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理所当然

    张云飞抬头瞟她一眼，淡淡道“我知道你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心心念念要见一面的沈总。”


    沈业军笑得眼睛没了缝，心想，张云飞确实够哥们，这么漂亮的妹子，嘻嘻嘻……


    他正得意呢，没想秦沐来这么一句“沈总您好，我是张云飞的女朋友，真不好意思，刚才一直没机会跟您说这个。”


    “什么？”沈业军愕然看张云飞，随即怒了，这个气质出众的美女是你女朋友？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害我出丑。他有些阴阳怪气地道“小张，没听你说过你有女朋友啊。”


    张云飞很意外，昨晚还坚持不肯答应呢，怎么突然就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出现了？要知道，他和沈业军平辈论交，沈业军再没下限，也不可能抢他女朋友，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的女朋友同理。


    秦沐这么说，自是断了和沈业军任何联系的可能，也算是对张云飞上次表白的回应。


    张云飞恶趣味地想，如果自己这时否认，说她不是自己女朋友，她岂不是很没面子？他这么想，唇角便勾了勾，有些玩味地睨了秦沐一眼。


    眼睛投过来，迎上的是秦沐认真的眼睛，她很认真的，一定一句地道“我答应你。”说完起身坐到张云飞身边，纤纤玉手勾起张云飞的手臂，做小鸟依人状。


    沈业军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张云飞笑“你是我们的媒人。”


    “哈哈哈。”沈业军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场面难不倒他，很快神态自然，爽朗大笑，道“没想到我也有当媒人的一天，哪天你们结婚，可一定要送我鞋子。”


    张云飞微笑“一定。不过恐怕得再过几年，我还不到结婚年龄呢。”


    “你小子什么都比人提前。谁像你一样刚毕业就创业的？偏偏让你成功了。你不仅早立业，成家也比人早，这才多大，就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沈业军笑骂两句，一拍桌子，道“今天这餐饭，算是你们的定情酒。我这个媒人请，哈哈哈。”


    本来就是你请。张云飞腹诽，自然不会说破。


    到云天阁吃饭，哪次不是沈业军掏腰包？这位财大气粗，有钱没处花。


    直到这时，秦沐才放心，再看张云飞，便有些愠怒，勾住他手臂的手指暗暗掐了他一下。张云飞吃痛，抽回自己的手臂，借口和沈业军谈合同上的条款，坐到另一只沙发上去。


    很快，菜上来，还是老传统，龙虾燕窝鱼翅全上阵。纵然秦沐身为记者，参加过多次政府举办的招待会，也吃过不少好宴席，还是被这规格给惊着了，这得多少钱？这话她自然不会问出口。


    沈业军为掩饰刚才的尴尬，大谈特谈各种菜肴的来历，云天阁就跟他的私厨一般，很多厨子的来历他如数家珍。


    张云飞听了半天，道“这里不会有你的股份吧？看你天天往这里跑，天天一掷万金，还真让人怀疑哪。”


    “没有我的股份，不过是我发小开的，我就当是支持他的事业了。”沈业军说得特别坦诚。


    张云飞一副难怪了的表情。


    秦沐感慨不已，就因为是发小，所以天天在这里消费，不过她也好奇“你发小怎么没过来？”按理说，这么大的主顾，老板不是应该过来敬酒吗？


    “我让他别打扰我的兴致。”沈业军说得理所当然。


    秦沐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似的，连连点头，连闻名已久却没有口福品尝的云天阁大厨总监亲自掌勺的菜肴也忘了吃。


    张云飞可不会被沈业军忽悠，低头猛吃，吃饱了坐到沙发上泡茶，完全不理年龄相差一倍的一老一小。


    好不容易沈业军说完他的发家史，也就是普通市民喜闻乐见的八卦，菜也凉了。


    “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他像一个和蔼长者招呼秦沐。其实像他这样白手起家的男人，心底里还是很希望有人倾听他的发家史的，最好是漂亮女生充满崇拜眼神从头到尾听完。


    秦沐完全满足他的愿望，他有些怪秘书小张了，为什么这么漂亮的姑娘打电话来不转给他呢，要是自己早点遇到秦沐，岂不是这个姑娘就是他的了？想着，他下意识转头看了张云飞一眼，见张云飞独自喝茶喝得津津有味，鄙视道“晚饭时间不吃饭，非要喝茶，什么毛病？”


    张云飞诧异“我吃那么多你没发觉？什么眼神啊。”


    因为对小姑娘编故事编太过了，没留神啊。编故事很费精神的，唯一的听众又是很聪明反应很快的记者，要是有一点不合逻辑，就会被质疑。


    沈业军不愿意在漂亮姑娘面前掉价，哪怕这个漂亮姑娘是朋友的女朋友。


    对一件事情太过聚精会神的结果，就是忽略很多事，包括张云飞大吃特吃。桌上的菜太多，一个人怎么吃也看不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光顾自己吃，不招呼一下小秦？”沈业军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老狐狸，很快岔开话题，指责起张云飞来。


    张云飞道“你好意思怪我没打扰你们？我看你们在做采访，哪敢打断。小沐，回去写一篇稿子，明天登出来，保管报纸大卖。我说老沈，这是你第一次接受专访吧？”


    “专访！”沈业军的脸立刻绿了，这些能登出去吗？他发家才十几年，很多打过交道的人都活得好好的，要是报纸登出去，他家的别墅大门怕是会保不住。


    想当初，他开始建房子，没有到工商局注册，贷不了款，砖和水泥款一直欠到卖了房子才还。当年卖砖和水泥给他的人还健在呢，只是讨钱讨到最后，双方翻了脸，自此沈业军再没从两人那里进货。


    他发家后，这两人当他是仇人，没少到处说他坏话。要是刚才的话写成稿子登出去，他家别墅大门保不住不说，以后也不敢回乡下了。那两人都是和他一个村子的村民。


    来之前张云飞再三叮嘱，沈业军不接受采访，今天是私人聚会，谈论的内容不能登到晚报，因而秦沐就当故事听，听得津津有味。她本已没了这个心思，现在突然听说可以写成稿子，漂亮的大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的，惊喜地问张云飞“真的可以吗？”


    张云飞转头问沈业军“可以吧？你的传奇这么精彩，不登出去多可惜。”


    “不行不行。”沈业军赶紧摇头“我们是朋友私下里谈论，怎么可以登出去？我一向低调，这么高调的事，不习惯。”


    “是啊，像你这么低调的富豪太少见了，可是你想过吗，你这么传奇的经历，不上报纸，岂不是市民的损失？”张云飞慢悠悠道，只有同为男人的沈业军才听出他讥诮的语气。


    沈业军翻了个白眼，道“你才是传奇，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替父职进纺织厂。人跟人就是不同哪，你生在好时代，哪是我们这些知青可比？”


    “你是知青？不是说替父职当工人吗？”张云飞挑刺。哼，你就编吧，也就秦沐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才会上当。


    张云飞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走出校门半年的少年，还在那装深沉呢。


    沈业军觉得恍神，这小子略带稚气的脸上，怎么流露出一丝沧桑？他眼花了吧？要不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感觉。


    不仅沈业军，秦沐的感觉也很怪，好象张云飞一下子变得成熟稳重了，可她凝神细看，坐在沙发上端一杯茶慢慢喝的那个帅气男人，眉眼还是那副眉眼，粉、嫩、粉、嫩的肌肤还是没有变，哪里像经历过什么沧桑的样子？


    她肯定眼花了，太可怕了，怎么听沈业军的故事听出幻觉来了？


    “吃饭吧，吃完我们回去。”张云飞见秦沐望着他发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小摆件，丢了过去，掉在秦沐身旁，把秦沐吓一跳。


    “哦。”秦沐乖乖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张云飞又朝对他左看右看的沈业军道“吃啊，怎么不吃？你不是说不吃菜冷了吗？”


    这一桌菜顶普通人一年的工资，浪费了很可惜，可是没办法，三人就算撑破肚子也吃不完。要是张云飞肯定不会这么浪费，倒不是他舍不得花钱，而是来自前世的观念，浪费可耻哪。


    沈业军不在乎浪费，只知道今天张云飞带妹子过来，不能在妹子面前丢了脸，所以吩咐领班按往常的规格上。


    沈业军又恢复为那个一掷千金的沈业军，可把领班高兴坏了。上次沈业军难得地点了四个菜，和张云飞两人吃，同样吃剩很多，可结帐时花的钱却不多，只有几千元，害得她被老板好一通骂，没骂别的，骂她得罪人，要不然沈业军不会这样。


    这是一个不会转性，非在这里花钱不可的主。


    沈业军发家后，有机会凑到他面前的姑娘大多对他有所图，心思全没放在吃上，再好吃的东西，那也是做不屑一顾状的。像秦沐这么实在，为了吃而吃的姑娘，简直是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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