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高人
高人？
听到这两个字。
林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整容师。
於是他赶紧向老道士问道“高人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想了一会，从道袍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打开一组图片。
那正是昨天晚上，林笑发给他的，那些刻在医院各处的黑色养命符。
老道士摸著鬍鬚，眯著眼睛说道“这些符吧，查德一看，错漏连篇，就没几个对的地方，看著都碍眼，但经你这么一说，这感觉又有点不一样了。”
“或许这些错漏，是故意而为之呢？”
“所有错误的地方连成一片，似乎刚好构成了一个整体，自成章法，內有乾坤，这玩意要是弄多了，说不定还真有点温养尸体的作用。”
这老头神神叨叻，说的煞有介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但林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些话，该不会是听我说这玩意可能有用，然后现场胡的吧？”林笑狐疑的说道。
昨天还说这就是一堆垃圾，今天就改了口。
这主观因素影响的，未免太大了一点。
老道士老脸一红，心虚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没有，没有这回事啊。”
看他这样，林笑更加怀疑了“你就直说了吧，你是不是看不懂？”
老道士沉默了。
眼睛一眯，死盯著眼前的手机图片，愣是不敢看林笑一眼。
但这时候的沉默。
很多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
他真的看不明白。
淒冷的秋风，捲起一片落叶，四处翻滚。
“唉一—”林笑深深的嘆了一口气。
这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无限的在靠谱和不靠谱之间反覆横跳。
还好林笑也知道老道士是个什么为人，索性就没有计较。
“不过，道长，你还是没有解释，这个卢康乐背后有高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也就坡下驴，略过刚刚的小插曲，接著说道“贫道的意思就是，这些符字啊，可能並不是那个卢康乐自己一个人完成的，他背后还应该有一个人帮他。”
“可是，他的一位老师曾说过，这些东西，都是卢康乐本人，从一些古籍之中整理出来的。”
这位老师，就是王德寿。
林笑离开噩梦世界之前，跟王德寿交流了一会，也得知了不少事情。
“不对，不太可能，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高深莫测，晦涩难懂，老道自翊沉浸其中数十载，至今仍觉得学海无涯，可卢康乐呢，你想想，
一个以前从未接触过相关知识，满脑子都是唯物主义价值观的高级知识分子，怎么可能就靠著几本老掉牙的书，就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
老道士拿著手机上的图片，在林笑的面前晃了晃。
“哪怕他运势不错，真得了什么前人见所未见的明珍古籍，他就算是拿著上面的符咒，照猫画虎的写下来，如果还能发挥其作用，而不是一堆精密而无用的图画，那都担的起『天才』二字了。”
“但这些符字，却明显更进了一步，不是什么照猫画虎的画匠，一笔一划描出来的，而是一个对这些知识融会贯通，几近宗师的玄学大家，通过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將正常的养命符，经过改良，改进而出的真东西。”
“就算退一万步，这些符字，真是出自卢康乐的手，但其中的关窍，若无內行人的指点，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弄懂的。”
“我们这一行，最令人心烦的一点，就是帚自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传了有几百年了，每个人都奉为圭泉，不是同姓同宗之人，根本不会把自家本事最关键的地方拿出来，这也就导致传下来的东西，一代不如一代。”
“就那小子说的那些书，我也读过，甚至读过的人不少，那些东西，隨便在网上个十分钟就能查得到。”
“那若是这么容易学，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得道成仙了？”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靠著天分，聪明这几个字，能够解决的。”
老道士说了很多，道理也讲的十分透彻。
说白了，就是光靠卢康乐一个人，整不出来这些东西。
而帮助卢康乐的人，应该是对这些玄学知识相当精通的。
林笑就像刚才一样，首先想起了整容师。
但很快就又觉得不对。
整容师一直以来的行事手段，基本上与玄学里的东西，沾不上边。
如果是手术，厉鬼，人体改造相关的。
林笑保准一下就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但如果是这些东西的话··
林笑凭直觉，反而更愿意相信，那卢康乐的背后，除了整容师，还有第二个协助者。
“道长，你说的这些，我听懂了，但你觉得，帮助卢康乐的人，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老道士终於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皱著眉头，冥思苦想的说道“首先吧，这个人年纪一定很大，至少，应该和我差不多。”
“这又是为什么？”
“你想想，你们这一代，除了你以外，基本上就是在没有鬼的环境下长起来的，他就是把师父教下来的东西，学的再好，没有鬼，他也没地方施展，也就没地方去锻链本事。”
“就像去学一门手艺，你理论知识学的再好，没经过现场实践，等真上了战场，那一样得抓瞎，更不用提什么融匯贯通了。”
“所以，这个人，最少最少也得六十岁以上了，因为基本上就是这段时间，
这天底下的厉鬼，开始逐渐消失的，他只有在这以前出生，才有机会去见到真的鬼。”
六十岁以上。
林笑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据说已经七十三岁了的老道土。
老头还在接著说道“而且，应该是道门中人，这些符，道门的气味实在是太浓了。”
林笑又看了一眼老道士身上的道袍，没有说话。
“並且，性格也有问题，可能在某些方面很是极端，就跟连环杀人犯三元素一样，尿床，放火，虐杀小动物，毕竟正常人也干不出掏人心肝，炼製丹药的糟烂事出来。”
林笑顿时又想起了老道士之前调戏人家大姑娘的举动，
极度好色，这勉强也能粘的上边··
林笑终於忍不住了“道长，你就直说了吧，这事是不是你乾的？你搁这自首来了？”
老道士一愣，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白的鬍鬚，还有手上的皱纹。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摸人家姑娘手的猥琐模样。
好像，还真挺符合的··
但老道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恼羞成怒的一甩袖子“什么话？！贫道是那种人吗？”
“难说。”林笑面无表情的回道。
老道士生气了。
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怀疑到他身上来。
这实在是太伤人自尊了。
林笑开了一回玩笑。
就转头又聊起了正事。
“道长，那个仙药呢？这些符倒无所谓，毕竟都过去了，可那仙药可是被我吞进了肚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后遗症。”
老道士也没多计较刚才的玩笑，鬍子一吹，就接著继续聊了起来。
“哼，那仙药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正经丹药，会是那个样子的？”
林笑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仙药长得就是一颗小肉瘤，上面长满血管，边上还有几根触手。
確实没有一点书中仙丹，金光闪闪，香气扑鼻的样子。
“而且，那肉瘤子，应该也不能叫丹药，应该说，那卢康乐根本就不是在炼丹。”
“什么意思？”林笑皱著眉头问道。
老道士给他带来的重磅消息，还真是一个接著一个。
“在回答之前，贫道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了解咱们的老祖宗，在古代是怎么炼丹的吗？”
林笑挠了挠脸颊“这个了解的还真不多，不过古代皇帝中，好像迷恋这个的不少，都是为了长生不老，对了，还有火药，好像也是炼丹过程中，意外发现的。”
“没错，火药是这么来的。”老道士认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古代炼丹，所有人基本上就那一个目的一一为了长生不老。”
“但事实却是，哪怕是富有四海的皇帝，也没有一个成功的，最后皆是化作一杯黄土，明朝的嘉靖皇帝，更是为了炼丹，只让宫女食桑叶，喝露水，采其月信，结果差点被宫女们用绳子绞死。”
“老祖宗的传下来的，也不全是好东西，也有一些糟粕。”
“例如这些个炼丹术就是，你去翻一翻那些古书，基本上古人炼丹，通篇都绕不开那几样东西，铅，汞，等重金属，还有各类矿石，不然也炼不出火药来。”
“但你想想，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
“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轻则重金属中毒，重则一命鸣呼，而且死后，尸身都烂不掉，放上十天半个月也依然栩栩如生。”
“可古人不像现在，不明其中原因，一看这种情况，便以为这是尸解成仙，
所以才尸身不腐，但实际上，就是嗑药磕死了。”
“而且，哪有人用內臟炼丹的，吃下去不膈应啊。”
林笑越发迷惑了“你是说，这世上，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炼丹术？也没有真正的『丹”？”
老道士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这都是贫道个人的一些理解。”
“那我吃下的是什么东西？”
“聚集邪气，怨念，用五臟六腑炼製奇药······这些手段，与其说是在炼丹，但在我看来，倒不如说，是在养鬼。”
林笑瞪大了眼睛，震惊到了极点。
“你是说，我吃下的，是鬼？”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