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填不满的无底洞

    张云飞一句话把李凡噎得不轻，难道我不是第一次卖股份吗？我怎么知道还需要什么？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对你还一无所知啊。


    能让十年后的商业巨头一脸便秘可是本事，张云飞心情愉快走了出来。


    怎么说走就走了。李凡追到楼梯口，道：“请问，你今年多大了？”满十八岁了没有？不满十八岁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签合同也不作数好吗？


    张云飞秒懂，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过去：“要不要到我的分公司坐坐？”


    接过名片一看，李凡震惊了，敢情人家也是老板。可这脸，怎么看怎么嫩啊，这是怎么长的？


    这还没完，张云飞慢悠悠道：“我今年十九岁，去年创立巴拉里里，此次收购康芯股份的，是我和我的合伙人。明白吗？”


    “十九岁！”李凡惊呼失声，他以为人家逆生长，没想人家是真的嫩。十九岁，创业成功不说，还开分公司，是怎么做到的？


    “我没必要骗你吧？”张云飞暗笑，我当然不会告诉你，这是我这一世的年龄好。


    李凡受到一万点暴击，呆了半晌，道：“我想去你的分公司看看。”


    两人一起上了泊在楼下的别克，张云飞瞟了一脸震惊的李凡一眼，发动车子。选择S市作为第二家分公司，本就有让李凡见识自己实力的目的，没想到邀他过去，却是在达成收购意向后。


    刚上车，李凡便开始发问，他对张云飞既一无所知，又好奇得不得了。


    张云飞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笑笑道：“运气而已，互联网不是大热嘛，我也凑了一次热闹，成功了。”


    太打击人有木有，你一个高中毕业生随随便便凑热闹就成功了，我堂堂大学毕业生费尽心血，最后还落得只能出售股份的下场。李凡腹诽一番，道：“你是高干.子弟吧？”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张云飞为什么能成功。


    张云飞坦然道：“我爸是工程师，常年在外出差。我妈是国营企业的会计。”


    父母虽是普通人，但从小疼他爱他，用自己的双手赚钱养育他长大，活了两世，他对父母依然感激，以父母为荣。


    “你是怎么做到的？”


    “都说是运气了。你要是浏览过巴拉里里的网站，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属于在某一个小领域精耕细作的类型，不过我一开始就收费，你免费。呵呵，我一年的年费是三千八百元。对出口企业来说，三千八百元真不算什么，愿意尝试的客户多了，我就成功了。”


    我不认识你。李凡默默把脸转向窗外，自己当时脑袋被驴踢了吗，怎么会想做社交软件，坚信扣扣有钱途？


    有毛线前途啊，那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电梯停在二十三楼，门刚打开，一群身着白衬衫的年轻人涌了进来，把还没出电梯门的张云飞和李凡挤得贴到光滑的电梯壁上去。


    “喂喂喂，先让我们出去。”张云飞喊，胸膛贴在电梯壁，骨头差点断了，呼吸都不畅了。


    有人让出一条路，张云飞赶紧挤出去，再招呼李凡：“快出来。”


    电梯门重新关上，李凡心有余悸道：“怎么了？”


    感觉刚才那群人很凶的样子，全都身着白衬衫，男的黑西裤，女的黑色裙子，这是古惑仔上街砍人吗？


    张云飞深呼吸，补充氧气，道：“隔壁公司的员工。”


    这些人是高飞科技的员工，乐莺和黄剑初吵架时，巴拉里里大门口围观的那些人就是这样的穿着。


    李凡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些人很没好感。


    张云飞没多说，带他进了分公司办公室，业务员们在会议室培训，设计部和财务部的人要周末才过来，两间办公室还空着，乍一看，没什么人。可是这地段，这环境，和康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办公环境好，说明有钱啊。果然人家随随便便一创业，就成功了。李凡心塞得不行。


    张云飞没带他去姜小鱼的办公室，而是在小会议室坐了，让周雪莲送两杯茶过来，道：“今天刚开业，一切有待完善。”


    “康芯还在原来的地方办公吗？”你是大股东，你说了算。


    出售股份的资金归原股东所有，张云飞拿出来的五十一万，自然是进李凡的腰包了。人家辛辛苦苦把康芯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说心血时间这些虚幻的东西，金钱上的投入也不少。这是他应得的。


    公司要运作还得有一笔钱，这笔钱哪来呢？是大股东掏呢，还是按比例由股东们摊派？这就看事先怎么协商，合同怎么签了。


    扣扣上敲定收购意向，李凡欣喜之余，觉得手头有六十一万元，发工资就不用愁了。员工们有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能坚持到现在着实不易，钱到手，马上得给他们发工资。


    这没错，收购合同签署前的工资，当然由李凡负责。


    可接下来呢，办公场地，人员工资，这些，就得由大股东，也就是张云飞负责了吧？谁叫他是大股东。李凡这会儿想当然了。


    两人之前一直没谈到这个问题，张云飞以为，由李凡继续担任CEO，日常事务由他负责，自己做甩手掌柜就行。


    李凡先是沉浸在股东售出的不真实感中，后备受打击，没想这么长远的事……直到巴拉里里S市分公司的场地华丽丽把他雷到了，人家的分公司装修豪华，显然B2B收入很高，既然大股东这么有钱，恁啥不能追加投资，迁一下办公室？


    张云飞被问住了，收购康芯的股份已花光他手上的积蓄，第二次分红的钱得再过一个月才到手，要再投入，只能举债了。难道向沈业君开口？


    他和李凡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几分钟，才道：“你估算一下，目前维持康芯正常运作，需要再投入多少资金。”


    你不给出一个具体数字和方案，我不好往里投钱。大体上张云飞是这个意思。


    李凡明白了，张云飞这是要他保证什么时候有收入才肯再投钱。他不禁有些后悔，失算了啊，这货年轻不懂事，没想那么多，自己应该把出售股份那笔钱拿到手再提搬迁办公室的事。


    万一这货一听除了六十一万元之外还要再投资几十万上百万元，打退堂鼓了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买家，可不能这样黄了。


    他道：“员工们大多是技术员……”


    “工资很高？”张云飞了然，道：“必须得有现金流入，不能全靠投资。”


    要是有现金流入，我还用得着卖公司？李凡摇了摇头，深感和毛头小伙没办法沟通。


    张云飞想了想，道：“你准备好合同，我们先签合同再说别的吧。”在没有用法律文件搭上你这列驶往富豪榜的列车前，我是不会给你出主意的。


    “好。”


    李凡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提醒张云飞，康芯就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张云飞还愿意签合同。再细看张云飞的样子，貌似他很有信心嘛。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现在肯掏钱就行，起码自己拿回一点投资。


    李凡愉快地答应了。


    张云飞修长的食指摩挲光洁溜溜的下巴，前世，李凡开发出来的扣扣功能很多，要先告诉他哪一个呢？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增加用户才是第一要务，只有用户数多起来，开发新功能才有价值。


    怎么增加用户，其实并不难。


    张云飞拿定主意，微笑道：“我在S市停留一个星期，你合同准备好随时扣我。”


    高飞科技的员工们出了电梯，冲上街头，涌向公共汽车站，上了不同的公共汽车，驶向不同的地方。


    宝佳工业区厂房林立，外商在S市的工厂大多设在这里。


    高飞科技的业务员们两人一组，敲开一间间工厂的大门，向门卫说明来意，递上资料。


    S市闹市区一幢幢高楼大厦也有高飞科技业务员们的踪迹，这些人见门而入，向前台递上资料，介绍高飞科技。


    报价单上的价格，也很有竞争力，比原先的报价低了二成。


    你不是想打垮我吗？我用人海战术和低价先把你挤垮再说。黄剑初发狠，哪怕三个月不赚钱，甚至亏本，也要让巴拉里里无法在S市立足。


    你一个新开业的分公司，想跟我一个成立一年多的大本营比？开玩笑呢吧。


    张云飞表示要送李凡回去，李凡推辞了，这里可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真让小自己近十岁，第一次到S市的老板送，那就太没眼色了。


    是的，老板。两人达成收购意向，张云飞是大股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李凡的老板了。


    张云飞没坚持，不过还是暗爽，李凡推辞时的小心翼翼落在他眼里，未来大佬看自己脸色呢，要换别人早就乐坏了。


    张云飞清楚得很，李凡撑过这一困难时期后，会一马平川，康芯的用户数呈爆炸式增长。这是搭上这列财富列车的唯一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