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十九年,春。


    成都王府张灯结彩,笙歌彻夜不绝。


    吴王刘永高踞殿上,举杯畅饮。


    殿下舞姬翩跹,丝竹声声,俨然太平盛世之景。


    自月前攻克成都,这位皇子便大封群臣。


    将蜀中旧吏尽数收编,俨然已将这片天府之国视作囊中之物。


    “大王。”


    新任益州别驾谯周举杯贺道,“今蜀中平定,万民归心,实乃大汉之福啊!”


    刘永志得意满,正欲答话。


    忽见心腹侍卫匆匆入殿,呈上一封密信。


    他醉眼朦胧地拆开,读至半途,脸色骤变。


    手中玉杯“啪”地落地,碎作数片。


    “大王何故惊慌?”


    座下众臣皆惊,茫然相顾。


    刘永颤声道:


    “姜维……姜维大军已驻梓潼,诸葛亮非但未收其兵权,反遣魏延增兵相助!”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按理说,刘永收降曹叡之后,就该班师回朝了。


    但蜀地因为地形比较特殊,所以刘永需要暂时留在这里。


    同时,等候朝廷发下来的公文,看看具体怎么安排。


    中间发生的最大的变故,便是刘永与姜维争军功。


    阴平是大家一起偷渡的,而绵竹、涪城等重要关隘也是大家一起打下来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两人都算是半斤八两。


    可唯独在绵竹拿下之后,姜维忽然性情大变,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进兵,不肯发兵成都。


    这令他麾下的将士感到不解。


    而刘永却抓住了这个机会,趁机进兵成都,趁着成都内乱,魏国民不聊生之际。


    一举收降了魏室。


    谁先拿下成都,谁便是灭魏第一功。


    这段时间,是刘永平生最快活,最志得意满的阶段。


    终于打碎质疑,向曾经那些瞧他不起的人,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只是,自己弹劾姜维的奏疏,似乎石沉大海。


    目前来看,姜维并没有事。


    而更可疑的是,姜维无事便罢。


    但为何他也没有班师回朝。


    反而继续把军队驻扎在梓潼。


    非但如此,甚至诸葛亮还给他增兵了。


    何也?


    梓潼堵住了蜀道,是非常重要的位置。


    刘永现在不清楚,对姜维如此之安排。


    究竟是朝廷的意思,还是诸葛亮个人的意思。


    谯周蹙眉道:


    “灭魏战事已毕,姜维手中兵马不减反增,此乃何意?”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时,席间一人起身拱手: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永抬眼望去,见是降将邓艾,忙道:


    “士载但说无妨。”


    邓艾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


    “大王有灭魏之功,此无疑抢了诸葛亮、姜维师徒风头。”


    “臣闻洛阳朝中,诸多不喜诸葛。”


    “此番出征,本为增其威望。”


    “今大王立此奇功,诸葛亮岂能甘心?”


    刘永拭去额间冷汗:


    “此言何意?”


    邓艾压低声音:


    “今诸葛亮与姜维必在陛下面前参奏大王。”


    “大王试想,蜀地乃天然割据之所,朝廷岂能不疑?”


    刘永如遭雷击,颓然跌坐:


    “这……这该如何是好?”


    邓艾环视四周,见众臣皆屏息凝神,方缓缓道:


    “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


    “大王可整合蜀中兵马,臣亦整顿旧部,共守蜀中。”


    “非为割据,实为自保。”


    “待朝廷明察秋毫,自还大王清白。”


    “什么!不可!此与造反何异?”


    刘永顿时汗出如浆,连连摆手。


    “诸葛亮十万大军驻剑阁,张郃五万精兵在侧,我等手头这点兵马如何与之抗衡?”


    邓艾冷笑:


    “……大王误会了。”


    “臣非真要割据,而是要状告诸葛亮、姜维谋反。”


    “大王态度愈是坚决,朝廷愈会信服。”


    “届时陛下必遣使调解,大王便可趁机提出条件,保全性命富贵。”


    刘永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


    “既如此……有劳士载替孤筹办此事。”


    邓艾躬身领命,退出大殿时,嘴角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方出王府,副将师纂便迎上前来,低声道:


    “将军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僻静处,师纂环顾左右,方道:


    “今魏已灭,刘永乃庸碌之辈,将军何必趟这浑水?”


    “不若效仿范蠡,泛舟五湖,岂不快哉?”


    邓艾仰天大笑:


    “吾正值壮年,方思进取,岂能效此退闲之事?”


    师纂急道:


    “若将军不欲退,便当早作打算。”


    “刘永非成事之主,诸葛亮用兵如神。”


    “将军此举,无异以卵击石啊!”


    邓艾目光骤冷,拂袖道:


    “吾意已决!今蜀中兵马尚在吾之掌握。”


    “进可图取中原,退亦不失为曹操。”


    “汝勿复多言!”


    师纂还要再劝,邓艾已转身离去,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


    话分两头,


    姜维立在梓潼城楼上,望着远处蜿蜒而来的旌旗。


    那是魏延的部队,玄甲赤旗,在斜阳里泛着铁锈般的光泽。


    他轻轻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征袍。


    城下马蹄声渐近,扬起漫天黄尘。


    “伯约将军,”副将低声提醒,“魏将军到了。”


    姜维快步走下城楼,城门洞开。


    只见魏延端坐马上,身披重甲,长须在风中飘拂。


    他并未下马,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姜维。


    “文长将军远来辛苦,”姜维拱手行礼,“某已备好酒食,为将军接风。”


    魏延冷哼一声,手中马鞭轻轻敲打着鞍鞯:


    “伯约,某随陛下征战之时,汝尚在天水牧马。”


    “今奉丞相之命前来督办益州军务,汝何故迟迟不出迎?”


    姜维知魏延仍在记恨自己抢他偷渡阴平的功劳,有意刁难。


    故面色不变,依旧恭敬:


    “将军息怒,某正在整顿军务。”


    “稍有耽搁,还望海涵。”


    “整顿军务?”魏延眯起眼睛,“莫不是忙着收拾灭魏的功劳?”


    魏延特意将“灭魏功劳”四子的尾声扬高了一个弧度。


    这话说得极重,左右将士皆变色。


    姜维却只是微微欠身:


    “将军说笑了,请入城详谈。”


    魏延这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亲兵,大步向府衙走去。


    姜维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气氛凝重。


    府衙内,烛火通明。


    魏延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也不谦让,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说说吧,成都现在什么情况?”


    魏延放下茶盏,目光如炬。


    姜维站在堂下,不卑不亢:


    “回将军,去岁冬末之时,吴王千岁已率部进驻成都。”


    “曹叡自缚出降,魏国宗室及蜀地大多本土官员、豪族尽数归降。”


    “吴王刘永?”


    魏延眉头紧锁,“他倒是会捡现成的。”


    “听说他在成都夜夜笙歌,大封蜀地官员,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姜维平静回答,“吴王分封原益州官员三十七人,设宴七日。”


    魏延猛地一拍案几:


    “这些僭越之举,可都有朝廷授意?”


    “某接到的军令是灭魏,”姜维抬眼直视魏延。


    “如今魏国已灭,其余事务,非某所能过问也。”


    “巧言令色!”


    魏延冷笑,“某奉丞相之命,正是要过问此事。”


    “汝既为前军主帅,当配合某办理此案。”


    堂内一时寂静,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姜维垂首不语,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笑:


    “文长将军何必动怒?伯约兄也是奉命行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青衫文士缓步而入。


    约莫二十出头年纪,眉目清秀,气度从容。


    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捧着文书卷轴。


    魏延见到来人,神色微变,竟站起身来:


    “大公子何时到的梓潼?”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最有权势的老相爷长子李治。


    他微微一笑,向二人拱手:


    “治奉命巡视蜀地,安抚诸县,昨日方到梓潼。”


    “听闻文长将军至此,特来拜会。”


    姜维也上前见礼,心中却是暗惊。


    想不到连魏延这么傲慢的人,见着李治态度都如此恭敬。


    但以李治的威望,显然是镇不住这位开国名将的。


    那么可以想象,在魏延心中李相爷是一个何等权势的人物。


    李治虽无太大的官职,但以其父权势,便是朝中大将也要让他三分。


    更不用说魏延早年曾在李翊麾下效力,对这位“公子”更是格外客气。


    三人重新落座,李治径自坐在了主位,魏延与姜维分坐两侧。


    “方才在门外听得一二,”


    李治轻摇折扇,“文长将军是为吴王之事而来?”


    魏延点头:


    “……正是。”


    “刘永在成都僭越妄为,某奉丞相密令,特来查办。”


    李治笑道:


    “巧了,治出征之前,家父也曾叮嘱,要妥善处置吴王之事。”


    姜维心中一动:


    “不知相爷有何指示?”


    李治合上折扇,神色渐肃:“


    家父有言,当收捕刘永,押解回京。”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魏延更是霍然起身:


    “收捕吴王?他可是陛下亲封的藩王,更是皇室宗亲!”


    “文长将军稍安勿躁。”


    “何况吴王在成都虽有僭越之举,但并未真的造反,我们以何种理由收捕?”


    李治示意他坐下,“刘永是否真的造反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们相信他确实造反了。”


    “这一点,至关紧要。”


    李治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家常便饭之事。


    只有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姜维与魏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其中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显然,吴王要成为那位大人的政治牺牲品了。


    良久,姜维才缓缓开口:


    “公子要多少人马?”


    姜维只是略一迟疑,便决定支持李治的行动。


    因为他清楚,李治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爹的意思。


    而自己的靠山是诸葛亮。


    诸葛亮既然把李治派到了自己身边来,就说明他已经支持了李翊的做法。


    既然如此,他肯定没必要得罪两位大佬。


    “不必劳师动众,”李治微微一笑,“治只带亲随十余人足矣。”


    魏延忍不住插话:


    “公子不可轻敌!刘永麾下尚有数万兵马,皆是原魏国降卒。”


    “公子只带十余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治摇头笑道:


    “文长将军多虑了。”


    “刘永麾下兵马多为中原人士,岂会助他割据川蜀?”


    “依治看来,他们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得从容,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姜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胆识谋略竟如此不凡。


    倒是有几分像他父亲了。


    “既如此,”姜维沉吟道,“某派一队精锐暗中护卫,以防不测。”


    李治颔首:


    “伯约兄好意,治心领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临行前,治还有一事相告。”


    他使了个眼色,魏延会意,起身告辞。


    堂中只剩下李治与姜维二人。


    烛影摇曳,李治的神色在明暗之间变幻:


    “伯约可知,诸葛丞相为何不让你发兵成都?”


    姜维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


    “维愚钝,请公子明示。”


    李治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其一,确实是怕你卷入皇室斗争。”


    “但这其二嘛……”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伯约可记得韩信、文种之事?”


    姜维沉默不语。


    他何尝不知,汉初韩信功高震主,最终惨死未央宫。


    越国大夫文种不听范蠡之言,终致伏剑自刎。


    “偷渡阴平,奇袭成都,此等大功,足以名垂青史。”


    李治缓缓道,“若再收降曹叡,以你的资历立下如此大功,恐非善事。”


    “毕竟此前征伐吴国之时,朝中许多军功老人,就非常反对。”


    “他们害怕新人崛起,抢走他们的位置。”


    “你如果表现的太过亮眼,势必会成为朝中老人的重点打击对象。”


    “丞相此举,实是在保全伯约啊。”


    姜维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涔涔而下。


    他向来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从未想过这些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


    如今听李治一席话,方才惊觉自己已在悬崖边缘。


    “原来如此……”


    姜维长叹一声,“丞相用心良苦,维感激不尽。”


    李治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伯约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姜维忽然想起些什么,忙问道:


    “那关于收捕刘永之事,难道说?”


    “当然。”


    李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陛下不喜欢亏待功臣。”


    “但若是有人自己权力熏心,这不正好给了家父杀鸡儆猴,敲打众人的机会吗?”


    李治嘴角微微翘起,手指轻轻摩挲着,冷声笑道:


    “家父虽然已经不在内阁做事了,也常表示有让贤之意。”


    “只是朝中许多人似乎忘了,如今的汉室江山——”


    “半属刘氏,半属李。”


    姜维默然。


    他忽然明白,自己虽掌兵权,却终究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


    而执棋者,远在洛阳。


    次日清晨,李治带着十余名亲随悄然离开梓潼,直奔成都。


    姜维与魏延站在城楼上目送,各怀心事。


    “伯约,”魏延忽然开口,“昨日李公子与你单独谈话,所为何事?”


    姜维望着远去的烟尘,轻声道:


    “……不过是些朝中琐事罢了。”


    “文长将军,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布防吧。”


    魏延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却也不再追问。


    就连直肠子如他,此刻也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


    总觉得背后始终有一双大手操纵着这一切。


    而面对这双大手,魏延觉得十分无力。


    他与他的同僚们,都只能任由其摆布。


    ……


    洛阳城中,积雪未消。


    七旬的刘备卧在龙榻之上,面色蜡黄,不时发出沉重的咳嗽声。


    三皇子刘理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汤药。


    “父皇,该进药了。”


    刘理轻声说道,用银匙舀起汤药,仔细吹凉后才送到刘备唇边。


    汤药沾到了刘备花白的胡须上,刘理连忙取出丝帕轻轻擦拭。


    这个动作他做了整整三个月,自从父皇病重以来,他日夜不离榻前。


    刘备勉强咽下几口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刘理急忙为他抚背,眼中满是忧虑。


    “伐魏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刘备喘息稍定,声音虚弱地问道。


    刘理放下药碗,恭敬回禀:


    “……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二哥已经攻下成都,曹魏伪王曹叡已经自缚出降,余众也尽数归降。”


    刘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


    “朕却听说,永儿在成都夜夜笙歌,大宴群臣。”


    “不知可有此事?”


    刘理的手微微一颤,低声道:


    “二哥打了胜仗,一时骄纵也是有的。”


    “想来不久便会收敛。”


    “一时骄纵?”


    刘备长叹一声,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常教导你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今日的一时骄纵,来日便会酿成大祸。”


    刘理垂首不语。


    他知道父皇向来严厉,尤其对二哥刘永更是寄予厚望。


    如今二哥刚刚立下大功就如此放纵,难怪父皇忧心。


    刘备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刘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父皇,让儿臣再侍奉您一会吧。”


    “退下吧。”刘备闭上眼睛,“去把你姨父叫来。”


    刘理只得叩首告退。


    走出寝宫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父皇蜷缩在锦被中,身形消瘦,全然不见昔日的英武。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急忙转身离去。


    相府离皇宫不远,刘理乘着轿辇很快就到了。


    门房见是三皇子,连忙开门迎入。


    “相爷正在后园喂鱼。”管家躬身引路。


    刘理摆手示意不必跟随,独自穿过熟悉的回廊。


    他自幼常来相府玩耍,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还记得小时候,姨母袁莹常常抱着他在池塘边看锦鲤,那时的姨父李翊还会对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理儿?”


    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理回头,只见袁莹站在月洞门下,手中捧着一束梅花。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掩不住当年的风韵。


    “姨母安好。”


    刘理连忙行礼。


    袁莹快步上前,扶起他道:


    “好久没来看姨母了。”


    “听说你日夜守在陛下榻前,人都瘦了一圈。”


    刘理恭敬回答:


    “父皇身子不好,我不敢擅自离开。”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袁莹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怜爱。


    “你姨父就在池塘边喂鱼,去找他吧。”


    袁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刘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来,肯定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而是来找自己男人的。


    当然,大部分来相府的人,都是来找李翊的也就是了。


    刘理谢过姨母,向后园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李翊站在池塘边的亭子里。


    背对着他,正在向水中投喂鱼食。


    冬日的池塘结了一层薄冰,至今尚未完全化去。


    几尾锦鲤在冰窟中争食。


    李翊身穿深紫色朝服,外罩黑色貂裘。


    虽然年已六旬,身姿依旧挺拔。


    刘理放轻脚步,走到李翊身后三尺处,躬身行礼:


    “姨父安乐否?”


    李翊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入池中。


    看着鱼儿争抢完毕,这才缓缓转身。


    他的面容清癯,双目深邃如潭,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然年事已高,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每次与这位姨父对视,刘理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仅仅只是望着他的湛明如波的眼睛,刘理便感到无比的窒息。


    “是三皇子啊。”


    李翊的声音平稳低沉,“何事?”


    刘理强自镇定:


    “父皇召见您。”


    “知道了。”


    李翊淡淡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刘理突然鼓起勇气:


    “姨父!”


    李翊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还有何事?”


    “姨父……有没有什么想要教小侄的?”


    刘理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李翊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如刀:


    “老夫不喜欢教成年人做事。”


    “可您常常教太子做事。”


    刘理不服,正色说道:


    “他比我还要年长几岁,难道太子不是成年人吗?”


    “阿斗是太子,是东宫之主,未来的储君。”


    李翊语气平淡,“老夫自然要教他明事理。”


    “只有他明事理了,将来他才能做一个好皇帝。”


    “这既是对汉室负责,也是对江山社稷负责。”


    刘理跪倒在地:


    “我与太子都是您的内侄。”


    “如果姨父愿意教导小侄两句,小侄一定铭记于心。”


    园中一时寂静,只有寒风吹过枯枝的声音。


    李翊凝视着跪在面前的年轻人,沉吟良久。


    “……做好你该做的事。”


    李翊终于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不关你的事不要做,也不要问。”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向府外走去。


    黑色的貂裘在寒风中扬起,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刘理跪在冰冷的石板上,久久没有起身。


    姨父的话在他心中回荡,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深意。


    什么是该做的事?什么又是不该问的事?


    他甚至不清楚。


    李翊方才那番话,究竟是教导自己的话。


    还是单纯在回复自己?


    亦或者,两者都是?


    他想起二哥在成都的所作所为,想起父皇病榻上的忧虑,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这乍暖还寒的寒风还要刺骨。


    “三殿下,地上凉,快请起吧。”


    袁莹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柔声劝道。


    刘理借着姨母的搀扶站起身来,勉强笑道:


    “多谢姨母关心。”


    袁莹为他拂去膝上的尘土,轻声道:


    “你姨父说话向来如此,你别往心里去。”


    “姨父教诲的是。”


    刘理低声道,“只是……小侄愚钝,不能完全领会。”


    袁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


    “理儿,你是个聪明孩子。”


    “现在朝中局势复杂,你安心侍奉陛下便是,其他的……不要多想。”


    刘理心中一震,抬头看向姨母。


    袁莹的眼中满是关切,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多谢姨母指点。”


    刘理躬身行礼,“小侄告退了。”


    走出相府时,天空又开始飘雪。


    刘理没有立即上轿,而是站在雪中,望着皇宫的方向出神。


    父皇召见姨父所为何事?


    是为了二哥在成都的骄纵,还是为了其他?


    姨父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


    他知道,太子阿斗虽无大才,却是嫡长子,又有姨父李翊支持。


    其位置是非常稳的。


    刘理自入京以来,他除了侍奉刘备以外。


    其实一直在结交京中权贵。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出让一定的利益,总会有人押注自己的。


    因为没有人可以兼顾所有人的利益。


    现在就看有没有人,愿意提前买股,赌刘理这家上市公司将来能够上市。


    这样一来,等将来公司上市,大家也能跟着分红红利。


    但令刘理感到意外的是,


    虽然京中有不少人,不满意目前朝中的格局,选择了押注自己。


    但大部分朝臣,都是坚定不移的太子党。


    实话实说,这样的格局,的确令刘理出乎意料。


    李翊作为朝中最有权势的人物,他站太子。


    会带动一帮人跟着站队太子,这一点刘理心里明白。


    开国四公之一的张飞,与刘禅是姻亲。


    将来刘禅登基,张飞就是国丈。


    他站太子,这一点刘理也理解。


    但朝中许多与刘禅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的人,居然也选择站队太子。


    这令刘理大感不解。


    毕竟人们总是要选择利益的。


    如果说当前的储君,在未来不能满足他们。


    他们肯定会投你的股。


    但大部分权贵都支持刘禅。


    这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这也令刘理困惑了很久。


    后来,还是陈泰的一句话,点醒了刘理。


    那就是,李翊为什么要支持刘禅?


    天下人普遍认为,李翊是千古第一智。


    所以人们只需要根据他的思维方式来,就知道他的行为逻辑了。


    经过分析,


    得出了两点结论。


    第一,李翊求稳,他要保证嫡长子的继承顺序。


    以防止将来连续上演夺嫡之争。


    第二,可能是更重要的一点。


    刘禅宅心仁厚,对李翊敬若神明。


    几乎敢大胆放权给李翊。


    这对于李翊这样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也是李翊希望看到的。


    这样一来,就好理解京中其他权贵为什么会选择刘禅了。


    就是因为刘禅太过宅心仁厚,没有那么多心眼子。


    那大家都选择扶他上位。


    这样将来,自己犯了错也有回旋余地,每日上朝也不用提心吊胆。


    再说直白点,


    大家就是觉得刘禅相对来说,更好控制。


    要是换一个太有主见如刘理之辈的君主上来,大家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想明白这其中关节之后,


    刘理便转换策略,潜心侍奉在父亲身边。


    同时向京中权贵们示弱,收敛自己的锋芒。


    希望那些大股东们,能够看到自己潜力的一面。


    如今父皇病重,这场储位之争已经悄然开始。


    而他,一个不起眼的三皇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殿下,雪大了,请上轿吧。”


    侍卫轻声提醒。


    刘理叹了口气,正要上轿。


    忽然看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在相府门前停下。


    为首的是个年轻将领,翻身下马时斗篷扬起,露出里面的戎装。


    “末将奉二殿下之命,有紧急军报呈送相爷!”


    那将领高声说道,手中捧着一个密封的铜管。


    刘理心中一动,上前问道:


    “二哥在成都可好?”


    那将领认出是三皇子,连忙行礼:


    “回殿下,二殿下安好。”


    “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成都刚平定,事务繁杂,二殿下暂时不能回朝觐见。”


    刘理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看着那将领匆匆进入相府,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回到宫中,刘理没有立即去父皇的寝宫,而是先去了偏殿。


    这里是他平日读书的地方,墙上挂着一幅大汉疆域图。


    他的目光落在益州的位置,那里刚刚被涂成了代表齐汉的红色。


    “二哥……”


    他轻声自语,脑海中浮现出刘永英姿勃发的面容。


    小时候,二哥常常带着他骑马射箭,教他兵法武艺。


    可自封了藩王之后,二哥性情便变得越发急躁。


    “殿下,”一个宦官匆匆进来,“陛下宣您过去。”


    刘理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向寝宫走去。


    来到宫门外,他看见李翊正好从里面出来。


    二人对视一眼,李翊微微颔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进入寝宫,刘备已经坐起身来,面色比之前红润了些,眼中也有了神采。


    “理儿,过来。”刘备招手示意。


    刘理跪在榻前:


    “父皇召儿臣有何吩咐?”


    刘备凝视着他,良久才道:


    “你姨父刚才与朕商议,决定派你去益州犒军。”


    刘理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父皇。


    犒军本是美差,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这个任命显然别有深意。


    “儿臣……恐怕难当此任。”


    刘理谨慎地回答。


    刘备微微一笑:


    “你年纪不小了,该为朝廷分忧了。”


    “永儿在成都立下大功,你去代朕犒赏三军,也是理所应当。”


    刘理心中忐忑,却不敢违抗:


    “儿臣遵旨。”


    “去吧,三日后动身。”


    刘备挥挥手,又补充道,“记住,你是代表朕去的。”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刘理叩首告退,心中乱成一团。


    走出寝宫,他看见太子阿斗站在廊下,似乎是在等他。


    阿斗比他年长几岁,容貌敦厚,性子温和。


    与英武的刘永截然不同。


    “三弟,”


    阿斗上前拉住他的手,“听说你要去益州?”


    刘理点头:


    “奉父皇之命,前去犒军。”


    阿斗叹了口气:


    “二弟在成都……可还安好?”


    “听说一切都好。”


    刘理谨慎地回答。


    阿斗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三弟,此去益州,万事小心。”


    “二弟性子急,你……不要与他冲突。”


    刘理心中五味杂陈。


    大哥虽然贵为太子,却从未以势压人,对兄弟们一向友爱。


    “多谢大哥关心,小弟记住了。”


    阿斗拍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寝殿,刘理屏退左右,独自思考。


    父皇为何突然派他去益州?是真的只是犒军,还是另有目的?


    姨父李翊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想起李翊的那句话: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关你的事不要做,不要问。”


    也许,此去益州,他只需要做好犒军的工作。


    其他的什么都不该问,什么都不该管。


    可现实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刘理对此去前路,感到十分迷茫。


    ……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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