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精明
倪氏被捞起来之后，被带到了镇抚司诏狱。
她换了衣裳，烤着火，还在不停地打着寒颤。
苏舒窈坐在帘子背后，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倪氏被审问。
说实话，苏明珠长得很像倪氏，两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两母女。
把倪氏带到万氏面前，都不用说话，万氏估计都得产生怀疑。
怪不得苏明珠迫不及待要将人除掉。
魏千户厉声道：“说，万氏的亲女儿被卖到哪里去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儿？我不是在和明珠吃饭喝酒吗？”
“明珠呢？”
“明珠去哪儿了？”
“明珠是不是也被害了？”
倪氏不是没有听到魏千户问的问题，她故意装傻。
万氏的亲生女儿被找到，明珠失势，到时候她也没好处可占。
倪氏精明着呢。
一双眼皮眨得飞快。
魏千户横眉一竖：“你这蠢货，是谁把你灌醉的？是谁把你扔到河里的？你都不记得了？”
倪氏眼珠子转了转，眼皮又开始狂眨：“明珠要害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她的亲娘！”
魏千户嗤笑一声：“你又没养过她，你还卖了她。她主动找来，你就不觉得奇怪？”
“你的存在让她提心吊胆，你没了，她就是真正的侯府嫡小姐了。”
倪氏双手往天上一扬，像个泼妇骂街似的大叫道：“那个天打雷劈的，我是她的亲娘啊！”
“她的心怎么那么狠啊！”
魏千户：“说吧，万氏真正的女儿被卖去哪里了？不说，就上刑。”
立时，一把雪白的匕首怼到倪氏面前。
倪氏吓得眼皮狂眨：“我说，我说。”
“侯夫人的亲生女儿没有被卖，应该是被那乳娘带走自己养了。”
“为什么，那乳娘不是自己有孩子吗？”
倪氏这才娓娓道来。
乳娘进侯府签的是活契，奶完孩子，是可以离开的。
万氏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乳娘亲，一般断奶之后，都会把乳娘打发了。
但，威远侯是个不安分的，看上了乳娘，趁着乳娘喂奶，把乳娘强上了。
乳娘不堪受辱，偷跑回了家，想寻求自家男人安慰，也想看看自己的女儿。
没成想，回去撞见自家男人偷人。
男人偷人的时候，哪里顾得了孩子，偏那男人的亲妈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对乳娘的女儿疏于照管。
乳娘才发现，自己的女儿被野狗叼走了。
她大闹一场，还被男人暴打一顿。
乳娘心如死灰回到侯府，祸不单行的是，和威远侯的事暴露了，又被万氏责罚。
她一气之下，带着万氏的亲女儿跑了。
倪氏道：“那乳娘，是跟着一个跑单帮的跑了的。”
魏千户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上午看到那跑单帮的和乳娘在一起说话，那跑单帮的安慰她，下午威远侯府就丢了孩子。”
“你怎么没告诉威远侯？”
“当初威远侯有心要纳我，但万氏不同意，所以我才被养在外面。我可是恨透了万氏，她女儿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为什么要说？”说到这里，倪氏有些得意。
魏千户接着问：“那跑单帮的带着乳娘跑不就行了，带个孩子，就不觉得是累赘？”
倪氏道：“那跑单帮的天阉，生不出孩子。我当时常在他那里买东西，所以知道一些。裤裆看着那么大一包，哪里知道不行！我当时看他长得俊......”
魏千户脸色一黑：“别说这种有的没的！再胡咧咧，把你嘴撕了！”
还有小姑娘在听着呢！
又问：“那跑单帮的叫什么，老家在哪，你知道吗？”
倪氏伸出食指，在下巴上点了一下：“他姓吴，外号吴大吊，下巴这个位置有颗痣，老家是北冀的。”
魏千户问完后，扔下一锭银子：“你最好找个地方藏起来，苏明珠知道你活着，不会放过你。”
在找到万氏亲女之前，倪氏还有用。
“官爷，那个天打雷劈的不孝女，我再也不找她了！”倪氏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
倪氏离开后，魏千户掀开帘子，“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苏舒窈：“派人去北冀找一找。找到之后先别惊动对方。”
“我想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
按照倪氏的说法，如果万氏的亲女儿没被卖掉，被乳娘和那吴大吊当成亲闺女抚养，应该会过得不错。
如果对方生活幸福，她不会打破对方的平静。
如果对方生活很苦，她才会出手。
魏千户：“是，大小姐，我马上派人去北冀。”
“麻烦魏千户了。”
北冀，这个地名有些耳熟。
仔细想想，这不是周慕云的老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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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珠不敢去案发现场，又担心倪氏没死透，好几天都没睡好。
翠红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黑眼圈，担心得不行：“小姐，要不，去铁匠铺看看？”
倪氏嫁了个铁匠，平日里，都是倪氏在看守着铺子。
苏明珠点了点头：“翠红，还好有你。”
她坐上马车，让车夫专门绕到铁匠铺的巷子里，一连几天，都没看到倪氏。
苏明珠还是不放心。
就怕倪氏受伤了没死，在家养病。
她让翠红去铁匠铺买东西，翠红走到店铺门口，就听见有人问道；
“陈大，你婆娘呢？！又出门偷汉子去了！”
陈大放下手中伙计，骂骂咧咧道：“不知道，好几天没回来了！等老子抓住她，打不死她！”
翠红赶紧将这话告诉苏明珠：“小姐，倪氏真不是个东西，到处偷汉子，街坊邻居都知道呢。”
苏明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确定倪氏死了之后，苏明珠终于安心了。
她现在就盼着去三皇子府，只要攀附到三皇子，还愁收拾不了苏舒窈？
十个苏舒窈都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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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芷一早就去了周慕云那里。
自从帮周慕云赁了宅子，苏明芷隔三差五就往周慕云那里跑。
今日，她不仅买了笔墨纸砚，还买了羊肉。
一进门，翠仪就吩咐小丫鬟：“把羊肉洗一洗，用黄酒生姜腌一腌，腌好后，焯水，焯完水，小火熬煮。”
没一会儿，整个宅子都飘着羊肉的香味。
书童锦书闻到肉香，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这京城的肉比老家的贵多了。
自家少爷没和苏小姐好上的时候，一周吃一回肉。
自从少爷和苏小姐好上，顿顿有肉吃，少爷的气色都好起来了。
锦书忽然觉得，要是自家少爷娶了苏小姐，不是坏事。
虽然少夫人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还给少爷生了一儿一女。
但他还是觉得苏小姐好，苏小姐身边的翠仪也长得好看。
书童的心都动摇了，何况是周慕云。
周慕云提笔，写下了休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