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球场如特洛伊平原，胜负未定，诸神

　　沉默

　　2004年7月3日，里斯本法国队训练基地。

　　罗伊结束上午的训练后，快步走向球队的媒体工作室。

　　他的个人助理希斯伦已经架设好一台索尼dcr-pc330数码摄像机，这是罗伊团队专门为记录日常絮购置的设备。

　　“角度调好了吗？”

　　罗伊走到摄像机前，顺手整理了下被汗水浸湿的训练服领口。

　　希斯伦比了个ok的手势：“三脚架很稳，取景框也调好了。”

　　克莱尔递过一张便签纸：“法拉利公关总监特别嘱咐，希望你能提到他们新款的f2004赛车。不过别太刻意，保持自然就好。”

　　“迈克尔明天的排位赛，对吧？”

　　罗伊对着镜头调整了下呼吸，用略显生硬的德语慢慢说道：“迈克尔，明天马尼库尔的排位赛，我和法国队全体成员都在关注。记得去年蒙扎你开着f2003-ga那个惊险超车吗？那让我学会了永不放弃。今年你们的f2004更快了，而我们的欧洲杯征程也到了最后时刻。vielerfolg！（祝你成功）”

　　录制完成后，克莱尔迅速将视频文件通过加密邮件发送给法拉利媒体部门。

　　不到两小时，这段视频就出现在法拉利车队的内部系统中。

　　拍摄结束后，希斯伦立即取出minidv磁带，小心地贴上“20040703_舒马赫祝福_母带”的标签。

　　克莱尔则拨通了法拉利媒体部的专线：“视频素材已经录制完成，我们会在二十分钟内通过安全链路传输。”

　　在法国马尼库尔赛道的法拉利维修区，技术总监罗斯-布朗亲自接收了这段视频文件。

　　克莱尔将ibm笔记本电脑转向罗伊，手指轻敲空格键。

　　屏幕亮起，舒马赫的身影出现在法拉利维修站嘈杂的背景中。

　　“罗伊，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你在球场上的表现就像个天生的赛车手——那种精准的射门和突破时的果断，连让-托德都说该让你来马拉内罗试试我们的模拟器。不过现在，欧洲杯才是你最重要的赛道。”

　　他拿起一个镶嵌碳纤维的方向盘，上面刻着“magnetimarelli”标志。

　　“看看这个方向盘。我们为法国站特别调校的精密仪器，每一个按键都经过上千公里的测试。你在球场上展现的技术和决心，让我想起了自己最拼的那些年。”

　　“明天我会在赛道上拼尽全力，就像你在球场上那样。周日我们都有重要的决赛——我在马尼库尔，你在里斯本。如果你能把德劳内杯带回法国，这个特别调校的方向盘就是你的了。我会亲手在上面刻上‘给足球场上的赛车手’”

　　顶级运动员之间的互动，就像两个明星互相照亮对方。

　　当舒马赫这样的f1车王和罗伊这样的足坛新星产生交集时，会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舒马赫的赛车粉丝会因此关注足球，罗伊的球迷也会对f1产生兴趣。

　　这种跨界互动让两个人的影响力都变得更大了，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对赞助商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法拉利车队能借助罗伊在年轻球迷中的影响力提升品牌曝光，罗伊的赞助商也能借着舒马赫的国际知名度打开新市场。

　　这种双赢的合作，会让两个运动员的商业价值都水涨船高。

　　与此同时，在2004年那个连youtube都还没诞生的年代，罗伊就让团队用最新款的索尼摄像机记录下自己的一切——训练中的汗水、更衣室的玩笑、赛前紧张到干呕的瞬间。

　　这些装满minidv磁带的纸箱，就像埋下的一坛坛老酒。

　　等十来年后短视频时代来临，当其他球星只能靠模糊的电视录像回忆青春时，罗伊团队却能放出4k修复版的“19岁天才日常”，让年轻球迷亲眼见证传奇的起点。

　　这种超前的记录意识，终将成为他商业帝国最珍贵的资产。

　　2004年7月4日清晨，里斯本球队酒店

　　罗伊扛着dv机穿过走廊，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镜头里还带着一点晨雾的朦胧。

　　罗伊的镜头轻轻转向大堂经理玛索女士。

　　她正在整理前台文件，抬头看到镜头时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脸上浮现出职业而亲切的微笑。

　　“早上好，罗伊先生。”

　　玛索女士用英语问候道，声音温和有礼，“昨晚休息得如何？”

　　罗伊将dv机稍稍下移，让自己也进入画面边缘。

　　他用流利的葡萄牙语回应：“非常好，玛索女士。房间很舒适，感谢您的细心安排。“

　　玛索女士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您的葡萄牙语说得真标准。”

　　她的语气明显放松了许多。

　　“今天天气不错，希望是个好兆头。”

　　罗伊继续用葡语说道，声音轻松自然。

　　玛索女士点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亲近，连声音都轻快了些：“当然，当然！全里斯本都在等你们的好消息呢。”

　　队医助理安娜抱着记录本匆匆走过，看到罗伊的镜头时脚步一顿。

　　“晨检数据比昨天更好，”她低头翻着报告，耳尖微微发红，“肌肉状态完美.不过”

　　她犹豫着抬头，“您确定不再做一次筋膜放松吗？”

　　罗伊将镜头转向餐厅方向，笑着说：“有时候，一顿美味的早餐就是最好的放松特别是对‘面部肌肉’来说。”

　　镜头随着脚步缓缓推进餐厅。

　　齐达内正倚在窗边啜饮咖啡，晨光在他光洁的头顶镀了层金边。

　　看到镜头对准自己，他笑着摇了摇头，食指轻点太阳穴做了个“别拍我”的手势。

　　“齐祖，”罗伊的声音从镜头后传来，“来打个招呼？说说你对今晚比赛的感觉？”

　　齐达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希腊人确实难缠不过要是你能像上次那样再进三个.”

　　“那我这场就光在场上散步都行了。传传球，看看风景，等终场哨一响。连汗都不用出就能把奖杯抱回家。”

　　“那你可就想得太美了，”罗伊笑着摇头，“我们还得靠你掌控全场呢。”

　　齐达内听完哈哈大笑，咖啡杯都跟着晃了晃：“行吧行吧，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再拼一场。”

　　这时维埃拉和皮雷经过，维埃拉顺手拍了下罗伊的屁股，镜头猛地一晃。

　　“拍什么呢？”

　　维埃拉凑近镜头，咧嘴一笑。

　　罗伊立刻将dv转向他们：“来，对希腊人放句狠话。”

　　皮雷皱了皱眉，没吭声。

　　自从欧洲杯开赛以来，他熟悉的左路位置被那位10号牢牢占据，而右路又始终竞争不过状态火热的久利。

　　维埃拉一把揽住皮雷的肩膀，冲着镜头露出凶狠笑容：“听着，希腊人该去参加的是奥运会。举重、摔跤、标枪，随便他们选！足球场？今晚就让他们明白这里是谁的地盘！”

　　皮雷被他晃得一个踉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维埃拉还嫌不够，又补了句：“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记得买经济舱——不过20公斤的行李额就不用多买了，反正.也没什么奖杯需要托运。”

　　餐厅里顿时爆发出哄笑，连正在看报纸的德塞利都忍不住摇头笑了。

　　特雷泽盖从餐桌那头探出头：“靠，好特么屌的垃圾话！”

　　马克莱莱一边切着煎蛋，一边头也不抬地接话：“罗伊上次在电台里对波尔图球迷说的吧？”

　　镜头缓缓扫过餐厅，亨利往面包上抹着果酱。

　　他抬头看见镜头，手指摩挲着光亮的头顶，嘴角笑容：“嘿，把我拍帅点这张脸今晚可是要上头条的。”

　　说完立刻低头继续抹果酱，虽然到目前状态回暖后他已经打入三球，但比起罗伊九球的惊人表现，这个数字在他嘴里嚼着就像隔夜的面包渣。

　　餐厅里渐渐热闹起来。

　　球员们三三两两走进来，各自取了餐盘。

　　有人要了煎蛋和培根，有人选了酸奶和水果，巴特斯慢条斯理地剥着水煮蛋。

　　这届欧洲杯法国队的后防其实漏洞不少，但巴特斯把守的大门始终稳如磐石。

　　这位前曼联门将用零失误的表现，让所有质疑他状态的人都闭上了嘴。

　　如果巴特斯能在决赛中零封希腊，他甚至有机会和本届赛事表现完美的切赫争夺最佳门将荣誉。

　　要知道，捷克人整届比赛只丢了两球。

　　服务生推着餐车来回走动，时不时弯腰给咖啡壶续杯，收走用过的餐巾纸。

　　靠窗的长桌边，桑蒂尼和助手们低声交谈着。

　　这位即将在赛后转投热刺的主帅很清楚，如果今晚捧杯，他的选择余地会大得多。

　　而法国足协已经悄悄接触了布兰科，这位刚退役的98年冠军成员毫不掩饰对帅位的渴望。

　　听到关于他缺乏执教经验的质疑时，布兰科反驳道：“我知道有些人会拿这个说事，但我想说的是，国家队主帅的职务比一名教练员要大得多，国家队主帅首先要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我相信我能胜任。德尚退役第二年就带摩纳哥拿了法甲冠军，第三年直接三冠王。国家队需要的首先是能把更衣室拧成一股绳的人，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除了布兰科，法国足协的选帅名单上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

　　带领摩纳哥拿过联赛冠军的蒂加纳很受普拉蒂尼赏识，02年带着塞内加尔创造奇迹的梅楚也在考虑范围内。

　　现任u21主帅多梅内克作为助理教练，自然也在候选之列。

　　罗伊和几个队友围坐在长桌旁吃早餐。

　　dv机架在远处的三脚架上，红灯亮着，但没人特意去看镜头。

　　“葡萄牙人连煎蛋都搞不定，”久利撇了撇嘴，“蛋黄全熟了，一点流心都没有。”

　　“至少比英格兰强，他们那儿连煎蛋都能炸成橡皮。”

　　罗伊咬了口面包，含糊地问罗滕：“下赛季去哪儿？听说英超西甲都有球队想要你。”

　　罗滕掰着手指头数：“曼联、利物浦、巴萨、马德里竞技”

　　他突然把叉子往桌上一放，“算了，与其去给豪门当替补，不如留在法甲当老大。”

　　“算笔账啊兄弟们——现在转会去英超，周薪撑死5万镑，还得从头拼主力位置。我去巴黎或者留在摩纳哥？三冠王的热度起码能谈个8万欧周薪，广告代言、本土商业活动.留在法甲，钱不少拿，压力小一半。”

　　埃弗拉吹了声口哨：“巴黎夜店可比曼彻斯特强多了。”

　　罗滕眨眨眼：“等混到三十岁，拿着大合同转个会，最后再去卡塔尔淘两年金这日子，不比在英超挨踢强？”

　　久利挑眉：“你算得倒精。”

　　“那当然，”罗滕举起酒杯，“三冠王的热度不趁现在变现，难道去英超当替补？”

　　“去到巴黎当老大确实不错，”罗伊听完罗滕的话，语气平淡，“人各有志。”

　　“曼联给你报价了吧？他们需要前锋。”

　　埃弗拉压低声音，“听说弗格森把7号球衣都给你留好了——上赛季让索尔斯克亚临时穿，就等着今年给你呢。为了你连鲁尼的转会都叫停了，这诚意”

　　罗伊搅了搅咖啡：“他们给你也报价了？”

　　“嗯，”埃弗拉点头，“但我想跟你去同一家俱乐部。跟着你，冠军稳。”

　　罗伊轻笑：“你倒是会打算盘。”

　　“你去了也是和吉格斯搭档，曼联又不踢433。我肯定也是跟着范尼身后，再加上小罗和葡萄牙那个小子前场都不知道怎么排阵型，一个足球够分吗？”

　　听到埃弗拉提起这个话题，他第一次认真考虑起转会的事。

　　欧洲杯决赛就在眼前，这些念头却挥之不去。

　　他得好好想想。

　　罗伊手里攥着三份报价，每支球队都拿出了最大诚意。

　　曼联虽然咬死了肖像权要抽三成，这点他倒能接受。

　　当初在摩纳哥签百分百肖像权，就是为了现在谈判能留余地。

　　切尔西确实肯给天价周薪和百分百肖像权，阿布的支票簿从来不含糊。

　　但曼联的七成收益背后是另一笔账，老特拉福德每场比赛七万观众的曝光，官方商店每分钟卖出的几十件印号球衣，还有耐克全球广告里必然出现的核心位置。

　　罗伊心里清楚，曼联的报价确实是最优解。

　　虽然薪资不是最高的，但穿上红魔7号球衣意味着什么，他再明白不过。

　　那个传奇号码代表全球商业价值的保证。

　　弗格森的承诺很实在：只要罗伊加盟，他就是老特拉福德未来的旗帜。曼联7号球衣代表的不仅是场上的核心地位。

　　这意味着梦剧场的山呼海啸，全球顶级品牌的追逐，以及英超历史上最成功俱乐部的不朽传奇。

　　成为曼联的国王，就等于站在了世界足坛商业价值的顶峰。

　　数不胜数的顶级代言、老特拉福德球场外数以万计印着他号码的球衣，这些都将成为他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弗格森要给他的不仅是一个位置，更是一个让传奇延续的平台。

　　范尼的支点、斯科尔斯的调度、吉格斯和c罗的边路爆破这套体系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如果他真的转会，鲁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估计是没戏了。

　　这套班底，未来几年都是争冠热门。

　　而切尔西的报价有有另一层诱惑——风险很大，但机会也难得。

　　和皇马、米兰、拜仁、曼联这些传统豪门相比，切尔西的历史几乎是一片空白。

　　虽然拿过几次联赛冠军和欧洲优胜者杯，但斯坦福桥现在迎来了野心勃勃的新老板和新主帅，他们瞄准的是全新的高度。

　　罗伊在摩纳哥拿过欧冠，最懂这种感觉。

　　亲手开疆拓土，比坐享其成更让人上瘾。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无论最终怎么选，都得等欧洲杯决赛后亲自和弗格森、穆里尼奥谈过才能定。

　　罗伊站起身，等最后一个人走出餐厅，才转身走向角落的dv机。

　　他把镜头转向自己，脸上还沾着一点果酱：“伙计们，今晚的决赛”

　　他擦了擦嘴角，露出标志性的痞笑，“要么捧杯，要么滚蛋——不过你们懂的，我从来只选第一种。”

　　“第一次欧洲杯决赛，虽然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希腊人这届确实挺厉害，不过嘛他们最好祈祷今晚的球网够结实。毕竟我这个人，最喜欢在决赛里进球了。”

　　“你们等着看好了，等我们把奖杯从葡萄牙带回家，希腊人就能专心准备奥运会了，那才是他们该去的地方，对吧？”

　　说完他伸手挡住镜头，画面顿时一片漆黑，只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今晚见，别换台。”

　　2004年7月4日晚上8点45分，里斯本的夏夜闷热而潮湿。

　　光明球场亮如白昼，看台上坐满了人。

　　里斯本的光明球场内，法国球迷的声势完全压倒了对手。

　　他们穿着整齐的蓝色球衣，挥舞着三色旗，歌声震耳欲聋。

　　这支一路高歌猛进的法国队，从小组赛到淘汰赛五战全胜，场均轰进3.8球的恐怖火力让所有人都相信冠军已是囊中之物。

　　相比之下，希腊球迷的助威声显得势单力薄。

　　虽然他们也穿着蓝白球衣奋力呐喊，但声音很快就被法国人的声浪淹没。

　　赛前赔率显示，希腊夺冠的概率只有可怜的5%，连最乐观的专家都认为这将是场一边倒的比赛。

　　法国球迷甚至提前准备好了庆祝的香槟，只等终场哨响后开启狂欢。

　　然而在球场的一角，一小群希腊球迷依然固执地挥舞着国旗。

　　他们知道自己的球队能走到决赛已经是奇迹，但足球场上，奇迹往往就是在这样的不被看好中诞生的。

　　三十多台摄像机架在球场各处，把现场画面传向世界各地。

　　信号通过电缆和卫星传遍全球，从东京深夜的便利店电视，到里约热内卢海滩边的露天酒吧，再到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无数人都在盯着这场比赛。

　　转播控制室里，十几块监控屏幕闪烁着蓝光。

　　技术人员紧盯着中央的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亮着信号接收的绿点——从欧洲到美洲，从非洲到亚洲，甚至连朝鲜半岛北部的平壤都有零星几个信号接入点正在接收转播。

　　导播切换到了航拍画面，整个光明球场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技术人员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样的全球直播盛况，在足球史上都是罕见的。

　　裁判把哨子放进嘴里，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一刻，全世界数亿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片绿茵场上。

　　“中央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收看欧洲杯决赛直播！现在里斯本光明球场即将上演一场巅峰对决——不被看好的希腊队将挑战卫冕冠军法国队。希腊主帅雷哈格尔打造的坚固防线，今晚要面对法国队的豪华攻击线——既有老将齐达内坐镇，又有新星罗伊冲锋。让我们拭目以待，看希腊能否延续黑马传奇，还是法国队继续他们的霸主之路！”

　　凌晨三点，中国各地的电视机屏幕陆续亮起。

　　整个国家沉睡的时刻，无数扇亮着蓝光的窗户却格外显眼。

　　解说声通过电波传遍千家万户，在这个大多数人熟睡的凌晨，仍有无数双年轻的眼睛紧盯着屏幕，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创造奇迹。

　　英国bbc电视台：

　　“朋友们，这就是足球最迷人的地方——一支在预选赛跌跌撞撞的希腊队，如今站在了欧洲之巅的决赛舞台。而对面，是星光熠熠的法国队，亨利和罗伊组成的锋线，就像两把出鞘的利剑。90分钟后，我们要么见证一个现代足球神话的诞生，要么目睹一个王朝的延续。这就是足球，这就是今晚里斯本光明球场上演的传奇！”

　　暮色中的英国，千家万户的电视机亮起相同的蓝光。

　　从伦敦金融城的酒馆到曼彻斯特的球迷酒吧，从格拉斯哥的工人俱乐部到伯明翰的留学生公寓，无数双眼睛紧盯着bbc的转播画面。

　　有人指着屏幕上的某个身影咬牙切齿。

　　他们还记得欧冠半决赛的伤痛，更多人则盯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这些每周在英超赛场上厮杀的球星，如今披上了国家队的战袍。

　　厨房里的主妇把炖锅的火调小，客厅里的父亲示意孩子们安静。

　　全英国的夜晚在这一刻被足球统一，所有争论、恩怨和期待，都随着电视里的开场哨暂时定格。

　　法国tf1电视台：

　　“法国队来了！蓝衣军团带着98年世界杯和2000年欧洲杯的双冠荣耀，誓要洗刷2002年世界杯小组出局的耻辱！那一年，作为卫冕冠军的我们一球未进、黯然离场，成为法国足球最黑暗的记忆。但今晚，我们要用行动证明——高卢雄鸡已经浴火重生！”

　　“看看这支崭新的法国队！中场大师齐达内依然在施展他的魔法，而更令人振奋的是，一位19岁的天才少年罗伊横空出世！两年前的世界杯阴霾，正被这个年轻人的光芒一扫而空！”

　　“罗伊在本届欧洲杯已经打进9球，距离超越普拉蒂尼的纪录仅一步之遥！想想吧，就在两年前，法国队还在为进一个球而苦苦挣扎；而今天，这个19岁的少年正在带领球队走向新的辉煌！”

　　“希腊人的防线固然坚固，但面对脱胎换骨的法国队，面对急于雪耻的齐达内，面对势不可挡的罗伊，再坚固的城墙也会崩塌！今晚，法国足球将彻底告别2002年的噩梦，开启新的黄金时代！”

　　晚上八点四十分，整个法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巴黎的地铁站里，晚高峰的人流消失了，站台上只剩下零星几个乘客，全都盯着悬挂的电视屏幕。

　　马赛的港口边，酒吧里挤满了人，水手、码头工人、游客，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同一个方向。

　　里昂的市政广场上，巨型屏幕前已经站满了人，有人高举着国旗，有人搂着朋友的肩膀，空气中弥漫着啤酒和烤香肠的味道。

　　南部的尼斯，海滨大道的露天餐厅里，客人们把椅子转向电视，没人再关心桌上的晚餐是否凉了。

　　北部的里尔，工厂的夜班工人聚在休息室，连主管都加入了他们，生产线上的机器罕见地停了下来。

　　勃艮第的乡村小酒馆里，老人们放下手中的报纸，收音机的声音被调到最大，连吧台后的老板都忘了擦杯子。

　　警察局的值班室里，对讲机安静得出奇，执勤的警官们围在一台小电视前。

　　医院的候诊区，病人和家属都盯着墙上的直播，连护士都放轻了脚步，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就连边境检查站的执勤人员，都把护照查验的速度放到了最慢。

　　街道空了，商店关门了，连高速公路上的车流都变少了。

　　所有人都找到了一个能看比赛的地方。

　　今晚，足球不是娱乐，不是消遣，而是整个国家的呼吸。

　　主裁判的哨声划破里斯本的夜空，希腊队出人意料地选择了主动出击。

　　白衣前锋弗里扎斯开球后没有按惯例回传，而是直接转身前插，这个反常的举动让法国防线为之一愣。

　　希腊队长扎戈拉基斯接球后没有犹豫，带球直扑法国腹地。

　　这位中场悍将连续晃过马克莱莱的拦截，在维埃拉补防前将球分给右路高速插上的巴西纳斯。

　　看台上希腊球迷的呐喊声瞬间拔高——这支以防守著称的球队，开场就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法国球员显然没料到希腊会如此激进。

　　齐达内匆忙回追，亨利甚至从前场撤回参与防守。

　　希腊右边锋查理斯特亚斯接球后直接起脚传中，皮球划过门前，惊出法国门将巴特斯一身冷汗。

　　“这可不是我们熟悉的希腊队！”

　　解说员惊呼道。

　　卫冕冠军被迫全线退守，而“防守专家”希腊却打出了水银泻地般的进攻。开场仅两分钟，这场决赛就上演了出人意料的对攻大戏。

　　看台上七万人的呐喊声形成巨大的声浪，电视机前数亿观众屏住呼吸。

　　这一刻，战术板上的箭头与圆圈化作二十二个鲜活的身影，在绿茵场上书写着属于欧洲之巅的史诗对决。

　　（决赛很短，尽量凝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