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有所指

    圣卡西斯大陆上种族繁多，但是人口基数最多的还是人族。


    而人族的五大强者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无论是三大剑圣还是两大圣阶，都是人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五大强者，艾伦已经见识三个了。


    三大剑圣中，排名吊车尾的盲龙剑圣，如今在营地里面舔着脸装退休老干部呢。


    三大剑圣中，正值壮年的龙骑士剑圣泰，现在还陷入昏迷呢，被康斯莱特和伊斯特联手用魔力禁锢禁制住了。


    而两大圣阶之一的唐尼大法师，正和个隔壁老大爷似的坐在了他旁边，翘着二郎腿和他吹牛B呢。


    艾伦能够从唐尼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善意，这种善意不是因为海瑟薇的关系，更不是因为他的便宜老爹克莱尔大公爵的原因。


    只是很纯粹的一种善意，那种愿意提携后辈的善意。


    对洛特尔公国镇国大法师唐尼这个人，艾伦可以说是很了解的，因为无论是海瑟薇还是萨克雷，都是在洛特尔公国混的，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唐尼大法师最宠爱的学徒。


    唐尼大法师的成名之路很坎坷，也可以说是很励志。


    这名享誉整个大陆的圣阶大法师，有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外号，叫做十年圣阶。


    十年圣阶的意思并不是说唐尼只用了十年的时光就进阶成为了圣阶大法师，而是他每一次进阶，都要花费整整十年的光阴，无论是从学徒到初级魔法师，还是魔导师到圣阶。


    从魔法学徒到初级魔法师，唐尼花费了十年的时间。


    要知道哪怕天赋再差的元素使用者，只要勤奋的话，最多三五年时间就可以进阶初级魔法师。


    但是唐尼却足足用了整整十年的时光。


    初级魔法师到中级魔法师，又是十年。


    十年又十年，整整二十年的时间，唐尼从幼.童变成了壮年，才进阶到中级魔法师。


    要知道老杜夫从中级魔法师进阶高级魔法师用了八年的时光，就已经被魔法协会看不上并且扫地出门了。


    可想而知唐尼在这期间遭受了多少白眼和不公平的待遇，在同行之中，已经算是没有太多天分的人了，至少那时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唐尼大法师没有强大的后台，甚至不是任何家族的旁支子弟，只是一个幼年在魔法协会打杂的普通人。


    进阶中级魔法师的时候，唐尼已经三十多岁了。


    若是其他元素使用者三十多岁才进阶中级魔法师，早已放弃了元素进阶之路了，或许会成为任何势力的供奉法师，也或许成为一名流浪法师。


    但是唐尼没有放弃元素进阶之路，而是又花了整整十年的时光，进阶成为了高级魔法师。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十年复十年，整整三十年的时光，唐尼如同教廷最自律的苦修者一样，不去像普通人一样享乐，也没有去组建家庭，更不会像其他同行一起寻找学徒，而是把自己封闭在魔法塔里不断的提升自己。


    四十多岁的唐尼，花费了十年时间，成为了魔导士。


    又是整整十年的时光，终于进阶成为了魔导师。


    而后又过了整整十年，大陆魔法协会发布了一条令整个人族振奋的消息。


    名不见经传从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唐尼魔导师，进阶成了圣阶大法师，圣卡西斯大陆当代第二名圣阶魔法师。


    整整五十年的时间，唐尼从初级魔法师成为了圣阶大法师，大陆两大元素极道强者之一。


    在这五十年的时光里，有人嘲笑过唐尼，有人劝说唐尼放弃元素进阶之路。


    可当所有人回过头来才发现，成为圣阶大法师的唐尼，才六十多岁。


    可以说是圣卡西斯大陆上数千年以来最年轻的圣阶。


    而当唐尼成为所有人族的骄傲和最闪亮的那颗星辰时，魔法师协会又公开表示了一则关于唐尼的秘闻。


    那就是圣阶大法师唐尼，二十年多年前就可以进阶圣阶大法师，但是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魔力修为。


    事实就是，唐尼在成为魔法学徒后，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拥有了初级魔法师的修为，但是他没有马上进阶和测验，而是整整压制了九年。


    中级魔法师两年、高级魔法师三年、魔导士五年，甚至魔导师也只用了区区七年的时光。


    但是唐尼一直没有马上进阶，也没有参加任何魔力元素或者精神力的测验，而是一直压制修为，每一个阶段都压制到满十年。


    唐尼如同一个固执的天才一般，压制修为后，不断巩固自己体内的魔力元素精纯度，然后当满十年时，才破开枷锁顺利进阶。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魔法师协会才会为唐尼专门提供了一个魔法塔，无条件的任由唐尼使用。


    有人说圣山的空间圣阶大法师艾伯特是大陆第一强者。


    所有人都知道，唐尼大法师虽然只是专修水系，攻击力和杀伤力远远不如艾伯特，甚至都不如一名火系魔导师。


    但是无论是体内魔力元素的精纯度、精神力、以及施法速度，远远要强于空间系圣阶艾伯特。


    或许大陆上最强的元素使用者是艾伯特，但是世人公认，最近接神明的元素使用者，一定是唐尼大法师。


    这就是唐尼成为圣阶之路，既坎坷，又励志，而且令人费解。


    五十年默默无名，一朝踏入圣阶，天下皆知。


    他不像艾伯特一样，活跃在世人的眼中，有着神圣教廷当后盾，上一代大教皇以及圣山更是为了培养艾伯特，花费了无数天材地宝。


    他也不像康斯莱特一样，年少成名天资聪颖，拥有绝佳的元素亲和力，进阶路上顺风顺水。


    他只是自己，固执的不愿意年少成名，固执的去花费一个又一个十年去稳固自己的修为，固执的当一名寂寞的天才。


    所以艾伦很钦佩唐尼，钦佩这个愿意孤独五十年的天才。


    从某种程度来讲，唐尼要比盲龙剑圣更极端。


    盲龙剑圣自废双目，只是为了更加专注于剑道，但是却行走于人间。


    而唐尼将自己囚禁起来，只是为了远离所有纷扰，花费五十年的光阴，去磨炼自己的心形，甚至成为圣阶之前，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老爷子，外界都传言说你要是愿意，早在二十年前就可以成为圣阶，真的假的？”艾伦的语气带着几丝困惑。


    唐尼无声了的笑了笑，这才淡淡的说道：“很多人都问过我这样的问题。”


    “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二十多年前，我可以成为圣阶，又不能成为圣阶。”


    艾伦让唐尼给绕蒙了，他不明白身旁这个强大的圣阶大法师是什么意思。


    “被称之为暗黑大魔导的康斯莱特，如今在你血蹄营地里吧。”唐尼见到艾伦点头后，这才继续道：“若是我没有压制修为，三十岁之前就可以达到魔导师修为。”


    艾伦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最终点了点头。


    唐尼继续说道：“康斯莱特在二十七岁时就已经享誉大陆年少成名，可是你看，他如今半只脚都迈进棺材里了，还不是没有突破枷锁成为圣阶。”


    艾伦思考了片刻，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唐尼见到艾伦的表情，欣慰的说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以魔导师的修为，不可能会轻易的破开位面裂缝，至少也是亚圣之阶，我说的没错吧？”


    “老爷子您说的没错。”艾伦也没隐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帅老头确实已经达到亚圣之阶。”


    “那就是了，年轻时的康斯莱特，心中的杂念太多，所以哪怕数十年后的今天，人们还称呼他为暗黑大魔导，而不是暗黑圣阶大法师，就是这个原因。”


    见到艾伦再次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唐尼感慨的说道：“强者之路，是一条孤独之路，纵观历史数千年，大陆上那些各个种族的极道强者，哪一个不是横空出世之前默默无名，最近数百年来，除了艾伯特这个教廷的金字招牌，你又何尝听闻过活跃在人们视线中的那些强者，最终突破极限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艾伦正色的站了起来，整了整衣物，以弟子礼恭敬的朗声说道：“老爷子您金玉良言，小子我受教了。”


    唐尼老怀大慰的笑了笑，看向艾伦面带嘉许。


    艾伦对唐尼的一番言论深表赞同，远的不说，血蹄营地里面达到魔导师可以称之为强者的就有三个。


    老管家莱西数十年前魔导士自毁修为再次重修，甘愿远离所有人的视线隐姓埋名，所以突破了，成为了魔导师。


    帅老头康斯莱特年少成名，脱离神圣教廷后撕开位面裂缝，独自一人游走于各个位面成了孤家寡人，所以也突破了，步入了亚圣之阶。


    而千年牧树人伊斯特，就是一个更加极端的例子，牧树人一族，原本就是一颗树，甘愿寂寞数千年，吸取了天地精华，开启了灵智，然后孤身一人在凶兽森林里，没有同伴也没有交流，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吸收元素精华，所以拥有了连康斯莱特都不愿轻易比试的高深实力。


    “有的时候，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大家看懂了，却做不到。”唐尼感触颇深的说道：“我并不比其他所谓的天才优秀多少，而是我幼年时就明白了这个简单的道理，并且付诸于行动。”


    艾伦深表赞同的重重点了点头。


    “老头子我每次碰到一些优秀的年轻人，都会啰嗦一大堆。”唐尼笑着说道：“包括我的宝贝学徒海瑟薇，圣子奥菲斯和萨克雷等，我都和他们说过这样的道理。”


    “可惜您说，他们会听，想做，却未必能做到。”


    “是的，若没有惊天的奇遇，海瑟薇或许数年后，也就止步于魔导师了。”唐尼双目凝视着艾伦的双眼，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你呢，能做到吗？”


    艾伦沉默了几秒，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唐尼苦笑着说道：“混乱之子一说，不是空穴来风，你有一颗强者之心，却耐不住寂寞孤独，既然你想搅动天下风云，我说的再多也是徒劳。”


    “老爷子您是想劝我脱离这一切？为什么连您都这么执着于混乱之子这个该死的名称？”艾伦心里有些不快，他终于明白唐尼为什么和他说这么多了。


    “你离开这个漩涡，孤独数十年后，你就不是混乱之子，或许就是星空下的第一强者，整个大陆的守护神，若不离开，终究还是人见人怕的混乱之子，熬过了两族大战，你还是要背负混乱之子的名号，永远无法融入到主流社会之中，别忘了，你是一个人族。”


    艾伦嘿嘿笑了一声，神情莫名的说道：“老爷子，海瑟薇刚刚还没来得及和您叙旧，咱们进营地里吧。”


    唐尼重重的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艾伦，自顾自的走进了血蹄营地。


    艾伦望向唐尼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他妈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说老子也不是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