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琴玄雅拜入人道。
“姑娘，姑娘……”
“谁？”
迷迷糊糊中，有琴玄雅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虚弱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座普通市民的木屋中。
在她的身旁，正站着一名面容苍老的女子，满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见她醒来，女子这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要再不醒，我估计都要去求天上的仙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十几天了。”
“十几天？”
听到这个消息，有琴玄雅面色可见地染上了几分落寞之色。
十几天的徒步都未给予自己任何回应……自己的心果然还是不诚啊。
有琴玄雅叹了口气，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简陋的木屋，木屋里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但在屋子的正中央，赫然摆着一副古朴的画像。
画像上勾勒出的神像颜色十分鲜艳，一看就价值不菲，与这间屋子的简陋格格不入。
“姑娘，喝点粥吧。”
老人从锅里给有琴玄雅盛了一碗粥，自己也盛了一碗，大口喝着，很是香甜。
有琴玄雅看着锅里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又看了看画像前供奉的各种糕点。
那些糕点还是新做的，散发着淡淡的甜味。
倒不是她想吃，而是很怀疑，这么穷苦的人家，为什么宁愿自己过着如此穷苦的生活，也要去供奉那所谓的神明。
有琴玄雅不禁开口问道，“大娘，您信神吗？”
“嗯，信，当然信了。”
老人喝完粥，虔诚地跪在神像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祈祷了很久，又仔细地清理完画像上沾染的灰尘。
“姑娘，那可是神明啊，神明管着天地万物，天地的风调雨顺，人的无病无灾，不都得靠他们保佑吗？”
“这……”
听完老人的话，有琴玄雅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人们信神，祈求神明能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有琴国对神的供奉没有一日停歇，可最后，天道一句莫须有的话，所有人都要灭亡！这又是凭什么？
在琴玄雅疑惑之际，突然间，她眼前的场景急速变换。
反应过来时，原本宁静的村庄早已陷入了一片火海。
灼热的火光已然吞噬了半边天空，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面门，几乎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这是……妖族！”
有琴玄雅双眸一怔，立马发现了那老人正抱着一名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撕心裂肺地哭嚎着，前方一名妖族正张起血盆大口，朝他们扑来。
这种景象，有琴玄雅曾见过了无数次！妖族屠戮人族，这种事情几乎在洪荒每天都在上演！
“找死！”
有琴玄雅怒从心起，抬剑便刺，可还未等她动手，那老人身躯上居然泛起阵阵黑色的雾气。
有琴玄雅顿时心神俱震，“那是魔气！”
“神明……为什么没有回应啊！”
老人凄厉嘶吼，枯瘦身躯在魔气裹挟下轰然膨胀数倍，一掌便击碎数个妖族躯体。
有琴玄雅被震得倒飞而出，惊骇道，“人族魔兵？自己现在看到的，难不成是上古巫妖大战，人族魔兵的由来吗？”
有琴玄雅面前景象再度急剧变换，一个个化身魔兵的人族急速闪过。
无一例外，他们都曾虔诚信奉神明，但人族遇劫，他们不会回应，只因为一句。
大势所趋！
“为什么，会如此？”
有琴玄雅胸口剧烈起伏，她为人族不甘，但她的不甘，人族的不甘却又那么无力。
“我不服！玄黄圣主，人族不能把一切希望全都交给神明，人族要想将一切掌握于自己手中，应该自己成为那所谓的‘神’！”
“我不信仙，不信神！只信人！信我人族薪火不灭！永垂不朽！”
有琴玄雅几乎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悲愤和不甘全都喊了出来。
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朦胧中，她只感觉一股温暖到骨子里的火光将她围绕着，消除了她身体所有的疲惫和伤痛。
睁开眼睛，有琴玄雅震惊地发现，在自己身旁流淌着，是已然凝聚成实质，飘散在空中的河流，那是人族的气运之力。
“如此庞大的气运之力，这里难不成是！”
“火云洞。”
身后一道威严中略带慈祥的声音传来，有琴玄雅心中一颤，猛然转身，洞窟深处，赫然坐着一道人影。
有琴玄雅身体中的人族血脉之力逐渐沸腾，激动道，“人族有琴玄雅，参见我人族圣人！玄黄圣主。”
“为了见我，不惜以凡躯徒步千里，有琴玄雅，你很不错。”
嬴璃缓缓起身，指尖微勾，有琴玄雅身上一股巨大的压力传来，立马被拉到近前。
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嬴璃，有琴玄雅一时间手足无措，“圣主，我……”
嬴璃笑了一声，“怎么，刚才剑指妖族，不是很霸气吗，面对我，你害怕什么？我又不可能吃了你。”
说罢，嬴璃单手一招，火云洞内，一道道巨大的人族魔兵逐渐显出身形。
与往日布满魔气，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不同，现在的人族魔兵身上都有着人族气运之力凝聚出的皮肤，多了几分神性。
“有琴玄雅，这些话我告诉过李长寿，今日，我告诉你。”嬴璃正色出声。
“人字一撇一捺，撇是羸弱之躯，捺是铮铮傲骨，反抗的路很早就开始了。”
“天道视人族为草芥，神明拿人族为大劫的棋子！”
“有时候，力量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人族不是非要修炼，我也不是非要成圣，是这个世界的残忍逼得我们不停向前！”
听罢，有琴玄雅心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到要残忍，长寿师兄也告诉过她，但师兄，她还是想尽自己的力量，去改变！
噗通一声跪下，有琴玄雅高声道，“有琴玄雅斗胆，圣主！弟子想为人族尽一份力！”
“好。”
嬴璃指尖轻点，一团火焰自掌心中凝聚。
“人族薪火之力，可助你洗精伐髓，成就人道之基，但这个过程极为痛苦，而你百年修道也将会因此彻底断绝。”
近距离地感受这道薪火，有琴玄雅感觉自身神魂都仿佛被灼烧。
自己曾亲眼见过西坊教的二圣被薪火之力烧成了焦炭，如今，这股力量，自己真的能驾驭吗？
见有琴玄雅有些犹豫，嬴璃坚定地看着她，道，“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圣主，我想接受这股力量！”
这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人族最擅长的便是在绝境中寻求一切来取得生机！与眼前人族魔兵前辈们所经历的一切相比，自己这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粉身碎骨，自己也要向这世间一切的不公说。
不！
嬴璃微微勾唇，送出人族薪火，“既如此，前路尽在你掌中。”
“是。”
有琴玄雅深吸一口气，投入神农鼎中，在接受到这薪火的一刻，那股炽热到极致的火焰顷刻间燎原而上。
她周身衣物都在一瞬间被燃尽，身体一下子没了知觉，皮肉，血液，五官的感觉，这些一切都归于了虚无！
有琴玄雅仿佛在顷刻间坠入了深渊。
她大口喘着粗气，害怕地呢喃道，“圣主……”
“别叫我圣主。”
嬴璃抬起指尖，将一滴血液滴入有琴玄雅唇中，道。
“以后要叫我老师才对，我的人道大师姐。”
……
ps：当人道何人教统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