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飞闻得张郃辱骂,怒不可遏,咬牙嗔目。

  抓起蛇矛,披挂上马,自引本部燕将来攻张郃寨。

  张飞勇猛异常,几番闯入寨中,待要与张郃接战时,又被乱箭射回。

  到晚间时,全无一人退还。

  张飞只得忍了一肚子,自回本寨。

  他回到寨中,暗忖道:

  “当初在先生面前夸下海口,如今久久破不得张郃军。”

  “回去有何颜面见先生?”

  “纵然先生、兄长不怪,也遭人耻笑耳。”

  原来张飞脸薄得很,兼之性急如火,见张郃守御的严密,一下子恼了。

  不觉酒瘾大发,命人取酒来饮。

  每日在营中饮酒寻欢,不理军务。

  时有田豫、陈到在军营,二人虽为裨将,但见张飞身为一军主帅,却不理军务,遂纷纷来劝。

  “三将军该知大都督严令,待都督回来,见将军不思破敌,反在此饮酒。”

  “必然怪罪。”

  张飞一听,猛然想起李翊从前的教诲,顿时思得一计。

  于是愈发得意,当即传下军令:

  “今宵合营饮酒,如有违令者,以军法论处!”

  田豫、陈到皆是一惊,暗道张飞此前只是自己饮酒。

  怎得他们一劝,便要拉上全军来饮酒了?

  “三将军莫非忘了大都督之重托耶?”田豫问。

  张飞道:

  “俺正为不负先生教诲,才与诸弟兄共饮。”

  二人又是一愣,田豫沉吟半晌,心中已猜到个七七八八。

  乃对张飞说道:

  “既如此,我去营中取一千坛酒来,分与将士共饮。”

  陈到更惊,暗道国让你怎么也掺和进去了?

  田豫只柔声安抚陈到,让他听命照做便是。

  陈到无奈,与田豫一同去取了酒。

  少时,

  手下报来,一千坛酒已分到前后左右四营和中军大帐里了。

  各有两百坛,每十人一坛,人人都有酒喝。

  分拨既定,大帐上早已设下酒宴。

  见一切准备就绪,张飞乃亲坐大帐之上,亲自提了一坛好酒。

  亲手将泥封打掉,揭开油纸,立时异香扑鼻。

  张飞大喜,捧起酒坛,便往喉咙里倾去。

  待满饮一坛之后,乃下令道:

  “传俺将令,各自开坛饮酒,一醉方休!”

  “但言酒不佳者,军法论处!”

  乒……

  锣声四起,传遍飞营。

  人们暗自想了,徐州定下的军律向来严苛,非胜仗不可饮酒。

  今战事未平,众兄弟便能痛饮,管那么许多作甚?

  大都督真要降罪下来,也该是张飞去领受。

  遂无顾忌,“遵命”的呼声四面而起。

  大帐上,张飞见田豫、陈到各怀心思,乃举起酒盏向帐上道:

  “今日将士痛饮,诸位请!”

  田豫倒无甚顾忌,提起酒坛,打飞泥封,撕开油纸,便倒满了一碗。

  完事还不忘举起酒碗回敬张飞,道一声:

  “多谢三将军!”

  又对陈到及其余将士说道:

  “诸位将军请!”

  不及说完,酒水已送至唇边。

  陈到见此,暗想事已至此,也只得作陪。

  他本也是好酒之人,只是徐州军律严苛,不敢在此时饮酒罢了。

  今将大伙儿痛饮,他胃里的酒虫早已翻滚,乃取了一坛酒,猛饮一口。

  张飞笑出声来,大声问道:

  “叔至,俺张飞的佳酿可好否?”

  陈到放下酒坛,发泄般地大声叫道:

  “好酒!”

  张飞又看向其余将校,诸将纵是心口不一,也得齐声喊出:

  “好酒!好酒!好酒啊……”

  张飞这才满意,放下酒坛,睁大环眼,逡巡一圈。

  见众弟兄中竟有一人坐着不动,乃上前问:

  “俺张飞敬酒,如何不饮?”

  这名士兵立刻站起来,一手举着杯子,一手乱摇道:

  “三、三将军,小人不会饮酒。”

  张飞面色立时罩了一层寒霜,沉声问:

  “大丈夫行军打仗,哪有不会饮酒的?”

  那小兵答,“未敢欺瞒将军,小人实不能饮。”

  有好事的弟兄在旁解释,原来这小哥早年间因贪杯误事,错过了父亲的丧事,遂将酒戒了。

  张飞暗想,这倒是个孝子,该是一桩好事。

  只是今日既施了这条计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能苦一苦你了……

  乃将酒盏强塞在那小兵手中,嗔目道:

  “下邳相曹豹也不能饮酒,俺张飞敬酒,他姑且要满饮三杯。”

  “汝比下邳相如何?”

  这小兵连忙摇头,“小人怎敢比曹府君,这是酒早已经戒了,实在不敢再沾唇。”

  张飞大怒,浓眉一竖,叱道:

  “俺张飞敬酒,纵是大都督也要卖俺三分薄面。”

  “汝这小辈,怎敢不赏脸!”

  于是命人取鞭来,又令武士将那小兵按住。

  挥动长鞭,登时几十鞭下去。

  只打得那小兵在地上乱滚,哭爹喊娘,痛楚难当。

  待鞭笞完后,那小兵已浑身是血,身无完处。

  在场弟兄都是久经沙场的,但在见到此情此景之后,仍不觉心惊胆战。

  于是,以田豫、陈到为首的将士,纷纷上去求情。

  张飞这才住了手,将鞭子一丢,忿忿地对那小兵说道:

  “俺今日饮酒,汝不饮,便打汝几十鞭子。”

  “若明日还要饮酒,汝又不饮,便再汝几十鞭子。”

  “如此往复,须得你肯饮酒才能罢休。”

  说罢,余恨未消,回到案上继续饮酒。

  至夜半时,方才散席。

  张飞回至营中酣睡,忽听得帐外响动。

  乃翻身坐起,是小人报田豫求见。

  张飞乃将之接入帐来。

  “天色已晚,国让不去睡觉,到俺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问三将军,咱们何时可以动兵?”

  田豫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飞又惊又奇,道:

  “国让已识我计耶?”

  田豫颔首,表示一开始下令饮酒时就知道了。

  “三将军倒也心狠,苦了那孝子,直打得皮开肉绽,令人看了心颤。”

  田豫还不忘吐槽一句。

  张飞咧嘴一笑:

  “若能破了张郃军马,回头重加赏赐他便是。”

  张飞虽然对不起那小兵,但他本人倒还真没什么心理负担。

  这是性格原因。

  他骨子里就轻视低贱的人。

  就是让张飞现在提剑去把那人杀了,他都不会有半点愧疚。

  因为张飞还有一点神经大条,即便做了亏心事,他扭脸可能就忘了。

  “我观那小兵今日受罚,心中虽然恼恨,然底气却还不足。”

  “俺也正担忧此事,国让既然来了,酒也饮完了,人也打了,总得拿出个主意才好。”

  田豫微一沉吟,道:

  “吾遣心腹之人,密往说之,助他出寨去。”

  张飞大喜,执田豫手道,“如此甚好,事若就,国让可为次功。”

  于是,各自依计行事。

  田豫遣心腹之人,密带膏药,前去看望今日那位被打的小兵。

  这被打的弟兄,今日平白无故遭了一顿鞭子,心中是积怨已极。

  赶巧田豫派来之人持药到了,乃是田豫帐下一位曲长,年已五十了。

  小兵慌忙起身,老曲长却将他扶住。

  见他伤口颇深,乃叹道:

  “张飞这厮忒也脸黑心狠,只是不饮酒,便将你打成这样子。”

  “还定下军规,说是明日再不饮酒,还要再打鞭子……”

  这小兵听老曲长直呼张飞其名,言语间又多提自己抱不平。

  乃怀着一腔怒气,向老曲长诉苦道:

  “曲长说的甚是,今日这鞭子已是痛楚难当,若明日再来,如何熬得住?”

  老曲长便顺势劝道:

  “今日张飞不仁,何必受他的气?”

  “不妨趁着军士酒醉,今夜便去山头外投靠张郃去。”

  “管教张郃领兵杀来,我与你里应外合,赚开寨门。”

  “如此张飞岂能走脱?”

  那小兵闻言大喜,执老曲长的手,谢道:

  “诚如是,曲长当恩同再造!”

  于是,从其言,在曲长的安排掩护下。

  趁夜离了张飞大寨,赶去山头外投奔张郃大寨了。

  寨上的青州军见一徐州士兵气喘吁吁,神气慌张,说是要来投降,便将之放入营寨。

  待问明底细之后,先看押在一旁,等后张郃本人亲自进帐审问。

  “禀张将军,寨外来了一个徐州军,说是有要紧之事来报将军。”

  “我等不敢独断,现已将之押在营前,听候将军发落。”

  “传他来见!”

  少时,那名徐州兵被押来见了张郃。

  不等张郃开口询问,这小兵已将张飞白日所作所为,无端鞭笞士卒的事情一一向张郃说了。

  张郃蹙眉,细细打量这小兵。

  果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确今日受过毒打。

  只是张郃向来用兵谨慎,之前又被张飞诈了一场,不敢轻信。

  于是心生一计,拔剑怒叱道:

  “大胆鼠辈!汝道我不识苦肉计耶!”

  “那环眼贼命汝前来诈降,诱我劫寨,还于中设伏,当我不知?”

  “来人!将这贼兵拖出去,斩首!”

  话落,已有两名武士举刀上前。

  那徐州兵慌忙顿首,磕头如捣,连连乞饶。

  再次向张郃表明心迹:

  “将军明鉴!若是张飞要用苦肉计,何不遣一大将前来,岂非更能博得将军信任?”

  “量小人一介小卒,有何能耐?敢来将军面前大言?”

  “小人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虚假。”

  “只乞将军趁着张飞军酒醉,今夜劫寨,若得仇报,虽死无恨!”

  张郃眯着眼睛,细细观察这小兵的神情。

  见他言辞激昂壮烈,并无半点虚假,想来是真。

  于是先将这小兵收下,又聚诸将商议。

  “先前败了一场,近日又坚守不战。”

  “诸将士早已摩拳擦掌,渴望厮杀,若是张飞军果然酒醉,不该错过如此战机。”

  话落,又接着补充道:

  “只是张飞阵上有谋,那小卒一人之言,未可轻信。”

  “所以我意先遣一二探马,前去探查。”

  “若果真如那小卒所言,今夜便可破敌。”

  “诸位将军可先回本部,点齐兵马,听我号令。”

  众将士齐声称喏,各自回营。

  很快,数个河北兵悄悄扮作平民装扮,莫入徐州营寨。

  果见寨门半开半掩,营中还不时传来喝酒嬉闹之声,醉中叫骂之声。

  众河北兵暗想,张飞久攻不下,已经恼了,果而饮酒误事。

  于是兴冲冲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如实汇报给了张郃。

  见自家人都这么说了,张郃总算放心,重加赏赐。

  然后点兵五千,提枪出寨。

  声不张,火不点,摸着黑,借着微明的月光,悄悄摸入张飞营寨。

  未行多远,只见前面黑影幢幢,车声辚辚,脚步杂沓之声由远而近。

  待车辆走近伏在暗中一看,数百个兵士推的推,拉的拉,车上尽是酒坛。

  张郃暗自好笑,这环眼贼犹在贪杯,合该死矣!

  于是纵兵杀出,大喝一声:

  “张郃在此!”

  众军士见黑夜里无端杀出这许多河北军来,全都慌了神,顿时弃了车辆便走。

  张郃催兵掩杀过去,暗想着擒贼先擒王,杀了张飞才是正理。

  于是掩军直往中军大帐杀去。

  山头擂鼓为助,直杀入中军。

  但见帐中一将,头顶乌盔,身躯庞大,必是张飞。

  张郃不觉心怒放,纵马挺枪,闯入帐中便是一刺。

  “扎——”

  一枪将那大将贯倒在地。

  但枪刺入的一瞬,张郃便察觉到不对。

  这将身躯虽然庞大,然并无气力,未曾使上劲儿,一枪便刺倒了。

  举目看时,竟是一稻草人。

  张郃惊呼不好,知道中计了。

  急勒马回转,却听得帐后鼓声大作,喊声骤起。

  无数徐州兵自帐内杀出。一将当先,拦住去路。

  睁圆环眼,声如巨雷,大吼道:

  “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

  话落,挺矛跃马,直取张郃。

  张郃见是张飞,心中生惧,两将就在火光里,混战厮杀。

  约莫战了三五十回合,张郃且战且退,一路奔逃。

  回首再往身后军士时,今只剩得一二千人,所带人马大半未出。

  只得收聚败兵,奔回寨去。

  尚未回寨,惊觉不对。

  张飞所部人马不少,今夜厮杀之时,未见其尽出。

  剩余人马何在?

  想着之前厮杀时,未见着田豫、陈到,暗道一声不好。

  急下令军士,速速奔回大寨去。

  ……

  却说田豫、陈到各自引军千人,于两道埋伏,只待张郃领军出。

  便绕至其身后,前去劫寨。

  于是趁着黑灯瞎火,张郃主将不在无人总揽大局,猛攻大寨。

  一经闯入寨门,又将提前备好的车辆取出。

  共有十余乘,皆藏柴草。

  于是将这些提前备好的引火之物,丢了满地。

  然后天价放起火来,塞住路口,不许进出。

  等到张郃领败军赶回之时,已见寨上烈焰滚滚,硝烟弥漫。

  张郃大怄,叹道:

  “想吾领兵纵横河北,今竟中匹夫之计耶!”

  感慨之余,慌忙吩咐军士,赶去救火。

  若是能与守寨士兵,里应外合,夹攻徐州军,兴许还有救。

  于是率军冲入火寨,与田豫、陈到二将厮杀。

  未过多久,忽有哨骑来报:

  “寨外四路火起,不知何处兵来!”

  张郃暗叹,还能是何处兵,必是张飞领大军赶来了。

  望见寨外,无数火光,黑压压的一片。

  张郃知张飞肯定是全军出动,连自家大寨都不要了。

  看此举,想是要一举歼灭自己手里的生力军。

  好胆识,好气魄!

  尽管徐州军目前已占据上风,但敢全军出动,带出所有军士来打打决战。

  这是非常需要胆略的。

  不管此战战局如何,自今日始,张郃是再不敢小觑张飞了。

  张飞舞动蛇矛,嗔目圆睁,喊打喊杀

  与关羽不同,关公大刀只斩大将,不爱伤小兵。

  然张飞性情暴虐,一经突入阵中,便似虎驱羊群,如入无人之境。

  张郃抖擞精神,挺枪来战。

  敌不过张飞,又见陈到、田豫领兵聚拢杀到。

  只得弃寨而走,收聚败兵,往东平陵逃去了。

  于是张飞命人纵火烧寨,将大寨直烧成一片白地,使之再不能复起拦路。

  就在众军士烧寨、抢夺军械、粮草、辎重时,忽有人认出那位不肯饮酒,转而去投袁报信的徐州兵。

  于是将之押来见了张飞。

  这小卒浑身发抖,扑通跪倒在张飞脚下,自称“有罪该死”。

  张飞见此情状,知他无过,乃笑道:

  “军士听了,今日是俺使计施功,若无尔之助力,难破张郃。”

  “可记尔一大功,暂且起身,待大都督回来后,另有重赏。”

  那小卒本已心如死灰,只道此次必死无疑,不想峰回路转,柳暗明。

  不仅博得生机,反立一大功,不觉转悲为喜,连连拜道:

  “谢三将军恩典!”

  这小卒当即感激涕零,磕头如捣蒜,头破了,血流了一地。

  但比起他得到的喜讯而言,莫说头皮破了,便是此前那顿挨得鞭子也不疼了。

  待打扫完战场后,张飞先命人将缴获的军械辎重封存好,又取出酒食,大飨军士。

  这次,是真的可以开怀畅饮了。

  一面又差人将捷报,分作两份。

  一份发得近,报给后方迁民的李翊。

  一份发得远,报给尚在下邳总揽全局的刘备。

  好叫兄长知道,俺张飞在战场之上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却说李翊牵济南之民入了齐国,闻说益德已大破张郃军士,自己也是喜不自胜。

  即领了军士,赶往土鼓山,与张飞军会合。

  张飞得胜,即向李翊邀功。

  李翊也非常配合地问道:

  “张郃乃河北名将,非等闲可及,益德如何破其主力?”

  张飞遂将自己所用之计,一一向李翊说了。

  李翊颔首,称赞道:

  “主公屡用召虎来勉励益德,这几年我观益德也是时时砥砺,勤勉精进。”

  “今日大破张郃,为我出征青州以来,最大战功,当属益德也。”

  张飞此战,真正的战果是歼灭了张郃的生力军。

  使之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主动出击,只能龟缩城内。

  在冀州方面派出援军前,张郃都不敢妄动了。

  但冀州本身就在输血并、幽二州,因为这两州是养不起那么多军士的。

  现在又要放血给青州的话,无疑会打乱袁绍原本的作战计划。

  李翊在东线战场,已经完成了出征前所定下的目标。

  虽然还不知道兖州战场现在进行的如何了,但他这一路是真的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接下来,李翊要做的就是继续扩大战果。

  于是,李翊重赏张飞。

  又命人赐黄金甲一副,铁胎弓两挽,青骢马八匹。

  以彰其赫赫战功。

  这是李翊目前职权范围内所能给的都给了,至于职权外不能给的。

  就只能听候刘备的指使了。

  不过自家兄弟,刘备向来不会亏待,这方面倒不必太过担心。

  既赏军士,李翊立马整军,不给张郃喘息的机会。

  即刻进军,攻打东平陵。

  主力既破,守御也会变得相对困难。

  ……

  张郃自败逃回东平陵后,心中懊恼不已,然而雪上加霜的是。

  当人报李翊遣张飞为先锋,前来攻打东平陵时。

  东平陵守军无不人心惶惶,躁动不安。

  原来此前土鼓山一战,张郃军马大多被杀得肝胆俱裂,胆颤心惊。

  此前本就败了一仗,大伙儿原本想着铆足了劲,赢一场回来。

  不想败的更惨。

  等败兵逃回东平陵时,再与东平陵守军谈及土鼓山战事。

  守兵闻说后,无不胆战心惊。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

  终导致东平陵全城守军人心不宁,畏飞如虎。

  更兼之此次还是李翊亲领大军前来,久闻李翊用兵如神,今又有猛张飞为其助力。

  岂非蛟龙得水,如虎添翼?

  面对将士们这躁动不安的心,张郃只能亲自出面一一安抚,守军这才稍稍安顿,然仍旧躁动。

  张郃却顾不得许多了,急召诸将过来商议对策。

  “我军新败,兵无战意,李翊又领大军前来犯东平陵。”

  “如此为之奈何?”

  张郃问。

  时有东平陵军司马岑璧,乃袁谭部将,奉命留守青州。

  见新官上任,遂主动献策道:

  “末将以为,东平陵城池坚固,易守难攻。”

  “我军新败,兵无战意,人马不多,但坚守两月足够。”

  “此前派去冀州的使者,已经出发。”

  “待见到袁公,发来援军粮秣之后,再与徐州人决战不迟。”

  岑璧眼神自信,语气平静,洋洋洒洒地献上一计。

  东平陵是济南治所,算是本郡最为坚固的城池了。

  现在张郃主力尽失,确实已经失去了跟李翊打野战的资格。

  眼下更是别无选择,只能坚守城池,等待袁公发来援军。

  张郃眸子凝起,并未着急附和,而是静静分析眼下的局势。

  岑璧献出的计策,似乎已是张郃唯一能做出的选择了。

  不然,你只能放弃东平陵,将济南让出去。

  但张郃要是敢这样做,袁绍第二天就会派人砍了他的头。

  不同于高览之前连失七十城。

  青州东部袁氏本就控制力薄弱。

  但青州西部,也就是平原、济南、乐安等地,这些地方袁氏不仅派驻有官员。

  还都屯有重兵,是实打实的袁氏实控领土。

  何况这些连发是冀州东部的屏障,有着极高的战略价值,可谓不容有失。

  所以张郃纵是硬着头皮,也得守住。

  至少不能太短时间丢掉,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见张郃踌躇难决,岑璧再次出言劝道:

  “张将军,我东陵足有五千劲卒,加上张将军的本部兵马。”

  “近六、七千之众,以东平陵之坚固,如何守不住两月时间?”

  岑璧倒是很有信心。

  不是他轻视李翊,也不是他轻视张飞与徐州军士。

  而是作为一名军人,他清楚守城的优势。

  《高祖本纪》里面有个成语叫“百二秦关”。

  “百二”的意思就是以二敌百。

  刘邦评价秦国时曾说,“秦形胜之国,带山河之险,县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

  意思是以秦地的险固,两万人便能当诸侯百万人。

  虽然东平陵没有秦地的山川险要,但守城方的优势仍然是不小的。

  张郃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将有不好之事发生。

  但这话又不好明说出来,不然就成扰乱军心了。

  “……张将军?”

  岑璧瞪大眼睛,再次试探问。

  张郃缓过神来,叹一口气:

  “眼下也只能如此。”

  “就请诸位将军严守城墙,务必撑到袁公援军到来。”

  喏!

  众将士齐齐拱手,领命而去。

  三日后。

  李翊既整合好了军马,亲自率大军两万,沿土鼓山一路西进,兵发东平陵。

  东平陵是济南之所,只要拿下此城,济南剩余县城,传檄可定。

  两万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将东平陵围了个水泄不通。

  徐州军大营,中军帐。

  一副东平陵城池布防图,高高的悬挂在帐中。

  “张郃自土鼓山一败后,困守东平陵。”

  “彼人数虽然不多,但今日去城下看时,仍以败军之数将城防部署的妥当。”

  “张儁乂真乃将才也!”

  李翊手指着布防图,啧啧赞叹。

  那边张飞等参与过土鼓山之战的得胜之将,纷纷面露不屑之色。

  “不瞒诸位,此前征青州时,我便与张将军有过一面之缘。”

  “彼时我劝其,如若在河北过得不如意,便来徐州找我和刘将军。”

  “今张郃穷途末路,困守东平陵,兴许这是一个将之收复的好机会。”

  李翊表达了自己希望为徐州增添人丁的想法。

  张郃的能力是不用多说的,关键他用的还久,能吃苦耐劳。

  身上所具备的,几乎全是一名武将最需要的特质。

  “大都督此前曾赞张郃河北名将,之前土鼓山一战,被俺打得丢盔弃甲,夺路而逃。”

  “今日收聚蝼蚁之兵,困守东平陵,只消发一封降书。”

  “教其开城献门便好,何必多费力?”

  张飞自以为傲睨得志,兴冲冲地说道。

  “……呵呵,胜败乃兵家常事。”

  “张将军岂可因一时之负,而评判一将终身之能?”

  李翊出声批评张飞。

  放眼整个三国,谁还没吃过败仗?

  要不然怎么说汉末英雄似过江之鲫呢,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哈哈,俺适才也只是一时戏言耳。”

  张飞挠了挠头,接着说道:

  “先生是将,俺们是兵。”

  “兵就该听将的,将军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便是!”

  听闻此话,诸将都失声笑了。

  李翊也无奈地笑了笑,军营里难得出现了欢声笑语。

  ……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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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初唐当神仙

本书又名:大唐高道。孔清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唐朝,成为了一名道士,然后他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有点不对……有一个大萝莉刺客叫隐娘。有一个兼职干杀手的小偷叫空空儿,在长安城里还住着一个昆仑奴叫摩利。这里居然神仙鬼怪到处都有,真是太危险了!孔清看着自己系统面板上的功德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系统,开始抽奖,我一定要把九转玄功抽出来。……欢迎来到唐传奇的世界!

秦吏

战国之末,华夏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有人天生世卿。有人贵为公子。他却重生成秦国小卒黑夫,云梦秦简中的小人物。为免死于沟壑,为掌握自己命运,他奋力向上攀爬。好在,他赶上了一个大时代。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千年血统,敌不过军功授爵。六国豪贵,皆被秦吏踩在脚下。黑夫只想笑问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南取百越,北却匈奴,氐羌西遁,楼船东渡。在他参与下,历史有何改变?然,始皇帝固有一死,天下四裂。身为秦吏,又当如何抉择,是推波助澜,还是力挽狂澜?群号:370609612

大人,得加钱

贾六义愤填膺,振臂高呼:“我家老太爷为大清流过血,流过泪,你大清怎么能说我贾家是贰臣之后呢!”为了祖上名誉,贾六奋发图强,变卖家产四处买官,准备为老太爷平反,没想到买到最后,大清亡了!.......已有完本精品作品《大流寇》、《司礼监》、《汉儿不为奴》、《大明狼骑》、《恶奴》。

这是你的江湖呢

乱世当道,做反贼的想当皇帝,当皇帝的想一统天下。这个江湖也不太安稳,当弟子的想做掌门,做掌门的想上武林盟主。大昭王朝南州的某个小山村里,李北风这辈子最大的理想,是继承他爹的衣钵,成为受人敬仰,享誉十里八乡的优秀大夫。直到某天,他无意间救下了一位身受重伤的武林女盟主……——————非武侠,偏历史的轻松正经故事(轻松观看,切勿较真)书友群:149194426

神话版三国

陈曦看着将一块数百斤巨石撇出去的士卒,无语望苍天,这真的是东汉末年?吕布单枪匹马凿穿万人部队,这怎么看都不科学。赵子龙真心龙魂附体了,一剑断山,这真的是人?典韦单人护着曹操杀出敌营,顺手宰了对面数千步骑,这战斗力爆表了吧!这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啊,陈曦顺手摸了一把鹅毛扇挥了一下,狂风大作,叹了一口气,“这是神话吧,我自己都不正常了。”

回到明末,沦落为奴。这皇帝,乞丐做得,建奴做得,流寇做得,家奴就做不得?

我在春秋不当王

鲁襄公三十一年,周王室内乱,魂穿而来的李然,原本在图书馆的铁饭碗,丢了!原本最要好的朋友,死了!大好的仕途,没了!自己还被迫流亡,真是惨!惨!惨!这一年,鲁襄公刚去世,郑国子产正在改革,晋国六卿明争暗斗,齐景公蠢蠢欲动,南边的楚灵王的一场弑君大戏即将开始……这年头可真够乱的,不过没事,谁让这时代遇上我呢?我,李然,我在春秋不当王————————————————————本故事改编自《左传》,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书友群:926230149,如书友们有任何的意见和建议,欢迎前来斧正。

大国相

《大国相》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相,相而优则大国。中华民族有一个共同的大国梦,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亦或者过去,我们都应该为之奋斗。十六世纪世界第一大国缔造者。嘉靖三十六年春,一个没能肩负中华使命的现代人重生在粤西山村的一个贫寒书生身上,而后他考取功名进入官场,人生很快有了新的奋斗方向,中华民族的历史亦将重新书写

重八家的傻儿子

“娘,有人说我是傻孩子,我真的傻吗?我只是想当神仙,这有错吗?”朱橘仰着头看向马秀英,一脸的悲愤。“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马秀英一脸慈爱的摸了摸朱橘的脑袋,笑眯眯的掏出一把剪子来,柔声细语的道,“小橘子,来,告诉娘,是谁这么说你的?”本书又名《回到明朝当道爷》、《我妈史上第一护犊子》、《朱元璋>天王老子>朱橘>马秀英>朱元璋》

这太子,不做也罢!

《这太子,不做也罢!》太极殿上,李承乾怒声道:“这太子,不做也罢!”说完,率二十余骑,一路西行而去。从此贞观再无太子!数年后,当有人上奏再立太子之时。当年被李承乾怒斥的文武百官纷纷站了出来,斥责道:“我朝太子正在西域为我大唐开创万世之基!何须再立太子?”彼时,李承乾战慕容,败阿史那,意气风发!江河所至,日月所照,何人敢迎我华夏战旗!

我的科学时代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刻,梦回北平,五月之后,神州陆沉,山河破碎,卢沟桥的枪声从北向南响彻华夏大地,无数鲜血染红土壤,数不尽的悲愤填满胸膛。清华园失去了它原本的色彩,南开八里台成为一片废墟,国不将国,民族面临亡国灭种之际,此恨何解?站在北平,我扪心自问,是如小民般苟活,还是如英雄般牺牲?这是一个黑暗而沉重的时代。也罢,活了十几年的小民,亦想品尝英雄这种身份的滋味,我本学渣,可也有属于学渣的梦想。我永远记得一句话——手上没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邱小姐的美丽,裂变之光的耀眼,一切的一切,都从除夕之夜开始。

明王首辅

大明朝正德十二年冬,徐晋穿越到江西上饶县一名穷困潦倒的儒童身上。这一年,史上最胡闹的明朝皇帝朱厚照正在边镇宣府游玩。这一年,江西宁王朱宸濠正暗中运作准备谋反。这一年,家徒四壁的徐晋寻求出路,最终选择考科举,从县试、府试、院试,再到乡试,一路过关斩将,却一步步卷入了宁王朱宸濠造反的漩涡……

被贬后,我三十万大军马踏皇城!

穿越成为镇北王世子,本以为是天胡开局。北疆一战,父亲陨落,镇北军十不存一。<br/><br/>皇帝召见,变相幽禁,派遣太监令其自裁。关键时候,人生选择系统觉醒,武神躯,陷阵营,无名十三,大秦铁骑。<br/><br/>陈浮屠以北疆立国,携带无尽兵峰,灭大乾,统诸国,兵峰所指,皆是属地。

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张韩穿越汉末三国,无处可走时,投身曹营。觉醒【功成系统】,只要立功就能得到奖励,于是张韩苦练武艺、奋勇厮杀,终于通过不断立功把【武力】大幅提升后,悍然转为心心念念的谋臣!可是,接下来的画风出乎了张韩的预料……【你进言“屯田新略”有功,获得武力+3】【你设计伏兵击破袁术军,功绩斐然,获得武力+5,获得武艺“五步十三枪”】【你献计攻略城池有功,当居首功,获得武力+3,“宗师级御马术”】于是,官渡之战时,当众将不敌颜良,纷纷败下阵来时,曹操策马靠近身旁张韩,幽幽相问:“军师,你观那颜良如何?”张韩:“……插,插标卖首。”“军师正在戴甲!!!”先锋们高声欢呼。多年之后,贾诩、郭嘉等曹氏心腹谈及张韩时,无不神色有变。“他左拳叫仁,右拳叫义,辩驳不过时就会诉诸仁义。”“张伯常献计向来能奏效,毕竟他献完计策会亲自带队冲锋。”郭嘉:“我就想知道,当年谁让他做谋士的?哦,主公?那真是慧眼识英、目光如炬。”

我是一个原始人

天空一洗如碧,阳光普照山林,整个世界都显得一片安静祥和,带着一种独有的静谧。看着穿着性感虎皮短裙手里拿着棍子,带着十余个人嗷嗷叫着去追赶披毛犀的首领,韩成禁不住的将稍微蜷着的右手放到微张的嘴边,再一次的发出了感慨:“我的天呐!”(没有系统,没有空间,不带外挂的穿越,纯正的原始种田文,不会出现修仙之类的东西,喜欢轻松种田的书友请放心阅读)

锦绣大明

锦衣夜行

靖难削藩,迁都修典,征蒙古,下南洋,我无处不在,却无人知道我在。乾坤入袖,锦衣夜行,低调!低调才是王道。曲折的生命传承,延续的被动命运,成就了他的崛起和反攻。看似没有主动权的冒牌货,却扭转了自己生命轨迹的被动局面,让整个相关环境,都展开了新的局面!风起云涌的夺帝之争,步步为营的削藩改革,永乐大典的光辉时刻,大改迁都的操控乾坤,平内攘外,大小事件,所有的光芒里,都抹不去他的影子、掩盖不住他的足迹!明初历史,风波不断。那是个动荡将息的年代,却有着一批英雄枭雄搅动历史,将大明朝的统治,推至第一个高潮!在这样的历史之中,一个来自现代的小人物,如何翻云覆雨,插手如此动荡之中,成就自己的低调辉煌?!

明末:我崇祯摆烂怎么了?!

穿越到崇祯皇帝朱由检身上,我直接开始摆烂,别人的摆烂都是演的,只有我是认真的。亲哥木匠皇帝23岁就死了,大学还没毕业;亲爹才当了一个月皇帝就完蛋;爷爷万历皇帝30年不上朝一身病还活到了58岁,应该学谁不是一目了然吗?纵观大明皇帝,自永乐以后,但凡励精图治的都英灵早逝了,开摆还能苟活。什么改革、集权、科技树,我懒得弄,因为露头就秒,大明皇帝溶于水,我不想落水。我联姻大臣,生小孩总不至于得罪人吧,我把自己卖了,谁想当外戚热烈欢迎,诚惠200两银子,当然长得丑的不要。魏忠贤跟东林党斗关我什么事,我一个月内帑才几个钱,拼什么命啊?!不知不觉到了崇祯十八年,我他妈的就知道,如果不是皇帝瞎搞,大明怎么可能会亡嘛?!

新书

新朝末年,王莽改制失败,天下将乱,赤眉绿林义旗高举,刘秀兄弟志在复汉。重生于这样一个时代,当如何?新室已朽,不破不立,唯有来者,大笔书之!PS:这是关于穿越者大战位面之子的故事。V群:496717165。普群:1021675508。微信公众号:七月旧番。

万历1592

这世上有太多的未解也注定无法解开的谜团,比如萧如薰就不知道为何自己能从末世回到五百年前的大明朝。万历二十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距离神州沦陷还有一个甲子,挽回一切的最后机遇就在眼前。征西北,征朝鲜,征播州,万历三大征,成就绝无仅有的大明战神。然后。作者自定义标签:铁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