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神祇

    圣卡西斯大陆，自从有了人族文明，并且有了文字记录后，真的从来没有存在过任何神迹，很多神迹降临现象，都是些子虚乌有无从考据。


    包括神圣教廷的高层，甚至是大教皇门罗萨，以及比蒙兽人最虔诚的权杖祭祀们，其实骨子里未必相信真的有神祇，只不过那种精神信仰难以割舍，最终连他们自己都无比的矛盾。


    神祇存在吗？


    存在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降下过神迹。


    若是不存在的话，那些信仰之力，又是从何得来。


    世间万物到底是谁创造出来的？


    有的人有信仰，甚至无比虔诚，有的人是无神论者，对神祇存在一说嗤之以鼻。


    艾伦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他没有信仰，却相信神祇存在，至少存在过。


    出身洛克王国顶级贵族，但是却不信仰圣父，认为神圣教廷都是一帮宗教疯子，偏执狂。


    作为荒原大领主，手下全是一帮蛮族战士，却又不信奉卡卡鲁大神。


    而作为道根等铁锤堡矮人口中的“黄金矮人”，他认为矮人之神或者打造之神，不过是上古时期稍微著名的某个家伙罢了，最终被这帮死矬子们推上了神坛好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所以说，艾伦严格意义来讲， 算是无神论者。


    可是最为矛盾的是，他却认为自己亲身经历过“神迹”。


    不是那些幻境，不是卡俄斯突然强加在他身上的印记，更不是莫名其妙的领悟了蛮族战环或者是上古元素力量，也不是赫尔墨斯和他讲述过那些古老能量生命体的故事。


    而是他存在于圣卡西斯大陆，本身就是一个神迹。


    自从闯入魔族位面北海岸大陆的绿魔集体跳海后，艾伦胸中如同憋了一团火一般无法发泄。


    所以他寻找着神祇存在的踪迹和证据，他想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到之前那个世界，他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南柯一梦。


    如今的艾伦，将位面大战，魔族的怒火，圣卡西斯大陆的人人自危等等事情，全部抛诸到了脑后。


    对他来说，自己所努力的一切，是不是值得的，是不是真实的，才更加的重要。


    几日前，魔族位面的绿魔泛滥成灾，因为有着神灾的缘故，巫妖王无法下令诛杀全部的绿魔，因为一旦这样的话，势必会导致神灾更加频发的降临，这也变成了一个死结，杀绿魔，导致神灾降临，不杀绿魔，这帮绿色皮肤的怪物会大肆破坏生态环境，依旧会造成死亡导致神灾。


    可以说是艾伦的这一手笔，彻底令魔族为面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谁也没想到，魔族位面北海岸大陆，仿佛有着一个巨大看不见的指挥棒那么轻轻一挥，数万甚至数十万数不胜数的绿魔们，居然集体跳海自杀了！


    无尽之海的海平面不停上升，甚至淹没了周边的沿海城市，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绿魔葬身大海。


    魔族位面很强大，能量武器，魔法武器，各种魔化异位面种族，被同化可以觉醒天赋的异族等等等等。


    要是说魔族可以倾全位面之力短时间内一举消灭这些泛滥成灾的绿魔，艾伦相信，因为魔族有这个实力。


    不止是魔族位面有，圣卡西斯大陆同样有。


    但是要是说巫妖王或者魔族位面的谁谁谁，可以直接命令这帮根本不长脑子的绿魔们集体自杀，艾伦是万万不信的。


    巫妖王真要是有这个能力的话，何不让绿魔们反戈一击或者跑到圣卡西斯大陆上添堵。


    而唯一剩下的可能性，就令艾伦细思恐极了，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更加让他无比的惶恐。


    因为这种命运根本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恐惧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奈和悲哀。


    康斯莱特对艾伦的身世，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并不全面。


    德鲁伊一族新晋大贤者鲁尼，也是如此，怀疑艾伦根本就不是圣卡西斯大陆，甚至三大位面上的土著。


    部落里很多长老，都对艾伦的身世来历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谁也没多嘴问过，对他们来说，艾伦只是血蹄部落的酋长，大家的领头羊，值得信赖的首领。


    从加尼亚平原铁锤堡一无所获的艾伦，回到血蹄部落后，终究还是见了门罗萨。


    不过只是单独见了门罗萨，兽皇凯撒和一帮大佬们，依旧在会议大厅等着。


    门罗萨见到艾伦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艾伦，魔族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艾伦却不答反问道：“大教皇陛下，您相信神祇的存在吗？”


    门罗萨愣住了，他以为对方会埋怨自己当初任由红衣大主教帕瓦给对方泼脏水，也以为对方会敲竹杠，或者破口大骂，但是却没想到，对方居然问神祇到底存不存在。


    愣了那么一下，门罗萨仔细观察着艾伦的面部表情，发现对方十分认真，这才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要实话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艾伦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对方。


    最终艾伦有选择的把关于卡俄斯和蛮荒古原上的环境梦境等告诉了对方。


    门罗萨并没有表露出任何震惊的模样，也不亏为圣卡西斯大陆第一神棍，淡淡的说道：“肉体，是会死亡的，任何物质都会随着时间而消失，但是我认为，意识，却不会消失。”


    见到对方答非所问，艾伦反而勾起了几丝兴趣，给对方倒了杯水静待下文。


    门罗萨接着缓缓说道：“若是神祇存在的话，只不过也只是意识形态罢了，或者可以称之为灵魂，我们人族的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停止流动时，既物质元素处于停顿状态，可是人的意识讯息，仍旧是活跃的，所以说除了肉体活动外，还有其他超越肉体的‘能量’依旧存在，可能这也就是所谓灵魂吧。”


    “为了救我们，你把绿魔大陆上的那些怪物放逐到魔族位面，在此，我代表余晖大峡谷的所有幸存者表示感谢。”门罗萨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回到刚刚你所问的问题上，数万绿魔集体跳进了无尽之海等同于自尽，这个现象，我解释不了，任何人都解释不了，所以我明白，你是在怀疑神祇，怀疑这是神的力量对吗？”


    艾伦点了点头，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门罗萨拍了拍艾伦的肩膀道：“所以你现在关心的，并不是位面大战，而是那些虚无缥缈的力量，怀疑这种力量，是否会让所有人的努力，甚至最终大家付出了宝贵的生命，可是结局，却早已是注定的对吗？”


    “是的，大教皇陛下，绿魔占据了魔族位面北海岸大陆，已经造成了严重的生态平衡，所以某位，或者是唯一存在的神祇，看不过去了，或许是心念一动，所以绿魔全部自尽了，那么有一天，我们入侵魔族位面，或者魔族位面入侵圣卡西斯大陆，无论谁在抵抗，谁在付出生命，或许那所谓的神祇一个心情也不好，大家也会不会马上跳海自尽？”


    艾伦的口气有着说不出的嘲讽，可是内心里，却也有着几丝恐惧。


    “不，我认为，神祇并不存在。”


    门罗萨作为人族宗教领袖，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得不令艾伦略微恍惚。


    “或许你认为我这么说有一些不可思议，但是我想表达的不是你所想的，而是神祇的肉身不存在，存在的是他的灵魂，或者说是他的一种平衡，肉身毁灭后遗留下的一种意识形态，而这种形态，这守护着三大位面。”


    艾伦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门罗萨继续说道：“或许魔族位面更早就意识到了这个情况，所以他们不会全员迁途任何低魔位面，而只是有选择性的掠夺人口，从而达到不去触碰到神祇的意识，或者说是平衡的目的。”


    “而我们神圣教廷所崇拜的圣父，所信仰的力量，则是为了给这种平衡提供能量，让它长存，让它永恒，让它永远守护着我们人族，或者圣卡西斯大陆位面。”


    艾伦深吸了几口气，虽然没有如释重负，但是不得不说门罗萨说的确实有着几分道理。


    “好了，剩下的，只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想了。”门罗萨微笑着说道：“但是我坚信，无论这种平衡到底在制衡着什么，位面大战之中，我们圣卡西斯大陆处在的位置，都是正义的一方。”


    “好吧，希望如此。”艾伦点了点头。


    随口嘴上这么说，可是艾伦心里依旧有着太多的困惑和疑问了。


    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不敢继续在带着手下的战士们在进入魔族为面，因为那里不安全，甚至连绿魔大陆，连圣卡西斯大陆这个低魔位面都不安全，仿佛所有人的生命，都掌握在一个看不见的双手之中。


    随着那双手的主人心念一动，所有人是生是死，皆是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