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真诚求助陈公台

    遥想未来的美事固然很好，但现实却显得很残酷。


    斥候不断回报，敌军交替前来，气势颇为凶悍。


    下邳城内风声鹤唳，百姓们想要溜出城外逃走，现在为时已晚。


    各处城门紧闭，兵将们昼夜严防死守。就是出城打柴，也统一由不同的大将，亲自率领亲兵护卫前去，以免士兵们出城之后就四散逃走。


    又是一夜未睡，吕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几乎要从喉咙里提出来了。


    “岳父，小婿前来探望。”士颂趋步进来，拱手施礼说道。


    吕布默默地点点头，以此作为回礼。


    跽坐在他的对面，士颂自顾拿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


    “盛德，”吕布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敌军步步逼近，我们就死守城池吗？”


    “嗯，只有这个办法。”士颂放下酒杯，淡然地说道。


    吕布皱了皱眉：“我欲出城迎敌，盛德以为如何？”


    士颂拱手说道：“小婿前来，只为劝说岳父一句。”


    “哦？”吕布挪动一下疲惫的身子，很感兴趣地看着他。


    “请岳父好好地睡一觉。”士颂微笑着说道，“等您醒来的时候，必然能够听到好消息。到那时，您精神充沛，必能更勇猛地陷阵杀敌。”


    “哈哈哈。”吕布得到安慰，再听到有褒扬的话，开心地大笑起来，“就依爱婿之言！”


    士颂再劝说几句，吕布也暂且宽心，回去后宅休歇。


    走出府衙，士颂径自来到陈宫的府邸。


    两人见了面，士颂不禁称赞着说道：“陈先生为温侯尽心效力，可称殚精竭虑。”


    对于吕布，陈宫内心也有些无奈。吕布的确是世上罕有的猛将，但也正因如此，性情过于骄横。


    即便觉得吕布终非良主，可陈宫还是以忠义的态度，兢兢业业地为他出谋划策。


    听到士颂的称赞，陈宫只是淡然地一笑：“某才能不足，对温侯辅助欠妥。说来，某也只是尽心罢了。”


    士颂略微颔首，低声说道：“先生大才，我岳父对您是很倚重的。”


    陈宫连忙拱手，以示道谢和谦辞。


    这话虽然不假，但吕布这样有勇无谋的人，待人处事也很是飘忽。在他的心里，只有宝马、大戟、美人才是最爱。


    陈宫与吕布相处多时，怎能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看着态度诚恳的士颂，陈宫为这人也觉得有点委屈：远道来助，吕布却险些与这人翻脸。即便答应了嫁女，吕布也还是要暗中反悔，甚至还要谋害他。


    “士郡守远道而来，还是应该多保重。”陈宫拱手说道。


    士颂听他这样说，再看他脸上暗含着赞许、遗憾、担忧等神色，就索性说道：“如果在下立即抽身，当然可以得到安全。可是，某既然已经做了承诺，就要为此尽力。”


    陈宫不禁称赞道：“士郡守既有大勇，又有大义，真是令人敬佩。”


    “某其实更钦佩先生。”士颂拱了拱手。


    陈宫的神色略有疑惑，听他继续说下去。


    “您不计荣辱，可士某却还是心心念念。”士颂微笑着说道。


    陈宫淡然一笑，却又觉得对方的笑容有点异样。


    “请先生成全。”士颂正色拱手。


    陈宫连忙伸手拦阻，再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士郡守亲自到来这里，陈某却不敢相信您费了这么大力气，却只为娶到温侯之女。”


    看看四下无人，士颂低声回道：“果然瞒不住先生！”


    陈宫神色一凛：“但请直言。”


    士颂继续说道：“温侯如果不能理顺情势，必为曹操、袁术等人所害！这样的状况，莫说先生不愿见到，在下也不忍眼见！”


    陈宫听到这里，慨叹一声：“某愿与温侯同生死，可士郡守为何远道来助？”


    士颂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色说道：“为天下计！有温侯守住徐州，以及长江北岸一带，某日后从南面北上的时候，也有了更多的辅助。”


    无利不起早，世上没有白占便宜的事。


    先不管这个目标是否可以实现，陈宫总还是认为士颂说了实话。


    捋着胡须，他听了这话再思索后，连连称是：“如此，陈某心中再无疑惑。”


    “所以，为了将来的天下大势，某恳求先生予以成全在下。”士颂拱手说道。


    陈宫赶紧还礼：“您与温侯之女，已经定下了婚约。”


    “我当然知道，温侯不忍爱女远嫁。但我却还是想要尽力帮助温侯，不愿为此事造成隔阂。”士颂坦诚地说道，“先生深明大义，必可助此事成功。”


    做事当然应该言而有信，陈宫也对这样的信条坚信不疑。


    否则，他就不会在曹操杀了老友加恩人吕伯奢一家之后，断然与矮个子分道扬镳，并坚心辅佐吕布这样的人。


    但吕布并不是真心嫁女，陈宫此时的脸上神色略有为难：“士郡守意欲如何呢？”


    士颂低声说道：“击溃来敌，并向南追击并攻克广陵郡的时候，我会恳求温侯，于军中带上吕莹儿。也不要先生为难，只是略作劝说，请温侯答允即可。”


    陈宫凝眉思索，暂未答言。


    “吕莹儿身在温侯身边，无论某能否娶得带走，都与先生无关。真的不能如愿，某也不会与温侯发生龌龊。”士颂微笑着说道。


    陈宫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暗道：他这是真的要抢婚了。可既然吕莹儿在温侯的身边，你能够抢得走吗？


    “士郡守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又还文武双全、慷慨大义。温侯有您这样的佳婿，他只有欢欣不已。”陈宫做着既不得罪吕布，又能使士颂继续帮助己方的决定，“您说的话，陈某一定对温侯劝告。”


    他这样说，士颂放心之余，再给予建议：“先生，某有建言，请务必考虑。温侯占据徐州，但与世家大族的关系还没有处理好。另外，袁术、曹操，包括刘备等人，都对温侯占据徐州不满。因此，某以为目前治理徐州，应以稳固为要，而非向外用兵。否则，徐州危矣，温侯与公等危矣。”


    陈宫不禁抚掌称赞：“盛德所言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