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沮丧

    “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哼，我才不回去呢。”孟子雨很快回道。自己亲爸说自己配不上张云飞，太扎心了哇，她一丁点不想回家。


    “或者你爸是为你好，担心你吃亏，只是不会表达而已。毕竟是自己的爸爸，不能老僵着。”张云飞劝道，就差说送她回家了。


    “不回去。”电脑前的孟子雨嘟起了嘴，提起父亲，她好心情都没了，垂头丧气打上一行字：“晚上怎么说嘛。”


    又绕回来了。张云飞想了想，给秦沐电话：“晚上我有点事，你明晚再过来。”


    昨天买的菜还搁在冰箱里呢，秦沐打算下班后去张云飞那里把菜做了，既然张云飞没空，只好算了。她道：“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吧。”


    “嗯？”张云飞不解。只要秦沐想过二人世界，一定会让他去接，这么热的天，谁愿意在马路上“洗桑拿”？


    秦沐把陶主任的话说了，道：“我以后还是开摩托车上下班吧。”


    没有和张云飞谈恋爱前，她上下班去采访的交道工具都是摩托车，半年来别克车接送惯了，突然回到开摩托车的日子，还真不习惯。


    这么说，自己有更多自由时间了？张云飞叮嘱她开车小心，让她晚上打车回公寓。她的摩托车一直停在小区停车场。


    “我知道，你忙你的吧。”男朋友关心，秦沐很受落。


    张云飞马上回复孟子雨：“先去旋转餐厅吃饭，再去看电影，然后回家。”


    这么快就安排好了。孟子雨开心极了，恨不得立刻挽着张云飞的手，出现在装潢豪华的旋转餐厅内。


    康芯办公室里，史锦利第一次和下属们一样，给顾存莉发消息过去，问晚饭吃什么，他要叫快餐，可以一起叫。


    顾存莉在开会，重点点名表扬卫俊：“……大家应该向老卫学习，老卫今天又谈成十一家网吧。”


    S市网吧虽多，但分布不一，有一些业务员偷懒，走没两条街就躲进网吧上网，只有卫俊顶着烈日一条条街地寻找，一家家网吧去谈，一天谈成十一家，创下个人单日最高。


    到康芯半个月，卫俊晒黑了很多，得到表扬，他微微一笑。


    于良艺排第二名，谈了七家，不过他输得心服口服，道：“经理说得对，老卫，等会我们谈谈，我向你请教怎么快速有效找到网吧。”


    扫楼工作接近尾声，前五名基本确定下来，有些眼看没希望的业务员虽然每天同样来上班，实则已经放弃，打了卡出去，便溜去人才市场找工作，这时听于良艺这么说，有人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小于，你怎么能让老卫把吃饭的本事说出来？”


    卫俊今年二十五岁，在这群普遍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中，年龄最大，包括顾存莉在内的所有人都叫他老卫。


    卫俊道：“没什么的，有谁想知道等会留下来，我一并说。”


    于良艺连声道谢。他对卫俊是的真心佩服，今天交上来的七张合作协议，可是他从昨晚跑到下午五点才谈成的，卫俊再怎么勤快，花的时间不会比他多，可在数量上却比他多这么多，其中一定有他没做到的地方。


    顾存莉道：“不错，大家互相学习，互相促进。”


    她有点欣赏卫俊了，市场部不能只有她一个光杆司令不是，怎么着也得招几个办事人员，要不要和李凡说一声，把卫俊留下呢？


    散会后，卫俊果然和于良艺到一边说话。


    顾存莉回到电脑前，看到几十条问要不要一起订餐的消息，一条条回过去，得到回复，只有八人等她回消息再订餐，其他人没等到她的消息，自行叫了外卖。


    旋转餐厅在酒店最顶层，屋顶全玻璃，坐在餐厅任何位置，只要抬头，都能看到天上的太阳月亮星星。


    若是白天阳光太盛，餐厅的工作人员会在玻璃上铺一层白色的厚布，这样既不影响光线，用餐的客人也不会被阳光曝晒。


    到了晚餐时间，厚布早就收起来，客人们能看到落日余晖洒落在玻璃上，看到月亮升起，看到星星闪烁。这是旋转餐厅特别的地方，不过很多人一进门就被它豪华的装潢镇住，被它的美食吸引，很少有人抬头欣赏顶层的自然美景。


    都市人很忙，到这儿来要做的事很多，没那个闲功夫。


    张云飞和孟子雨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张云飞去取食物，孟子雨习惯地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天边的圆月，再看一眼不远处从餐车上取她最爱吃蛋糕的张云飞，只觉生活如此美好。


    要是没有秦沐就好了，算了，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她摇了摇头，把目光再次投向玻璃屋顶。


    “看什么呢？”张云飞取了食物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孟子雨指了指天边淡淡的圆月道。


    张云飞笑道：“我们这是人月两团圆了。”舀一匙蛋糕喂到她嘴里。


    孟子雨将脑袋偎在他肩头，张嘴把蛋糕吃了。


    餐厅里人来人去，孟子雨浑然不觉，张云飞毫不在意，两人慢慢吃着，偶尔说一两句什么，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孟子雨惊觉：“呀，这么晚了，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呢。”


    张云飞摸出手机一看，九点多了，看十点档刚好。


    “算了，不看了。”孟子雨脑袋往张云飞脖颈处挪了挪，一脸惬意地道。


    不去就不去，张云飞紧了紧环住她纤腰的手臂，两人一齐抬头望向屋顶的圆月。


    这一晚，孟子雨没有回自己的二居室，而是睡在张云飞那里，天亮穿衣收拾时，她故意没有拿换下的睡裙，可就在拧开门锁，即将迈步出门时，一件粉红色吊带睡裙递到面前，张云飞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什么也没说。


    被识破了啊，自己之前可真蠢，每次都自动自觉把一切收拾好，嗯，不对，应该说不应该惯坏男人。


    孟子雨嘟着嘴，将睡裙放在二居室沙发上，随张云飞下楼，上了别克车，两人一起去公司。最近一个星期两人几乎天天一起上班，有好事者如牛雷之类已经开始旁敲侧击，得知孟子雨和张云飞成为邻居，近水楼台搭顺水车。


    上午牛雷到张云飞办公室，谈完正事喝茶时取笑张云飞：“住到一起得了，何必浪费钱再租一套房子？”


    这种事，哪怕被抓现行也不能承认。张云飞淡定回应：“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牛雷笑。


    “秦沐经常会去我那儿。”


    “那倒是。不过孟子雨住得这么近，你不怕穿梆？能当记者的，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温室花朵般的女人是当不了记者的，能在第一次见面的采访对象面前提各种尖锐问题的主，肯定有主见又泼辣。


    牛雷脑补秦沐得知真相的画面，笑得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张云飞悻悻，正因为清楚牛雷笑什么，目前他又没办法解决，才恼羞成怒。


    “没什么没什么。”牛雷越笑越大声，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此时，远在B市的吕光弘却气得摔了面前的电话。去年他在M国融资五百万美元，然后辞职回华夏，在母校华清大学旁边的胡同租了两间平房作为办公室，开始搜索引擎的研究，如今正到研究的要紧关头，最后两笔资金却迟迟没有到帐，他打电话催了很多次，投资人不仅没有兑现承诺，甚至对他反感，开始不接他的电话。


    没有资金，研究无法继续下去，大半年所做的一切全成了无用功。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很看好搜索引擎这款软件的前景，目前介入的时机刚刚好。同样的软件去年刚在M国上线，华夏还没有人意识到这款软件的价值，他在M国时无意间看到有搜索引擎这样的软件，意识到里面蕴含的商机，马上寻找投资人，辞职回国，若是再拖下去，国内有人同样看到这款软件的商机，蓝海就变成红海，他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那些该死的投资人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他气呼呼又捶了一下桌子，程序员们齐唰唰转头望过来。


    吕光弘强自克制，好不容易才状似平静地道：“没什么事，你们忙你们的吧。”


    程序员们将头转回屏幕前，吕光弘起身，路过前面一张办公桌时，拍了拍坐在那里的青年肩膀，出了平房。


    青年名叫杨烁，是华清大学的学生，也是他的学弟。他去年回国后，刚刚大三的张烁到他这里兼职，渐渐展露沉稳的一面，如果没有意外，明年毕业后一定会继续在这里工作。


    吕光弘的研究团队很多是华清大学的老师校友，但学弟相对较少，可见张烁的能力确实不错。


    张烁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出了平房，来到胡同中间，吕光弘低声把情况说了，道：“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张烁愕然，我只是一个大三学生好吗？哪里懂这个？但很快他想到一件事，道：“学长，如果你发不出工资，我也会跟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