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集体婚礼（5）

　　丛海哲的父亲对他的女朋友小乙很有好感，准备在他们结了婚之后，培养小乙。

　　眼看儿子的婚期快要到了，丛海蜇的父亲和母亲早就打算和他们的独子住在一起，只给他们装饰了一个房间。海蜇家有一栋老式的上海别墅，外观上和一般的普通住宅没有什么两样，但室内装修华丽。都是一些老式的实木家具，结实考究。他们家把大部分资金用于公司发展，家里的开销也是有一定的规定。就连海哲结婚这么大的事，父亲一再提醒他要节俭。

　　小乙正好符合丛家标准，喜欢节俭。一切按照丛家的规矩，两家人互相谦让，并没有任何的分歧。

　　小乙把大幅的婚纱照取回来挂了满屋，正好映衬一下屋里陈旧而单调的氛围。

　　小乙依然住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海哲的母亲让她到家里来住，她非常喜欢小乙，但出于全面考虑，小乙还是回去。

　　海哲的母亲拉着小乙的手，亲昵地告诉她，海哲小时候都有哪些怪癖，让小乙婚后多担待他。海哲的母亲还说，她一看小乙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说海哲以后就交给她了。

　　海哲是她母亲心头的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这下，母亲终于为儿子找到了安放他的地方，交给小乙，她是放心的。

　　海哲从小学习好，记忆力超常，只是生活能力有点差，这和她的父母对他的溺爱有关。

　　海哲在国外留学期间，一直由她母亲一路陪读。她的母亲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就在培养儿子上，她会不惜重金。

　　果然他的儿子没有让她失望，又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她对儿子的未来充满美好的希望和向往。

　　小乙去了海哲家几次，看得出她父母对他的溺爱。她却要在这方面给海哲一点颜色看看，一个七尺男儿，生活不能自理，算什么男人，她要在结婚后准备另立门户，培养海哲的独立生活能力。

　　现在由着海哲的父母来操纵这一切，可一旦她和海哲结了婚，她就要单独培养海哲。都说媳妇是丈夫的一座大学，她要让海哲在她的这所大学里，一直学习，合格了才准予毕业。

　　小乙知道，海哲的父母不会允许他们的独子受委屈，大家在一个屋檐下，小乙又如何有机会教化她的丈夫呢。

　　在小乙和海哲的谈话中得知，他的父母早给他准备了独立的婚房，在浦东新区，那是一栋新式的别墅。海哲的母亲打算，如果他未来的女朋友不同意和父母同住，就把那里作为他们的爱巢。如今，小乙这么懂事乖巧，他的父母自然就不考虑他们单独住的问题了。

　　原来如此，小乙想。

　　小乙为了让海哲证实他的话是真的，让他亲自带自己去那里看了看。房子已经装修完毕，窗户都用不透光的窗帘遮掩着。一进门，有一股甲醛和潮湿的味道。

　　小乙打开门窗。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地下室居然装了一个小型的影院。他父亲的一辆宝马车安静地搁置在地下车库里。

　　“这里不住人，为什么装这么豪华啊？”小乙问。

　　“也许将来大家都搬到这里来。谁知道呢？父母说了算。”海哲说。

　　“你可以要求啊，难道从小到现在，你就知道做一个怪孩子吗？难道没有你自己的想法。”

　　“我的事他们都给我做主了，我不需要有想法。如果你有想法，可以给他们提出来。不过，现在不能提，不然，我妈会认为你是奔我家家产来的，之前的女孩都是这样被我妈撵走的。”

　　“你之前有几个女朋友？”

　　“三个，都是我领她们来了这里后，被我妈撵走的。”

　　“原来这样啊。”小乙说，“我们该回去了。”

　　小乙想到海哲说的话，她立刻离开了别墅。因为她知道，这个别墅的存在会让人晦气。

　　“你千万不要让你父母知道我来过这里。”小乙帮着海哲一边关窗户一边说。

　　“为什么？”

　　“你都说了，那些女孩子都是来了这里才离开了你，你想让我离开你吗？”

　　“明白了，哈哈，你还信这个？”

　　海哲把小乙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走进去，才离开。

　　“今天好悬啊！”小乙想，“原来他家这么富裕。”

　　小乙之前却没发现。还有他父亲那个公司，海哲从来不提。他的家人也从来不提。一家人从来没有向小乙说过他们家丰腴的经济状况，他母亲还可怜兮兮的去人民公园给他征婚，原来就是要找一个真心喜欢海哲的人。她小乙就是吗？哪个女孩不爱好虚荣？小乙也同样。但自从她和海哲交往，却从未提及他家的条件，甚至他们出去吃饭，彼此都是实行AA制。

　　其实，小乙深知自己的家庭状况，她有什么资格奢望海哲的家庭，海哲这么高的学历，又有留学经历，这在她已经是上天给她最大的恩赐了。虽然她也博士毕业，可她的学校只是国内一般的大学，再说，现在的博士女孩不说遍地都是，也是随处可以见到的，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她的公司，博士毕业的女孩且大龄的没有对象的至今大有人在。

　　让沈小乙不理解的是，丛海哲的父母似乎对他们的婚礼没有太费精力，一开始就打算一切从简。这样一个拥有雄厚资金的家族来说，一个独子要结婚了，怎么还不得借机炫耀一下，可他们似乎在躲避什么。

　　海蜇一家的低调，确实让小乙刮目相看。她也只好将计就计，一切结婚从简。

　　海蜇一个人回到家，走进父母给他们准备好的婚房，只有墙上挂的和桌子上摆的几幅他和小乙的婚纱照有点鲜明的喜庆颜色，其它家具和摆设都是母亲喜欢的古铜色。就连墙壁在日光的映照下，也发出幽幽的古铜色。他从小就看惯了这个颜色，也并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

　　可他的逆来顺受是父母最喜欢他的地方，只要是父母喜欢的，他会尽力做到让他们满意。他为父母读博士，为父母去国外留学，那些苦熬的日子，让他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他本来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大学毕业就参加工作，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他的大学同学结婚，可那已经成了遥远的回忆。以至于他如今成了大龄剩男，差点找不到对象。如今有了小乙，他很满意。之前的那个初恋女孩，会渐渐走出他的内心吗？他不知道。

　　那个已经成了孩子妈的初恋女友，在海哲的记忆力经常会突然地冒出来，这次结婚要不要告诉她，还是不告诉了，海哲一直这样矛盾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