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父与子
几年前，卢家別墅。
阴暗的房间当中。
卢康乐此时刚从外面出门归来。
他收集了大量的古代玄学书籍，药草，稀有的矿物，同时，还有一点点的人类內臟。
他呆在自己的房间中。
支起一口大锅。
在周围写上大量黑色的符字。
然后用收集来的那些东西，进行著实验。
现在整个房间里都臭不可闻。
但他就好像闻不到这气味一样。
云状细胞瘤的疯狂生长，早已经压迫了他的神经，让他丧失了嗅觉。
哪怕是吃饭都饭都是索然无味。
毕竟人类对食物的感受，有百分之七十五以上，都由嗅觉来提供。
鼻子闻不到了。
自然吃不下任何东西。
他也因此瘦骨磷响，脸上的颧骨也高的嚇人。
不过他统统都不在乎。
只要能再完成一炉“药”。
就能证明那人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病真的有救！
可就在他熬煮著药物时。
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一门外站著的，那是他的父亲一一卢鸿波。
卢鸿波老来得子，直到五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儿子。
所以哪怕卢康乐年纪並不大。
卢鸿波现在也是个迟暮的老人了。
他拄著拐杖，满头的银髮，无力的垂下。
看著房间中，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的儿子。
他几次张口，文几次闭上。
最后，终於忍不住说道“儿子，医院里，丟了几颗病人捐献的器官，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卢鸿波说的十分委婉，小心，生怕伤害到自己这个本就十分脆弱的儿子。
可卢康乐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手中还在认真的搅拌著药物。
“嗯，我偷的。”他直接承认了。
卢鸿波的脸，一下变得十分煞白。
面上的褶皱都在不住的颤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治病，救命，活下来。”
卢康乐一连说了三个词，但三个词都是一个意思。
“这些內臟，怎么可能能治好你的病？”
卢鸿波认为自己的这个儿子已经被云状细胞瘤给逼疯了。
全世界的专家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他自从回家之后，就一天到晚鼓捣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沉迷于丹鼎之学。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有用嘛。
现在更是过分，居然还偷走了医院存储的器官。
这是在犯罪！
卢鸿波不想自己的儿子，在临死之前，还要背上一个疯子，犯罪者的身份。
於是特意前来阻止。
但卢康乐似乎並不领情。
手中的动作没有减慢半分。
但卢鸿波站在门口，倔强站到连腿都在发抖。
看著自己的背影半天也不离开。
卢康乐只能无力的嘆了一口气。
“唉一—”
他转过身，拿出一把小刀。
“父亲，你看好。”
卢康乐用刀子，在胳膊上一划。
鲜红的血液顺著平滑的伤口流出，
卢鸿波顿时吃了一惊“儿子，你在做··
但他剩下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
因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发生。
卢康乐拿出一瓶红色的液体往上一抹。
刚刚还在流血的伤口，居然在缓缓的癒合。
他再將鲜血擦去。
手臂光洁如新，完全看不出，几秒之前，还有一道的伤口。
“明白了吗？”卢康乐冷淡的说道。
卢鸿波颤抖著看著这一幕，时间泪流满面。
他也是医生，他明白超越了医学范畴的一幕，到底意味著什么。
老人脚步蟎珊的向卢康乐走来。
然后突然扔掉拐杖，抱著自己的儿子。
语气哽咽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儿啊，你终於有救了！”
卢康乐下巴靠在父亲的肩头，眼神一证。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刚正严格，眼中揉不得沙子，心中永远把工作和病人放在第一位。
自己小时候，哪怕稍有解怠，没有学习，都会迎来父亲的鞭打。
他还以为，自己的事情败露。
俩人之间，会爆发出激烈的衝突呢··！
卢康乐有些小心又陌生的，把手放在了父亲的单薄的背上。
直到很久之后。
卢鸿波才哭干了眼泪。
老人抬起头，抱著儿子的双肩。
通红著眼眶说道“儿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能活下去，不要有任何顾忌，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帮你，如果最后事情败露，你也可以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爸······爸。”
“不要担心，我年纪大了，而且还得了病，就算是法律也拿我没办法。”
“病？”
“没错，阿尔兹海默症，前段时间查出来的，但你也生病了，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老人擦著眼泪，微笑著说道。
卢康乐再次沉默了。
阿尔兹海默症，又名老年痴呆。
这是一种多发於老人，並且几乎无法治疗的神经性疾病。
父亲的时间，也不多了吗？
卢鸿波继续说道“儿子，如果你最后缺了一副心肝，却又走投无路，就把你爸的拿去，你是我儿子，我不会怪你的，记住，你只要······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
卢康乐看著父亲的眼晴，终於忍不住说道“爸，你別担心，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有事，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会在一起！”
老人没有说话，依然在低声啜泣。
卢康乐暗暗的在心中想了很多。
自己的仙药的確能治好，但是，要想把药製成，最少也得几年之后了。
可阿尔兹海默症，病症出现的原因，就是大量脑神经细胞的死亡。
到了后期，患者的大脑已经彻底萎缩。
连意识都不存在了。
那些储存著记忆和人格的细胞，就像是被刪除的文件一样，是永远无法恢復的。
哪怕凭藉著仙药，把父亲的身体修復了。
那最后唤醒的，也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
那这样，父亲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別。
所以，得做一些提前准备。
例如，把父亲变成別的东西，將意识储存下来。
再將身体保存好。
等过了几年，仙药炼成之后。
进行最后的治疗，让父亲和自己一样，变成一个完全健康的“人”。
“爸爸，你听说过鬼吗？”
“爸爸，对不起。”卢康乐泪流满面。
低声啜泣的声音，在寂静的医院里十分清晰。
可就在这时，墙壁之中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儿···
··子，你想做什么···
··就做······什么，只要······你活著。”
卢康乐那残缺悽惨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隨后从口中低声答道“嗯。
他突然张大了嘴巴，重重的一口，咬在那肉壁之上。
鲜血四溅，瞬间染红了卢康乐的身体。
而那些肉块，也长出了一张又一张的大嘴，咬在了卢康乐的身上。
两者互相吞噬。
卢康乐只有一张嘴，肉块上却有上十张嘴。
他吃肉的速度，自然没有肉壁快。
卢康乐的身体，转眼间就减少了一大半。
可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苦。
一只独眼中，不断地流著伤心，歉意的泪水。
直到半分钟后，卢康乐的整个身体，都被吃完了。
肉块上的嘴巴也顿时收了起来。
大厅中恢復了平静。
可地上还残留著大量的鲜血，还证明著刚刚的父子相食。
直到又过了一会。
墙壁中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