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将军 第二十六章 兵临云中城

    兵临云中城


    眼见得周围的秦军越来越近，邱林台豁然看向赵征云，双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


    知道中了赵征云的埋伏，但邱林台手中尚有八万多骑兵，自然不甘心就此失败。


    “布阵。”邱林台大喝一声，身边的几名持旗手顿时飞身来到高处，手总令旗挥动，原本直向着赵征云冲来的骑兵阵型顿时变换，四支万人队从四个方向迅速将剩余的人马围拢在了中央，然后绕着他们快速的跑动了起来。


    而被围拢在中央的四万人马则是组成了一个四方的阵型，将邱林台等人围拢在了中央，手中弓箭满弦，直指向从四面而来的秦军。


    看到邱林台摆出如此阵型，赵征云倒是有些奇怪。


    按说以北蒙的骑射水平，在此种情况下选择突围然后在他们周围伺机袭扰才是最佳的选择，邱林台突然选择了这种秦军最擅长的防守阵型，倒是让赵征云有些意外。


    “大将军？”身旁的李应同此时也有些疑惑的看了过来。


    赵征云看着对方的阵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有些嘲讽的笑道，“看来这是被我们给逼的急了，传令下去，”沉喝一声，赵征云冷声道，“命各营人马在外围以箭阵袭扰，不得冲锋。”


    “是。”虽然不知道赵征云打得什么主意，李应同还是迅速地抱拳领命而去。


    随着一阵战鼓的声响，周围围拢而来的秦军也缓缓调整了阵型，从四方向中央的北蒙骑兵缓缓地围拢而来。


    有点出乎邱林台预料的是，在双方眼看就要接触的时候，秦军却忽然停了下来。


    “弓箭准备。”


    同样的高喝声从四方同时传来，只听“哗啦”一阵响动，周围所有的秦军手中都出现了一张拉满了弓弦的长弓。


    “放。”


    几声大喝几乎是在同时响起，只听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厉啸声响起，数万只箭矢几乎同时从四周向中央的邱林台大军飞来。


    “举盾。”


    邱林台大军中同样有高喝声传出，北蒙军中骤然升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皮甲盾。


    中央的士卒可以举起盾牌抵挡，但在外围不断高速奔行的骑兵们只能举起手中的盾牌，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天空飞来的箭矢。


    飞来的箭矢落在盾牌上，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哆哆哆哆”声，有些士卒承受不住凌空飞落的箭矢的力道，撑着盾牌的双臂不由得一弯，露出了些缝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空中几支箭矢从缝隙中飞出，“噗噗”的钉入了几名士卒的身上。


    第一波箭雨刚过，北蒙便立即展开了反击。


    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自北蒙大军聚集的地方突然又密密麻麻的箭矢同时向四周飞去。


    “举盾。”


    一阵哗啦声响起，秦军中也同样升起了密密麻麻的盾牌，从高处看去，举着盾牌的秦军犹如一圈方方正正的城墙一般将数万北蒙骑兵团团围在了中央。


    赵征云大手一挥，周围一直未停的鼓声顿时又是一变。


    邱林台远远的看到面向他们的秦军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盾牌，从后面推出了什么东西。


    看清楚秦军推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邱林台双眼不由得一缩，秦军刚刚推出来的正是之前用来守城的弩箱。


    不等邱林台有什么反应，弩箱中便传出了一阵阵的厉啸声。


    一支支无尾弩箭直直的向那些冲来的骑兵飞去。


    由于弩箱被平放在地上，平射而出只能伤到骑兵座下的战马。


    告诉飞行中的弩箭从战马下腹穿过，又射入后面战马的腹中，直至洞穿第三匹战马的腹部后才停了下来。


    一时间，只听战马的嘶鸣声不断的响起，冲在前面的北蒙骑兵成片的倒下。


    邱林台在后面看着眼前的场面，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角，上面有血迹缓缓地渗出。


    “元帅，不能再等了！”


    邱林台身边有万夫长急声道。


    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战马，邱林台咬了咬牙，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向西北突围。”邱林台沉声道。


    “是。”


    身边的几名万夫长立即领命而去。


    没多时，只听一阵‘嘟嘟’的号角的号角声响起，以西北方向的外围人马为先锋，驻守在中央的四万人马向西北方向冲来，而在其他方向的人马则回身跟在了后面。


    一边后退一遍抵御着秦军的箭雨，北胡骑兵几乎是用尸体铺出了一条道。


    西北方向上两军相接，秦军在此只驻守了一万人马，又怎是北蒙数万骑兵的对手，连对方的第一波冲锋都没能挡住便被从轰开了阵型。


    好在之前接到过赵征云的命令，不用死战。


    虽然被对方骑兵冲破了防线，但也稍稍延缓了对方的速度，两侧的秦军立即合围而来，手中的箭矢如雨般落在北蒙的阵营中。


    前面没有了阻挡，北蒙的骑兵如脱缰的野马般向西北方疾驰而去，眼看着北蒙骑兵越来越远，战场上一直未停的战鼓声也缓缓的停歇了下来。


    各营开始收拢人马，清点战损。


    石九这边，斩了那名万夫长后边被彭天寿等人围在了中央，随着秦军攻势的加强，北蒙人马渐渐落入了下风，眼看着邱林台向西北而去，无奈之下也只得跟着向西北突围。


    在秦军的四面堵截下，最终只有千余骑逃出。


    北胡剩下的三名万夫长中，除了与上官青交手的那人被重伤外，令外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倒是以卓六为首的几名亲卫在这一战中身受重创，不得不和其他受伤的士卒一起返回平城修整。


    来不及打扫战场，只草草的收敛了战亡士卒的尸骨，赵征云便带着剩余的近八万骑兵直向云中城而去。


    接下来一连两天，石九他们都没有再受到北蒙骑兵的骚扰，沿途的各部落像是早就收到了消息一般早已经躲藏了起来，这一路上别说北蒙骑兵，就连牧民也都没有看到一个。


    而邱林台的剩余人马自那一战后也不见了踪影。


    第三天清晨，当阳光自天边升起的时候，石九一行已经可以遥遥的看到远处半山腰上的云中城。


    这是石九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云中城，看到半山腰上如黄金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巨大城池，石九心中也有些震撼。


    不同于大秦，北蒙所在的草原上因为水土的原因并不适合建造大型的城池，但凡事总有例外的时候。


    传说中云中城以前乃是天神的居所，后来因为天神升天而去，便把云中城留给了当时的北蒙大汗，之后云中城便作为北蒙的国度被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但石九也在一些文献上看到过记载，说云中城乃是北蒙的一位大汗举全国之力耗时数十年方才建成的一座城池，因为建在半山腰上，在城中就可以看到白云在身边漂浮，远远看去人就像是在云中行走一样，所以命名为云中城。


    是真是假石九没兴趣去探究，随着赵征云的一声令下，八万名士卒纷纷下马，开始在原地扎营。


    此时，云中城内。


    听闻赵征云的大军已经到了城下，碧鲁冷笑一声，沉声道，“还真是大胆，杀了我那么多将士，真以为孤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殿中站着的一众大臣闻言，原本低垂着的脑袋又低了几分。


    之前有人曾建议在沿途不断阻击赵征云，不能让他们抵达云中城，但却被碧鲁砍了脑袋。


    现在殿中的人都摸不清碧鲁的想法，谁都不敢再乱说一句话。


    “传令下去，”碧鲁沉声道，“明日孤将率领帐下精兵前去迎战赵征云，孤倒是要看看赵征云究竟长了几颗脑袋，居然敢对孤的子民如此无礼。”


    殿中的人闻言大惊，立即有人上前劝谏道，“大汗，三思啊！城中如今尚有十万骑兵在，怎敢让大汗轻易犯险？”


    “是啊，请大汗三思。”


    “请大汗三思。”


    殿中不断的有人出声附和。


    一开始出声那人看向站在前列的大元帅，开口道，“大元帅，您快劝一劝大汗吧，如今臣子尚在，又怎敢让大汗亲自返险啊！”


    碧鲁闻言也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大元帅，想看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大元帅站在那里，双眼微闭，犹若未闻。


    殿中诸人见状，脸上渐渐泛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奈。


    碧鲁则是端坐在桌案后，看着在那里闭眼不语的大元帅，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第二天一早，云中城城门大开，碧鲁身着一身缀满黄金的精致皮甲，率先策马走出了云中城，向山腰下走去。


    碧鲁后面，大元帅端坐在战马上，依旧在闭目养神。


    两人身后，则是数十名万夫长策马而出，再之后才是密密麻麻的北北蒙骑兵。


    这些走出城的骑兵，每一支队伍的旗帜上面都有一圈金黄色的纹编，正是直属于金帐王庭的精锐骑兵。


    走在碧鲁和大元帅身后的万夫长中，有几人上官青和石九还曾经打过招呼，正是当初引诱上官青的镶黄旗，墨哈笃、况后闻多和公良木三人赫然在列。