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委屈

    张云飞柔声哄着，这幢楼可是有很多扇窗户亮着灯呢，没亮灯那些房间，不知有多少人被吵醒干脆听起墙角。对孟国庆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嚷嚷得满城风雨的行径，张云飞很是无语，唯有劝孟子雨回家，只要孟子雨回去，他自然走人，孟国庆再怎么发疯都跟他没关系了。


    孟子雨小心求证：“真的睡一觉就没事么？”


    “当然。”张云飞肯定，柔声道：“乖，回去睡吧。”


    “把话说清楚。”孟国庆觉得被落了面子，怒火正炽。


    “伯父，你女儿正正经经谈个男朋友，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明天再说。我睏了，没空陪你玩。”张云飞说着朝孟子雨挥手：“明天见。”


    孟子雨点头：“明天见。”


    “站住！”孟国庆喊。


    张云飞哪去理他，打开车门上车启动车子。


    孟子雨小跑过来，道：“你不会生我爸的气吧？”不再次确定实在不放心啊。


    “怎么会呢？你爸的出发点是为你好。”张云飞拍拍她放在车窗上的小手，道：“放心回去睡觉吧。”


    张云飞亲昵的动作刺激到孟国庆，他三步并作俩冲过来一把扯开孟子雨，用力过猛，孟子雨又没防备，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做什么？”张云飞怒了，飞快下车扶起孟子雨，一看，她手心擦破了皮，血淋淋的，不禁心疼，道：“我扶你回去。”


    哪有这样当爸的，一点不顾念亲生女儿嘛。


    疼还在其次，主要是委屈，父亲确实很疼她，可当着张云飞的面这样对她，让孟子雨很寒心。她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咬着下唇不吱声。


    孟国庆怒道：“放开她。”


    “到我家吧。”张云飞扶她上车，自己快步绕过前挡风玻璃，麻利地上车，飞快发动车子。这里是大路边，往前直驶两百米是十字路口，大半夜的，路上没有半辆车，张云飞不顾后面孟国庆的怒吼，驶到十字路口转弯，驶往回公寓的方向。


    孟子雨悄悄抹泪。


    张云飞扯两张面巾纸给她，并不多话。


    过了好一会儿，孟子雨道：“我爸以前不是这样的。”正因为父亲今晚性情大变，她才更加伤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张云飞点头，道：“我理解，大概没意识到你长大了，有男朋友了，一时难以接受吧。”哪个男人都不愿意一手捧在手心的宝贝被某个坏小子拐走，这个可以理解，只是孟国庆做得过火了点。


    孟子雨道：“你会不会因此瞧我不起？”她主要担心这个，总觉得在张云飞面前丢了脸，张云飞会因此嫌弃她。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可自从爱上张云飞后，便开始患得患失，一会儿担心这个，一会儿担心那个。


    张云飞道：“不会。或者你爸的行为有些不妥，但出发点是为你好，他没做好你谈恋爱的准备。你别往心里去，过两天回家好好和他沟通，他能接受我的。”


    张云飞的话如一股暖流流进孟子雨心窝，她就说嘛，张云飞虽然年龄小，但特别懂事，都这样了，还为她着想，为她父亲说话，这样的男朋友上哪找去？


    “谢谢你。”她真心实意地道。


    “嗨，谢什么呀，我是你男朋友。”张云飞笑了笑。他活了两世，见惯当父亲的各种奇葩行为，哪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安慰孟子雨几句，不再多话，专心开车。


    到公寓楼下，张云飞下意识抬头望了望自家窗户，黑漆漆一片，就是不知秦沐没在家还是睡了。


    打开房门，开了灯，确定房里没人，张云飞松了口气。


    “你担心她在这里吗？”他的表情落入孟子雨眼里，孟子雨轻声道，心里难免酸溜溜的，自己这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吧？秦沐却是这里的常客，不，几乎算半个女主人了。


    张云飞见她眼圈红红的，情绪很低落，道：“要不先洗个澡？就穿我的衣服好了。”拿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出来，至于内衣内裤，那就真没办法了，总不能用秦沐的吧？


    “嗯。”孟子雨温顺地应着。


    孟子雨身材修长均称，穿张云飞的睡衣别有一番滋味，又是夜深人静之际，更增暧、昧。张云飞喉结滚动两下，状似不经意地道：“只有一间房。”


    隔壁的公寓退租了，只剩下原先租的一居室，可不是只有一间卧室。


    孟子雨低头轻咬下唇沉默不语。


    自己是男人，应该主动一点。张云飞接着道：“睡吧。”


    “嗯。”孟子雨低头应着，温顺得很。


    这一晚被翻红浪自不待言，两人睡得晚，又折腾到天快亮，一觉睡到快晌午，孟子雨先醒，“哎呀”一声赶紧起身。


    “没事，不就晚到一会儿嘛。”张云飞安慰她。


    张云飞是CEO晚到没关系，设计部可有一大堆事呢，孟子雨赶紧穿好衣服，催促张云飞开车往公司赶。


    康芯那边，第一批二十人已经到位，李凡拿着地图安排区域，以华荣大厦为中心，向周边辐射，务求不错过每条街的网吧。


    二十人扫了一天街，下班前回公司集中反馈信息，都说没见到网吧的老板，没遇到话事人，自然什么事都谈不成。


    李凡皱眉，在他想来，让人办事，肯定得给人甜头，付费是必然的，可是张云飞却说限定一百名，一百名后不予优惠，这怎么能让网吧接受呢？限额也不是这样限法。事情是张云飞交待下来的，自己没完成，倒显得他没有能力，不配当CEO。可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没办法完成嘛。


    二十名新员工第一天上班，到公司报告后随即外出，在外跑了一天，受了一天的气，这不，眼巴巴地望着李凡，希望他能改变主意，明天能够不用在外面跑。


    李凡拇指食指摸了半天下巴，道：“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业务员们怎么谈，网吧老板怎么想，总得亲身经历，掌握第一手资料再说，若真的行不通，再向张云飞提意见不迟。


    李凡是好强之人，没有确定这个办法行不通之前，断断不会向张云飞反应。


    业务员们顿时沮丧，还得在外再跑一天，受一天的气呢。有人便长吁短叹。


    “你们是康芯第一批业务员。”李凡道：“若不为了宣传扣扣，康芯是不需要业务员的。招你们进公司，是为了扫楼，即和S市每一家网吧谈判，让每一家网吧的电脑都安装扣扣。如果你们觉得这份工作不合适，尽可以离开。”


    业务员这一职位不需要技术含量，这些人也不是技术人才，用完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李凡技术出身，一向看重技术，对业务员们一点没客气。


    S市机会多，人才也多，竞争激烈自不待言。应聘业务员的这些人大多学历不高，又想快速致富，巴拉里里好歹是互联网企业，媒体鼓吹的新金矿，这些人想的是先挤进公司占了位子再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李凡会这么直截了当，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一员。


    没有人离开。有勇气离开家乡到S市闯荡的人，赚钱才是一切，自尊实在不算什么，因为要那么一点可怜的自尊愤而辞职？那不是笑话嘛。


    李凡扫过一双双望着他的眼睛，指了指刚才牢骚发得最多的一人道：“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扫楼。”


    那人名叫周至刚，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个汉子，性子又急，进门没和网吧小妹打好关系，开口就要找老板，人家一问，哦，是有求于我们，顿时不理他。一连多次遭受冷落，心里早憋一肚子气，跑了一天一家也没谈成，担心李凡没觉得他没用，回来后使劲抨击领到的任务，以为这样可以让李凡改变主意，没想到李凡强硬回应。


    现在李凡说要和他一起去扫楼，他慌了，道：“李总，不用了吧？”网吧小妹没一个好招惹，自己受气也就算了，要是连累老板受气，工作还能保住吗？


    “我亲自感受一下你们的难处，好重新制订相应措施。”李凡道。


    顾存莉这边，水军们领了任务，开始在一剪梅灌水。一天过去，话题已稍具热度，时常浏览一剪梅的人在首页看到一封题为《论社交平台软件扣扣优劣》的文章，文章重点介绍扣扣作为社交平台，将为网民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贴子下方的留言则有人质疑，有人赞成。


    这篇文章点击数和跟贴数都很多，因此挂在首页。


    当晚，这篇文章因为跟贴数飞涨被版主置顶，第二天有别的论坛转载，再次引发热议。


    李凡一大早和周至刚去扫楼，亲眼目睹周至刚强硬对待多家网吧小妹，惨遭网吧小妹冷落的过程，越看心里越窝火，没等回公司就把周至刚开了，回公司把负责招聘的张素清训了一顿：“这样的人招回来干什么？”


    张素清委屈：“他说他当过业务员，我哪知道他是这德性？”我不是火眼金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