过太苍枯荣经重新创造了一个大荒世界。


    因为他前世的一切，在这一世真的不像是还没发生的事，而更像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那些事情，就仿佛是已经成为了一段古史一样。


    在这一世，在过去的时间里，每当他想起这件事情并为此深思，他就觉得他好像是陷入但一个漩涡中。


    面对前世今生，面对今生已经遇到过不止一次的事，渐渐地，他也是愈加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在产生了这样的疑惑以来，当下的这一刻，是古青阳自己觉得他距离真相最近的一刻了。


    因为樊琳琅似乎可以通过她自身的蜕变，给他一个答案。


    通过樊琳琅，他就已经知道了万灵大冥骨这种命骨的传承秘密。


    再加上，他在刚刚来到这冥土的时候是感悟过众生、轮回……等等修行道的。


    所以，如今的他，已经知道万灵大冥骨的拥有者在修行之初，会斩去过去的自己作为“旧身”。


    然后，再以拥有万灵大冥骨的自己作为“新身”。自此之后，旧身和新身也是分别入世，分别修行。


    旧身，在冥土。


    新身，在现世。


    而他若是想要知道他那个疑惑的答案，那他就只需要等着，等着看樊琳琅究竟会如何蜕变。


    若他是重新创造了一个世界，那前世的樊琳琅就会成为“旧身”，这样一来，她的前世身就会被斩去。


    如此一来，他的危机自会解除。


    只是相应的，他自然也会明白他在当初究竟是做了什么。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若是樊琳琅的前世身没有出现问题，没有被樊琳琅斩去。


    那就说明，在未来的时间里，樊琳琅的前世身依旧带着“未来”这个概念，依旧还会是八千年后的她。


    ……


    在想明白这件事之后，古青阳就开始他的等待。而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也一直炼化都在那些力量。


    说实话，他的确是不认识打造那漆黑短剑的材料，他更不认识那所谓的至阴大魔邪石。


    但在那两样东西被他吞下去开始炼化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那些东西蕴藏的力量是怎样的力量。


    所以他能想明白，樊琳琅的前世身是准备以怎样的手段镇杀他。


    他知道，对方就是想要以众生的怨意和怒意来杀他。


    那力量，的确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


    可他从来都不会惧怕这所谓的众生，如果可以，屠尽众生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就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其实，如果只是站在樊琳琅前世身的角度去看待他，那现在就抹杀他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因为他的确很可怕。


    杀了他，只是让他死，却可以为苍生避免一场恐怖的灾劫。这样的事于苍生而言，真的很公平。


    可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任何公平可言。公平这个东西，只有强者才配拥有。


    就算天下人人都想杀他，那又能如何呢？他就是要活！


    他就是要活着告诉那些想要杀他的人，他不仅活得很好，而且还是活得越来越好了。


    也许，早在他站在天道对立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灵了。


    因为，这芸芸众生现如今在它的眼中，其实也就只是一群棋子，注定要活得悲哀。


    而与此同时，在那祭坛之上，还是少女模样的樊琳琅今世身，却已经是淡然地盘坐着，正在修行。


    很快，一个看上去已经超过二十岁的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女子面若冰霜，眉目之间更尽是怒意。


    “你来了。”


    “你究竟做了什么！”


    眼看着自己的今世身在此刻变得如此淡定，樊琳琅的前世身不由得愤怒到极致，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吼。


    却不曾想，对方在听到她的话以后只是淡然地笑笑，随即便猛然起身来到她的身边，冷声道：


    “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冥土众魂给我听好了，我名樊琳琅，为冥土新任的大冥主。原来的那个，你们可以不认了。”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