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北斗星与南夕子

　　罗砂以及罗克始终认为，海贼王的问题是理念的问题。

　　在日本，《海贼王》是一部资历很老的漫画，在《龙珠》完结后，二十世界末就扛起了《jump》的大旗，与《棋灵王》《通灵王》《游戏王》并称四王。

　　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海贼王》熬死了其余三部作品，又与《火影忍者》《死神》两个后辈组成了新的组合：三大民工漫。

　　然后就熬死了自己的两个小老弟。

　　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末，非常有意思的是，《海贼王》在兔国的热度持续走低。

　　很多人认为导致《海贼王》热度下降的原因是战力崩塌、套路重复，不过在罗砂看来，这都不是问题，这两个毛病《龙珠》更严重。

　　《海贼王》这部漫画最大的问题，应该是理念与成长。

　　兔国作为一个高速成长的大国，无论是经济还是理念，成长速度都很快，并且众所周知，兔国是社会主义国家。

　　而《海贼王》的核心思想是“自由”，懂帝上位后，除了那些装睡的，绝大多数兔国人都看清了，阿美莉卡所谓的自由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东西。

　　支撑起作品的核心理念上，《海贼王》和兔国天生不契合。

　　然后就是成长的问题，一部超长篇漫画，连载二十多年，它理应和它的读者一起成长。

　　再拿《龙珠》举个例子，前后期性格改变最为明显的就是贝吉塔、短笛，读者很轻易就能看到他们的成长，不只是实力层面，还有信念上的。

　　而《海贼王》……依旧是相当热血，但你很难说二十年的连载中，有哪一个主要角色在心灵上真正有所成长。

　　路飞依旧是那个路飞，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个热血的普通人，两年后热血到看上去有些白痴。

　　读者成长了，角色却没有。

　　所以罗克降临海贼王世界后，就将首要目标放在了理念上，要以兔国的理念，来改变这混乱的大海。

　　至于路飞……罗克彻底放弃路飞了，改变不了路飞那就改变整个世界。

　　艾斯陷入沉思，这些话是从未有人跟他说过的。

　　香克斯鼓动路飞，以自己一条手臂作为代价，让路飞树立起了出海做海贼王的理想。

　　作为路飞的结义兄弟，艾斯不可避免受到了路飞的影响。

　　是的，他们的爷爷确实是卡普，是海军英雄，但每年与卡普的相处不过一个月。除此之外，都与山贼达旦生活在一起，接触形形色色的山贼。

　　他们本性都是极好的，但贼始终是贼。

　　香克斯会对他们说，海贼王是世界上最自由的人，却不会告诉他们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以及自由的代价。

　　卡普会教导他们不要杀人放火不要轻易触犯法律，却不会告诉他们法律约束的只是道德的底线，以遵纪守法标榜自己的人绝不是什么好人。

　　达旦会教育他们作为海贼的生存之道，应该如何逃避海军的追击，却不会告诉他们海军为什么会追击没有作恶的海贼。

　　“你刚才又说自由，所谓自由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一时半刻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我只问你一句。”

　　罗克掐灭烟头，审视着艾斯，逼问道：“为什么会是海贼？

　　为什么要挂上那一面海盗旗，为什么不是赏金猎人。

　　同样是在大海上旅行，你有成千上万个身份可以选择，扯下那一面海盗旗，自称是赏金猎人、旅客、海商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难道说自称赏金猎人就耽误你出海，耽误你闯进新世界寻找罗杰的宝藏了？

　　艾斯，从你挂上那一面海贼旗，自称海贼开始，你就已经被海贼这个整体所影响到，你在不知不觉中放纵了自己的欲望。

　　真正的自由不是去放纵自己欲望随心所欲，而是可以主宰自己的欲望与行为，当你懂得自律时，你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良久，艾斯跪倒在地，头颅低垂。

　　罗克朝外张望一眼，给艾斯下了最后通牒：“现在，你有三个选择。

　　第一，劫持着我，走出这间房间，乘上那艘为你准备好的海船，挂起海盗旗，重新做回你的海贼。

　　当你做出这个选择后，艾斯，我们就是敌人了，再见面之时，我只会把你当做普通的海贼对待。

　　第二，同样是劫持着我，登上那艘船，但是不悬挂海盗旗，无论是赏金猎人也好，还是商团也好。

　　你可以带着你的船员做曾经一直做的事，只要你不挂起海盗旗，不触犯法律，那你就不是海军的敌人。

　　你可以去追逐自由，世界政府那边的压力，我会替你抗下。

　　第三，跟在我背后，跟我回马林梵多，我会为你寻找最优秀的海军将领，教导你成为正直且正义的人。

　　你可以去做真正对大海有益的事情，世界政府的压力和海军中的污浊，我同样会为你挡下。

　　选吧，艾斯。”

　　罗克手持光剑，居高临下审视着颓唐的艾斯，审视着这个被理想背叛的小年轻。

　　“罗克先生，为什么会是我？”良久，艾斯低声疑问。

　　“因为你是特殊的一个，你有成为英雄王的潜力。”

　　罗克又点起一根烟，缓缓道：“每个海军都向往着成为英雄，那些平凡的海军也确实成为了平凡的英雄。

　　但正如海贼中会有海贼王一样，英雄中自然也该有一个英雄王。

　　他会承担起一切责任，将自己的背影留给那些追随他的人，以自己的身体力行引导英雄们的理念与行为。

　　他会以理为标准，为世界划出一条界限，告诉世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并告诉世人他为什么要划出这条线。

　　不过善恶是相对的，这句话并没有错，所以他还会背负起整个世界的罪恶，背负起英雄们追求正义时所犯下的过错。

　　王来承担，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

　　艾斯，你有成为英雄之王的潜力，结束大海贼时代，为大海带来永夜后的那一缕曙光。”

　　艾斯与路飞是不同的，艾斯可以成为英雄，可以成为海军，他不是真正热血到无脑，他会思考一些理念上的问题。

　　至于路飞……

　　路飞说过英雄就是要把肉让给其他人的人，他不想成为英雄，所以罗克从未想过让路飞成为海军。

　　卡普梦寐以求的艾斯、萨博、路飞三大将组合，罗克只有信心改变艾斯一个，萨博待定，路飞彻底放弃。

　　只有一个也好，只有一个，罗克也想要去做。

　　“您才是那个英雄王。”

　　艾斯泣不成声，哽咽不止，恍惚间看待罗克，就像是看待父亲一般，哪怕罗克的年龄看上去也就比他长两岁。

　　一个合格的父亲，不仅要给自己儿子所有的爱，还会教导孩子做人做事的道理，在孩子误入歧途时，将其引导向正途。

　　三井·艾斯·寿跪倒在罗克面前，涕泪横流，哽咽道：“罗克先生，我想做海军……”

　　教练，我想打篮球……

　　“好孩子。”

　　罗克眼神中流露出父亲般的慈爱，轻抚艾斯的额头，也许有人会不喜欢路飞，但少有人会不喜欢艾斯这个角色。

　　“你能迷途知返就好，卡普中将一定会很高兴。

　　回到马林梵多后，我会为你寻找最好的老师，卡普中将、海军三大将、黑腕泽法，乃至于战国元帅。

　　只要你愿意，他们都可以成为你的老师。

　　你拥有成为英雄王的资质，不出三年，你就会成为引导海军的那个人，就像你的爷爷卡普中将一样。”

　　“不！”

　　艾斯抹一把鼻涕，抱紧罗克大腿，坚定道：“罗克先生，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做您的弟子。”

　　“why？”罗克微微诧异。

　　“只有武力也许可以镇压大海，却无法真正拯救大海，大海需要的是正确的理念与思想。

　　只有跟随您这个真正的英雄王，才能为大海带来真正的光明！”

　　艾斯看的透彻，学武不学文，枉为大海人。正如周树人先生说过的那句话：学医救不了兔国人！

　　“可以，艾斯，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罗克的弟子，同时，你也将是神的弟子。”

　　罗克沉吟片刻，答应了艾斯的请求。

　　艾斯喜极而泣，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随后诧异道：“罗克先……老师，世上真的存在神么？”

　　“当然存在。”

　　罗克点点头，没有神，那我是什么？

　　随后解释道：“神是存在的，也许在未来他主观上不会对世人产生厌恶或喜爱，但至少现在，他对大海上的民众抱有善意。

　　而我，我们绝地武士，正是因为神的善意才降生在大海之上。

　　既然你做了我的弟子，那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我是一名绝地武士，使用的力量叫做原力。

　　原力存在于森罗万象之间，它是神的力量，绝地武士的使命，就是使用神所赐下的力量，扫清大海之上的一切浊恶。”

　　这就有些神神道道了，艾斯有些迷糊。

　　但好在，这里是海贼王世界，海贼王世界里正常人比不正常人还要少见，每个人的性格都极其张扬、有特点。

　　“你作为我的弟子，自然也有成为一名绝地武士的资格。”

　　罗克从斗篷中摸出两枚戒指，放在手心。斗篷是特制的，镌刻有火影世界封印卷轴的同类型阵法，具有储物的功能。

　　罗砂平定火影世界后，制作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小玩具，光剑正是其中之一，罗克带过来了其中的大部分。

　　艾斯凝视着罗克掌心的两枚戒指，一黑一白，每一枚戒指上都镶嵌有血色的宝石，指环内壁各有八个小孔。

　　仔细观察那两枚血红色的宝石，才发现那宝石是透明的，只是其中各封有一滴鲜血，才将宝石映衬成血红色。

　　艾斯的视线不自觉被宝石中的鲜血所吸引，情不自禁沉迷其中，仿佛能从中看到世间所有的真善美。

　　教人愉悦。

　　大脑不可自制地分泌多巴胺，消耗过度的大脑进入疲惫状态，对身体系统的控制力直线下降。

　　心率明显加快，血压升高，精神恍惚，耳鸣……无数种生理现象都昭示着，再不移开视线，艾斯就有昏厥乃至死亡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艾斯强忍下继续凝视宝石的欲望，移开自己的视线，种种生理现象才逐渐消退。

　　胸口快速起伏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湿，艾斯心中只有一个疑问：宝石中那两滴鲜血，究竟是什么？

　　“这两枚戒指，黑色的叫做北斗星，白色的名为南夕子，是神制作的神器，两枚宝石中封印的，正是神的两滴鲜血。”

　　罗克将北斗星与南夕子举至灯光下，细细打量，娓娓道：“绝地武士一脉所使用的原力，正是神的力量。

　　而原力太过强大与难于捉摸，没有神的恩赐普通人绝无掌控原力的可能。

　　这两枚戒指，正是为此而存在的，戴上它们，你才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绝地武士，操纵原力战斗。

　　艾斯，你有戴上它们的觉悟嘛？如果无法抵抗血液中神的意志，那你的意志就会被神所同化。”

　　两枚戒指，正是罗砂无聊时制作出来的，目的是让自身、以及化身外的其余人能够使用电磁力。

　　戒指中的两滴血与化身不同。

　　罗克与罗砂是不同个体，却是同一个神，意志共通，但因为拥有独立意识的缘故，削弱了身体中的神性。

　　而那两滴鲜血，从各种层面上都是罗砂的一部分，罗砂的意志栖息于血液中，而罗砂的意志中，栖息有星空漩涡。

　　神血中的意志会被动的影响佩戴者的身体，以化身为模板，被动改造佩戴者的身体，直至佩戴者的身体足够承受罗砂的意识降临。

　　这种改造是呈持续性且漫长的，太过激进的改造绝无成功的可能性。

　　如果佩戴者能够抵抗住血液中的罗砂意志，那最终将成为与罗克同级的，神之使徒。抵抗不住，那就只能作为神降下意识时使用的容器了。

　　同时，罗砂的意志中栖息有星空漩涡，即罗砂的金手指。如果说罗砂掌握的是主系统，那化身掌握的就是子系统。

　　两枚戒指，便是以罗克掌握的子系统为模板复制出的子系统。

　　随着佩戴者的身体越发向着罗砂接近，戒指也会逐渐放开电磁力的使用权限。

　　目前戒指的极限，就是将佩戴者改造成与罗克同级，1.3斑的存在，大约就是罗砂双lv.3时的水平。

　　艾斯一言不发，接过名为北斗星、南夕子的两枚戒指，分别戴在了左右手的中指上。

　　两枚戒指内壁的孔中刺出空心的尖刺，刺入艾斯的手指中，刺入指骨中直至骨髓。

　　神之血通过艾斯的身体产生呼应，自然而然改变着艾斯的身体，神之意志也开始侵蚀着艾斯的意志。

　　双戒的改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两年，也许要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