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噩梦
后面的钟小舜看得简直头皮发麻。
那些黑雾几乎都快把林笑都给淹没了，那女人的形象也是越来越恐怖。
就这样他居然还能坚持不放手。
笑哥真乃神人也。
但再怎么神，也该有个限度。
“笑哥！快鬆手，这女的要变身啦！”
变身？
什么变身？
旁边这个小孩到底在说什么？
跟著这个神经病一起的人。
果然也是个疯子。
高月痛苦不堪的想到。
她看著眼前面目扭曲的林笑，心中害怕万分。
她肺里面的空气越来越少了。
手上的提包还有脚上的高跟鞋，也因为过度的挣扎而掉到了地上。
满是黑线的脸，也渐渐开始变成了酱紫色。
她害怕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今天只是上了一趟楼，就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个人想杀她。
“求求······你······我······不想死······”
高月竭尽全力从喉咙里吐出这断断续续的一句话。
每一个字里面都是满含著求生欲。
但不知为什么，林笑听著，心中只觉得荒诞。
他用那被疼痛刺激到通红的眼睛，看著已经被黑线所覆盖的高月。
齜牙咧嘴的说道“你不想死？別开玩笑，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就在今天下午，六点二十八分，摔死在了疗养院的楼下。”
这句话一出口。
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高月身上一切的异变全都停止了。
几乎將林笑给淹没的黑雾，开始慢慢消散。
已经长到了林笑身上的黑线就像是一条条细蛇一样，慢慢的从原路返回。
回到了高月的身上。
逐渐，高月的形象也不再是那被黑线包裹住的怪物模样。
那些黑线从下到上，一点点的消失。
直到露出了那张惊愕，呆滯的脸。
林笑此时哪能不明白，他的话起作用了。
於是鬆开手，把这位刚死不久的女老师从墙上，给放了下去。
他看了一下鬆开的手掌，发现上面早就已经满是鲜血。
细密的孔洞几乎布满了整个手掌。
这些都是被那些黑线给钻出来的伤口。
“刚刚还真是凶险，但凡高月再晚醒过来十秒，恐怕烂掉的，就不只是手掌了。”
林笑忍著疼痛，收起受伤的手，看著瘫坐在地上，默然不语的高月。
林笑也明白，恐怕她此时心里满是万丈波涛。
於是后退三步，给这位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的女老师，一点平静的空间。
顺便趁这个时间，坐在地上，准备把背包里提前备好的消毒水和绷带，等应急物品给拿出来。
可也就是在他翻找的时候。
林笑突然发现了，那张被他压在背包底处的黄符。
透过这鬼地方暗沉的阳光。
他看到这张黄符上居然有一片，黑乎乎的，烧焦了的痕跡。
疑惑的林笑，十分小心的把这东西从里面拿出来，生怕把它给弄破了。
然后捧在手上，仔细看了一遍。
按理说他自从拿到了这张符纸之后。
就一直放在背包底处。
几乎就没拿出来过。
也就是，这玩意是不可能碰到明火这一类东西。
那这焦痕又是从哪来的？
並且这上面的焦痕，还燃烧的十分规律。
沿著上面红色的字体，一路变黑。
刚好把那些龙飞凤舞的草书，烧掉了三分之一。
看到这东西，林笑不禁一阵面色古怪。
他想起了之前在真正的音乐室前的时候，就是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涌进了他的身体里。
帮他解除了一点身体的僵硬，他才能勉强揉开怨念果的衣，唤出小宝来救场。
从那时一直到现在，因为情况一直都很危急。
所以他也並没细想是为什么。
但此时看到这东西，林笑突然有了一种极其离谱的猜想。
“该不会，那个时候，救自己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吧。”
这猜想出来的一瞬间，林笑就又想起了那假道士满嘴的胡言乱语。
天煞孤星，桃煞，赤矢煞，天哭煞······
靠！那假道士该不会真有本事吧。
那他说的这些，不就等於可能性极高！
林笑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看来出去之后，得找那老头好好问问了。
想完之后，林笑便把这张黄符放在了自己身上一个伸手可拿的衣兜里面。
这样的话，等会儿如果遇到了危险，他好直接把这玩意给拿出来。
顺便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有用······
放好之后，林笑便把应急物品取了出来。
一旁的钟小舜也十分有眼力见的小跑过来，帮林笑处理伤口。
二人自从遇到厉鬼之后。
钟小舜不仅没有帮上多少忙，反而在很多的地方，一直在拖著林笑的后腿。
他內心深处其实是非常羞愧的。
也正因如此，他十分卖力的想在其他地方帮帮林笑。
而这种心思，自然也瞒不过林笑本人。
他见钟小舜这么认真，再加上他手上的这些伤，的確也不好自己包扎。
所以也就没拒绝钟小舜的好意。
“笑哥，这人······没事吧。”钟小舜一边包扎，一边看著还在呆著的高月说道。
“没事，她刚刚得知的信息量可能大了一点，脑子正在消化呢。”林笑面无表情的说到。
钟小舜听得一阵汗顏。
確实信息量大。
突然得知，自己居然老早之前就死了，那信息量可以说是没谁了。
別说嚇傻了，就是突然嚇死，也······
额，问题来了，死了的人，能被再嚇死一次吗？
楼道间半晌无话，安静极了。
直到很久之后，瘫坐在地上发呆的女人才做了第一个动作。
只见她一言不发，缓缓的走到墙边，捡起了刚刚因为被林笑掐脖子而掉在地上的手提包。
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面白色的小镜子。
打开翻盖，怔怔的看著镜子里那张被黑线缝住了的脸孔。
林笑和钟小舜也不打扰这个女人，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高月盯著自己的脸，看了很久之后，才用一种如泣如诉的语气说道“没想到，我在她眼中，居然是这个样子。”
那声音好似在哭泣，又好似解脱。
把钟小舜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笑在一旁也明白这个女人应该是恢復了所有的记忆。
“她？你是说簫歆吗？”林笑淡淡的说道。
高月听到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猜的。”
其实从最早得知那些在这七年间死去的所有人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死法之后。
一种微笑坠楼而死，一种因意外而死。
林笑就起了一点疑心，怀疑这一次任务里的厉鬼有两只。
然后在音乐室里，两只厉鬼正式出现，也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那么，从这个方向来思考。
其中一个几乎就可以確定是簫歆。
再加上当初萧让说的那些传言，还有这间学校里面那些人诡异的外表。
没有眼球对应有眼无珠。
满嘴烂疮对应造谣生事。
那么七年前，这个学校里的人，究竟对簫歆做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至於这个高月，眼睛，嘴巴都被缝上的形象······
很有可能就是她当年看到了什么，可最后又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保持了缄默。
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算是一种惩罚吗？
“······你很聪明，可你唤醒我，到底是想做什么呢？”高月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
“我有很多问题，可这些问题，大概只有你能回答我。”林笑直言不讳道。
“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的。”
现在的高月，身上有一种看破了生死的坦然。
也许是因为真的死过一回吧······
林笑也不客气，乾脆利落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高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用一大堆抽象的名词，来解释起了这个地方。
“这里是簫歆的噩梦，是她的执念，是她化为厉鬼后，心中的怨恨所演化出来的地狱。”
不过林笑还是勉强听懂了。
这里大概是类似於，厉鬼的內心世界一类的地方。
所以这些人才会以簫歆心中的形象出现。
“第二个问题，当年的乐队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笑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