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当世最强魔女
如霜月华下，莱恩注视着一代剑之魁首的落幕。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眼前。
随着他战胜天青魁首，面板跳出了一系列的提示。
——
【你已斩杀“天青魁首（贪婪印记）”，双方实力对比中……】
【对比完成！】
【[餍足王座]搭建25%（单次上限），获得王座赏赐——特殊技能[龙之翼（入门）]——移动、闪避、攻击、神经反射等“速度”，提高10%。】
【受到[龙人之珠]加持，[龙之翼]技能等级提升，入门→掌握。】
【[龙之翼（掌握）]——移动、闪避、攻击、神经反射等“速度”，提高20%。】
【[贪婪君主]职业契合度达到25%，获得职业加值：灵性+10.0，体魄+10.0！】
——
（本体面板）
【灵性】：70→80（100，[苦痛之潮]加持）
【体魄】：115.66→125.66
——
莱恩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灵性与血气也在体内翻涌，继而沉淀为更为强大的力量。
刚一就职【贪婪君主】，就完成了一次[餍足王座]的阶段性搭建，确实是意外之喜。
但莱恩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欣喜之色。
为了战胜天青魁首，众人付出了太多的牺牲：杜尔兰德被吞噬，诺艾尔受损沉睡，芙蕾妮更是为了援助他以二阶之身强行使用秘法，令传奇位阶的天青魁首陷入一刹的恍惚，如今情况未明。
“呼……”
轻吐口气，他望向四周。
随着“深海潜跃者”和“天青魁首”的死去，笼罩天青岛的阵法虽未消亡，但失去控制的阵法威能也大大减弱，难以对四阶职业者造成影响，接下来，只需要找到阵法的枢纽一一破坏，便能将其解除。
而这些，就不需要他过多去关心了。
正当莱恩准备解除“真实投影”时，忽然，天青魁首的尸体处，出现了某种细微的奇异波动。
莱恩眼神一凝，抬眼看去，只见天青魁首的胸腔处，一双手掌探了出来，正扒着胸腔的裂缝向着两侧用力拉扯。
天青魁首还没死？
莱恩心头一震，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面板既然已经说明“已斩杀天青魁首”，就证明这老家伙必然已死，眼下这双手的主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刺啦……”
天青魁首尸体的胸腔被完全撕开，一道浑身上下沾染着粘稠黑泥的身影从中钻了出来。
虽然被黑泥遮掩了身体，但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灵性波动，莱恩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正是杜尔兰德。
黑发剑士此刻无比狼狈，四肢上许多血肉都已消失，此刻正在快速的恢复着。
“你这家伙，命可真大，这样都没死。”
嘴角浮现一缕淡淡的弧度，莱恩轻笑道。
看见同行的战友没死，他心情舒缓了不少。
“……确实是命大。”杜尔兰德声音有些沙哑：“更令我意外的是，紫风先生，没想到面对这样的天青魁首，您都能取得胜利。”
他抬手捂了下额头，身体有些摇晃：“被天青魁首吞噬后，我共享了他的部分记忆，得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情况。”
“稍后我整理完后，再与您详谈。”
“现在，我需要休息休……息……”
杜尔兰德身体的摇晃愈发明显，到了最后，更是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来，能说完这一番话，已经是他咬牙坚持的结果了。
不等黑发剑士的脸和地面来一个亲密接触，莱恩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单手拧住他的后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不得不说，杜尔兰德身上这套剑士服材质确实不俗，被天青魁首吞进去了，竟然还能勉强保持完整。
看着昏迷过去的黑发剑士，莱恩微微摇头，感知在天青魁首的尸体上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空间戒指或者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念头稍一转动，他就大概猜出了缘由。
无论是布置笼罩整个天青岛的大阵，还是各项不死试验以及天青之剑的升阶，都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
作为一岛之主，天青魁首的富有程度自然不必多言，但即便是他，面对这样的消耗，也难免捉襟见肘。
也许天青魁首仍有余财，只是藏在了某个隐秘的角落，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出来，难度大得离谱。
换做莱恩是天青魁首，也不会将财富随身携带。
若是时间充足，莱恩不介意好好搜寻一番，至于现在，他需要返回月湾酒馆一趟，确认芙蕾妮的情况。
提着杜尔兰德，他快速消失在了一片废墟与鸿沟中。
直到他离去了数个小时，才开始有胆大的四阶职业者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此地查探。
只是，看着眼前绵延千米以上的巨大鸿沟，这名四阶职业者吓得双腿颤颤，近乎呻吟的呓语道：“这……这是……神迹吗？”
……
在莱恩的全速奔袭下，不多时，他便提着昏迷的杜尔兰德回到了月湾酒店。
途中，他解除了“真实投影”，本体从“倾覆之殿”回归。
沿途所见，让莱恩心头颇为沉重。
天青魁首布置的大阵，并未波及那些尚未踏足职业之路的普通人，但只要是拥有灵性的，下至一阶，上至三阶，统统都化作了滋养血肉之树的养分，只在街道的各個角落，留下残余的衣服，以及些许的血渍，证明了这些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冲入月湾酒店，莱恩直奔芙蕾妮的房间。
随手将杜尔兰德丢在门口的走廊墙壁上靠坐着，莱恩正要推开房门，感受到了什么，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出声道：“是我。”
听到声音，门后涌动的灵性顿时舒缓了下来，莱恩推开房门，看到将手从腰间刺剑上放下、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的塞西莉亚。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
莱恩轻声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狼女小姐身后躺在床上的芙蕾妮身上。
魔女小姐闭着眼，双手微微交叉置于平坦的小腹处，几缕发丝凌乱的散于床单上，面容苍白得让人心疼。
莱恩走到床边，看着似在熟睡的芙蕾妮，抿了抿嘴。
“……芙蕾妮大人使用了秘法后，就昏迷了过去。”
塞西莉亚清冷却饱含忧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莱恩微微颔首，随后闭上眼，开始全神贯注的感知起芙蕾妮情况。
在他的感知中，少女的灵性波动微弱却平缓，且生命力十分暗淡，隐隐的，有种灵性与生命力杂糅在一起的混乱感，这种诡异的情况，让莱恩有些不知所措。
他睁开眼，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一阶治愈结晶】和【一阶回灵结晶】，想要喂给芙蕾妮吃下，而塞西莉亚的声音在这时从一旁传来：“莱恩先生，我已给芙蕾妮大人喂服下这两种结晶，但却没有效果……”
狼女小姐的话，让莱恩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眉头紧锁。
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极强，但手头上效果最好的恢复之物，却只有这两样结晶，若是这两者都没有效果，那……
“本源流失么？”
莱恩表情凝重。
曾经，芙蕾妮为他绘制暗月魔纹时，就有过虚弱的情况，而这一次，情况无疑严重得多。
以二阶之身，想要令传奇职业者失神刹那，必须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也就是芙蕾妮是魔女，且施展的秘法十分特殊，换做是其他二阶职业者或者二阶魔女，就算以死亡为代价施展秘法，也无法令传奇职业者有丝毫的失神。
双方之间的位格差距，足足有恐怖的三阶之多。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莱恩心头无比沉重。
“莱恩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塞西莉亚带着希冀的声音响起。
莱恩沉默片刻，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船长虽然昏迷，但灵性和生命力都没有跌落的迹象，从目前的情况看，没有继续恶化的倾向。”
“关于魔女，我知之甚少，等等……”
忽然，莱恩眼前一亮：“我去问问，你在这等我。”
不等塞西莉亚回应，莱恩抬手按在眉心，那里，是“倾覆面具”的联通点。
心头默念“颠覆之殿”，十秒后，莱恩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关于“倾覆之巅”一事，塞西莉亚过去便从莱恩口中得知，但亲眼目睹传送的一幕，还是让她感觉无比神奇。
结合刚刚莱恩先生所说的话语，显然，有关于魔女的事情，倾覆之殿似乎知道得更多一些？
狼女小姐默默祈祷着。
她痛恨这种无力的感觉，但此刻的她，却只能做这个将自身命运托付给冥冥之中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明的举动上。。
……
随着光影的流转，昏暗的地下殿堂呈现在莱恩的眼前。
此刻，整座倾覆之殿空无一人。
莱恩走到属于自己的7号座椅上坐下，开始呼唤继承了“1号赤鸢”之名的雪莉娅。
几秒后，首位座椅上灰雾流转，纤细修长的身影具现而出。
雪莉娅看着去而复返、且眼中满是焦急之色的莱恩，关切的问道：“紫风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呼……”轻吐口气，平复下焦躁的情绪，莱恩沉声道：“雪莉娅小姐，是这样的，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请教一下。”
“我有一位魔女同伴，因为使用了秘法陷入昏迷，我已为她喂下‘恢复魔药’，可却毫无效果。”
“你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吗？”
对于紫风先生有一位魔女同伴之事，雪莉娅早已知晓，毕竟身为魔女，对于魔力的气息最是敏感，而紫风先生身上有一道十分浓郁的未知魔力气息，证明了他与某位魔女有过长时间的相处。
听完莱恩的话，雪莉娅认真道：“紫风先生，您有检查过您同伴的情况吗？灵性的状态如何？”
职业者的灵性是其根本，从灵性的变化，便能大致看出职业者的状态。
莱恩仔细描述了一遍，而雪莉娅听完后却皱起眉头：“从您描述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本源过度消耗所导致的症状。”
听到雪莉娅的回答，莱恩眼中浮现喜色，雪莉娅能说出原因，想来应该也知道缓解、治愈的办法。
而不等莱恩发问，雪莉娅就继续道：“本源的消耗，最是难以弥补，少量的本源消耗，尚且能够通过自我休息来缓缓恢复，可一旦消耗过多，远远超出了身体所能恢复的极限，就会出现您同伴现在的这种情况。”
“事实上，这还算好的了，若是本源再多消耗些，恐怕将直接死去。”
“只是虽然情况稍好，但也不能大意，必须要找到恢复本源的“珍奇之物”，来为她补充部分本源，否则，她在之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处在昏迷中。”
“也许是数年，也可能是数十年……”
“一般职业者如此，而魔女的话，若是无法及时醒来，可能会在昏迷中被污染彻底侵蚀，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莱恩眼中的喜色褪去：“恢复本源的‘珍惜之物’，哪里有？”
他的语气很淡，但其中的意志却无比强烈。
芙蕾妮是为了他才陷入如今的境地，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任不管。
雪莉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能恢复本源的‘珍奇之物’，每一个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迟疑的开口道：“若是会长大人的话，应该能知道一些‘珍惜之物’的消息，只是……”
“会长大人？”莱恩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一根稻草，连忙追问道：“是谁？我该如何才能联系到？”
“是我们魔女会的会长大人。”雪莉娅轻舒口气：“当世最强之魔女，人称‘绯红魔女’。”
按照规定，她是不能说这些的，但紫风先生对她恩重如山，且紫风先生也是魔女的同伴，严格来说，也不算太过违规。
心中想着这些，雪莉娅的语气顺畅了几分：“会长大人常年定居于魔女岛上，你若是想找她的话，只能亲自前往魔女岛面见。”
“所有魔女会的成员，都无法主动联络到会长大人。”
“绯红魔女，魔女岛……”莱恩眼神沉重：“此去魔女岛，有多远？”
“魔女岛的存在很特殊，它位于‘磁雷海域’之中，但并非位于一个固定点，而是时时移动着，需要信标的指引，方能找到。”雪莉娅轻声道：
“若无‘信标’，哪怕你就位于魔女岛前，也无法观测到它的存在，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魔女们才能有一个安稳的家。”
“每一枚信标，都由魔女会发下，绑定了持有者，需要持有者自愿注入的特定魔力气息，才能定位魔女岛的位置。”
“若是外人强迫，也能显示位置，只是显示出来的，将是错误的位置，这一点，也是防止魔女岛位置外泄的手段之一。”
“紫风先生，稍后我会将我的信标通过倾覆之殿传送到伱那里，里面会注入准确的特定魔力气息，持有它，你便能找到魔女岛的位置。”
“这枚信标我常年持有，被我的魔力气息深深浸染，可以离体后仍维持功能，但最多只能维持五天的时间，之后魔力气息变弱，信标也会失去效果。”
“所以，你最多只有五天的时间。”
一口气讲完，雪莉娅舒了口气。
“太谢谢你了。”莱恩语气感激。
“比起您对我的帮助，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雪莉娅轻轻摇头：“等您扬帆起航之时，再通过倾覆之殿联系我，届时，我再将信标超远程传送过去，如此一来，便能最大限度的维持信标上的魔力气息。”
……
光芒流转，当视线恢复正常时，莱恩已回到了月湾酒店、芙蕾妮的房间内。
迎着塞西莉亚希冀的目光，莱恩点了点头：“有眉目了。”
闻言，塞西莉亚大大松了口气，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这一放松，她竟有种脱力的感觉，险些站立不稳。
看着狼女小姐这幅模样，莱恩心中叹了口气，但事已至此，隐瞒毫无意义，于是，他将从雪莉娅那得来的情报讲述给了少女听。
听完，塞西莉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知道芙蕾妮大人的情况危急，但却没想到，会危急到这种程度。
长久的沉眠，被污染彻底侵蚀的风险……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稍后就启程。”莱恩沉稳的声音，让塞西莉亚不安的心很快冷静了下来，用力点点头。
而莱恩则转身走到门口，看着仍在昏睡的杜尔兰德，取出一枚【一阶治愈结晶】和【一阶回灵结晶】，动作略有粗暴的塞进他的嘴里，并握住他的下颔，帮助他完成吞咽。
在两种结晶的帮助下，杜尔兰德很快便悠悠转醒。
与芙蕾妮严重的情况不同，杜尔兰德只是因为消耗过度而陷入的普通昏迷而已，虽然提前醒来会影响他的精神状态，但问题不大。
刚刚醒来的杜尔兰德，眼神还有些迷茫，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下颔，感觉那里有些钝痛。
但他也没有多想，摇头晃脑的站起身来，看向面前不远处戴着紫色面具的莱恩：“谢了，紫风先生。”
“我马上就要离开天青岛。”
莱恩的话，让尚有些迷糊的杜尔兰德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么急，是发生了什么吗？”
“嗯。”莱恩点头颔首，但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见状，杜尔兰德深吸口气：“我也不多问了，这次多谢你了，只是我还有些事需要留在天青岛上，恐怕不能与你同行。”
“天青魁首留下的财富，我找到后会通过‘倾覆之殿’传送给你……你接了我的‘紧急救援任务’，我还没确定完成，到时候，东西会和‘天青之精’一起传送给你。”
“我从天青魁首记忆中得知了许多情报，时间紧迫，其他不重要的我就先不说了，但有一条，我必须告诉你。”
“天青魁首之所以会以‘深海潜跃者’的血肉进行实验，并非是他的主意，作为一名剑士，他怎么可能想到这种办法？就算想到了，他哪里来的实验器材和方法？”
“答案，自然是另有其人。”
“数十年前，有一个自称为‘魔术师’的人，找到了天青魁首。”
“他来自新海区的神秘组织——马戏团，而天青魁首融合‘深海潜跃者’血肉的方法和实验器具、仪式，乃至一部分的实验对象，都是这些年来，二者通过秘密渠道交易所得来的。”
“我不知道‘魔术师’为何会和‘天青魁首’达成交易，天青魁首的记忆我只继承了其中的一部分，但天青魁首在这场交易中，必然需要付出某种‘筹码’。”
“就是不知道这一‘筹码’，天青魁首是否已经付出，若是没有的话，作为交易方的‘魔术师’，很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您与天青魁首的最后一站，天青岛上很多人都看到了，瞒不过去，届时，‘魔术师’很可能会去找您。”
“紫风先生，您今后在大海上航行，若是遇到了‘马戏团’的人，特别是‘魔术师’的话，还请万分小心。”
“在天青魁首残留的记忆中，对这名‘魔术师’十分忌惮，很可能也是一名传奇职业者！”
“而能提供这种邪异仪式的组织，定然有问题！”
杜尔兰德的话，让莱恩眉头紧锁。
“马戏团……又是它……”
这已经是莱恩第二次遇到的和“马戏团”有关的事件了。
昔日在漩涡群岛上，那死在鲜血魔女手中的海鸥酒馆主人凯乌斯，就是“马戏团”的人！
而鲜血魔女献祭漩涡群岛生灵和魔物的举动，背后也疑似有“马戏团”的影子。
而现在，“马戏团”的“魔术师”，竟然与天青魁首有交易……
“呼……”
轻吐口气，莱恩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这笔账，他迟早要和“马戏团”清算，只是眼下的他，并没有功夫去搭理“马戏团”。
但若是“魔术师”不长眼的凑过来，那莱恩也不介意，在清算“马戏团”前先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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